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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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弟这是有心思了啊。”方瑾不声不响出现在他身边，手搭在他肩上。
“三哥莫要打趣我。”
“看着是个妙人，就是胆子小了点。不知道要是入了府，能不能被你那些姨娘们给吓得哭出来。”
“是。咱们的姨娘一个个都豺狼虎豹似的。这只小猫要是掉进去，怕是毛都剩不下。”
“哎～有你护着不就行了～”
“三哥，八字没一撇的事呢。”
“来日方长～我看夫子这意思是要把她收了做小师妹啊。戏本子里师妹向来都是嫁师兄的～”
“三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方瑾把手拿下来，他可是看出来了，这姑娘终于让他五弟这棵铁树开花了，“这姑娘是司马家的吧？司马爻似乎不喜欢抛头露面，连父皇想给他加官晋爵他都婉拒了好几次。”
“司马大人是真的有真才实学。有几次上奏他提出的法子很是另辟蹊径，许多保守派都不能接受，甚至弹劾他。一来二去他也就不想加官晋爵了。”
“可在我看来司马大人的提议若真实行起来，效果会很好。”
“好是好，但是这就动了一些人盘子里的肉，你叫他们如何坐得住？”
“贩盐案一案有何进展？可有找到新的线索？”
方瑜摇头，“抓的那人嘴挺严的，只能大概知道他的上头是个将军，可朝廷里将军这么多，想要锁定目标也不容易。”
方瑾叹气，“为了和他打成一片，你五皇子的名声也是不要了。天天搂着个美女出入烟柳巷…”
“那还不是你不愿意献身？”
“我可是要守男德的，虽然你三嫂走的早，我可得对她从一而终…”
“得了吧。”方瑜实在听不下去他三哥这一套要当贞洁烈男的说辞，赶紧打断。
“爷～”一声娇滴滴的女声从后面传来，听得的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奴家这身打扮，爷可还满意？”
“好好说话！”方瑜喝道。
“爷不是最疼爱奴家了嘛～怎么忍心呵斥奴家呢～”雪娴一句话拐八个弯，给这两位听得直胃疼。她穿了一身大粉色的衣裳，生怕别人不觉得她是个风尘女子。又在脸上胡乱涂了一通，满身的劣质熏香能给人熏一个跟头。方瑜总觉得自己的品味应该不会差到这种地步…
“要不是余岚不愿意去，我是真不愿意带你啊。”方瑜感慨。
“爷不喜欢奴家了吗～”
方瑜深吸一口气，感慨万千，“造孽啊。”
*
胤昭刚来没几天没多久，她一学就会的本事就传遍了书院。
七先生封玄弈教给学生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只有胤昭不但一学就会，而且还能融会贯通，没多久就能和封玄弈过招了。
虽动作青涩，但他感觉得到，这丫头日后肯定是个不好惹的。
“夫子钦定的小师妹？那不就是未来的五皇妃？”
午膳的时候几个先生凑在一起，封玄弈晚一步知道这个消息，有些惊讶。
雪娴：“八九不离十。”
“啧…父子钦点的小师妹怎么就成我的皇妃了？”方瑜皱眉。
季舒：“谁知道夫子打的什么注意？你一进后院夫子就立下了这规矩，说他小徒弟定要留给三师兄做夫人。难不成你想娶老九？”
“我可不嫁。”还不等方瑜开口，简玉珩立刻接话道，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情，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封玄弈：“不过……这小丫头可能打，也许日后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这要是三师兄娶回府去了，日后可不好调教啊～”
“依我看还指不定谁调教谁呢。”雪娴将他的空碗拿起来，又盛了一碗米饭，放到他面前。封玄弈趁机摸了一把。雪娴抬手就揍，“啧，你没完了是不是。”
“师姐说的是，指不定谁调教谁呢。”封玄弈说，惹得雪娴脸上也爬上了绯红。
“五爷，你那案子有什么进展？再没个结果，雪娴的名声可真就要败坏了。”
“就她那副模样，说她是六先生，有人信？”方瑜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能把范围缩小了一些，知道了和外商有往来，那幕后之人必定长居边关，或者做过边关将领。小兵在军中和宫中都说不上话，只有统领级别以上的人才有可能。”
方瑾：“我们远在中原，边关的人情世故不慎了解。还是请敖老将军帮着打听一二，我们择日去府上拜访。”
敖亓一门心思都在眼前的饭碗里，完全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听到有人叫他，他堪堪从碗里抬起头来，嘴角还挂着几个饭粒。
敖亓：“啊？什么？让我爹干什么？”
季舒：“将军府这是断粮了？”
