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妈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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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妈妈回来了
出得门来，刘东心里面想，去街上是走小路去还是走机耕道去呢？
走小路的话，小路是田坎路，去街上要近一点，可以早一点到街上。
但是妈妈更可能会走机耕道回来。妈妈回来肯定背着有东西的，走大路要方便点。
机耕道更容易碰着妈妈。
刘东心里一边思考着一边加快了脚步。这个半大小孩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
不过，他还是决定走田坎小路过去，能快一点能先到街上。如果街上没看到妈妈，他再走机耕道回来。
走小路可以顺便去田里看一下田里麦子长的怎么样了。
今年冬天，天气干的厉害。又冷又干的。他想去看看麦子有没有被干死。要是麦子被干死了他就告诉妈妈，明年开了春种点什么来补救。不然明年他们家又没得吃了。
路过秦芳姐家的时候，刘东看见芳姐在院坝里宰猪草。然后他就走进去给芳姐打招呼说：“芳姐，你怎么还在宰猪草？你家的猪没有杀年猪吗？”
秦姐说：“我家的猪，年前不杀的，等过了年吧，猪肉价格会更贵一点呢。那时候才能卖上价钱。现在不杀。”
芳姐一边说着，一边把刚刚背回来的萝卜，摘出来萝卜樱子，放在木板上，叮叮咚咚的宰起了猪草。
刘东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哇，芳姐你好聪明啊！”
秦芳问刘东：“你到哪里去？”
刘东说：“我去田里转转，看看麦田。顺便去街上看看我妈回来没有。”
刘东和芳姐道别之后，就往自己家的田里走去。他远远地就看到他们家麦田里有一个人蹲着在干什么。他定睛一看，那个人是妈妈。
“呀，妈妈回来了。”
刘东飞快的向妈妈奔去。他边跑边大声的对着妈妈喊道：“妈，你可回来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刘有禄抬起头来，看到是大儿子刘东。她说：“我看看田里的麦苗有没有被干坏死。有蔫了的坏苗得拔掉，赶紧重新匀一点麦苗来来补上，不然明年就没有收成了，我们吃什么啊？”
刘东说：“妈妈，我来帮你。”
刘东顺着麦地垄沟走了过来。
妈妈说：“那好吧，你去里面看看，有没有那些个长的壮，长得密一点的麦苗。你用刀连根带土给撬起来，拿过来给我。”说着刘有禄就把手里的刀递给了刘东。她自己用手刨。
冻土冻的两只手又红又肿。
补种完地里的麦苗，天已经快黑了。刘有禄就叫上刘东一起回家。
收拾好刀，拍干净身上的土，然后她走向田坎边的背篼。
刘东说：“妈妈我来背吧，我帮你背，我已经长大了。”
刘有禄说：“还是妈妈来吧，你还小，还要长个呢。”
“老大，你帮我把背篼抽起来。”说着，刘有禄就蹲下去把背带套在自己的两个肩膀上。刘东听话地托起背篼的底部，使出全身力气把背篼高高的往上举。刘有禄顺势站了起来，刘东就在后面用手托着背篼底，这样妈妈身上就会轻一些。他要帮妈妈分担一些重量。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家走。路过秦芳家的时候，刘有禄叫刘东去把刀还了。原来刘有禄是在秦芳家借的刀，刘东刚刚还奇怪妈哪里来的刀。
母子俩边走边说着话。
“妈，刚刚我来的时候跟秦芳姐说过话，她怎么没给我说你回来了？”
“秦芳吗？我去借刀的时候没看有到秦芳，就看到秦兵在家。怎么，你不知道我回来了？秦兵没有去家里通知你吗？”
