第25章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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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节过去第二天，胤昭想起他们之间的窗户纸已经捅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光是师兄妹，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遂决定，不去书院了，这一躲就是七天。直到方瑜夜半时分，踩着月光翻进她的院子。
方瑜推开她的窗时，她正将脱下的外袍搭在衣架上。看见来人，又将外袍拿下来穿上。
“上元节后你也不去书院，也少出门，怎么？一点都不想你的情哥哥？”
“你…这是我的闺房…”
“可除了你的闺房，我也不知在哪还能见到你。”
方瑜翻窗进屋，他向前走几步，胤昭就向后退几步。直到胤昭的后背靠到了桌子上，方瑜双手撑在她两边，将人困在自己臂弯里。
“后悔了？”
“荷包是你自己抢的。”
“它就在我腰上别着，你想拿回去就拿回去吧。”
话虽这么说，看到胤昭点手向荷包伸过去，心里还是惊了一下。可胤昭只是捋了捋穗子，“已经送出去…哪有收回的道理。”
方瑜笑着将胤昭拥进怀里。
“你这几日在家都做什么了？”
“就…呆着…想你…”
方瑜一笑，“还知道想我。”方瑜身子向后，看向她的眸子，“想我不去找我？已经躲我七日了。”
一逗胤昭又不说话了，方瑜倒是很是乐在其中。胤昭伶牙俐齿，吵架就没输过，这时候倒像只兔子。
方瑜记得紫云台那时她受过的惊吓，试探着将她的手轻轻握在手里，胤昭抖了一下，但没把手抽回去。
“今日太晚了不便去拜访伯父伯母，等改天我再登门拜访。”
“拜访我父母做什么？”
“提亲。”
“我又没说要嫁你。”
“那你嫁不嫁？”
胤昭选择红着脸沉默。
“若不是见过你上天入地的样子，真的要以为你是个大家闺秀了。”
*
第二天胤昭终于下了大决心去书院，她真的已经很久没去了。
结果刚到后院就被方瑜堵了个正着。
方瑾看见二人时，先看见的是方瑜的背，他一手撑墙，背对着自己。方瑾刚要出声询问，就发现方瑜的脚边还有一双脚，他手里也不是空的，牵着另一只小手。
方瑜把那只手搭到他腰上扶着，另一只手拄着墙，截断那人的逃路。
也确实，自从那荷包挂在了他腰上，胤昭就像小蛇出洞，每次来书院都是探头探脑的，有点风吹草动就跑的无影无踪。
每次方瑜都气的骂封玄弈，“你教她月影迷踪步做什么？！知不知道抓她多费事？”
封玄弈一脸无辜，“五爷，咱不能冤枉人。你看她那是月影迷踪步吗？”
“那不都是你勾出来的？你不教她，她现在能跑的这么快？”
“五爷，是爷们就得自己追自己的媳妇，天涯海角也得自己去追，您说是吧。”
方瑜抬腿就要踹，封玄弈笑着后退几步躲开了。
方瑾想起这些低声笑了一声。方瑜听见声响回头。
方瑜面前的人趁机要跑，却被方瑜一把抓住，“跑什么，日后都是一家人。”
听了这话，胤昭耳根一红，缩到了方瑜身后把自己藏了起来。
方瑾：“小娘子面皮薄，你轻点欺负人家。”
*
封玄弈说，“小师妹就这么一直躲下去了？”
“不会。”方瑜回答。
“哦？五爷有何对策？”
“请旨，赐婚。”
一瞬间，院子里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方瑜诧异的抬起头，“怎么了？她不是躲我跟躲瘟神一样吗？那就娶回家，看她往哪躲。”
“走，回宫。”方瑜把手上的棋子一扔，要拽着他哥一起走。
“你请你的旨，拽着我做什么。”
“晚上家宴，你不去？”
“那不是晚上嘛，现在时辰还早。这么早回去做甚？看我们兄弟几个兄友弟恭的场景吗？”
方瑜见用嘴说不动，直接上手拽。这时夫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众人行礼。
“决定娶了？”夫子问。
“是，这就回去请旨。”方瑜回答道。
“好，终于定下来了。”夫子笑着说，“她本就该嫁你。”
方瑜心想，这大概是在埋怨他前一阵非要把胤昭推给简玉珩的事。
“弟子定好好待她。”
“好好。”夫子从袖子里拿出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是阴阳八卦的圆，一边是火红的血玉，一边是洁白的和田玉，“这可是灵石，别让那丫头给老夫当了。”
方瑜收好，笑着说弟子知道了。
*
皇宫里，皇子和公主都悉数到场，宫人们都低眉顺目站在一旁，对于他们彼此之间假惺惺的寒暄和问候视而不见，安静的等候主子们的吩咐。
“皇上、贵妃到～”随着一声通传，众人跪地行礼，皇上和贵妃二人在上坐坐定。
“参见父皇，母妃。”
“平身吧，家宴而已，不必拘束。”
众人平身，开宴。
方瑜还在愁如何将话题引到自己的婚事上，不知贵妃和皇上低声说了什么，就见贵妃的目光向自己投过来。
