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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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心有些歉意地看着陈诚，说道：“其实挺对不起你的，之所以你能看到租房信息，也是我让你看见的。算起来，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只是你没看见我而已。”
“不是吧？要是见过我怎么会没注意你？”陈诚脱口而出，随后就觉得有些不妥，“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故意引我租这个房子？”
“要不是因为没办法，我也不想将无辜的人牵连进来，因为家学，我和姐姐能够分辨一些特殊的体质，选择你，也是因为你的体质……怎么说呢，比较容易通灵。”程心抱歉地说。
陈诚脸色发黑，苦笑着说：“就是说我比较招鬼是吧？”
程心说：“其实也不是，通灵不止容易见鬼，像那种进入幻境的方法，一般人也很难奏效，我想通过你的特殊体质，来看看我姐失踪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昨晚不知道为何，它要喂你鬼食，吃了鬼食，你以后就不能吃正常阳间的食物了，只能靠它喂养你。”
“养着我有什么用啊？”陈诚叫苦不迭。
“代言人。”程心认真的说，“我觉得它想让你成为它的代言人，利用你在阳间办一些事。”
“那最后为什么还要吃我？”
“我在门外摆了破阵的法事，它发觉了，估计是想如果它得不到，就要毁掉，你这种体质，吃了，它也能增加不少道行。”程心微微笑了笑。
陈诚心里一阵阵发虚，没想到自己只是图便宜租个房子，居然被鬼当成了点心，“不行我还是走吧。”
程心嗤了一声，说：“走你是走不了了，昨天它已经在你身上下了鬼印，只要你不进寺庙、道观这类场所，到任何地方它都会找到你。”
“那怎么办呀？”陈诚开始焦虑了。
“我搬进来住。”程心看了一眼陈诚，随意地说。
听她这么说，陈诚脸一下就红了，作为一名母胎solo，直接与美少女同居，这简直是人生爆炸啊。想着想着，一脸花痴的他，口水差点流出来。
“哼哼，不管你想什么，你最好都别往下想了，因为我住进来，你就必须住客厅，这个客厅，想必是那鬼寄身之所，这里的每个物品都有可能藏着它。”程心轻蔑地说。
程心的话，让陈诚不由地打了个哆嗦，他环顾四周，无论是电视、水壶、冰箱、沙发，似乎处处都藏着鬼。“那我们刚才说的，它不是都听见了？”
“放心吧，昨天那一击，至少它也要休息两天，没那么快恢复的。正好我们也用这两天好好打听一下，也准备准备对付它的东西。”程心说。
陈诚长舒了一口气，庆幸地说道：“还好，还好。”
可程心马上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也别高兴，虽然我伤了它，却没触及根本，之后一方面它的凶性肯定被激发了，另一方面，我估计它还有帮手，不然以这个实力，不应该那么轻易就让我姐失踪。”
“那今天？”陈诚试探着问道。
“今天你先去宾馆帮我搬东西，然后做饭给我吃，就这么多。”程心一边说着，一边将宾馆的房卡交到了陈诚手中。
陈诚一脸无语，无端端的被牵扯进闹鬼事件，现在自己居然还成了苦力，但看着躺在沙发上身材样貌绝佳的程心，他暗道：“我特么认了！”
陈诚将程心的行李从宾馆取了回来，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再遇到什么灵异事件，好在如程心说的一般，并未发生任何意外。
取出钥匙，陈诚回到了家，一进门，就听见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在洗澡！”想象着程心洗澡的样子，瞬间痴笑就挂在了脸上。
似乎是听见了开门声，洗手间内的水声停了下来，几分钟后，头发湿漉漉的程心穿着陈诚唯一一件睡衣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陈诚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程心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我随便摆个东西，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不敢，不敢。”听程心这么说，陈诚脸上一红，连忙摆手。