“什么？你叫秦兵通知过我？我没见到他啊。”
“刚刚我去他家借刀的时候我还跟他说呢。我让他去家里通知你们我回来了，就在麦田里补苗。”
“我给他说让你们不要等我等得太着急。我还以为你是秦兵通知来的呢。”
“秦兵根本就没有上家里来通知我。”
“这孩子又上哪儿玩去了？没想到秦兵这么不靠谱。”
刘有禄摇了摇头。
其实，让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根本原因就是秦兵不想去刘东家。因为他不想看到刘江。他们是同班同学，而他就要辍学了，秦兵心里很难受。
“那你是自己找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田里？”
“心灵感应吧，嘿嘿！”刘东不好意思的笑了。
到家天已经黑了。
刘江依立在门边上。屋里黑黑的也没有点灯。
他呆呆的望着房前的路。远远的，看到哥哥和妈妈回来了。
刘江尖叫了一声，飞快的奔向他们俩。他跑到妈妈跟前牵着妈妈的手说：“妈，你终于回来啦。”
然后就把妈妈迎进了屋里。
兄弟俩一起帮着妈妈把背篼放了下来。
屋子里面比外面还黑，刘有禄叫刘东把煤油灯点上。
刘东说：“妈，家里早就没有煤油了。”
刘有禄说：“那就倒点青油来点灯。”
那时候煤油是需要用钱买的。而菜籽油，可以买也可以用油菜籽去榨油或用粮食去换油。家里吃菜是用菜籽油炒的，平时吃不起肉，总要沾点油荤。所以家里菜籽油总是会有一点的。这里的人们喜欢把菜籽油叫做青油。
煤油不是经常能有。他们家用不上煤油的时候，村里有的人家已经用上电灯了。刘有禄一家经常摸黑。
点上青油灯，屋里亮堂了许多。
刘有禄准备烧点热水，洗刷一下。然后再准备做饭。
刘江就主动的去烧火。
刘有禄打开水缸盖子，看着水缸里只有小半缸水。她就有点皱眉头说：“东儿，人穷水不穷，你白天是不是光顾着玩了没有打水？怎么水缸里没有多少水呀？你白天不多打水把水缸装满，妈妈回来要给你们煮饭、洗衣服、洗脸、洗脚都要用水呀。这天也黑了看不见路也不好去挑水了。”
刘有禄说着，从水缸里少少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
刘东憋着想还嘴。
他想解释一下，他出去找吃的，是弟弟挑的水。弟弟挑水遇上了金大妈羞辱他。不过他又把到了嘴边的委屈的话，咽进了肚子里，什么也没有提。
他说：“妈，我知道错了。我明天天一亮就去挑水。我明天把水缸挑满。”
这些情景弟弟都看在眼里，他替哥哥觉得委屈。刘江说：“妈，是我，，，”他话还没说完，刘东就使着眼色，把刘江的话堵了回去。
刘东说：“弟弟，不要磨蹭了，你快点烧火，给妈妈烧热水洗漱，妈妈已经很累了。”
水烧热了，刘东去拿盆子装热水。他对妈妈说：“妈你先洗吧，我来做饭。”接着，他想起来了，问道：“妈你有没有买米回来？今晚我们吃什么呀？”
妈妈说：“今晚就吃面吧。我买了面条在背篼里面。我明天再去买米，再割点肉回来。上次出去的时候答应老幺的，今年过年要给你们做香肠腊肉。”
一听说今年有香肠腊肉吃，兄弟俩高兴得跳了起来。
刘东赶忙去背篼里面拿面条。他翻开背篼一看，里面还有很多橘子。
他高兴的说：“妈，你还留了橘子啊？哇，弟弟我们有橘子吃啦！”他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他拿了一个橘子递给弟弟。
妈妈说：“橘子等一下再吃。先吃饭，吃了饭再吃橘子。”“东儿，你快煮面，我都快饿死了，妈妈还没吃午饭呢。”
听到妈妈这样说，刘东咽了咽口水，就把橘子放回去。然后拿出面条来准备煮面。
很快，面条就煮好了。刘有禄也洗刷干净身上的泥土。她又叫刘东和刘江兄弟俩把手洗干净，准备吃饭。
一家人围着桌子，开开心心地吃着热气腾腾的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