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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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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木屋里的惨叫声结束,粟冥走了出来。

“解决完了?”陈诚并没有看粟冥,仍旧沉浸在鬼教的事情中。

粟冥跪倒在陈诚身后,弯腰磕头,说:“敢问恩人大名。”

“陈诚,茅山弟子。”他简单的回应道。、

“我在茅山做了错事,恩人没有追究,还助我手刃了仇人,这份恩情无以为报,我愿意成为恩人的仆从,往后余生鞍前马后,莫敢不从。”粟冥说。

陈诚摇了摇头,说:“倒也不必如此,帮你只是顺手为之,我有我的目的。至于你在茅山放火的事儿,我自会带你去茅山解决,所以不必挂怀。”

粟冥再次磕了一个头,说:“茅山的事,但凭恩人处置,我毫无怨言。”

“先不说这个,李森跟我提到一个黑袍人,你有没有什么线索?”陈诚问道。

“黑袍人?”粟冥皱起眉头细细思索,“在青龙洞附近好像没有这样的人。”

陈诚叹了口气,本以为鬼教主要渗透的是现世的各大门派,像茅山这样已经退隐山林的门派应该能避免被其骚扰。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江湖各处隐藏的鬼教教众都开始蠢蠢欲动了,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修炼界的动荡已经不可遏止的开始了。

“但是我在龙城曾见过一批身着黑袍的神秘人……”粟冥回忆了一阵,说道。

陈诚听了眼睛一亮,忙问:“在什么地方见到的?”

粟冥回想着当时的情况,说:“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半年前,青龙洞一名散修在那座酒店为儿子举办婚礼,我与妻子一同去观礼,席间我去洗手间,路过一间包厢时,在服务员送菜的间隙,从门缝中看到了一屋黑袍遮面的人在商讨着什么,当时只是一晃而过,并没有在意,后来从酒店出来,我和妻子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隐约间似乎看到了跟踪的人,就是那些黑袍人。不过后来什么也没有发生,也就没再多想。”

“那酒店叫什么?”陈诚问道。

“叫龙宫大酒店,是龙城当地十分出名的高消费场所,普通人一年的工资也不够进去吃一顿的。”粟冥答道。

陈诚点点头,说:“走吧,我们先回茅山,这事儿我们回头再说。”

说着,也不怕粟冥逃跑,径直向茅山走去。

粟冥一愣,赶忙跟上。

两人回到茅山,粟冥放的火已经扑灭了,除了烧坏了几间房子,烧毁了几套普通经书外,茅山基本上没受到什么损失,只是遗失了《收魂经》让众人十分沮丧。

见到陈诚回来,铁牛等人赶紧围了上去。

“大师兄,你回来了,这是?”看见陈诚身边跟着个陌生人,铁牛等人不禁问道。

“纵火的人,被我捉了回来。”陈诚如实说道。

铁牛一听是纵火的人,立刻挽起袖子就要动手,陈诚拦住了他,说:“我已经教训过了,带他回来是问问执法堂厉师叔如何处置他。”

“如何处置?自然是关进地牢里好好问询一番了。”陈诚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道袍、满脸胡须的精壮道士走了过来。

“厉师叔”、“厉长老”,陈诚和铁牛等人见到这个老道都恭谨地行礼道。

“你小子,回来也不说一声,偷偷摸摸的,听说还弄回不少物资来,想必外出游历一番收获颇多吧?”厉长老本名厉飞,是须闻道长的师弟,平常主管门内奖罚事宜,除了陈诚以外,对任何人都不加以颜色,以铁面无私着称,外门弟子都管他叫“铁面阎王”。

陈诚嘿嘿一笑,说:“师叔,物资都是程家送的,我可什么也没敢。关于放火的事情,我已经问询过了,这小子觊觎我茅山道术,但又不愿意成为外门弟子,所以才出此下策。通过刚才的接触,我感觉这小子不是坏人,所以也就没直接惩罚他,师叔,您看看给他个教训就得了。”

若是别人求情,厉飞定然不会理会,甚至会连求情的人一起处罚。但是陈诚不一样,不仅仅因为他是第十四代唯一一名弟子,还因为他从小生活在茅山,又机灵可爱、甚为讨喜,所有师叔、师伯就没有不喜欢他的,而且陈诚小时候就担负起了一门传承的艰巨责任,大家都十分心疼他,所以一般他的要求,这些师伯、师叔都会答应。

