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巨魔的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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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始作俑者不用猜，在场的所有凡人包括方瑜在内，实力都远没有达到如此强悍的程度。所幸，这一波来自哈卡和邦桑迪的神力对拼发生在数千米的高空之上，若不是这样，暗矛部族的军队以及祖尔格拉布里的邪教徒们，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潜伏在邦巴拉附近山坡上的方瑜一伙，也都是吓了一跳。谁都不会想到两名洛阿神会在双方大军开战前搞出这么一手操作。作为地球人，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联想到了目前人类所拥有的最高破坏力武器——核弹。
事实上，如果刚刚的爆炸真的有核弹级别的威力的话，先不说它所产生的破坏力的波及范围，众人光是在这个距离直视它，都会造成严重的视觉损伤。但面对冲天的火光，蘑菇云还有那几乎把耳膜都震破了的巨响，是个不太了解军事的人，都很难在当下冷静地推断出：不，这爆炸还远不到核武器等级的程度。
“咱们要不然再撤一撤吧！”
“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富强的表情十分难看，在扯着大嗓门喊完这两句话之后，又摇晃了几下脑袋，试着让自己再清醒一些。
离他最近的姜之凡并不没有表现得如此娇弱。
“你小点儿声！”
“咱们是在潜伏！如果被发现了就遭殃了！”
他的话很有道理，问题是他刚刚那两嗓子的分贝数，和富强相差无几。
其实，已经经历过不少风浪的他们，并不需要用大吼来缓解心中的恐惧；只是在鼓膜受到巨响的摧残后，人（巨魔）的大脑会下意识地抬高说话声音，以确保自己将想说的话有效地表达出来。
方瑜抬头看了看兽人兄弟那边的情况，什么也没说。此刻，他全身心都放在了怀里那轻微颤抖的人身上。
像是刚刚这种级别的爆炸，如果放在地球上，是足可以让众人双耳流血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的。之所以这样的惨剧没有发生，还要感谢艾泽拉斯世界给穿越者们在身体素质上带来的提升。可问题是，作为感官能力远超常人的猎人，万栖遥在刚刚爆炸的余波中受到的影响比常人实在是大太多了。哪怕没有受伤，她所经历的痛苦也足以让方瑜感到无比的自责了。
“弗蕾雅？”
方瑜尽可能轻声唤道：
“状态还好吗？”
在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后，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随后说道：
“麻烦你照看一下她！”
……
另一边，对于刚刚造成了剧烈爆炸的两位来说，此刻的心情也是一个比一个复杂。
作为在物质世界获得了肉身的洛阿神，哈卡自诩无论对上任何敌人都能从实力上进行压制。
但是为什么？
刚刚在祖尔格拉布外的家伙又是谁？
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存在？
……
同样程度的疑惑也发生在邦桑迪的脑海中。
哈卡这家伙他是认识的——一个被放逐的、孱弱的、疯狂而贪婪的伪神。而就是这么一个连信仰之力都无法接收的可怜虫，是通过了怎样的手段才能积累出如此力量的？
再说了，以他的性格，别说出手帮自己的“信徒”战斗了。能控制住自己嗜血的欲望，没有直接把祖尔格拉布里的巨魔吃个干净，在邦桑迪看来也已经属于神迹了。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听哪一个？”
邦桑迪幽幽的声音在沃金的大脑里凭空出现。一股不妙的预感让暗矛首领的表情僵住了一秒钟，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冷静的样子。
“我先说坏消息吧！”
邦桑迪压根就没想让沃金做选择。
“坏消息就是，以我现在的实力，是没法直接和哈卡硬碰硬的。”
“不过你不要怕，我这还有好消息呢！”
说到这，他指了指之前还被自己嫌弃，不能成为信徒的穿越者军队说道：
“好消息是，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人海战术（巨魔海战术）和对方过招了，哈哈哈哈哈！”
沃金忍不住开口了。
“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说，只要让军队付出足够的牺牲，这场战斗的结果终究是会以我们的胜利告终吧？”
邦桑迪装作十分诧异的样子反问道：
“这样难道不好吗？”
……
沃金给了邦桑迪一个富有深意的眼神，随后点头称赞道：
“好，没问题。”
“如果你不怕契约崩坏的话，我当然不介意让自己的部族享用全部的胜利果实。”
在如愿以偿地把沃金折磨到破防后，邦桑迪才意犹未尽地说道：
