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荆棘谷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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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暗矛部族传送大军入场，以及邪神哈卡在祖尔格拉布相继现世。
荆棘谷中这场命中注定的大战，也算是正式宣告打响了。
……
“哈卡！邪神哈卡！”
一名非“玩家”的暗矛巨魔小声咒骂着，眼中透出一丝惊慌。他回身看向身边的战士们，却发现大多数队友们也是和自己一样面色难看。
按理来讲，凡是能上战场的士兵，无论其内心情绪稳定与否，都不应该像他们现在这般，做出影响军心的举动。
但问题是，现在的暗矛部族军队里，已经充斥着大量不会受到死亡威胁的“玩家”巨魔了。他们实在是想不懂，为什么沃金首领会让自己的子民冒着生命危险参加这场战斗。
作为一名老兵，贡多克在暗矛部族的生死存亡之际会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生命。可现在面对哈卡，面对一场极具危险却明明可以避免牺牲的战斗，他退却了。
“大家都冷静些！”
贡多克强行镇定地说道。
在这么多年轻孩子的面前，他有责任也有义务扞卫暗矛部族的荣耀。
“我们是暗矛部族的精英，丛林巨魔的正统后裔。”
“我们不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懦弱和畏惧而来的，我们是为了将荆棘谷变成我们的胜利之地才远赴大洋彼岸！”
“看看那群家伙们！”
他随手一指，将身边众人（巨魔）的目光集中到另外一个由穿越者组成的方阵中去。
“可别让他们看笑话！”
这一番激将法果然有用，穿越者军团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雄赳赳气昂昂的味道，很快就把贡多克的同族们心中乱七八糟的思绪赶跑了。
“暗矛部族历经过的风雨，和付出过的牺牲，都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加坚韧。”
贡多克举起了手中的长矛，既是对他的同族，也是对他自己说道：
“即便没有来自其他世界的巨魔加入我们，沃金首领早晚也会带我们走向复兴之路！”
“现在，是时候向沃金大人，向我们的先祖和洛阿神，展现我们的忠诚与意志了！”
“Rua！”
“Rua！！！！！!”
……
同样的、相似的情形，正在发生在暗矛巨魔大军中的少数几个方阵当中。对于穿越者们来说，这些“巨魔遗老”有什么样的心理活动并不重要，大多数来此加入荆棘谷之战的，都是为了在战后获得与风险等同的收益。但是对于发起这场战役的沃金来说，能让老兵们激励新生代，并共同参与、见证这场旷世之战，其重要程度已经不亚于这场战斗的结果了。
“差不多是时候了。”
沃金的声音很轻，但是却让人能从中听出一丝满意的情绪。
“施法台准备好了吗？”
两名着祭司服的巨魔应道：
“准备好了，但是您不再等等吗？”
沃金转过身，径直朝着施法台的方向走去，说道：
“大战在即，也是时候给我们的士兵提升一些士气了。”
“既然祖尔格拉布里面已经先出招了，我作为首领也该有所回应才行。”
在暗矛首领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他身边的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沃金是有意在点播耶尼库。但也不知道这名年轻的首领继承人是太久没见到自己的父亲，还是出于灵魂受困太久的原因，他身上始终有点游离在状况外的生疏感。
……
“诶，你说，为什么在众多洛阿神灵里面，只有邦桑迪肯回应首领大人的呼唤呢？”
看着远处已经开始准备施法的沃金，那两名之前和他答话的祭祀小声嘀咕了起来。
“嘘！”
“不要亵渎洛阿神！”
“是洛阿神——邦桑迪选择了沃金首领，不是沃金首领选择了洛阿神，你一定要记住！”
沃金有没有听到这两名手下的小声议论，除了他自己以外便再无人知晓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一直以来被巨魔们所信仰的洛阿神，并不是艾泽拉斯世界上最无可匹敌的存在。
随着沃金念出的祭文越来越多，召唤仪式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曾经让方瑜感受到莫大威胁的气息猛然间笼罩了暗矛巨魔的部队。
“是沃金首领！”
“是邦桑迪的力量！”
“我们此战必胜！必胜！”
……
沙场上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嘈杂了，但沃金的神情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那么紧张。
遥想之前第一次召唤邦桑迪的时候，他和自己的族人们可是做足了充分准备，又留好了大量后手，才战战兢兢地发起了仪式。
那个时候，洛阿死神邦桑迪对于暗矛部族的成员们来说，是一个既强大又危险的存在。若不是有大量穿越者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有关未来的景象，这种可能给整个部族招致灾祸的行为，沃金是肯定不会去做的。