敖亓嘿嘿一笑，“这不是大师兄的手艺太好了嘛。三爷，真不打算开个酒楼？就你这手艺…”
“你见过哪个皇子亲自去给酒楼当大厨的？”方瑾笑着打断。敖亓想了想，觉得方瑾说得有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
胤昭来书院有几周了，上了几天武术课，有空的时候去乐府听九先生简玉珩弹曲。
她就坐在角落靠后门的位置，只要先生示范结束，她就悄悄溜走。若不是教课时间，她闻着琴声也会寻来，悄悄的蹲在窗沿下面听。
“怎么不进来？”简玉珩温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专心致志听琴的胤昭吓得一个激灵，一抬头就发现，简玉珩趴在窗边，探出半个身子看着她。
胤昭起身行礼，“九先生。”
“来我这儿就是听曲的？”
“先生弹的好听……”
简玉珩笑了一声，又说，“你是真不记得我了？”
简玉珩有一双笑眼，无论何时看去他似乎都在笑着，他也是书院里出了名的好脾气先生。大概公子人如玉，说的就是他了。
胤昭听了这句话，盯着简玉珩看了许久，最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她没从她的记忆里找到这张脸。长这么好看，她不会不记得的。
“也是，我家离开金陵城的时候，你好像才…才四岁，应该也不记事。那时候我也才十岁多，一晃眼，十多年都过去了，我的容貌也变了许多。”
听他这么一说，胤昭确实想起了，小的时候是有几个哥哥陪着她一起玩的。只是最后只剩下胤暄和贺兰，其余那些人早就印象模糊了。
胤昭有些发愣，简玉珩伸手摘去落在她头上的叶子，笑道，“去吧，以后至少来了弹几下，若人人都像你一样，我这乐府和红袖招有什么区别？”
下次再去的时候，胤昭真的听话的弹了几下，一向好脾气的九先生难得的皱起了眉头，让她停手。说：“以后来了就听着就行了，千万别动手。”
后来神符场也去过几次，可霍诀说什么也不教，说她体虚，不适合学符，给她撵了出去。
想到药场到现在好像一次都没去过，她便动身往药场的方向走去。
她从小被灌了太多的汤药，所以对医科没有多大兴趣。可其他的先生都见过面了，只有这位四先生至今未见。
偶尔听学生们议论，都说四先生人美心善，扁鹊转世。也有许多男学生为了能时时见四先生，选择了医科。但是四先生的考核是全书院最严格的，她说医术不是闹着玩的，一次不合格，直接淘汰。
*
这天胤昭早早的就来到的药场，她依旧选在了角落的位置。随后药场渐渐被人被填满，坐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女孩子。开始上课之后，她就不停的在本子上记。
胤昭微微瞥了一眼。
“你记错了，化痰止咳的是麦斛，化橘红是醒酒，解蟹毒的。”看对方一脸狐疑的模样，胤昭又说，“你若是不信，一会儿自己问四先生好了。”
中间休息的时候，少女去找了余岚，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胤昭。
“你好厉害，但是是第一次见到你，你以后也会学医科吗？”
“不学医科，我就是来看看。”胤昭笑道，少女脸上有一丝失望。再次开课之后，少女没有记全的部分，胤昭会帮忙补充。
“真羡慕你这本事。”胤昭报以一笑，其实这女孩儿也很聪明，她记得东西并没有太多错处。“我是纳兰静怡。”
“纳兰？太医署掌事的…？”原来是太医署掌事家的，怪不得会选择学习医科。
“小女儿，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我是也是小女儿，司马家的，名胤昭。”
两位小姐轻笑出声，似乎都是第一次找到同龄的朋友。胤昭有空的时候就会来药场旁听，纳兰记不住的就会转头问她。两人一起吃饭，下学。
空闲时候纳兰也会去练武场旁观，被胤昭上下翻飞的身影所震惊。她平时看起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怎么这么能打？连七先生的招数都能接下。
“你这丫头，怎么净是些杀招？”封玄弈累的气喘吁吁。胤昭在一旁气定神闲的站着，她也不知道，就下意识的会去打这些招式。
封玄弈大手一挥，“行了，你也别在这折磨我了。明天去找二先生，让他教你剑术吧。”
“哦，学生告退。”胤昭转身拽着纳兰往外面走。
“司马老爷不是文官吗？你小时候伯父给你请武术先生了？”
“当然没有…我天天翻墙跑出去玩，我爹恨不得给我绑在屋子里，怎么会给我请武术先生。”
“可你看你那招式…虽然我不懂，可七先生对付其他的学生都没有像你一样吃力。”
胤昭歪头一想，“我也不知道，拳脚功夫还不简单吗？他打我，我就躲，找到破绽打回去就好了啊。”
纳兰看她说的这么轻松，不禁回忆起当时她去比武场练习的情形，别说打到人了，看见那棍子朝她来的时候都吓傻了，哪里还有脑筋去看对方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