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意料之内的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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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亲眼所见哈卡与沃金之间的战斗后，方瑜感觉自己对艾泽拉斯的认知又提升了一些。
首先，神灵这一词，在这个高魔世界观当中，仅相当于一个特殊的物种。无论是洛阿，还是不参与到凡间信仰的荒野之神，它们都不是地球人类所认知的全知全能的存在。和虚空的爪牙——古神们一样，这些“神”都不过是低于泰坦级别的一种特殊生物而已。之所以会被艾泽拉斯上的凡间种族冠以“神”的称号，一来是其实力强大；二来，是因为生活在艾泽拉斯上的种族大都不具备像麦迪文一样的视角。那些在魔兽世界玩家看来家喻户晓、习以为常的设定，对于艾泽拉斯的原住民来说，都还是难以触及的领域和未解之谜。
但同时，艾泽拉斯世界并非地球。经由泰坦、古神、燃烧军团、以及星魂本身力量的相互牵扯后，这颗星球上的“凡人”已经有太多太多强化自身的选择了。在崇尚拥有强大力量的存在同时，有些极具野心或出于守护目的的天才们，在千年万载之间已经成功拉近，甚至是超越了曾经只能被仰望的“神灵”。
沃金的“爆发”并非偶然。
同样的，某妖术师金度，也不会只是甘愿做一名召唤神灵的祭司。
……
暗矛部族的军队基本都是由穿越者们组成的，也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的战斗干扰了他们观察和思考的能力，还是这群人当中没有对魔兽世界设定太了解的人。直到现在，他们都只是把那个与哈卡战在一起的虚影，当作是被沃金召唤出来的邦桑迪。
“这帮人也真牛逼，旁边就是现场直播奥特曼大战哥斯拉，他们竟然能做到自己打自己的。”
“要是我在下面的话，肯定直接拿出躺椅和爆米花开始原地ob（观战）。”
听到富强的两句玩笑话，姜之凡也同样调侃道：
“不对吧强哥，刚刚不还说是高达战须佐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奥特曼打哥斯拉了？”
“而且你最开始不是私下里和我主张先撤吗？现在俩真神都现了真身了，你反倒开始看戏了。”
富强嘿嘿一笑，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他说：
“我就喜欢看电子斗蛐蛐儿啊！
“现在这种大场面摆在眼前，肯定不能错过啊！”
“这不比什么ImAx电影强多了？”
这番话说得姜之凡深有感触。对于娱乐市场的男性消费者来说，从小到大，他们的身边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巨人、怪兽、机器人、甚至是外星人。并且，在这些各式各样的角色受喜爱程度上，以身材高大尤为出众。
这种对于巨型生物或怪物的崇尚，甚至可以追本溯源到千年以前。例如，华夏的《山海经》，《圣经》中的比蒙巨兽，《希腊神话》里的海怪等等等等。有些人认为古人之所以对不存在的怪兽给予这么多丰富的想象，主要是出于对不可控力的恐惧。比如大自然当中的飓风、雷暴等等……再加上古时候人类的认知有限，会把一些无法理解的现象结合一些已知动物的相似之处，结合成一种根本不存在的生物。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几千年来，巨型怪物这种传说已经根深蒂固地扎根在了人类的dNA里，哪怕是明知不存在的东西，也能唤醒先祖留在后代古血中的记忆，让人在战栗的同时热血沸腾。
“感觉这场战斗没咱们什么事儿了啊。”
“就连老方这种程度的，都只是去和赞吉尔演了场戏。”
“咱们要是真下场去掺和，我估计不出几分钟就得被两边人马一起轮死。”
姜之凡将话题从电子斗蛐蛐上再度拉了回来，虽然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哈卡和沃金那边，但他似乎不想让别人把他也想成和富强一般“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的这番言论得到了李思聪等人的认同。
“确实意义不大，说白了，哈卡和邦桑迪之间的胜负就决定了战争的走向。”
“哪怕我们现在下去杀几个哈卡莱信徒，或者是把祭司boss们宰了，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战功。”
方瑜仔细思考了一番李思聪的这两句话，感到有些无力反驳。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无论他们再怎么见风使舵，哈卡都已经现世了。这种情况下就别说是那些祭司了，就算是金度本人（巨魔）忽然脑子犯病从祖尔格拉布里走到他们的埋伏圈，被直接干掉，那也不可能把功劳从沃金的手中分走多少。
没有功劳，作为非部落同盟、也非巨魔种族的联盟冒险者们，他们又能得到多少好处呢？
“来点作用啊瑜哥，刚才不是还和万姐弄了什么陷阱吗？还有没有招儿啊？”
方瑜对姜之凡说道：
“事已至此，我肯定已经没啥作用了。”
“不过，严格来讲，强哥还说不定有点用。”