“嗨呀！”
“要我说你们凡人是真的无趣！”
“不但脑子不灵光还开不起玩笑！”
“看着吧，你的士兵会给你惊喜的！”
……
祖尔格拉布的大门在暗矛巨魔们的攻城利器下，并没能撑住多久。仅仅两个照面之后，那道形同虚设的木制“栅栏”，就被巨型投矛给轰碎击穿了。当然，沃金的部下们并不敢轻易涉足进入祖尔格拉布；那里毕竟是敌人的主场，如今更有夺灵者哈卡坐镇其中，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继续发射，不需在乎弹药的数量！”
……
“可是指挥官大人，我们该往哪儿瞄准？祖尔格拉布那边连个人影都没有，前面就只有大门上被咱们开的大洞。”
……
“就描大门！”
“把所有投矛都从门上的洞眼射进去！”
……
嗖嗖嗖！嗖嗖嗖！
军令在战场上传达的速度是何等的快？仅数个呼吸的功夫，分布在大军两翼的攻城部队就开始了对祖尔格拉布门洞的狂轰乱炸。
嗖嗖嗖！嗖嗖嗖！
正在缓慢沿着树干与山脊边缘向上空飞行的方瑜，被突如其来的“火力压制”吓了一跳。
严格来讲，他此时所处的位置离暗矛巨魔们的远程打击目标，至少还有个几百米距离。但是好巧不巧，在极少数弹道歪的离谱的投矛中，有一根刚好是从他身边划过的。
“卧槽？”
一声国骂伴随着冰盾法术，像条件反射一样分别从方瑜的嗓子眼和身体里钻了出来。
身体上没有痛感传来！没有受伤！好险……
在大脑处理完一系列的紧急信息后，方瑜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头皮上的冷汗以及背后皮肤传来的刺痛感。就像地球上最快的民用交通工具——飞机一样，人从远处看体积巨大的物体飞行时，往往感受不到它们的速度。好在，这场意外只是有惊无险的虚惊一场，方瑜在调整了一下呼吸后，便将目光移到暗矛巨魔本该瞄准的敌方——祖尔格拉布的大门上了。
作为古拉巴什巨魔曾经的都城，祖尔格拉布并没有像荆棘谷里的小型遗迹那样，受到太多岁月的侵蚀。那些巨型长矛裹挟的动能足以让方瑜感受到生命威胁，却无法在石壁上留下什么痕迹。甚至，如果不是哈卡莱与阿塔莱制作了一个简陋的城门，暗矛巨魔所携带来的大型远程武器就要变得毫无用武之地了。
随着投矛的攻击频率逐渐下降，在天空中偷窥战况的方瑜越来越搞不清沃金他们是有何打算了。
祖尔格拉布是依天险地貌而建的，除了最外面有一个圆形拱门作为入口，其内部还有一个仅能任两三人同时通过的小洞。而这个小洞，才是进入这片大型古代遗迹的必经之路。
换句话说，在刚刚这段时间里，暗矛巨魔们发射的所有投矛，除了把木栅栏扎得更碎了以外，就只是把通往祖尔格拉布内部的道路变得更加崎岖了。
为什么？他们完全不打算主动进攻吗？
作为曾经在荆棘谷生活过的丛林巨魔，沃金应该是了解这边的地势才对？
就在方瑜还在琢磨的时候，一阵喊杀声竟然祖尔格拉布的方向传来了。
“哈？”
方瑜傻眼了。
这是什么意思？上阵拼杀？难道哈卡莱和阿塔莱们就没有任何远程攻击的手段吗？
就算是地球的冷兵器时代，弓、弩、矢以及投石车，都是不可或缺的制胜法宝。
哪有人傻呵呵地指挥士兵硬着头皮冲锋，近身厮杀的啊？
“嘟、嘟嘟！”
一个对于魔兽世界pVp玩家无比熟悉的号角声，从祖尔格拉布大门对面传进了方瑜的耳朵里。
带着诧异到极限的表情，方瑜转过头去，但见人头攒动间，一大片黑压压的巨魔军队已经行动了起来。
这是什么战术？难道两边主帅都不想赢吗？
正常来说，在战斗进入白热化的近身拼杀之前，双方不是应该先不停地试探战术，间歇性的截击对手的军令以做出适当调整，互相交换底牌的吗？
战争是残酷的没错，但没有人应该借此来麻痹自己，将生命视为廉价之物。
……
随着越来越多的哈卡莱血仆来到阵前，暗矛巨魔里也开始出现了一些别样的声音。
“为什么刚刚要把攻城武器的弹药打空？”
“如果留着它们，再趁现在集中发射，那咱们不是直接就赢了吗？”
“一号、二号、三号方阵准备前压了！”
“集中注意力！不要分神！”
“别忘了严守纪律才是军人的天职，无论在哪边世界都是这样！”
“既然已经选择参战了，就不要废话听从安排！”
……
蠢蠢欲动又意义不明的对峙很快就结束了。
这期间，从祖尔格拉布奔赴战场的，除了受到哈卡之血影响的哈卡莱血仆以外，还有从林地间钻出了大量的僵尸以及不死生物。很明显，作为“来者”的暗矛部族即便准备的再充分，也不可能在哈卡信徒的家门口抢到主场优势。
当暗矛部族的指挥官下达冲锋的指令时，巨魔们的士气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鼎盛了。原本想着有百倍人数优势，就能摧枯拉朽地拿下一个小小的副本的穿越者们，此时也看清了事实。
他们不是在沃金的指引下成为英雄的。
他们是来给沃金打工的。
在巨魔之间的拼杀终于开始了。
士气上的逆转让战局陷入了对暗矛巨魔不利的一面。面对被当作弃子，完全剥夺了自我意识的哈卡莱血仆，排在最前方方阵里的穿越者们忽然生出一种“难道魔兽世界是生存游戏？”的错觉。
这些长着狰狞的血盆大口与利爪的怪物真的是巨魔吗？
这和一切都和游戏里的祖尔格拉布完全不一样啊？
祖利安老虎呢？弱不禁风的小怪还有机制特殊的boss呢？
随着越来越多的队友出现伤亡的情况，一些在心里对沃金生出不满之情的穿越者们纷纷在这时选择了传送离开。
