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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得脚男者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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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瑜和万栖遥“打情骂俏”的这段时间里,荆棘谷战场上的攻防战仍在进行着。

暗矛巨魔和被遗忘者部队配合进攻的样子,像是早就磨合过千万遍了似的。无论哈卡是躲是防,总有一支队伍会从一个出其不意的角度骚扰它一番。若不是哈卡的躯体经过了一番强化,恐怕在和沃金大战一番后的它,已经要顶不住如此密集的炮火轰炸了。

其实很多人应该都从某处听到、或看到这样的言论:

境界的差距是数量无法弥补的。

在小说或剧集里,这种不着边际的说辞不需要推敲;因此,它也将部分人的认知都限制或蒙蔽了。

事实上,无论是现代科技视角下的微观世界,还是古人通过观察而得出的“水滴石穿”的结论,都在很明确地告诉我们一件事。

那就是所谓质变,其实就是量变的累积。

……

“真没想到,这次沃金是想让我们来打哈卡。”

“就刚落地看到那个大怪物的时候,我还以为凭咱们的水平根本都破不了它的防御呢;现在看来,什么这个神那个魔的,都不过是名声大能耐小的浪得虚名之辈罢了。”

“哈哈哈!”

……

“仗还没打完就敢在战场上乱插旗?脑子不要了?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

“对啊,那边儿的那个把嘴先闭上,这可是哈卡,没玩过老版本还没看过科普吗?”

……

“都别吵了!”

“怕死就传送走!”

“你们这群老玩家实力没见得比我们强多少,嘴上的道理倒是一大堆,打就完事儿了,哪有那么多废话!”

“就是就是!”

……

这一阵从暗矛军阵中传来的七嘴八舌的骚动,直听得沃金一愣。

为了保证能把控住军队的士气,暗矛氏族可是准备了不少用来翻译地球穿越者们语言的道具。也正是如此,沃金才能在一开始士气下降的时候,及时率军出击。

从他的视角来看,无论是之前收复回音群岛的时候还是现在,穿越者们都是情绪非常不稳定,且不可完全信任的。

就单拿当“临阵脱逃”这件事来说吧,祭司们是能够心甘情愿地为了他们的首领、为了他们的氏族而献出生命的。可是穿越者们呢?明明是最不应该畏惧“死亡”的一群人(巨魔),却总是表现得格外胆小。

沃金见证了太多太多穿越者在还没受伤的时候,就因为感觉“事情不妙”而直接传送离开的逃兵了。

如果真的把种族复兴的期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那无异于是自取灭亡。

这种想法没错,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应对方式也是正确的。可就像刘慈欣在《三体》里描述的黑暗森林法则一样,猜疑链一旦出现,就不会轻易终止。所有来自艾泽拉斯本土巨魔一方的不信任,最终都影射回到了他们来自地球的同族身上。

一句话。

“既然你都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那大伙为什么还要为你拼命呢?”

来自地球的穿越者们,本来就对艾泽拉斯没那么强的归属感。在如此互相不信任的前提下,他们对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的接受度,反而是更高的。不然,这世界上哪会有那么蠢的人,会在对战斗时间、地点、敌人等信息一概不知的情况下,就报名参战并走过传送门呢?

……

画面再次回到荆棘谷战场上。

看着一个个干劲十足的穿越者,沃金忽然产生了一种,这就是自家亲兵的错觉。

不应该啊?

这传送过来的新兵虽说没经历之前的战斗,但也不至如此战意浓烈啊。

难道是因为我和希尔瓦娜斯的攻击吗?

这说不通啊,我之前借用那么多上古道具和邦桑迪的力量才化身成神的虚影,不比那三道闪电厉害多了?

怎么不见之前一批的穿越者们士气暴增呢?

明明许诺给他们的战利品和奖赏也是一样的。

难道说……他们只是看到有援军出现后,感觉现在人数优势更大了,就认为自己可以击败哈卡了吗?

这未免也太……

沃金没有使用过互联网,自然也就没见识过在舆论声音下来回当墙头草的网民。虽说艾泽拉斯是看得见摸得到的,但由于两个世界始终无法做到完全互通,大部分穿越者仍然是把穿越后的人生体验当作一种别样的网络生活。

不想在“硬核模式”下死亡,丢失全部家当再开号重练是真的。

在亲眼见证沃金以及希尔瓦娜斯等一众知名Npc合力对抗哈卡后,而感到热血沸腾也是真的。

他们或许在下一秒就能因为某些突发情况而变成逃兵。

但至少此刻,他们展现的是穿越者团体在战斗中的实力上限。

……

望着半空中因为攻击频率增高,而逐渐化成一条长线的攻击。万栖遥十分坦然地向方瑜承认了,这批巨魔所展现出的火力压制能力,要远比戴索姆之战时的血精灵强。

或许是因为同样来自地球,或许是因为方瑜自己身上有挂。他对这群穿越者忽然表现出狂暴、嗜血的状态并不在意。

此时他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哈卡。

巨型风蛇的羽毛、皮肤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甚至就连利爪与喙的位置,都出现了些许裂痕。

但这种程度的劣势,距离败局已定还有着不小的距离。

哈卡在等待机会!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方瑜不知道那群已经打上头了的巨魔穿越者当中,有没有人考虑己方弹药补给与蓝量消耗的问题。但如果他们没有任何应对哈卡群体吸血技能的办法的话,这种程度的poke(戳、捅、在游戏中泛指利用远程技能消耗的行为),就必然会在哈卡吸血后变成无效伤害。

解决掉这个问题啊!沃金!