听了陈诚的话,厉飞就知道陈诚想要保这个人,想必是有自己的目的。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厉飞还是减轻了惩罚,只要求打粟冥十板,外加重新修葺烧毁的房屋。

对于这样的结果,粟冥连声称谢。

本来烧毁他派房屋,造成的不只是财产的损失,更是让茅山的颜面扫地,若是世人以为茅山可欺,人人都来放一把火,那茅山早晚得被他人烧个精光。在修炼界中,单凭这一个理由,受损的门派就有权将人废除修为,更有甚者还会直接杀掉放火之人,以儆效尤。

“好了此事解决,我去见一见师父,铁牛,你带他去领罚,然后给他安排一个住处。”陈诚吩咐道。

铁牛应了一声,便带着粟冥向执法堂走去。

陈诚掏出从粟冥手里夺回的《收魂经》交给厉飞,说:“师叔,《收魂经》我追回来了,您交给藏经阁那边吧,我去看看师父,这么大动静,估计他老人家也应该醒了。”

“你师父已经几年不曾睡觉了,什么醒不醒的。”厉飞说道。

陈诚大吃一惊,自己未出去历练时,每日不管起多早都能看到精神抖擞的师父,原以为是师父岁数大了,睡眠比较少,不想竟是几年未曾睡觉了。他问道:“这是为何?从未听师父提起过呀?”

“掌门师兄这几年一直在研究《梦回心经》,听他说,这《梦回心经》讲究的是一个似梦非梦、似醒非醒的状态,修至大成,梦既是现实、现实既是梦,只要修炼者愿意,便可将敌人的攻击、自己的伤势都想做是一个梦,梦醒就可复原。据说有大成就者,可将自己一生化梦,醒来便返老还童,重活一世。”厉飞说道。

对于《梦回心经》陈诚还是知道一些的。几年前,师父深入茅山后山,消失了近一个月,茅山派所有人到山里寻觅掌门踪迹,但是都无功而返。就在众人以为掌门遇害时,师父这才从深山中出来,手里就拿着这本《梦回心经》。

本来这本心经要归入藏经阁的,但是须闻参读了一夜后,决定将其封存,旁人问起原因,他只说这本心经弊大于利,心性不足的弟子修习会走火入魔。

现在听说师父在研究这本心经,陈诚有些担忧。

“师父为何不告诉我?”陈诚说。

厉飞摇了摇头,“不知道掌门师兄是如何考虑的,还是你自己去问问吧。”

告别了厉飞,陈诚来到须闻道长房间门口。

“进来吧。”陈诚敲门的手停在半空,须闻道长的声音传来。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又转身将门关上。

须闻道长房间内的陈设十分简单,正室里,对着门口的是一套太师椅,墙上挂着祖师像。

须闻道长黑髯白须、头戴道冠、身着青布道袍,正盘坐在椅子上。他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只是双眼内却是朦胧一片,毫无光彩。

“师父。”陈诚跪地拜道。

须闻道长喉咙里轻轻“嗯”了一声,一挥手,一把椅子就从内室里飘了出来,端正的摆放在正室一侧。

这是茅山的五鬼搬运术,以术法驱使灵鬼搬运物体。施放这种术法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奴役灵鬼,让灵鬼以鬼奴的形式,搬运物体;另一种是与灵鬼做交易,以牺牲、祭祀为代价,换取灵鬼的劳力,同样能够达到搬运的目的。

两种施法方式也各有利弊,奴役灵鬼,施术的成功率高,但耗费自身真气;交易则是毫无保障,灵鬼可能随时反悔。另一方面,付出的代价也可大可小,全凭另一方需求。

须闻道长本身就有不少鬼奴,基本上都是在驱鬼时解开了心结,自愿跟随须闻修行的灵鬼,所以他使用五鬼搬运术更加得心应手,基本上不耗费任何代价。

“师父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陈诚坐下来,轻声问道。

须闻道长慈爱地笑着说:“醒与不醒又有何妨?”

