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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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诚循声向门口看去,一个衣着华丽、珠光宝气的胖子带着一个满脸憨相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那胖子每走一步,脸上的横肉都跟着颤抖,脸色惨白,比粟冥有过之而无不及,还透出一股酒色财气掏空身体的虚气。那憨相中年男子看着倒是十分健壮,若不是嘴角还流着口水,还有那满脸的傻笑,估计见到他的人都会觉得此人十分精明强干。
“粟冥,我们也是老相识了,别说我不照顾你。之前你家婆娘伤了我儿,咱们之间的账用你那个破阴穴可抵不了了。”胖子一边擦着脸上的肥油,一边阴阳怪气地说。
听到对方提起妻子,粟冥双眼渐渐变得通红,他怒斥:“李森!你这歹毒小人,一朝得势,竟不念一丝故交之情,枉我当年对你百般关照,你!你还算个人吗?”
“原本我们都差不多,谁知后来你们夫妻二人借着那苟且之事,竟然修为快速超过了我,还回过头来假意关照我,不就是拿我来衬托你们的进步飞速吗?你们想不到吧?我李森也有得势的一天!”李森的声音里满是嫉妒和愤怒,“你们做梦也想不到吧?老子也会有今天吧!”
“当初我们二人从不嫌弃你游手好闲,一直把你当作好友对待,没想到你反倒恩将仇报,从前是我们瞎了眼!”粟冥忿恨地说。
“从前……我没有从前。”李森收起脸上扭曲的表情,平静地说:“你和你那贼婆娘看着是在帮我,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向我展示你们那无处不在的优越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不等粟冥辩解,李森对身后的中年男子说:“老二,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被叫做老二的中年男人听到命令,本来痴傻的表情瞬间消失,眼眸中的呆气也被一股精光冲散,脸上浮现出一副凶狠之相,暴喝一声向着陈诚和粟冥冲来。
粟冥下意识就要往前站,陈诚拉住他向后一甩,转瞬间与穆十三进行了合体。
阴阳体一现,老二已经抵近身前,一拳重重地砸向陈诚面门。
陈诚双臂交叉护住面门,硬扛下了这一击,同时,借着这一击之力,飘到了墙角。他揉了揉酸疼的手臂,暗道好大的力气,随后一记气剑指打了回去。
一击不中,老二丝毫未停,再次举着拳头冲了过来。见陈诚出手还击,他怡然不惧,大手如同蒲扇一样,抽在了飞速射来的气剑指上。
气剑指瞬间破碎,变成了玻璃渣子一样的能量碎片,掉落在地。陈诚吃了一惊,虽然气剑指并不是无人能挡,但像老二这般直接用手拍落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足可见对方肉身强悍到什么地步。
陈诚不敢再硬接,只能在木屋狭小的空间内闪转腾挪。
见老二抓不住陈诚,李森咬破自己的手指,冲过来把血在老二头上一抹,怒吼道:“特么的,给老子弄死他!”
李森的血顺着老二额头的皮肤迅速渗了进去,老二眼睛瞬间变得通红,追击陈诚的速度马上翻了一倍。
陈诚本来想着借此机会,磨合一下与穆十三之间的默契,要知道主仆之间默契度越高,合体之后爆发出的威力也会越强。但老二速度突然暴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只好撤去与穆十三的合体,转而直接与鬼十四进行了合体。
黑金一体的陈诚,在绝对实力上超过了老二,对方那高速的身法,在他眼里也变得十分缓慢。
老二再度一拳轰来,陈诚单掌推出便轻轻挡下了攻击。
李森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大吼道:“不可能,刚才你明明连老二普通状态下的一拳都挡不住,变了个样子怎么可能单手就挡住老二的攻击!”
