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巨魔之躯比肩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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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瑜和赞吉尔的障眼法，说难不难，但却是十分巧妙。
从当事人的角度看，对决的双方从一开始就没真正的出现在战场上。
赞吉尔所使用的椰子壳替身术，是把自己的灵魂暂时搁置一部分出去，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不过，这个“椰子壳”替身术只是个笼统的说法，想要成功的释放这一法术，所需要的材料和准备还是不少的。至于方瑜那一边，则是在法师的镜像分身上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良与创新。为了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方瑜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分离出3名假身；归功于外挂所给予他对奥术超高的契合度，他仅在第一次尝试的时候，就成功的把施法时所需要的全部法力集中到了一名分身身上。
接下来的过程就简单多了，利用法师的隐身术和巫医的传送术。方瑜和赞吉尔在两人分身第一次交手所产生的爆炸声中，便直接远遁到了祖尔格拉布外；然后，在保证本体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慢慢地朝邦巴拉的方向腾挪。等到他们都撤离到了安全区域后，分身的战斗也就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届时，只要让“方瑜”和“赞吉尔”像事先计划好的那样，分别上演爆发和战死沙场戏份，这场巅峰对决就可以宣告完结了。
……
“就这么简单？”
姜之凡和富强一脸失望地看着方瑜，异口同声道。
“嗯哼，就这么简单。”
“这就是个魔术原理，误导（misdirection），当你们都把注意力放在我是怎么做到突然消失的时候，就不会去考虑我和赞吉尔究竟在不在战场上了。”
“不过怎么说呢，魔术是一种表演艺术，并不是真正的魔法。”
“创作魔术和演艺的过程，都要比揭秘要重要许多，其实根据魔术三原则，我是根本不应该给你们揭秘的……”
“诶呀，行了行了行了……”
李思聪用尽可能不耐烦地语气打断了方瑜，可即便如此，却还是忍耐不住自己嘴角不断想要上扬的笑意。
“咳咳……那个，人没事儿就行，别的都不重要。”
方瑜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老友心底里的小秘密，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挺豁达啊，聪哥，我还以为你又得被我刚刚的操作弄得心态不平，害得我想了一路的说辞准备安慰你。”
“不过看来现在你也算认清事实了，不再纠结什么实力差距了。”
“对嘛！早该这样了，咱们都是队友都是兄弟，内部之间不要总是惦记着谁多学了什么技能之类事儿，你说是不是~”
被阴阳怪气一番后，李思聪也不装了；他推了一下方瑜的肩膀，笑骂了一句：
“滚犊子。”
……
如此轻松而欢愉的气氛，对赞吉尔来说，只出现在偷窥过的那些精神奴隶的脑海里。起初，他是一种无法理解，更不能相信这世界上存在这样的人际关系的。但随着他接触、俘虏、了解到越来越多的地球穿越者，赞吉尔的心态也在慢慢发生着改变。
或许这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家伙们可以成为自己的朋友，或许在多和他们接触之后，赞吉尔也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友情。
方瑜并不知道这些藏在巨魔巫医心底的故事。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完全是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才把这名“问题儿童”给嘴遁成了队友的。可事实上，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要素是缺一不可。
……
随着气氛逐渐回归平静，万栖遥悄悄地凑到了方瑜身边，小声问道：
“你以前还学过魔术啊。”
“怎么都不见你和我说过。”
方瑜此时脑海里正在考虑以后该如何安顿赞吉尔的事情，也没做多想，下意识地就回道：
“以后慢慢说嘛，日子长着呢。”
“你让我先想一会儿事情，宝宝。”
……
一阵诡异的安静，让方瑜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而等他回过头看向万栖遥的时候，小丫头的眉头都快扭成麻花了。
“宝宝叫的挺熟练啊~”
“以前是不是都这样骗小姑娘的？”
一种只有在自己面对强敌时才会产生的危险信号瞬间游遍了方瑜全身。但问题是，现在他需要面前的“敌人”，可不是用什么法术，或是通过战斗就能够解决的。
“栖遥啊，我这些年身边哪还有什么小姑娘了，自从准备自己做游戏之后，每天都累得要死。”
“而且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听说我不知分寸的和异性这样打招呼了？”
“包括上学的时候也是，这点不信你可以去问老马。”
