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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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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仗义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多管闲事。加代是一个仗义的人,也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加代有一个外号叫“专治老痞子”,其实这个外号不准确,应该是“专治不服”。对于有一些老痞子,加代还是愿意结交的。

老北老痞子大春在广东惠州认了一个大哥,大哥上路以后,大春给大哥报了仇。也是因此,大春进去了。大嫂变卖了所有的买卖,疏通关系将大春救出来后,就带着孩子去海外了。

大春无父无母,没有媳妇,没有孩子,一个人四处漂荡,最后在广西北海定居了,在村民活动中心当管理员。小日子过得悠哉悠哉,非常滋润。加代和大春接触以后,由衷地钦佩他,称他为四舅,时不时地打个电话关心一下,问候一声。

这一天加代的电话又来了,“四舅啊,最近身体怎么样?”

“哎哟,外甥啊,我的体格,一天硬邦邦的,老牛逼了,这帮老妇女天天过来跳舞,我没事就和她们跳舞,一跳一身汗,然后洗个澡,哎,爽歪歪。我的体格你不用担心。”

“哦,我按照你的身材给你订了十几套衣服,叫我一个兄弟给你送过去,顺便给你带点烟和酒。”

“不用。外甥,你这一天,你他妈跟四舅用不着这样,买这买那的。”

加代说:“买都买了,散装酒就别喝了。”

“哎哟,外甥,我喝了你上次送给我的酒,别的酒我都喝不下去了。”

“四舅,你乐意喝,就喝。我保证供应,包你满意。”

“你这小子,你什么时候来呀?”

加代说:“我最近不行,最近有点忙,等过段时间不忙了,我到北海去看看你。”

“行,四舅整天就在这边,也不走。你随时来,我随时欢迎。”

“好嘞,四舅。”

“外甥,给我外甥媳妇、家里孩子以及老人代问好。”

“行,哎,那好了,四舅。”加代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过后的第三天,四舅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号码似曾相识,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了。四舅一接电话,“哎,你是谁啊?”

“春哥,你忙着呢?”

大春一听,“是谁呀?嫂子?哎,是嫂子吗?”

大春六十来岁了,电话中的女人比他小十多岁,但是她是大哥的女人,大春称之为大嫂。大嫂说:“春哥,你可别叫嫂子了,你就叫我小玉吧。”

“嫂子,你永远是嫂子。这怎么找到我的电话码了呢?”

“你的这个号我问了很多人才问到。你这些年也没换过电话号啊?”

“对对对。嫂子,你怎么样啊?这一晃五六年没打过电话了,你还在国外吗?”

“春哥,我现在我回来了。”

“你回哪了?”

“春哥,我实不相瞒,我回来有半个多月了,一直想去北海看看你,一直没找你的电话号。我找了好多个人才把你电话号问到。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钱够不够花?”

“什么都够,哎呀,我的妈呀,什么都够。嫂子,你回来去哪了?我就看你去吧。正好我看看我家大侄儿。孩子有没跟你回来?”

“都回来了。”

“嫂子,你这回来以后不走了吗?你不走的话,我去看看你。” “春哥,怎么说呢?你要方便的话,我能不能麻烦你点事?我真是没有办法了。你也知道,自从你哥走了以后,我们不是把集团卖了吗?我领着孩子到国外,开两个餐馆,挣的不算多,养家糊口吧......”

“嫂子,你就不用说别的了,你直接说事。出什么事了?”

“你哥在惠州大岭头水库那位置,你不是知道吗?”

“那不是我哥家的老宅子吗?那大院子我都去过多少回了。”

“春哥,那老宅子没了,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人?”

大春一听,“怎么会没了呢?”

“春哥,不瞒你说,我就是为这事给你打这个电话的。前段时间一个人打电话出两千万,要买我家老宅子。”

“然后呢?”

“上礼拜,连老宅子和祖坟都没了,被人推平了,现在什么也不剩了,只剩一堆废墟。”

大春一听,“这鸟人叫什么名字?”

“春哥,我也打听了,这小子姓马,是惠州的,叫马老财,专门干拆迁的。你认不认识?能不能帮我找找人?”

“嫂子,你别管了。你现在在哪呢?”

“我就在惠州医院。” “你怎么上医院了?”