陈诚犹豫了一下,说:“我怕您迷失在梦境中……”

“人生若梦,众人皆醒与众人皆睡,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我知你不想我研究这《梦回心经》,但是在我推算的未来中,这本心经极其重要,不仅我要修炼,你也要修炼。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等我完全参悟了这功法,或是出现了明显偏差,你才可以修炼。”须闻道长说。

陈诚这才明白,师父之所以修炼《梦回心经》完全是为自己今后修炼做铺垫,他跪倒在地,说:“师父!您推算出什么了?就算需要修炼这心经,也应该让弟子来试错,您怎么能以身犯险呢?”

须闻道长手指轻轻抬了两下,陈诚就感到几只手将自己搀扶起来,又按在了椅子上。

“年轻的时候,为师以为自己的使命是匡扶正道、铲妖除魔;与鬼教战斗时,为师以为自己的使命是振兴茅山、帮助修炼界重新复苏;当你来到茅山后,为师才知道,自己唯一的使命就是护你走上正途。”须闻道长用无神的眼睛看着陈诚,“你,才是修炼界未来的希望。”

“您算出什么了?”陈诚忧心忡忡地问道。

须闻道长摇了摇头,手指沾了沾一边的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陈诚走过去,看到桌上写着:“有人在看。”

陈诚也沾了些水,写道:“您写出来。”

须闻道长再次摇头,写道:“有些话,触动天机。”

陈诚这才明白,所谓天机,就是天道的特殊能力,类似于互联网上的关键词,只要有人说出或者写出,天道立刻会有所察觉,到时就会降下天罚,这也是真正会算命的人,大多五弊三缺的原因。

“那弟子该如何?”陈诚坐了回去,说。

须闻道长仍然微笑着说:“顺其自然。”

说到此处,陈诚知道师父不会就此事多说了,便换了话题,“师父,这二十年为何从不讲我的身世?”

“有些事情是需要你自己去发掘的,若是早告诉你,除了给你增加负担,没有任何帮助。”须闻再次挥手,一方枕头大小的木匣从内室飘了出来,轻轻落在陈诚手上,“这是母玉留给你的东西,你且收好。”

木匣上写着玉脉二字,陈诚接过来,轻轻摩挲这两个字,瞬间一段记忆蹿进了他的脑海里。

记忆片段模糊不清,只看见一名女子褪去长衫,化为一滩碧绿的液体,那液体一分为二,流入两个小池子,没过多久,其中一个池子里便传来啼哭声,似乎有个婴儿在池子中舞动小手。待记忆画面转换,出现一名少年,身上背负着遮天黑云,站在山崖之上,俯视着大地。

“陈书剑……”陈诚口中轻念。

那少年仿佛有所感知,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纵身一跃,跳下了山崖。

到这里,记忆片段终止了,陈诚双目恢复了清明。他喃喃念道:“果然如此。”

“你看到的都是真的,玉髓一族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二,虽然有严格的血脉限制,但总会有些例外。”须闻道长此刻的眼睛也恢复了清醒。

陈诚看到,忙说:“师父,您醒了!”

“刚才不是说了,醒与不醒也没什么不同。”须闻道长站起身来,捏了捏陈诚的肩膀,“不错,壮实了。”

“这次出去,虽然时间不长,但经历了不少事情。”陈诚将京城、溪安、黄岩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须闻道长,对于这位从小培养自己的师父,他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考虑到血脉限制,他还是没有将母玉的事情说出。

须闻道长当然知道陈诚的情况,也并未追问,只说:“茅山与程家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其实是一种逼不得已的互相扶持政策。”

“这个我明白,两派都受到了重创,这样也是当时最好的选择,毕竟茅山不擅经营,又要养活这么多人。”陈诚点了点头说,“对了,师父,今日纵火之人我已经带回来了。顺藤摸瓜,击杀了一名鬼教名义上的护法,那人死前曾说,鬼教在找一名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这个您知道吗?”

闻言,须闻道长皱起了眉头,说:“纯阴之女对鬼教来说作用颇多,我也说不好他们究竟是要如何,但是其中最差的原因……”

眼见师父卖关子,陈诚催促说:“是什么?”

“冥婚。”须闻道长目露精光,说道。

“冥婚?”陈诚有些不解,“冥婚不是给死去的男女婚配吗?尘世间都有不少,这有什么的?”

“并非如此,尘世间的冥婚只是活人对死人的一种美好期盼,在阴间没有任何作用。我说的冥婚,是鬼教拥有鬼体的教众与纯阴女子结合。”须闻捋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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