万栖遥抬手打断了方瑜的自证环节，说道：
“好啦，你觉得我是那种爱作的女生吗？”
“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孤身犯险出事情。”
“和你好好说这件事的话，你肯定就左耳听，右耳冒了。”
“以前的时候我不管，从今天起，我要你无论做什么事之前，都考虑考虑我。”
“万一你遇上什么危险，或者是意料之外的特殊情况，我该怎么办？”
“这个世界里比巫医药剂还厉害的存在有多少，不用你给科普我都能猜个差不离，我还以为咱们之前遇到赞吉尔的时候，你就已经把这方面的风险想清楚了。”
方瑜被万栖遥说得有些羞愧。
诚如对方所讲述的那样，他这次独自行动的风险不小，且事先还没有把行动安排告知任何人。这显然是有些不负责任的。
“错了，错了。”
方瑜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摸了摸万栖遥的小脑袋。
“你说得对，刚刚是我考虑不周，太过鲁莽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被你给拿捏了一次。”
“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要栽到你手里了？”
刚刚这几句话，方瑜自诩说得没什么不妥；手上动作也不算越界，但奇怪的是，万栖遥这个小丫头似乎对被摸脑袋的动作感到有些不适。只见她很快地打掉了在自己头顶摩挲的方瑜的手掌，略带些羞赧地嗔怒道：
“你又乱动手动脚，就只知道嘴上说得好听！”
方瑜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瞧了瞧万栖遥头顶附近已经红透了、一抖一抖的精灵耳朵，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说……
“哈卡！哈卡那边要有动作了。”
赞吉尔尖锐的声音，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再次牵回到了战场上。此时的哈卡还尚未从“茧”的状态中破壳而出，可它的周身的血色气场，却已经开始凝聚。
方瑜下意识地往沃金所在的祭坛看了看，但目光所到之处，却没发现任何有关邦桑迪力量具象化的痕迹。
“搞什么……”
方瑜低声嘟囔了一声，眉头渐渐皱起。
他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面对像哈卡这种远超自身实力的潜在敌人，方瑜无比期望战场上有一名同样强悍的高手坐镇。渔翁想要“不劳而获”的前提，就是鹬蚌得先争起来才行。
这家伙不会要他妈的摆烂吧？
随着这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一股由烦躁和气愤主导的负面情绪开始在方瑜胸中蔓延。
说句真心话，仅从魔兽世界玩家和观众的角度来说，他原本对沃金这个家伙原本还是挺尊敬的。哪怕身处相同阵营，哪怕巨魔的种族地位在部落里不如兽人，这名暗影猎手仍然能在小地狱咆哮疯狂追求“力量与荣耀”的时候，指出他的偏激与疯狂。或许是暴雪的编剧在塑造这名角色时，实在是太过于简略与脸谱化了，以至于当方瑜真的和沃金接触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对任何与之有关的权谋、韬略、布局都感到十分的不真切与不舒服。
这还是那个暗矛巨魔首领吗？沃金不应该是个老好人吗？我记得有些部落玩家还因为他表现得太过“软蛋”而讨厌他来着……算了，还是先观察一会儿后再做决定吧。
此时的方瑜并没有察觉自己思想上的偏激。
毕竟人非圣贤，地球上几乎所有人都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双标的特性。如果方瑜是部落成员，或者就是此时正在祖尔格拉布外和哈卡莱们奋战的暗矛巨魔，他还会念沃金的不好吗？他巴不得沃金能带领暗矛巨魔取得更多优势，甚至直接取代兽人成为部落里最强的种族。
而所有对于沃金的不满，究其根本，还是源于在阵营不同的前提下，对方的行为有可能让事态超出自己的控制。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很简单。
让方瑜在这种事情上，不双标肯定是不可能了。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的实力能完全超过沃金、哈卡、以及邦桑迪，并将整个事件的发展与结果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届时，作为强者，他才可能会对弱者的行为表示理解与怜悯。
……
“赞吉尔，以你对金度的了解，他会不会……”
话说到这，方瑜将自己的嗓音压低了一些。
“会不会私下里和沃金已经结盟了？”
“哈？”
赞吉尔下意识地将身体向后仰了仰，并重新审视了一番方瑜后，才说道：
“赞吉尔不这么认为。”
“祖尔格拉布不需要盟友，凡是能为哈卡效力的，若不愿意加入，就直接用巫术和药剂控制。”
“赞吉尔甚至还抓住了耶尼库，只不过，赞吉尔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金度。”
方瑜点了点头，似是放心了一点。
像他之前所说的，沃金和金度私下结盟，并不是完全没有根据。金度在魔兽世界香草时代的设定里，并没有被冒险者们真正杀死，反而是苟活到了大地的裂变版本。届时，妖术师金度已经重新化名碎神者金度，成为了祖尔格拉布地下城当中的最终boss。所以，对待哈卡，他可算不上忠诚，相比于做一名祭司，他更加觊觎洛阿邪神的恐怖力量。