“五皇子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身边怎的连个侍妾都不带着？”
“贵妃娘娘说笑了，外面的莺莺燕燕上不得台面，不好带进宫里来不是？在外面玩玩也就算了。”
“五皇子如今已经出宫立府，府上没个女主人怎么行？臣妾的哥哥家有个小女儿，如今到出阁的年纪，臣妾看着相貌也不错。”贵妃一招手，韩梦舒从外面走了进来，“臣妾就自足主张把孩子给带来了。皇上给掌掌眼，若是瞧着好，给两个孩子指个婚也好。”
“小女韩梦舒参见陛下。”韩梦舒低着眼眉，跪在下面。
“平身吧。”
“小女为今天准备了一只舞曲，想在今日献给在座各位。”
皇上一摸下巴，眯起眼睛道：“哦？有心了啊。”
“那小女就献丑了。”
随着乐师的奏乐，韩梦舒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
方瑾坐到方瑜身边，看着中间的女子，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看贵妃的架势，是硬要你娶了。”
方瑜摇头：“我只娶一个。”
方瑾故作震惊的样子：“西北边防统领的女儿！贵妃的侄女！！我们十一弟的表妹！不娶多可惜啊。”
“要是日后造反不好对付？”方瑜挑眉，“这么说，那我要娶的人可太多了。”
两兄弟在其间有说有笑，直到一曲结束，方瑜也没正眼看她几眼。韩梦舒来到方瑜桌前，给他斟了一杯酒。
方瑜嘴里道着“多谢。”可那酒直到宴会结束，他也没碰一口。
皇上又把刚才的话头捡了起来，追问方瑜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方瑜摩挲着自己的玉扳指，沉吟半晌，“回父皇，儿臣确实有一个心仪的姑娘，前一阵她送了荷包给儿臣，儿臣…自作主张，收了。”
皇上向前探身，“哦？哪家的姑娘？”
韩梦舒一听到荷包，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了，她知道那是方瑜主动索要的。
“司马家小女儿，司马胤昭。”
听见这话，贵妃得意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
“司马家…监察御史司马爻？”皇帝想了一下问道。
一个官级六品的监察院御史家的小女儿……？
贵妃的脸又些挂不住了，“若五皇子着实喜欢，把司马家的女儿娶来做妾也不是不可。”
“她是书院十先生。”方瑜抬起眼，沉声道。就这一个身份，如果她本人不想嫁，那就算是皇上赐婚，书院那个护犊子的老家伙一定会提着刀找过来，要求皇帝收回旨意。
“原来是十先生。”皇上立刻明白其中缘由，“可有问过夫子的意思？”
“问过，夫子送了两块灵玉，作为新婚贺礼。”方瑜回想起上午夫子的神情。
“既然夫子同意，那朕就让钦天监算个黄道吉日，把这事张罗起来吧。”
“谢父皇。儿臣想尽快娶了她。”
“婚都赐了，还怕她跑了不成？”皇上不解。
方瑾笑道，“跑，怎么不跑？自从五弟抢了人家的荷包。那姑娘就害羞的就没正眼瞧过五弟，话都没说上几句。他们俩天天就像欠钱的遇到了债主，一个跑，一个追。”
皇上大笑了几声，下旨让钦天监立刻选好良辰吉日，明日准备好聘礼，后日就去司马家宣旨。
“可梦舒……也心意五殿下很久了，不如一起收了，二人同为夫人，平起平坐，也不是不可。”
皇上看向方瑜，询问他的意见。
“只怕韩姑娘来了，儿臣会照顾不周。”
方瑜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韩梦舒的家里条件不差，也可以嫁给别的皇子，如果硬要嫁给方瑜，她的寝宫便会成为她的冷宫。
“小女愿追随五皇子殿下。”韩梦舒收到贵妃的眼神，立刻跪下。
“十先生不会同意儿臣纳妾。”
方瑜已经拒绝了两次，若再说要嫁，韩梦舒自己的脸面也不好看，只好作罢。之后的宴席上，方瑜脸上的笑意从眼角溢出来，韩梦舒只能不甘心的看着他。
“梦舒妹妹可是在为自己的婚事遗憾？”
方瑉跛着脚走到韩梦舒的位置旁。
“妹妹失态，让九哥哥见笑了。”
方瑉温和的笑了一声，表示并不介意。
“妹妹不必介怀，此事父皇只是下了旨，二人并未礼成，此事还会有很大的变数…”
“可五哥哥那个强硬的态度，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今生只娶十先生一人，我如何能让他答应？再说，那可是十先生，夫子定是不会同意她做小的。”
“妹妹可知，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什么是最重要的？”
“那还有哥哥说，自然是……”贞洁，韩梦舒一顿，立刻懂了方瑉的意思。只是她面前的九哥哥脸上笑意盈盈，似乎这毁了一个女子的贞洁并不是他想出的好主意。
韩梦舒哪里管得了这些，“梦舒谢过九哥哥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