“还有更不可能的呢。”陈诚洒然一笑,抓着老二的手向下一翻,只听一声脆响,老二左手手腕已经断了。
老二懵懂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轻轻甩了甩了,好像没有痛觉神经一样,再次攻向陈诚,只不过之前能用拳,现在只能算是拍了。
在玉髓空间内,鬼十四已经发现了这个老二的异常情况,因为曾经与鬼教有过交集,他十分清楚老二的情况。老二原本应该是一名修为高绝的修炼者,后被鬼教以术法击散了控制神志的三魂,只留下了影响行动的六魄,然后再用阴邪术法让其听命于某人,这样的存在,鬼教中人称之为人傀。
人傀没有神志,平常如同憨傻之人,单接收到发令人的命令时,就会唤醒战斗意识,不惜代价地杀伤对手,因为悍不畏死,同等修为几乎无敌。
陈诚本来以为老二只是有些呆傻,听了鬼十四的说明,才知道如今的老二早就没了强者的意识,只是一具人形傀儡,如果是这样,陈诚也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不如早日送这位前辈的六魄与三魂团聚。
陈诚手擎金石指,“斗”、“战”、“者”三字真言加身,身型如同幻影一般,出现在老二身侧,趁着老二没有反应过来,一指点在了他的额头。强劲的指力破开了老二的头颅,鲜血喷涌而出,洒满了屋顶。老二死尸倒地的瞬间,陈诚似乎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欣慰。
见到老二身死,李森满脸惊骇地瘫坐在地,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吧?”陈诚微笑着走上前去,手指连动,废了李森的四肢。
小屋里响起了李森杀猪般的叫声。
粟冥想要上前结果了李森,但陈诚再次拦住了他:“这个胖子我留着有用,你去把那个老二的尸首葬了吧,说实话,也是个可怜人。”
粟冥想到妻子的惨状就是老二造成的,犹豫了一下,看到陈诚认真的表情,只好叹了口气,抱起老二的尸体走出了小屋。
粟冥走后,屋里只剩下了陈诚和喘着粗气的李森。
陈诚散去了黑金之体,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李森对面,说:“来吧,关于鬼教,说些我感兴趣的,如果我高兴了,兴许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李森四肢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用脸贴着地面撑起身体,艰难地坐起来后,说:“说个屁,说了也是个死,不说也是个死,我跟你废什么话!”
“那可不一样。”陈诚脸上挂着真诚的微笑,拿出龙舌剑,“你身上这么多肥肉,想让你不死还不容易?”
李森四肢皆伤,身上阵阵冰寒,也不知道是被陈诚吓得,还是失血过多。
陈诚继续说:“鬼教本就是背信弃义的地方,自己的命最重要,你又是孑然一身,有什么可顾虑的。”
李森脸色阴沉不定,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鬼教的事情,多多益善。”陈诚弯下腰,轻声说。
正如粟冥所说,李森本是青龙洞散修中不入流的小角色,虽然天赋不错,但为人好吃懒做,而且烂赌成性,人缘一直不好,可以说除了粟冥夫妇愿意与他交往一二以外,基本上其他散修都看不起他。
他自己也知道这种情况,所以平时与人交往很少。有一次,李森再次将身上所有钱财赌光后,打起了盗墓的主意。
青龙洞周围大墓不多,但听说不少散修寿终正寝后,都会葬在此地。李森腆着脸称自己的叔叔也是青龙洞散修,死后不知道葬在哪里。散修们虽然都不愿意搭理他,但散修之间多少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情谊,听说他在找亲人的墓穴,知道一些的都会提供点线索,这一来二去还真让他碰上了一座墓穴。
修炼之人本就是逆天行事,对下墓盗宝之事也没有太多顾忌,李森寻了个月黑风高的日子,便将那墓穴刨开,钻了进去。
进了墓道,李森便发现了不同,一般墓穴因为常年不通风,都会积攒不少沼气、尸气,可这个墓穴内空气十分清新,含氧量甚至比地上的空气还要高,而且墓道里点着长明灯,一看就十分不凡。