星星点点的白光闪烁着，它就像从水面扩散出去的波纹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如何办到的？”
邦桑迪没有如往常一样的借此来嘲笑沃金，它的神情无比激动，一遍又一遍地问道：
“穿越次元世界的力量？怎么可能！这些小不点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同为洛阿神，邦桑迪能更加真切地体会到“地球玩家”们的穿越术有多么不可思议。
沃金绷着脸，并没有对此有何作答。
他现在必须要面对的，是自己在战术上玩儿脱了的事实。
“沃金大人，要不要通知森金村那边开始传送？”
“咱们方阵里的人手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沃金不是完人（巨魔），自然会有行差踏错的时候，但作为暗矛巨魔的首领，还不至于在这种时候慌了手脚。
“先不要发传送信号。”
“这个时候这么做，只会起到反作用。”
“召集我的全部亲卫，通知巫医和萨满，我们带头去会会那些哈卡莱怪物。”
通常，对于巨魔们来说，部族首领的命令基本就等同于圣旨；且越是有声望、有能力的巨魔首领就越是能享受到此番殊荣。
因此，在沃金下达完命令之后，哪怕是之前在他施法沟通洛阿神——邦桑迪时碎碎念的两名巨魔也没有二话。
在一阵巨魔们特有的“呀呀呀呀呀！”的战吼声中，一支近百名迅猛龙骑士组成的小队，就已经跨过了两排方阵阵线，抵达了前线。
咔嚓、咔嚓！
数道闪电链就像是巨星亮相登场前的烟花秀，哪怕是在战场上，也能在瞬间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我沃金，以暗矛部族首领的名义，以森金之子的名义，以部落的名义，将你们这些邪神的信徒，驱逐出去！”
巨魔的嗓子并不像兽人和牛头人那样浑厚，但好在还算铿锵有力。再加上沃金本就是魔兽世界的知名角色，这样一番操作下来，还真的把穿越者部队的士气又提升上来一些。
“是沃金！”
“卧槽！我终于见着活得了！”
“what the fuck?”
（什么鬼？)
“In heaven’s name, it’s Vol’jin!”
（以主之名啊，那是沃金！）
“这还是我第一次离魔兽着名Npc这么近，哈哈哈！老子值了！杀！”
按照地球上对战争和历史的记载，一支军队里的伤亡率超过30%，就已经意味着士气崩溃了。这种情况下，士兵们不要说听从军令，就是保持理智不乱跑或是投降都算训练有素了。有些精锐部队可能有承受更高伤亡率的能力，但即便是这样，惨重的死伤结果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是不可逆的。
同样的逻辑在艾泽拉斯也是适用的，甚至，在这个更加接近冷兵器世界观的星球上，士气的影响比地球那边还要明显。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实力远超常人的英雄单位，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沃金的迅猛龙坐骑在把自己的主人送到战场上之后，就已经完成了自己在这场战斗中的大部分任务。
可以这么说，只要不是被boss级别的对手围攻，沃金在战场上就是随便砍瓜切菜的存在。
巫术和箭矢不停地收割着四面八方哈卡莱血仆怪物的生命。
“Long live the chief Vol’jin！”
(沃金首领万岁！)
“卧槽！他这么强？今天真是他妈的开了眼了！”
“知不知道老子在荆棘谷和谁并肩作战啊！今后老子也有牛逼可以吹了！”
就这样，仅数分钟的时间里，战局的风向就再次发生了变化。
不光是在祖尔格拉布里面观战的金度等人（巨魔），就连沃金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可能对于艾泽拉斯的本土生命来说，能规避死亡，随意获得重生这件事，实在是太过难以体会了；就算他们知晓了相应的情报，也始终无法完全理解穿越者们战斗时的心态。
……
随着先前部队的作战成员逐渐出现体力下降的情况，沃金也做出了相应的指挥调整：
“一号、二号方阵往左，三号方阵往右，分批次撤退！”
“四五六号方阵做好迎敌准备！”
“传信兵？”
“在！”
“发信号！叫森金村那边开始传送部队过来！”
作为暗矛部族的首领，他可没功夫在这种关键时刻去想那些复杂的问题。要知道，英雄单位在战争中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没错，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艾泽拉斯上的大规模战斗，都是以兵对兵、将对将的形式进行的。
如果沃金在这个时候继续消耗自己的体力战斗下去，那么在之后对上祖尔格拉布里的那些家伙时，就太危险了。
随着奥术能量的波动开始在空气中蔓延开来，第二批暗矛巨魔的援军抵达了战场。
在有新生力量的加入穿越者大军们后，暗矛部族的部队仿佛再次回到了他们刚刚来到荆棘谷时候的样子。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同样赶赴战场的，还有另外一群长着獠牙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