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清晨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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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天还是蒙蒙亮，应茜起来发现自己睡在柔软的床上，就已经猜到了，昨晚孟北岩回来了。
换下睡衣穿了身运动服，在镜子前照了照，镜中人略显清瘦，该有的肉却都有，眼睫如同翼羽般扑闪着。
她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去洗漱。
听到应茜不小的动静，厨房内传来沙哑的声音：“应茜，今天带你去学校。”
牙刷在牙面摩擦着，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什么时候？”
孟北岩顿了一会儿，才识别出她说的是什么，“吃完早餐就去。”
早餐很简单，三明治，一杯牛奶。
无言。
应茜咬着三明治，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孟北岩，他格外疲惫，面容苍白憔悴，眼下有着乌青的黑眼圈，全身都好似没什么力气。
她真怕下一秒孟北岩就晕过去。
这样公司是不是得赔钱？她思绪飘远了……
话说，再累也不至于变成这幅模样吧。
“别发呆，吃。”沙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把应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忍不住开口问：“哥哥，你很累吗？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啊？还是工作累了？”
问完还不忘说几句好话：“以后如果你在家的话，早饭就我来做吧，你能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
这三个问题以及一堆废话传入孟北岩耳中。
他浅茶色的瞳仁在一抹微光的照射下像颗价值不菲的宝石，他敛了敛眸，无力地笑了两声。
似是安慰：“没睡好而已。”
后面的一段话，他也许没往心里去，又或者不想回答。
“没睡好”倒不假，应茜叹了口气，昨晚迷糊醒了，听到他在洗澡，那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她三口两口把三明治吃完，牛奶将就着喝了两口，喝的胃里翻江倒海，又不好意思当着哥哥的面倒掉。
只得忍着恶心喝完。
她识趣地收走自己吃的早餐，刷碗刷杯子。
这都是为了不被赶出去。
“哥哥，我自己去学校吧，你在家里补个觉。”应茜说做就做，迅速去房间拿了包，挂在一边肩膀上，笑容灿烂。
孟北岩面色凝重，手指捏了几下眉心。
待应茜再次站在他面前，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不同意。”他起身。
颀长的身影压过来，应茜心下大惊：这肯定是推脱…如果我让他送，他半路出点什么问题，这家我就别想住了…
她只用了0.5秒时间反应，脱口而出：“哥哥，你要是非要送我！我们以后就…绝交！”
“你在威胁我？”语调平平，带着些不可思议。
他周身的气压低了好几个度，他闭了闭眼睛，正欲开口。
应茜一句话把他堵死了，“哥哥，我这是为了你好啊！”
她觉察到方才那极其低的气压慢慢回升。
可惜逆着光，孟北岩眸中的细微的情绪波动很难发现。
察言观色这点应茜可是掌握的很好。
趁着孟北岩沉默。好机会！
“哥，好好休息。”她说完，白净的脸染上一抹羞赧，佯装哽咽，“是我打破了你原本生活的平衡，就当是我想听话一些，不给你添麻烦吧！”
“……”
“应茜……”
应茜都已经走到了门口，他的声音沉重嘶哑，柔情爬满了她的全身，她强忍着不回头，打开门若无其事背对着孟北岩摆了摆手。
“再见，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砰”的声，门关上了。
屋子里只剩下闷闷的呼吸声。
应茜舒了口气，奔向小区门口拥抱晨光熹微。
她扭着脑袋，不由感慨：我真的太会了！太帅了！孟北岩如果把我赶出去都对不起我这么好的演技……
应茜前一秒还笑嘻嘻，后一秒走到小区门口，笑容便僵住了。她突然停下脚步，陌生的环境令她手足无措。
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去学校的路！
该死！她懊恼地望着天空，早知道就不在今天早上演戏了。
原本，应茜也应该算个内向的姑娘，实在是生活所迫，不得不外向，依靠活泼、跋扈在学校立起一道天然屏障。
“大爷，您知不知道三中在哪里啊？”她熟练地找到小区保安，扬着笑脸问。
保安大爷点点头，好心给她指路。
大爷用“东南西北”，应茜扶额，实属倒霉，她听不懂，又不好意思说，只能靠着大爷的手比划的那里下去找位置。
她尝试着跟着第六感走。
这个点，早餐店正热闹，蒸笼上冒着浓浓的白烟，随着风往外飘，这一条商铺都染上了面食的气息。
“陈文止，你妈没给做早餐？”
“嗯。”
不经意的一段对话，落去应茜的耳中。她对早餐不感兴趣，对“陈文止”这三个字很感兴趣……
前方馄饨店的门口站着个少年，黑白配色校服在一群学生中并不特殊，他一抬头，眼镜的反光正好射进应茜眸中。
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满眼放光走上去，不知轻重地拍了拍眼前少年的右肩，“陈文止，我们又见面了。”
“嘶……”陈文止吃痛，猛地转过身。
清晨的她皮肤显得很白，熟悉的杏眼眨着，那双眼睛清澈见底，全然没有坏心思，偏厚的唇上染着层薄薄的唇膏，愈加甜美纯欲。
“是你？”陈文止平静下来，冰冷淡漠，“你是哪个学校的？”
“三中。”应茜微微笑着，满脸期待，“你呢？你呢？”
不知道为什么，陈文止越看这双眸子，越觉得其中藏着些什么……比如浓浓的野心……
“你真的是三中的吗？”他质疑。
几乎没有三中学生不认识三中的校服，而且今天是周一，不穿校服是进不了学校的。
“当然是喽。”应茜肯定地点点头，“只是我不认识路……”
陈文止：“？”
应茜给他讲了自己的情况，绘声绘色，当然，有一些自己编进去的“英雄事迹”。
譬如，她曾经是学校的校花，追她的人能绕S城转三圈。
他趁着这个机会，端着碗馄饨在门口吃完了，对于她玄幻的经历，根本无心倾听，只觉得无趣至极。
“我知道你应该也是三中的吧？”应茜算盘打得很好，说着就扯上了他的衣角，鹿眼古灵精怪的，“反正以后都是校友，不如你领我进去？”
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实在无法拒绝，他自认倒霉答应了。
他承认如果换成别人他大概率会当成智障来处理，但是关于应茜，他只能认命于缘分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