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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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皇上的口谕，钦天监第二天便选好了日子，礼部按照礼制，将聘礼准备妥当。随着一道赐婚的圣旨，一起送到了司马家。
作为家主的司马爻，领着胤暄急忙去前厅接旨。可没过一会儿，老管家来后院叫胤昭，说是给她的圣旨。
胤昭有些疑惑，可还是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去前厅。当她撩起裙摆正要跪下，被传旨的公公拦住了。
“十先生可跪不得，这可是折煞老奴了。”
胤昭整理了衣摆，双手交叠于胸前，行了一个书院礼，“公公宣旨吧。”
“司马爻之女明眸皓齿，亭亭玉立，已过及笄之年。今赐婚于朕第五子，择日完婚。司马爻教女有方，加封枢密史，待小女完婚后奉旨上任。钦赐。”
胤昭看着圣旨重新被卷上，递到自己眼前。
“五皇子？”有一年轻的家仆轻呼出声，声音很小，可还是传进了胤昭的耳朵里。五皇子花名在外，谁人不知。
“小女…领旨，谢恩。”
“十先生的生辰八字已经被送到了钦天监，这是五皇子的生辰八字。”公公双手递过一张红纸，胤昭接过后看都没看，直接递给了一旁的家仆。
“这是五皇子亲自挑选的如意，以做订婚之用。”他又递过一把快有胤昭小臂长的如意，上面雕着许多吉祥图案，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物。胤昭依旧双手接过，递给身旁的人。
公公拍了几下巴掌，没一会被抬进来的红盥匣就摆满了院子。公公清了清嗓子，拿出了一张三尺长的礼单，开始尖声朗读。
“仪币，计有镶嵌东珠珊瑚金项圈一个、衔珍珠金簪各三支、嵌东珠二颗金耳坠三对、金镯二对、金银纽扣各百颗。貂皮、獭皮、狐皮数十张、绸缎一百匹。银盘银碗银壶银碟等若干。
赐币，赐黄金十两，白银七百两，狐皮朝服一件，薰貂帽一顶，鞍马一匹。赐司马夫人衔珍珠金耳饰三对，狐皮袍一件，獭皮六张。”公公吊着嗓子一下子念完，喘了好久的气。胤昭抬手叫下人端来一碗茶，给公公润润喉。
“谢十先生体恤。”公公一口气喝完，“仪币在成亲之日跟着皇妃回到五皇子府上。钦天监定下的娶嫁之吉日于七日后，这几日就委屈十先生跟着宫中的礼仪教习，学习宫中的礼仪。”
几个女官从后面走上来，向胤昭行礼。这差事好做也不好做，没有人敢让书院先生跟着自己学习，可若胤昭不懂得宫里规矩，这些女官定会被宫里的贵人责罚。况且他们也听说十先生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五皇子是有多急？”许久没开口的胤昭突然说了一句，她大拇指摩挲着手里的圣旨。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清。不是喜，也不是悲。给司马二老吓得一哆嗦，怎么敢这么说五皇子？
按习俗，一般指婚和初定是两个步骤，成婚更是在百日以内。这个五皇子直接把前两步缩成了一步，成婚之日直接定在了七日后。
“五殿下他…很急。”公公肯定的答道。
“我们司马家也不是名门望族，哪一点就入了五皇子的眼？”
“司马小姐是十先生。”
“四师姐和五师姐也是书院的先生。”
“可二位女先生没有家族。”
胤昭了然，点了点头。公公又寒暄了几句便走了，司马二老将人送至门口。
众人似乎还没在冲击中缓过神来，看着满院子的红匣子不知所措。
“老伯，找人收拾了吧。仪币就先放在库房里，赐给父亲母亲的那些日常用得上的就用，狐皮什么的现在还用不上就先收着，日后用得着的时候就拿出来，我爹娘总是不舍得用。”
胤昭一一吩咐下去，她隐隐感觉到会有这么一天。
如今她被赐婚的事情天下皆知，那个三天两头来找她的人，如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胤昭抬头，看了一眼大开的府门，街上的百姓都在探头探脑的瞧着。她握着圣旨的手一紧，指关节捏到泛白。只听一声咔嚓声，她把圣旨两端的木头卷轴捏折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明黄色的圣旨，叹了口气，转身回屋了。