他在心里高呼着。

只要你解决掉这个问题,我二话不说,直接上战场帮你们干它!

十数公里外的人类法师心声,自然是传不到沃金的耳朵里。

已经在哈卡和金度之间浑水摸鱼了半天的他,不光伤好的差不多,甚至连自身实力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作为氏族首领,沃金不会在计划被打破后直接乱了阵脚;更不可能因为这一点点的蝇头小利而忘乎所以。就在过去的这几分钟的时间里,他最大的收获,不是莫名其妙就忽然士气大振的穿越者军团;而是其能够从失败中总结教训,摸索出了自己对摩沙鲁石板使用上所犯下的错误。

偷取神力和成就神位,果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沃金一边思索着,一边用双眼不停从祭坛、军阵、以及哈卡的位置扫过。最终,他还是强压下了自己想要继续探究摩沙鲁石板的欲望,将全部精力放在了哈卡这个大患身上。

“喝啊!”

只听一声暴喝,从已经看不出是祭坛模样的废土中传来。

暗矛首领并没有在这个时刻选择救治他的祭祀心腹们。相反,他竟是孤注一掷地把希冀全部寄托到了被他曾视作“雇佣兵”的穿越者身上。

汹涌的灵魂力以沃金为原点,就如同哈卡在使用生命吸取时一样,连接到了暗矛大军军阵中的每一名巨魔。

原本象征着夺取的绿色光线被沃金赋予了新的意义,每一个被他连接到的暗矛巨魔不光得到了体力上的恢复,更是从一定程度上接触到了他的精神世界。

“我从异世界到来的族人们啊。”

“如今哈卡这一至恶至邪的存在,已经成功重返了艾泽拉斯。”

“我无法强迫你们留在这里与我共进退;也明白夺回荆棘谷与重铸丛林巨魔荣光的任务,从来就不该背负在你们身上。”

“但我沃金,以暗矛巨魔首领的名义保证。”

“即便战至最后一名族人,也不会让我们氏族的声望,让部落的名号,有任何受损!”

沃金一边发表着演讲,一边还将自己视角下看到的,暗矛巨魔们临阵脱逃时白光闪烁的场景一一再现给了穿越者们。

由于是意识沟通的原因,穿越者们也来不及消化或分析,只觉得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段陌生而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接下来,还不等他们做任何反应,就听到沃金扯着脖子呼喊道:

“For the horde!”

(为了部落!)

暗矛大军沉寂了一秒钟左右,随后,震耳欲聋地怒吼便响彻了整片荆棘谷地区。

若是以后有人问沃金,说:

“你当初就断定自己这一招可以激发穿越者们的斗志吗?”

那么,他应该会这么回答: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我赌赢了。”

……

不甩锅、有担当的形象所塑造出的人格魅力,加上恰到好处的“道德绑架”,刚好唤醒了这群穿越者们心底的中二之魂。而最后的那句为了部落,更是点睛之笔。

要知道,敢于在信息完全闭塞的情况下就走过传送门的冒险者,本身就带有一定程度的“莽夫”特性。

只要让他们进入了“不去思考,直接开干”的状态当中。

可能真有不少人会拼了命的和哈卡展开死斗。

“反正老子的灵魂不归你们管,能参与哈卡这种级别boss的首杀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倒时候说出去,哪怕称不上光宗耀祖,也至少是极少数地球人能获得的顶级成就了。”

“还有之前那些逃兵,可真他妈给地球人丢脸;明明连伤都没受,就直接跑了,我一想起那白光闪烁的画面,都替他们臊得慌……”

意识交流的通道不是相互的,可即便沃金听不到穿越者们的心声,现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

迅猛龙坐骑上,高举着部落旌旗的沃金已然是冲入了军阵之中。看他的架势,显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是信任吗?还是说沃金另有底牌?

这个问题穿越者们不得而知,此时此刻,他们的情绪俨然已经战胜了理智。

无论是已经对着哈卡输出了半天的远程职业,还是跃跃欲试想切两块风蛇肉下来的近战职业,都是一副想要换命的架势。

嗖嗖嗖!

几名为数不多仍然跟在沃金身后的迅猛龙骑士,在他们的首领示意下,抛出了大量魔法口袋。

正当捡起口袋的穿越者们疑惑着扭过头来时,沃金的声音便已经再次响起了。

“这些是我事先准备好。用来应对哈卡的生命吸取技能的风蛇毒药。”

“你们当中应该有不少人都明白它是用来做什么的。”

“愿意拿命和夺灵者拼杀的,跟我上!”