“你召唤我！”
一个声音从沃金的脑海中响起，听上去是那么阴森又……戏谑。
“哈卡已经现身了，战火已经被点燃。”
“请对我的子民，请对你的信徒降下神力，保护他们在战场上的安全，让他们以死神邦桑迪的名义，无往而不利。”
沃金在措辞的选择上不可谓不准确，且态度又是十分谦卑，但是邦桑迪在听闻了他的祈祷后，竟然阴阳怪气地说道：
“嘿哟哟！”
“伟大的沃金首领麾下的暗矛巨魔兵强马壮，怎么连哈卡的面都没见到，就需要从我这里借用力量了？”
这样的形象，和邦桑迪在古拉巴什竞技场现身展现神迹时完全不一样。但此时若是让方瑜作为旁听者，将沃金和洛阿死神之间的交流尽数告知的话，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除了最具嘲讽的那句“你似乎……遇到了靠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了啊，捏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以外，邦桑迪在魔兽世界的游戏里，还会根据玩家所使用角色的职业进行相应的讽刺。
当法师阵亡时，邦桑迪说：
“那个闪现术可没闪出去多远，对吧？”
当牧师阵亡时，邦桑迪说：
“哦……小牧师，如果你想改变自己的信仰的话，一定要跟邦桑迪说一声，明白吗？”
当盗贼阵亡时，邦桑迪说：
“凭你的能耐可躲不过邦桑迪的眼睛，小东西！”
当战士阵亡时，邦桑迪说：
“哈哈哈哈，你的那身盔甲也没能救下你，是吧？”
当德鲁伊阵亡时，邦桑迪说：
“哦伙计，你现在可不是在梦境里。”
当武僧阵亡时，邦桑迪说：
“哈！你的前滚翻貌似没有躲过去哦。”
当猎人阵亡时，邦桑迪说：
“你之前是想假死吗？伙计，这可真够丢人的。”
当术士阵亡时，邦桑迪说：
“哦，你是不是把属于你自己的那颗灵魂石给弄丢了？嗯？”
当圣骑士阵亡时，邦桑迪说：
“我觉得你追随了错误的圣光，伙计。”
当恶魔猎手阵亡时，邦桑迪说：
“你身上好像有点什么特别的东西，让我看看……啊，是恶魔猎手的臭气。”
当萨满阵亡时，邦桑迪说：
“现在万灵就在你身边了，伙计！”
而当死亡骑士阵亡时，邦桑迪则会说：
“啊，一位死亡骑士？你应该来看看我的死亡之门。”
……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邦桑迪就是这么一个逗逼又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洛阿神灵。
可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光是沃金本人，现在的暗矛部族大军在面对已经将哈卡召唤出来的哈卡莱与阿塔莱巨魔时，他们至少需要一份能抵消掉敌方洛阿神力量的助力。
“哈卡这次进入物质世界时的化身实力非同一般。”
“我想你现在也应该有所察觉了对吧？”
沃金在意识里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所以，这也算是我们在互助互利。”
“你说对吗？洛阿神当中最强的邦桑迪大人？”
……
邦桑迪的虚影在现实世界中变得愈发凝实，和他刚刚傲娇的言论不同，从靠近沃金所在地的方阵向外侧延申，暗矛部族的战士们忽然开始一个个地感受到从身体内部涌出的奇异力量。
“这是什么？”
一名原住民巫医巨魔紧盯着自己的双手，紧张而兴奋地问道：
“我好像感受到了洛阿神的赐福！”
另一名离他较近的萨满也体会到了同样的感受，附和道：
“有了这份力量，我何须惧怕哈卡？”
“邦桑迪万岁！”
“沃金首领万岁！”
“坚定信心，我们一定能够打败哈卡这个恶魔！”
“杀！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
当邦桑迪的赐福覆盖了沙场上的所有暗矛巨魔之后，沃金缓缓睁开了眼睛。邦桑迪的虚影稍微变淡了一些，并没有因为完成了工作就彻底消失。
“等下应该还会有需要借用你力量的时候。”
听着沃金越来越不放尊重的口气，邦桑迪倒是没有生气，他嘲讽着说道：
“哟，你还知道自己的这点人手是不够的吗？”
“我还以为伟大的沃金酋长有信心凭借几万名巨魔攻陷祖尔格拉布呢！”
沃金倒是十分坦然，直接把自己苦心安排的战术对邦桑迪全盘托出道：
“此战，我最初便是想以人数优势取胜。”
“那些从异世界到此的穿越者刚好能解决这个问题。”
“只要在战后能保持公正的论功行赏，他们能发挥出完全不逊于久经沙场的老兵般的战力。”
“有了他们在，我不但不会消耗太多暗矛部族的有生力量，还能借此战激发年轻一辈的斗志。”
邦桑迪十分不屑地说道：
“别假惺惺了，你说你对这些穿越者烦得要死还差不多。”
“如果他们的灵魂也能被用来献祭给我的话，你一定毫不犹豫地就把他们出卖，以换取自己实力上的提升了。”
沃金摇了摇头，十分坚定地说道：
“按照之前约定的，所有信奉夺灵者的哈卡莱与阿塔莱的灵魂，都归你，我也不需要从中摄取什么力量。”
“至于这些穿越者……”
“的确，我并没把他们当作自己的族人，但他们支持我，拥护我，帮助我。”
“远比部落中的许多家伙要强多了。”
……
作为掌控巨魔死后灵魂归属洛阿神灵，邦桑迪据说拥有看透人心的能力。也正是如此，沃金的这份不掺假的坦然，才让他感觉格外的恶心。他之所以会说出：“如果他们的灵魂也能被用来献祭给我的话，你一定毫不犹豫地就把他们出卖，以换取自己实力上的提升了。”的这句话，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自己心有不甘。