随后的几天跟着女官学习礼仪。有一女官似乎是授了谁的意，经常会难为胤昭。胤昭虽然平时不拘小节，但是举止行为落落大方。那人让她顶着碗来回走路，说是如此可练习走路时不摇头晃脑。
这些小伎俩，难为难为一般小姐倒是够了。可这对于胤昭却是小菜一碟，最后她竟顶着碗练剑，衣袍随着身形上下翻飞，可头上的碗就像粘在她头上了一样，绝掉不到地上。
她一想到那个人现在跟死了一样没有一点消息，心中郁结难消，家里的小灌木已经被她薅秃了好几颗，把家里的园丁头发也愁白了好几根。
她每日都等到深夜，那个人再也没来过。
她来到自己的小库房。她有收藏破烂的习惯，哥哥送她及笄时的画像，贺兰送她的他那狗爬一样的字。收的时候嘴上嫌弃着，可她都好好的放在自己的小仓库里，时不时都拿出来看看。
方瑜送她的簪子，被她好好的放在了红木盒子里。她盯着看了许久，恨不得盯出个窟窿来。
然后她转身拿了一个比手长不了多少的匕首，藏在宽大的袖袍里…
*
一大清早，如过去的几日没有什么不同，胤昭在院里在听着女官喋喋不休的训诫。女官讲着见了妃子需要如何行礼，见了皇子公主如何行礼。其实这些胤昭是可以不必遵循的。
这时候家仆找过来轻声说，“六先生找小姐。”
话音还没落，就见敖亓就冲了过来，“快，去书院一趟，三师兄需要你。”
“做什么？”胤昭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眉道。
“三师兄需要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伴。”
“那不是还有四师姐和五师姐？”
“那人见过她俩，三师兄风流成性，五师姐他已经带过很多次了，再去就露馅了。”
“风流成性？”
“哎呀，总之长得好看还信得过的自己人也只有你了。帮帮你三师兄。”敖亓看了眼身边的两位女官，“书院事出紧急，借司马大小姐用用。”
女官看着小敖将军一身戎装，自然不敢怠慢，赶紧放了人。
*
被敖亓半拉半拽的领到了书院。
“风流成性的三师兄想换个口味，西域美女他倒是没领过。老七弄了身吐蕃的衣服，五师姐说啥也不穿，只好把你拽来了。”
“这时倒是想起我了？”
敖亓没懂她话里的意思，只是说，“救你三师兄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到了书院，几人都在议事堂等着。这回胤昭看到方瑜倒是不躲了，径直掠过，当没看见处理。方瑜心里一惊，转头看向他哥，“最近忙，没空去找她。我好像忘记告诉她，我就是五皇子了。”
方瑾心里也咯噔一下，看了回去，“自求多福吧。”
胤昭穿戴整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胤昭带了头纱和面纱，乌黑的长发和红润的薄唇都被遮住，只露出了上挑的眉眼，多了几分刻薄。脖子上手腕上，都挂了一大串镶着蓝色宝石的首饰，衬得她肌肤雪白，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别有一番味道。
别说书院的男先生，两个师姐也是看直了眼睛。
“这…也太美了吧。”敖亓惊讶的嘴都合不上，“别说，就这副皮囊往那一放，估计啥都招了。但前提是别让行十说话。”
胤昭冷哼一声。
眼看着要到了会见的时辰，胤昭被几人推搡上马车。霍诀在和方瑜核对着那人的身份信息，并未注意到胤昭幽怨的眼神。
“吁”外面驾车的侍卫将马车停下，“爷，他们还没到。”
“嗯。”
方瑜应答一声，霍诀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
“爷，人来了。”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的侍卫通报道。
方瑜先下了马车，转头将胤昭扶了下来，趁机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摸了一把。
胤昭抬手就揍，打完了一巴掌才想起来，她现在是三先生的女伴。方瑜笑着把她的手抓在自己的掌心里。
“哎呀！是在下的罪过，让五爷久等了。”
一肥头大耳的人看见方瑜等人下车，急忙迎上来。方瑜感觉得到他手里的小手一颤，随即身后冷冷的响起一个声音。
“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