相传,长明灯乃是以海外人鱼炼制成油后制作的,常人寻一碗都艰难异常,可这墓穴主人却拿它当作寻常灯油使用,如此行径,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李森顺着墓道一路前行,到达了主墓室门前。这墓门十分高大,上面雕着祥云无数,每朵云端上都有一颗晶莹的宝石,看不出材质,但却能看出极为珍贵。
李森眼睛透光,拿出佩剑就要将那宝石挖下,可他哪里知道,那宝石竟是机关,还未等撬下一枚宝石,无数尸虫涌来,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要说也是命里该他一场富贵,李森所修炼之术正是南疆控虫术,这术法入门极难,但一旦术成,天下万虫都可驱使。他虽然术法没有修炼到大成,但一般的昆虫基本上都能控制住,尸虫涌来,从他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也不再攻击他。
李森控制着尸虫大军,生生将墓门啃噬了个干净,顺便收了上边的珍贵宝石。本来此行盗宝的目的已经达到,拿了宝石回去换钱就可以继续烂赌了。可李森的贪欲可不允许他轻易离开,怂恿着他走进了主墓室。
与门外的奢侈相比,这主墓室就显得十分寒酸了,只有墓室中央摆放着一具棺椁,四周没有任何陪葬品,甚至墙壁都只是土方,连泥浆都没有糊上一层。如果不是刚刚自己打开了墓门,李森都怀疑是不是进错了墓。
李森打开外层的棺椁,在棺材与棺椁之间的缝隙中摸索了一番,没有任何发现。最后,他一掌推开棺材盖,露出了墓主人的真容。
棺材内躺着一名中年男人,面相栩栩如生,李森凑近看去,这“尸体”的胸口竟然还在缓缓起伏。他大吃一惊,居然遇到了活尸。
活尸一般指的是人死而不僵、不腐,遇到生人气息便会尸变,成为血尸,血尸一成方圆百里再无活物,相当于二百年修为的修炼人士。这还只是普通活尸化成的血尸,若是生前便是修炼人士,那其实力还会成倍上升,一举成为修为五百年的飞尸,不过活尸的极限也便只有五百年的飞尸了,只要超过这个修为,天道便会降下雷罚,直接让其灰飞烟灭,应该也是怕这种物种成为超越天道的存在。
李森虽然不学无术,但这些基本常识还是有的。他屏住呼吸,不敢让自己的气息接触那活尸。此时也顾不上再寻找宝物了,宝物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他一步步向着墓门退去,想要就此逃之夭夭。
就在李森缓缓后退时,突然撞上了什么,通过后背传来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李森下意识先伸直脖子看向棺材,见那中年人还好好躺着,这才放下心来。他转头看去,一个黑袍人正挡在他面前。
那黑袍人并未对李森出手,只是问他愿不愿意加入鬼教,并且许诺他,加入鬼教后便能够快速提高修为,棺材里的活尸也将成为他的奴仆。
李森对送上门的便宜向来都是来者不拒,但鬼教是修炼界的公敌这件事,在他的道德标尺中还是十分深刻的。
那黑袍人也看出了他的顾虑,许诺他入鬼教立刻成为龙城护法,可以随意调动龙城资源,包括大量资金。
这一点算是击中了李森的软肋,他那道德里最后一点底线直接就被击穿了,欣然应允下来。
而那黑袍人给了他一枚药丸,吃下后修为直接暴涨了一倍,追上了那个让他感激又嫉妒的粟冥,棺材里的中年人也一跃而起,成了他的义子——老二。
最后,黑袍人给了李森一枚鬼头令牌,上边写着护法二字,并交给他一个任务:找到一名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子。
“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子?”陈诚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听了李森的叙述,他已经明白,这个李森只不过是那黑袍人找的一个傀儡,对鬼教的事情一无所知。
说了一大圈,李森此时已经十分虚弱:“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要不你就放了我,要不你就给我个痛快的。”
“你还真是个毫无价值的废物。”陈诚一脸嫌弃地说道。
他走出木屋,正好正面迎上了葬完老二的粟冥。
“去吧,那个没用的废物交给你了,想怎么处置都可以。”陈诚摆了摆手说。
粟冥眼睛一亮,脸上的表情变得杀气腾腾,点了点头走进了木屋。不多时,木屋里再度响起了李森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