玉儿说:“我回来找他了。我说我都说不卖了,你们哪能这么干呢?他手底下一个保镖砍了我一刀。”

大春一听,“嫂子,你等着我,我这边收拾一下,我今天就上惠州找你。你在惠州医院等我吧。”

“春哥,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一直领着孩子在国外......”

“嫂子,其他不用说了,你等着我吧。”放下电话,春哥气得直发抖,从床下翻箱倒柜拽出了两把大半新的五连发,装满花生米,又翻出了一个小香瓜,一起放进了一个棒球包,用衣服包缠了一下,换身行头从北海出发,往惠州去了。

大春没敢坐火车,买的是汽车票,准备倒几次车到惠州,预计一天一夜就能到达惠州。坐上大巴,大春把电话打给了大嫂,“嫂子,我现在已经上车往惠州来了。我刚才也忘了问,孩子有没有事啊?”

“孩子挨了两巴掌,但是没问题。”

“行,那你就什么也别了,安心在医院待着。等我到了,见面再说。”

“春哥,你跟谁过来的?”

“我一个人来的。”

大春单枪匹马去惠州替嫂子报仇去了。

2

大春为何这么激动?因为嫂子比大多数的男人都讲义气。大哥没了,大春进去以后,为了给他运作,把家里的公司变卖了。

大春听到嫂子的遭遇后,单枪匹马去了惠州。大春说:“嫂子,你别管了。这种事,我不用带人,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就等着吧。”

“大春,嫂子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嫂子,这叫什么话?你等着我吧。”

第二天下午四点来钟,到了惠州。下了大巴,大春打车来到了医院,病房门一推开,一摆手,“嫂子。”

嫂子去国外的时候三十多岁,春哥在大学里待了将近二十年。嫂子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岁月的沧桑也体现在了脸上。见来人叫嫂子,玉儿仔细看了看,说:“春哥呀。”

“嫂子,是我!”说话间,大春给深深地给嫂子鞠了一躬。

嫂子一看,“春哥,你这是干什么呀?快别这样。”

大春眼里含着热泪,问:“孩子呢?”

“在朋友家呢。”

大春说:“嫂子,大春的命是你给的。”

“春哥,不说那些。当初那种情况,嫂子也就那么大能力了。但凡嫂子再有点能力,认识人有点关系,也不会让你里面待那么多年。”

“嫂子,不说那话了,能活着出来,我就知足了。这样吧,嫂子,我们先办正事。现在是老宅子和祖坟都没了,都给推平了,是吧?”

“嗯。”

“嫂子,你想怎么解决?是要钱还是想出气?”

“春哥,我也相开了。这不是你大哥在的时候了。你大哥要是在,他那脾气你是知道的,肯定往死收拾姓马的。但现在毕竟不是那时候了,社会也变了,对吧?你看我们都老了,我想推都已经推了,我们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改变不了现状,就要点钱得了。”

大春说:“你把电话给我,我联系他。”

“春哥,你来归来,办事归办事,千万别打架了。你嫂子从国外回来也是为这事。说实话,我一个女人这些年带着孩子也不容易。现在是一个朋友都没有,一个人脉都没有,你大哥以前的老朋友,死的死,病的病,再有就是进去了,或者什么也不是了。很多人我也没法联系。”

大春说:“你谁都不用联系,大春不还活着吗?嫂子,你别看我六十来岁了,一般人想欺负我们,那是吹牛逼,你看大春怎么办他!这种事不用说多硬,多牛逼,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什么的?你不用考虑那些了。你把电话给我。”

嫂子把马老财的电话给了大春。大春走出病房,把电话拨了过去,“喂,你叫马老财呀?”

“我是。你是谁呀?”

“大岭头水库那个大院是我大哥家的,我大哥现在不在了。我听说你们没经人家同意就把人家老宅子和祖坟推了呀?”

马老财问:“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我什么意思?有你们这么做事的吗?你们这么做事还有良心吗?”

马老财说:“我们通知过,给她多少钱,她就是不卖呀!那没有办法,我就是干这活的,我就是干拆迁的。都要像你这么说,他家有点祖坟,这家房子好,那家房子新盖的,那我们还拆不了了,我们的活就不要干了?”

大春一听,“哥们儿,你......你不会说人话是吧?”