那可是数以百万计的灵魂啊！
凭什么我邦桑迪身为死神却无法得到他们的灵魂？
凭什么这个沃金作为凡人却可以比我更受巨魔们的爱戴？
所有不解和困惑，最后只能化作无奈。
谁让暗矛巨魔的数量忽然激增，实力急转直上呢？谁让沃金这家伙忽然开窍，在命运之弦上变得更加耀眼了呢？
算了，算了……
反正还有哈卡的那些蠢蛋信徒在。
“你的援军呢？”
邦桑迪选择跟自己和解了。
“我虽然和你有契约在，但是我的力量不会借给那些躲在北边阴暗处的家伙们。”
沃金转过头，朝着暮色森林的方向望去，回道：
“每当我方部队阵亡率达到三成左右的时候，森金村那边就会补充三个方阵的援军到达战场。”
“以我的估算，在正式和哈卡交锋前，我方军队至少要再传送5-6批的援军入场。”
邦桑迪数了数沙场上方阵的数量，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沃金啊！沃金！”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愚蠢的伪善者！”
“总计十个方阵的军队，按照这个方式排列，阵亡率达到三成就传唤援军入场，哈哈哈哈！”
“你压根就没打算让自己部族里战士直面强敌，只想派穿越者们去做牺牲，对吧？”
沃金面不改色地朝着祭桌旁的几名辅助祭祀瞄了一眼，在确定邦桑迪的声音只是通过心灵感应传入自己耳朵里之后，才回道：
“我可没说过，自己是人类畜牧场里的羔羊。”
“这数万人的队伍，总不能让所有参战过的士兵都能活着回去领赏。”
邦桑迪并没有嘲笑沃金的意思，相反，他开始无比兴奋地替这名部族首领规划起了未来。
“很好！很好啊！”
“把矛盾转移到穿越者之间去！”
“让那些在战斗中被干掉家伙去羡慕、去嫉妒获得奖励的同伴们！”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面对邦桑迪这不知是称赞还是嘲讽的话，沃金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紧盯着祖尔格拉布的城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艾泽拉斯，东部大陆，暮色森林。
“好久不见，希尔瓦娜斯-风行者。”
洛瑟玛-塞隆对着姗姗来迟的被遗忘者女王，完美展现出了自己作为血精灵摄政王该有的风度。
希尔瓦娜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径直朝着四十二的方向走去了。半高不高的鞋跟踩在松软的土地上，却没有丝毫要失去平衡的迹象。已经成为了女妖的希尔瓦娜斯仍然保持着高等精灵的优雅和美丽，哪怕，现在的大多数人都只会注意到她的残忍。
“这个，是你上次提到的那件东西。”
希女王从腰间解下了一个用魔法道具密封起来的卷轴，递给了四十二。
“要是你以后还有血精灵不好出手解决的事情，以及其他方面的需求，可以来找我。”
作为银月城高层认可的战术顾问，四十二在艾泽拉斯原住民和穿越者之间，都享有极高的地位。可每当他和希尔瓦娜斯在一起的时候，却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小亡灵。
难道这是种族首领对子民的血脉压制吗？
四十二这样想着。
另一边，洛瑟玛-塞隆似乎对前任游侠将军这样失礼的举动毫不在意，就只是笑呵呵地看着。甚至，就连哈杜伦-明翼似乎也习惯了两者之间的奇妙关系；只不过，他不像洛瑟玛-塞隆那么八卦，早早地踱步离开了。
“战况怎么样了？”
“我能察觉到有两股极强的力量在南方隐隐对峙着。”
希尔瓦娜斯几乎是无视了四十二道谢的声音，转身将众人的注意力带回了荆棘谷之战，这最重要的话题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祖尔格拉布里面的巨魔已经成功召唤出了邪神哈卡。”
“按照四十二以前和我们讲过的那段历史，以及他所谓的游戏设定。”
“邪神哈卡的强悍与恐怖，是需要大量勇士以牺牲自我为前提才能击败的。”
“但目前的情况你也知道了。”
“沃金那边似乎找到了什么非常强力的帮手。”
“不然那个哈卡在突破位面之后，没理由不冲出城池直接开始厮杀。”
希尔瓦娜斯对于这样模棱两可的情报不太满意，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四十二的身上，问道：
“有什么细节需要我们格外注意吗？”
四十二才刚刚把卷轴收进口袋，声音略显不自然地回道：
“按照逻辑推测，沃金首领那边应该也是使用了洛阿神的力量来制衡哈卡。”
“如果他手下的穿越者给了他足够的情报，那么现在最有可能站在暗矛部族的洛阿神，就是……”
还没等邦桑迪这三个字被他说出口，远方的一阵刺眼红光，便直接强行照亮了以幽暗着称的暮色森林。
那爆炸的威力太大，太大了……
大到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已经身处各种族高位的几人，都一下子忘了自己正在聊什么。
又过大概数十秒，轰隆声才如同赶场子一般跨过十几公里的距离，传至希尔瓦娜斯等人耳中。
荆棘谷之战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