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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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少女有说有笑的就到了门口。
胤暄这天也来了，风雨无阻。他手里拿着书，在书院门口的柳树下，负手而立，目光望着这边。微风吹起衣角，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胤昭说了几句话，并未等来回应，她偏头看过去。只见静怡的脸上带着些绯红，正怔愣的看着她哥哥。
“姑娘有意？”
“你别瞎说。”静怡懊恼的推了一下胤昭，娇羞的低下了头，一抬头就看到胤暄正抬步往这边走来。
“家兄…还未婚配。”胤昭笑道。
“哎呀…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总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静怡嗔怒。
“说什么呢？”胤暄笑着走过来，看她们聊的开心，便出声问道。他也时常从胤昭的嘴里听到过她的这位新朋友。
“那个…我家的马车来了。我先走了。”静怡逃似的跑了。胤暄满脸疑问，自己又不是豺狼虎豹，怎么一来就把人吓跑了。
“太医署掌事纳兰家的小女儿，哥哥看着如何？”
“怎么？你要说媒？”胤暄一愣。
“妾有意，郎有情否？”胤昭勾唇一笑。
“你真是越来越顽皮了，鬼点子一天一个。”
“哥哥的弱冠礼都过了多久了？父母定也着急你的婚事，你成天除了来接我，哪也不去。上哪里去遇见姻缘啊？”
“妹妹教训的是，也不知是谁让我天天来接的。”
“那…”胤昭刚想说，那别来接了，后来转念一想，不行，接还是要接的，“书院里有女学生，我来给哥哥介绍。”
“好～全听小妹安排。”
胤昭满意一笑，两个人迈步往家走去。看着胤昭煞有其事的样子，还有些可爱。
*
封玄弈把胤昭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季舒，季舒被她折磨的都要秃了。什么心法到她手里都是融会贯通。现在藏书楼一层二层的心法她都学会了。剑术更是，甚至比拳脚功夫学得更快。文官世家司马府，怎么就出了一个武将？
几位先生好奇的把夫子围起来，想要问个究竟，可夫子只说：“怎么样？老夫的眼光不错吧。”
再问下去，夫子就一脸讳莫如深，顾左右而言他。
胤昭今天也按时来到书院，门口的公示板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她向来对这种场合没什么兴趣，也没去凑热闹，径直的往里面走。
静怡看到她，急忙走过来把她拽到一边。
“韩家的公子在布告栏上…贴了给你的追求信。”
“韩家公子？谁？”胤昭想了一想，她连当今皇上姓甚名谁都不甚清楚，朝堂上的党派之争也是一知半解，哪里知道韩家公子是哪号人物。
“兵部尚书家的公子，韩尚。”
“哦。”
“他可是出了名的霸王，你…”静怡不觉有些担心。书院向来不问来着身份，一律平等。可有些世家的纨绔子弟还是会在书院里横着走，但只要不犯大错，便没有理由逐出书院。
方瑜和方瑾早就琢磨着要收拾了这个孽畜，可他犯的错都是不足以清理门户的大错，总是挨一顿罚，便过去了。一般人听了他的身世恨不得躲的远远的，有求必应，绝不主动招惹。
“没事的，我以后躲着他走就是了。”胤昭拍了拍静怡撘在她胳膊上的手，让她宽心。
可这一天她没少被指指点点。
胤昭很是不解，她不知韩尚是何人，更不曾主动招惹，他怎么就盯上了自己。
告白文是他写的，也是他自己贴在布告栏上的。可众人谈论的语气像是‘就是这个狐狸精勾引的’，胤昭幽幽叹口气。
她再次路过公示板时，仔细的看了一眼。写的东西驴唇不对马嘴，要文采没文采，字也是不堪入目。
方瑜正站在一旁，欣赏韩家大公子的高谈阔论。正看得入迷，只听身旁胤昭发出一声冷笑，抬手就撕了这篇告白文。
方瑜一怔，随即嘴角勾了起来。
这丫头，有点意思。
从这天起，韩尚开始对胤昭进行围追堵截式追求。今天送点心，明天送鲜花。
有一天胤暄有事，没能按时来接胤昭，她怕把这祸害领家里去，给父母徒增烦恼，就直接去了贺兰的医馆。
贺兰一看见妹妹被流氓欺负了，手边的病人也不诊治了，撸起袖子就要揍。
贺家在当地也是有名的神医世家，和太医署掌事私交甚好。且，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大夫，韩尚这才悻悻的离开了。
胤昭也是等贺兰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才让他送回了家。期间吃了他好多本打算入药晾晒的枇杷。给贺兰气得肝直疼。