至于沃金。在魔兽世界游戏的设定里，他从来没把夺回荆棘谷以及祖尔格拉布的控制权当作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如果他是想从金度那里交换能窃取洛阿神力量的方式，从而配合对方完成这一出戏码，那么生活在这片荆棘谷里的所有动植物，以及从艾泽拉斯各地赶赴战场的其他种族就都有危险了。
“各位！”
思前想后，方瑜还是开口了。
“做好传送回地球的准备，虽然几率不大，但我还是担心沃金可能和金度在私底下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
“我知道这个设想有很多不合理、不完善的地方，但它却是在眼下我能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
姜之凡挠了挠自己的兽人脑袋，十分淡定地说：
“瑜哥……”
“咱是不是有点儿反应过度了？”
“这个沃金虽说不算咱们的盟友，但好歹也是部落里的几个首领之一。”
“和副本boss沆瀣一气同流合污这种事儿，他应该做不出来。”
正当方瑜想为自己的双标再找些合理借口的时候，沃金那边却是开始有所行动了。
轰隆隆……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巨响，一个漆黑如墨的虚影从祭台的位置冲天而起。而几乎是同一时间，血茧内的哈卡也做出了回应；遮天蔽日的翅膀猛然张开，将原本环绕在其周身的猩红血雾尽数吸入体内
“高达？”
“须佐？”
姜之凡和富强的吐槽虽然有些出戏，但却是十分形象地描述了眼前所见之物。
没有叫阵、没有相互嘶吼和咆哮，一切都好像应了那句一山不容二虎的俗语一样。祖尔格拉布战场上的两名“洛阿神灵”仅仅是打了个照面后，就开始了厮杀。
“邦桑迪”的动作极快，或许是因为没有实体的原因，它在移动的时候明显要更加灵活。当哈卡那硕大的风蛇身躯刚从奈辛瓦里远征队营地的方向碾过时，“邦桑迪”的虚影就已经横跨过整片纳菲瑞提湖，与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巨力的碰撞，将空气都挤压扭曲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像是暴雨中的闪电与雷鸣一样，音爆声比冲击波稍慢一步地先后从视觉神经与听觉神经，将洛阿神灵的强悍与恐怖传达至荆棘谷众人（巨魔、精灵、亡灵）的大脑中。
纳菲瑞提湖的地貌，在两名洛阿神的第一轮交锋下就完全变了样子。在靠近其西北方湖畔，狂风撕开树林与大地的样子，似乎并不比吹走灰尘和沙砾要难多少。一个足有近百米直径的半圆“人工湖”就这么硬生生地出现在了那里。
轰！
距离“邦桑迪”和哈卡交手地最远的方瑜一行人，早已被双神的实力惊得有些合不上下巴了。但当他们真切地听到延迟而来的音爆声后，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没有人在此时还会在意祖尔格拉布门外那些凡人们是怎样厮杀的了。哪怕他们打出花来，也无法应对迎面从纳菲瑞提湖上袭来的足足有十几米高的水墙。
这水墙并非谁的法术，也不是刚刚双神交手后产生的余波；它是哈卡再次冲向“邦桑迪”后掀起的巨浪。很显然，在速度上占优的“邦桑迪”只能在第一回合里抢占先机。而在力量上，仅靠着虚影行动的他实在无法与拥有了物质实体的哈卡抗衡。
眼看着自己身后的巨浪就要将暗矛祭司们所在的祭坛冲毁，“邦桑迪”猛地收回了自己抵在哈卡身上的双手。紧接着，在千钧一发之际，那裹挟着万钧之力的水墙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以一种在视觉效果上近乎是时间倒流的方式退回了纳菲瑞提湖之中。
物理学不存在了……
这是李思聪、姜之凡以及大量巨魔穿越者们目睹这一切后的第一反应。不过，包括方瑜在内的极少一部分人（亡灵）却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
邦桑迪？
邦桑迪主动施法救那些暗矛祭司？
怎么可能！
难道说？
方瑜眯起眼睛，仔细地朝着“邦桑迪”虚影上的轮廓看去；突然，他脑海里猛地蹦出了富强之前说过的那两个字——须佐。
“卧槽……”
一声表惊讶的语气词，从方瑜嘴边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不会真被他给说中了吧……”
正思索间，“邦桑迪”的双手之间竟猛然射出了数条毒蛇形状的虚影。它们死死缠住了哈卡那对像镰刀一般的爪子，随后，在“邦桑迪”的法力加持下，逐渐将夺灵者，朝着远离暗矛营地的方向推去。
而借助着哈卡压制“邦桑迪”的这段时间，方瑜也终于看清了灰黑色虚影的真实面貌。
巨魔的轮廓，背部如骨刺状的饰品，一对锋利的獠牙。
我早该注意到的！
方瑜似乎能感觉到头皮上的血管，因心跳太过剧烈而产生的强烈泵感。
这世界上还有一名暗影猎手职业的巨魔有着和虚影一样的外形。但如此相像的外形，如此强大的力量，任谁都会下意识以为，沃金不过是召唤出了洛阿死神的力量替自己作战。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还没等方瑜继续验证自己的猜想，在双神交手的方向，就再次出现了空气被挤压的冲击波。
挣脱缠在自己身子上的巨蛇并没有让哈卡花费太大的力气。但奇怪的是，眼中满是疯狂与对杀戮的渴望的邪神，却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继续冲上去。
巨大的风蛇身躯悬浮在纳菲瑞提湖上，紧接着，它身体正下方的湖水竟是慢慢旋转起来。
天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