言罢,暗矛首领也不再多做解释。只见他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瓶绿油油的药剂,咕咚咕咚地就灌了下去。

热血归热血,打架的时候还是得准备齐全。虽说哈卡无法从穿越者的血肉中抽取灵魂之力,但总不能让它白白吸血复原不是?

而沃金在描述的时候故意把它们说得含糊一些,也是有私心在里面的。

他并不知道现在高涨起来的士气能维持多久,所以,如果能在穿越者们进入上头状态时,直接一鼓作气地带领他们饮下剧毒药剂,那么接下来和哈卡短兵相接的时候,胜算就高很多了。

“卧槽?沃金都喝了?”

“那我也喝呗!谁怕谁啊!”

“傻子!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吗?你就喝!”

“我不管!我可不像之前那帮怂逼,真他妈丢人现眼。”

“你是远程,这是防止它吸血回血用的!我们近战喝了就可以了!”

“诶呀,怕什么?就当防患于未然了!”

吨吨吨……

“damn!”

(操他妈的!)

“If it’s our time to die, it’s our time.”

(如果我们牺牲的时刻到了,那便是到了。)

一名操着浓厚墨西哥口音的光头巨魔像拿着威士忌一样,晃了晃手中的药瓶,可还没等他一口闷下去,就听到另一边传来的声音:

“And all you ask is……”

(但你想要的只是……)

“If we have to give that bastards our lives……”

(如果我们必须把性命交给那个混蛋哈卡……)

“we give him hell before we do!”

(我们就先让他尝尝地狱的滋味!)

光头巨魔转过头去,和这名陌生的卷发爆炸头巨魔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他们默契地笑了笑,将手中的药瓶在空中碰了下,齐声道:

“bottoms up!”

(干杯!)

激情的、暴躁的、愤怒的、强装镇定的……

一时间,各国语言就如同野地里的蝗虫,席卷了整个荆棘谷战场。

受此番举动影响,暗矛大军的远程火力压制相对减弱了一些,这倒是给哈卡减少了一些压力。

感受到翅膀和利爪上受到的攻击频率降低的夺灵者,顺势将风蛇脑袋探出了用自己身体组成的屏障。

“才这么一会儿就体力不支了吗?”

“果然蝼蚁就是蝼……”

还没等哈卡在自己的脑海里嘲笑完暗矛巨魔的弱小,眼前的一幕就让它彻底懵掉了。

那些虫子般大小的孱弱的家伙们,竟然一个个不要命似的开始朝自己所在的位置冲锋了。

这是来送死的吗?

领头的那个人又是谁?沃金?!

哈卡已经说不上自己感受到的情绪是惊喜还是惊愕了。

从它打破位面屏障再次回到艾泽拉斯以后,已经见识到太多超出自己预期的事情了。

无论是化身成伪神虚影的沃金,还是背叛自己窃取神力的金度。种种迹象都表明,丛林巨魔们已经不再是1500多年前的样子了。

“这会不会又是什么计谋?”

一向以疯狂和残忍着称的哈卡犹豫了。

“不行,不能随便从这群家伙的身上吸血!”

明明没有注意到之前暗矛大军中动向的它,竟是凭借自己上次吃亏时的经验,强行遏制住了嗜血的欲望。

谨慎归谨慎,身为洛阿神灵的哈卡并没有怯战。相反,它此时反倒因为自己没能如愿以偿地释放天性,而对沃金与暗矛巨魔们更加憎恨了。

巨大的蛇尾在起身后跃跃欲试地拍击着地面,将附近地面上的石块与树枝都震得弹飞了起来。

只要沃金和那群不要命的巨魔随从进入到攻击范围内,哈卡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快了,就快了!”

“再近一点儿!我要用我的尾巴把你们都碾成血肉模糊的烂泥!”

“咦?”

正在心中酝酿着怨毒的哈卡忽然感到尾巴上一阵冷冰冰的刺痛。

还没等它回过头去,那股疼痛竟然又加重了几分。

吼!

在怒吼声中,原本环绕在它翅膀和利爪附近,被用于共同抵挡暗矛氏族火力压制的血雾猛然爆开。

彻底愤怒的哈卡终于看清了弄伤自己尾巴的始作俑者。

那是……

一名飞在空中的人类?

他是什么时候摸到这里的?不对,人类?人类会飞吗?

在大量的问题与疑惑中,夺灵者将原本打算用来攻击暗矛巨魔们的尾巴,狠狠地抽向了天空中的人类。

粗壮如古树一般的蛇尾,竟是在攻击时发出了鞭子划破空气般地“嗤、嗤”声,那名偷袭夺灵者的法师面色大变,可即便他已经卯足了劲儿地体腾挪闪躲,仍是没能躲开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漫画里那种倒飞出数百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随着“啪”的一声响,被哈卡一击命中的人类身体直接爆开,化作了点点碎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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