“姑奶奶，大哥是不给你买枇杷吃吗？”
“不然我来你这嚼树根子吗？”
“我这里是药铺，总不能时时刻刻备着糕点吧。”
“所以我只能吃枇杷啊。”
“你…你还有理了？”
胤昭双肩微耸， 不置可否。手里拿着巾帕，仔细的擦拭着修长的手指。
后来贺兰也会时不时的来接胤昭下学，他靠在门口对面的柳树上，嘴里衔根柳条，一副悠然自得的地痞模样，等胤昭出来。
胤昭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嘴里的柳条扯下来扔掉。
“你这个样子，就说你是贺家小神医，谁能信？”
贺兰可是毫不在意，嘴上说着：医术好就行呗。然后接过她手里的书，一手搭在她肩膀上，“东门新开了一家醉仙楼，走～尝尝去。”
下完馆子，两个人再沿着金陵大街走一圈。贺兰会买些小玩意儿送给她，俩人经常玩到傍晚才回家，然后迎接贺兰的就是一顿皮鞭炒肉。
胤昭呢，就跪在一旁，看贺兰挨打。
等贺兰伤好了，两个人再继续出去疯。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
*
“贺家小神医？他们两家什么关系？”方瑜问。
“两家是青梅竹马。司马夫人身子不好，需要经常看大夫。贺家公子就经常跟着父亲走动，一来二去的，也就和司马家两兄妹熟络了。”
“不过……三哥…你说…胤昭她也不小了，怎么还总是家里人接来接去的？”方瑜对于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你这个聪明的脑子，一到女孩身上就不好使了。她有些怕人，你没发现？”
看着他弟弟一脸不知所以的表情，方瑾叹气到，“她上课都坐在角落里，走路都是码边儿走，见到个地缝恨不得钻进去的那种。但是只要身边有个熟悉的人陪着她，这种情况就会缓解很多。”
“小时候受到过什么……”
“你问问老九，他不是小时候和她相处过一阵吗？”
方瑜抽空去问了简玉珩。而简玉珩的回答是，她从小就这样了，当时他们三兄妹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和她亲近起来的。
方瑜笑了笑，没想到天天翻墙往外跑的性子，竟然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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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意从醉仙楼带来的，给你尝尝。”
韩尚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碟又一碟的肉，红烧肘子，口水鸡，盐水鸭…五六个碟子没有一丁点绿色。胤昭口味清淡，看得直皱眉。
“谢过韩公子好意。”
嘴上到过谢后，依旧吃着碗里的青菜叶。
“你怎么不吃啊？这都是我让大厨亲自做的。”
“我本不喜食肉，青菜吃得更舒服些。若公子心疼粮食，大可以拿回去自己享用。”
“你别不识抬举！”韩尚将其中一个盘子打翻，溅了胤昭一身的汤汁。
“你…”纳兰正要发作，被胤昭一把按了下来。
“本公子还没对那个女子这么低声下气过，给你了几天好颜色，你就要开染坊是吧？差不多就得了，人家都是上赶子的来我家，生怕我爹不正眼瞅他。怕我爹……”
“一口一个你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求我去给你当小娘。”
“你……”
“你在书院几年了？如今可有一官半职？像你这种废物，在书院里也是不多见。”
“小爷我想在书院呆几年就呆几年。”
“是啊，公子家里有钱，靠的都是令尊。可令尊，真的会一直财源广进吗？他不是生意人，怎么会有这么雄厚的财力……”
“你休要血口喷人！”
“就先当令尊手脚干净，可你，离了你爹，就什么都不是了。”
胤昭擦掉脸上的汤汁，眼神狠戾的瞪了韩尚一眼，拽着纳兰离开了知味堂。那眼神看得韩尚打了个冷颤，方应过来时，人已经走远了。韩尚气不过，一掌掀了饭桌，好好的菜品撒了一地。
这一切都映在了敖亓和方瑜眼里，敖亓敬佩的抬起一根大拇指，表达对胤昭的敬意。
按目前朝堂上的形势来看，兵部尚书在十一皇子麾下。而十一皇子最近因为举办围猎有功，被皇帝赞赏嘉许了一番，现在风头正盛。他麾下的这些猫猫狗狗，自然也都挺起了胸膛，招摇过市。
胤昭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让韩公子下不来台。不禁让人为她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