正在聚精会神观看“电子斗蛐蛐儿”的富强并没有听到这两句话，不过基于猎人的敏锐直觉，他还是在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都，都都看着我干什么呀？”
富强略微有些慌神，以至于说话时都开始结巴起来了。
“瑜哥说了，他说你有作用。”
“我有作用？我能有啥作用……不对，什么事儿啊就我有作用，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方瑜没有让这兽人两兄弟的一唱一和继续下去，他直接走到了富强身边，从对方腰间解下了那个曾经属于沃金的香炉，并丢给了赞吉尔。
“诶！我的香炉，我的香炉啊！”
方瑜露出一个“你可以无视他”的表情，对自己的新朋友问道：
“这个东西你觉得熟悉吗？”
……
“这东西你们从哪儿得来的？”
赞吉尔说。
他对这东西的由来也的确有些眉目，但作为巫医，这种和洛阿神有关的道具并不是专业对口。
方瑜解释道：
“是之前沃金送给我们的，不过他也没交代具体该怎么使用。”
“我现在怀疑他……”
“赞吉尔见过这种东西！”
巨魔巫医用他尖锐的嗓音打断了方瑜的推断，显然，以他对于这香炉的了解，是并不需要从一名“半吊子”人类那儿再听取什么附加情报的。
“金度曾经下令，让哈卡莱们从荆棘谷的各处遗迹收集过一些类似的遗物。”
“不过，他们找到的那些大多都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而失去研究价值了。”
“你们的这个香炉配件应该不完整，虽然它上面留存下来的法力不少，但却一种破碎、分裂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我只在研究祭祀神器的碎片上感觉到过。”
还没等方瑜做出任何反应，富强那边就已经急了。巨大的兽人身躯像是发起了冲锋似的从几米外的位置，一下子就跃到了赞吉尔身边。
“不完整？啥意思啊？不完整？”
“这不是一整个香炉吗？也没有什么地方破碎了啊？”
“那我现在咋办啊？我还能不能用它抓宝宝了？”
赞吉尔和富强并不熟，索性就直接无视了他。
“所以，它的处境有一些尴尬，想要使用它就一定得收集大量的材料作为辅助，才能补完它所缺失的那部分力量。”
……
听完了赞吉尔的描述，方瑜终于算是明白之前沃金为什么会如此“大方”了。他看着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香炉道具的赞吉尔，心里不由得想着：
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东西交给别人来处理，自己还能做个“顺水人情”。嗯……这主意本身是挺棒的，甚至连沃金的丛林巨魔老乡们都看不出这其中的奥秘。但又有谁能想到，在整片荆棘谷当中最为博学的赞吉尔，此时会出现在我的队伍当中。
“hmmm……”
赞吉尔忽然发出一声介于轻笑和惊疑之间的轻哼。
“你们的运气好像还真不错。”
方瑜和富强几乎是同时开口问道：
“什么不错？”
赞吉尔又是完全无视着富强的对方瑜回道：
“它不像那些最古早的，经历了数万年的岁月的，属于丛林巨魔的遗物。”
“那些遗物现在大多数都只能被称作化石了。”
“可你们的这个香炉……”
“嗯，如果赞吉尔没猜错的话，这个香炉应该是属于1500多年前的赞达拉祭祀的。”
“在巨魔的习俗中，法杖的顶部通常不会镶嵌宝石；我们会使用头颅、骨制品、或是像这样的香炉吊坠当作法杖的力量来源。”
方瑜一下子就明悟了，为了防止富强等人听不懂，他还故意大声地确认道：
“哦！你说1500年前，是那个时候赞达拉联合丛林巨魔，第一次对召唤出哈卡的哈卡莱们进行讨伐的战役对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讲得通了。”
“我就说……丛林巨魔近几千年都没再有能沟通到除哈卡以外的洛阿神的记录，沃金怎么会有这么一块神器碎片。”
“看来，这应该是他祖辈从战场上搜刮下来的战利品，但由于不会使用，才一代一代地留存至今。”
“以前巨魔式微的时候，一切有价值或有可能有价值的东西，都是暗矛氏族翻身的家底儿。”
“可现在，沃金已经可以从邦桑迪那里获得力量了，再加上其手底下数以万计的雄兵，这种鸡肋道具自然就可以拿来给外行人做假人情了。”
小队中的其他人，都一个一个地做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而唯独富强，此时仍然是一副焦急不安的状态。
“那这东西现在咋用啊？到底能不能抓宝宝了？”
没有从方瑜的介绍中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内容后，兽人猎人再次选择了主动发问，而这次，连赞吉尔都做不到忽视他的存在了。
“抓宝宝？赞吉尔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赞吉尔的表情有点不耐烦，甚至，他连头都没有转向富强那边，只是对着方瑜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方瑜苦笑了一下，对自己的新队友解释道：
“我的朋友是一名猎人，主修射击专精的猎人，但他特别向往能拥有强大宠物辅助作战的战斗方式。”
“所以，我们这不是想着利用一些其他手段，来替他实现愿望吗？”
赞吉尔十分理性地回道：
“在很多巨魔氏族当中，弓箭使用者基本都有着斥候、猎人、和兽王等不同职位，但赞吉尔可从没见过有谁如此三心二意的。”
“既然不是兽王，就把弓与箭利用好。”
方瑜打着哈哈赔了个笑，对赞吉尔说道：