看着陈诚慌乱的样子，程心扑哧一笑，说：“那个宾馆没有热水，我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不舒服，衣服也脏了，正好看到你的睡衣，你……不介意吧？”
本来穿都穿了，现在解释起来，程心也觉得挺尴尬的，脸上也变得火辣辣的，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未穿过男生的衣服。
“不介意，不介意，我平常睡觉不穿衣服的，这睡衣也只是试过一次，你穿着正好，比我穿着好看。”陈诚连话都不会说了。
两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此时都极为尴尬，红着脸不知道下边该说什么，这时，陈诚的电话响起来了，终于打破了这僵局。
陈诚拿起电话一看，是房东打来的，他有些迟疑。程心也看到了来电人是房东，就冲着陈诚点点头，示意他接电话。
陈诚接通电话，打开了扬声器，房东郑姨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小陈，我刚才看你拖着个粉色的行李箱进来了，是不是有人来了？”
这时陈诚才想起，租房协议里有一条要求，必须是单身的人才可以，连忙看向程心。
程心抢过电话，楚楚可怜地说道：“房东阿姨您好，是这样，我是陈诚的女朋友，前段时间我们吵架了，他背着我租了这个房子，我今天刚找到他，之前我们的房子已经到期了，现在我没地方住了，所以……我听陈诚说了您的要求，求您行行好，让我住下吧，我们保证遵守其他的要求，求求您了。”
陈诚看着程心的样子，心里一阵无语，这还是昨晚一击就伤了恶鬼的那个女孩吗？
电话那头的郑姨沉默不语，她拿出望远镜，看着程心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如此，下个月房租要涨五百，其他要求不变，如果不同意，那么你们就搬走吧。”
程心听了连忙说道：“可以，可以，我们很喜欢这个房子，涨五百块我们也能接受，太谢谢您了。”
郑姨没有再说话，挂断了电话，自言自语道：“既然你自己选择这条路，那就自求多福吧。”
挂掉电话，程心长出一口气，她问陈诚说：“这个房东还提出了什么要求？”
陈诚将租房协议拿了出来，把郑姨的要求复述了一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程心思考了一番，说：“目前来看，看不出什么问题，以前听父亲说过，鬼大多数都是被困在生前的回忆里的，基本上保留了生前的生活习惯和行为轨迹，只有部分恶鬼才会脱离这个轨迹，猎杀人类修炼、壮大自身，但以恶鬼的行迹来看，保持卫生、拉窗帘这些要求，似乎又不太相符，反而像是在保护你，就像是‘只要你保持卫生、拉好窗帘，就不会发生不好的事儿’的意思，这就很奇怪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诚问道。“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两天那恶鬼应该不会出现，我们再调查一番，最起码要知道当年那一家三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我姐姐和姐夫的生死。”程心说道，“刚才我洗澡时，发现卫生间一侧墙壁的角落里有一块黑色的痕迹，你看到了吗？”陈诚回忆说：“看到了，像是长期摆放了什么东西，发霉后形成的霉菌，我尝试着擦掉它，但却擦不掉。”
“既然想不通，就先不想了，反正我们还要继续搜集信息，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现在……”程心看了一眼墙上的表，说道：“你可以开始准备午饭了。”
“是……是……”陈诚一阵无语，一边答应着，一边朝着冰箱走去。当他打开冰箱，程心的声音传来：“等等！”陈诚吓了一跳，扭头看着走到身后的程心。只见她不知从哪找来一个大塑料袋，将冰箱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扔了进去，仿佛那些新鲜的蔬果肉蛋都是臭鱼烂虾一般。
陈诚从小受父母影响，一直十分节俭，看到程心如此浪费粮食，心中大为不舍，他伸手拦住程心，说道：“这些东西都还好着呢，房东说是你姐姐、姐夫留下的，扔了怪可惜的。”
程心白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脑子问题？上一任主人失踪，冰箱里的菜叶都没变黄一片，房东也没有清理，还看不出问题？我告诉你，这些东西虽然不是鬼食，却都沾了鬼气，吃多了与直接吃鬼食无异，你确定要吃？”
陈诚一听，赶紧闭严了嘴巴，摇着头说：“不要不要，幸好我还没贪便宜吃这些东西。”
“那还愣着干嘛？快来扔啊，然后你再出去买一批新的食材，不用太多。”程心将陈诚拉到冰箱前，转身走进了卧室。
陈诚看着程心曼妙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冰箱里所有东西打包装袋，出了门，向着垃圾站走去。
扔了垃圾后，陈诚打算去买菜，这时他看到那个吃垃圾、翻垃圾的老头儿又来了。
老头儿径直走向陈诚刚扔的垃圾，打开袋子，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棵白菜使劲闻了起来，仿佛他闻得不是白菜，而是充满香气的白玉一般。里里外外闻了一圈，陈诚发现老头手中的白菜居然急剧变黄，最后从中间还流出了黑色的烂汁，他大吃一惊，想要过去提醒老头儿，可这时，那老头儿将白菜一扔，又从袋子里掏出一块午餐肉，细细地闻了起来，和白菜一样，被老头儿闻了一圈，午餐肉也呈现出腐败的样子，最后被扔在了一旁。
陈诚心底一阵恶心，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眼前发生的事儿，他最后瞥了一眼老头儿，快步向着超市走去，他怕再看一会儿，就把昨天的晚饭吐出来了。
陈诚逃也似地到了超市，心不在焉地拿了几样蔬菜，又买了肉蛋奶等日常生活所需的食材后，就匆匆回到了家。打开家门，程心正歪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回来，程心赶紧跑过去翻看买了什么。
看着陈诚买回的几样蔬菜和普通的食材，程心失望地撇撇嘴，说道：“怎么就买了这些？零食呢？”
“啊？”陈诚一脸无奈，“你没说要买零食呀。”
程心“哼”了一声，冲着陈诚翻了翻白眼，生气的嘟起了嘴巴，说道：“你真是……都和女孩子住在一起了，就不知道备点零食什么的吗？去去去，快去做饭。”
陈诚挠挠头，将食材一样样地放进了冰箱。看着空荡荡的冰箱，他突然想起了垃圾站的老头儿，就将看到的情形说给程心听，包括第一次见到他满手是血和这次闻垃圾的事情。
程心皱着眉头一边听，一边用手机查询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刚才问了一下认识的人，他们说这种情况叫食鬼，这世间除了我们这类普通人，还存在着一部分通过各种方法延长寿命的人，比如老道的辟谷养生、比如和尚的六根清净，而食鬼的都是一种异类，他们大部分远离常人生活，靠着吸食鬼散发出的气息延寿，因为鬼气具有一定的腐蚀性，会腐蚀附着物的内在，在内部未完全破坏时，能够延续附着物表象的鲜活，所以他们利用这一点，维持着自身肉体的鲜活，这类人被称为鬼修。”
陈诚惊讶道：“他们的不是远离常人吗？为何那个老头儿就在这个社区里？”
“不知道，可能被这里的厉鬼吸引来的吧，毕竟厉鬼出现在这里，免不了能吸收到鬼气，听说有的比较厉害的鬼修，还会养鬼，让鬼产生鬼气供他们吸食。”程心摇摇头说。
陈诚想起那个老头儿种种诡异的行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问道：“这里的厉鬼不会是那个老头儿养的吧？”
“不是不可能。”程心说，“不过按说鬼修应该会避开人群，不应该让你这么多次遇到，我觉得更大可能是，他想让你看到他。”
陈诚叹了口气，这几天的事情已经颠覆了他对生活的认知，就算不想相信，但经历就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他心底无声地呐喊：“怎么所有人都找上我了，几天之前我还是只是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怎么几天之后碰到了如此离谱之事！”
程心打断了他的思绪，指着厨房说道：“赶紧做饭，吃完饭再考虑其他事！”然后，转身又躺在了沙发上，不知从哪摸出了一袋瓜子磕了起来。
陈诚看着慵懒的程心，心底不知为何突然涌上一股熟悉的亲切感，那种感觉似乎铭刻于内心深处，不由得看着她微笑起来。
程心看着他的样子，怒道：“傻笑什么呢？赶紧去呀！”
陈诚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状态，赶忙摇摇头，快步走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