“正常来讲肯定是这样，不过锦上添花的事情若是能有，为之努力尝试也是不错的。”
赞吉尔面对这样的说辞显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既然方瑜已经这样说了，他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
“想要再次这个香炉，大量的魔精是必要的。”
赞吉尔将话题再次带回到了香炉上。
“至于其他的材料，就算赞吉尔说出来，你们也基本上听不懂了。”
“如果赞吉尔的朋友确定要使用它，那也必须要等到几个月之后了。”
“噢……”
富强的喉咙里传来了低沉的声音，而比他声音还要低沉的，只有他自己当下的情绪了。
方瑜看了看自己好友那如丧考妣的模样，便硬着头皮地对赞吉尔问道：
“这件事确实得麻烦你了，当然我们也会全力协助的，你要是有任何需求，或是需要我们去做的事情，就直接告诉我。”
“还有……”
方瑜走到了赞吉尔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的那个朋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几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你这边有没有什么能加速这个过程的办法？”
赞吉尔并没有急着回答方瑜的问题，反而是对他问道：
“看得出来，那个兽人也是你的朋友。”
“嗯……这个忙赞吉尔可以帮你，不过……”
“不过什么？”
方瑜本以为赞吉尔要讲出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或是极其稀有的材料，但对方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虽然你说朋友之间的情谊是不求回报的，但你也同样说过，这种情谊是相互的；你帮了他这么大的一个忙，他又能为你做什么呢？”
方瑜有点发愣。
他忽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赞吉尔之前能听进去他的话，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作为法师的实力，达到了令他尊敬的程度。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通常都是极致的务实主义者，而作为务实主义者，他们只会听取有价值的建议；至于那些在他们眼中不够格的家伙无论说了什么，都不过是没有意义的声音，和蝼蚁无恙。
在培养富强这方面，方瑜确实没什么长远的规划。甚至，他现在对于朋友们的帮助，都可能是源于自己在开挂后给“普通玩家”的一种施舍。
“我能看出他的潜力。”
方瑜摸了摸鼻子，有点违心的说道：
“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如果有一天有我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发生了，我相信我的朋友、我的队员们会站出来替我分担。”
“所以，我希望在那个时刻到来前，他们能积累足够的实力。”
赞吉尔若有所思地盯着方瑜的双眼看了一会儿，竟是接受了对方的说辞。
“好吧，不过想要提速的条件有点难。”
巨魔巫医指了指远处正压着沃金暴揍的哈卡说道：
“如果能从受肉的洛阿神灵那里获得足量的骨血，我应该能很快将那个香炉修复好。”
方瑜也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战场，随后对赞吉尔说：
“你似乎不认为哈卡会输啊？”
赞吉尔十分现实地答道：
“一个打破了位面壁障获得实体的洛阿神，无论本身实力再怎么孱弱，也不是其他只能靠投影现身的家伙逼的了的。”
方瑜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这一观点，他继续说：
“这个我也明白，但是你似乎对金度还是不够了解啊。”
“什么意思？”
这回轮到赞吉尔发愣了。
方瑜并没有卖关子，直接把大地的裂变资料片里面的故事搬了出来，道：
“如果没有从异世界来到艾泽拉斯的我们介入，这场战斗就根本不会发生。”
“在曾经的世界线里，部落和联盟的冒险者会受到赞达拉使者的召集，前往荆棘谷讨伐并攻占祖尔格拉布。”
“哈卡会被击败，但是一切的始作俑者金度却活了下来。”
“他的真实目的……”
“是在哈卡和讨伐者联军两败俱伤后，窃取这名血神的力量。”
……
轰！
一声剧烈的冲击巨响从远处传来，哪怕是在几公里外的邦巴拉，方瑜和赞吉尔他们也能清楚地从地面感觉到震颤。
那是哈卡使用了一招吼叫技能彻底击碎了“邦桑迪”虚影时产生的余波。
大量携带瘟疫的疯血像是被飓风裹挟的暴雨，肆无忌惮地倾泻到了暗矛部族后方的祭坛上。
和穿越者们不同，生于艾泽拉斯的本土巨魔的灵魂，可并没有受到无名力量的眷顾。大量的生命力量连同灵魂都在血疫的作用下变成了哈卡的养分。一时间，哀嚎声如同夏天池塘中的蛙鸣，从暗矛部族后方阵地上此起彼伏的响起。
面对此情此景，赞吉尔刚想开口问方瑜“哈卡怎么输”的问题，却发现，那名夺灵者的身体上竟然隐隐地亮起了一股不属于它自己的蓝色幽光。
“那是……”
方瑜拍了拍赞吉尔的肩膀，替他解答了疑惑道：
“那是碎神者金度的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