“是你他妈不会说人话,知道吗?我挺忙的......”

“你不用忙不忙的,你敢跟我见一面吗?”

“什么?”

“我问你敢不敢跟我见一面?”

“有什么不敢跟你见一面的。我现在就在工地呢,你过来吧我等你。”

“你等着。”挂了电话,大春来到病房说:“嫂子,我去工地跟个姓马的见一面,我当面跟他谈谈。”

“春哥,你在这边没有朋友吗?”

大春一摆手,“不用朋友。”

“不是,要是有朋友的话,找找朋友。万一有认识的呢。”

大春说:“我在大学里待了二十来年,回来一晃都十多年了,我哪有朋友。我都多大岁数了,你说我能有什么朋友?”

“春哥,我们尽量......”

“嫂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不会惹麻烦的。”说完,大春下楼了。背着棒球包,打了出租车奔那大岭头水库去了。从远处就能看到原先大哥家的地方已经废墟一片,施工机械在不停忙碌着。

来到大哥家老宅的位置,看到二三十人和一些奔驰、宝马停在一边。大春问:“哎,你们谁是老板?”

二三十个小子一回头,“你找谁呀?”

“我找你们老板。哪一个是马老财?”

一个四十七八岁,挺着大肚子,戴着大金链子大金表男子站了出来,叼着烟,问:“你是谁呀?”

“你是马老财?”

“对,我就是。”

大春说:“我给你打过电话,我是原先这边大院大哥的兄弟。”

“哦,怎么的?你不是要跟我见一面吗?见一面你要干什么呀?”

大春问:“这事怎么解决呀?”

“什么事啊?”

“老宅子被你毁了,祖坟被你刨了,你说什么事?”

马老财说:“给你点钱呗。啊,你要多少钱呢?”

大春问:“旁边人家给多少钱?”

马老财说:“你不用管别人给多少钱。不是把院子推了吗?也不欺负你,给你钱就是了,别在这里闹事。我看你都有六十多了,比我大不少,我叫你一声大哥。”

大春问:“你打算给多少钱?”

“这样吧,前面我打电话的那女的,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嫂子。”

“噢,我给你嫂子打电话的时候,我说两千万,她不干。”

接下来,马老财会把价格往上加吗?加多少?

3

让大春没想到的是,马老财不加反降。马老财说:“我为了能把这房子扒了,我这边出动了多少施工队,找了多少人人,又这又那的,我多花了不少钱,我算了一下,现在只能给你六百万了,多不能给你了。大哥,别闹事啊!这里比你硬,比你有用的人多了去了,知道不?不光是你一家有大院,多少人家都有大院,都被我弄走了。六百万,行不行?行的话,留个卡号,过两天给你打款。”

大春一听,问:“多少钱?”

“六百万。你都六十来岁了,一辈子也花不了啊。”

大春往前一上,说:“你给我一根烟。”

马老财掏了一根烟,递了过来,并给大春点上了。大春叭了一口,说:“六百万不行。”

“那你要多少呢?”

大春说:“你原先不是给两千万吗,现在祖坟被你扒了,你给三千万,帮我把祖坟给找出来,重新找个地方安置下来。这事就化了,我也不跟你闹了。你要不这么办,事就不好说了。”

马老财一听,“不是,你是从哪过来的啊?这里测量的时候没看着过你,你是这里的吗?”

“你他妈管我哪儿的?我要求给你提了,你能不能满足?”

“我满足你妈,我满足。你是喝完酒过来的呀?老王八蛋挺敢开口呀!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你敢跟我这么说话?俏丽娃,要不是看你岁数大,我都打你了,知道吗?还找他妈把祖坟找出来,把我惹急了,我把你都活埋了,赶紧给我滚。要的话,给你六百万。不要的话,一分没有。你他妈跟我玩横的,我干这个活的,我怕玩横的?滚!”

“行,你牛逼。”大春说道。

旁边的几个经理说:“大哥,赶紧走吧。老板脾气爆,不好惹。你看没看到他旁边的保镖什么眼神?”

“哪个是他保镖?”

“旁边站着的,一米九几的大个子,那都什么眼神看你了?一会儿真跑过来给你两下,你说你犯得上吗?这么大岁数了,你头发都白了,你何必呢?你快走吧。”

马老财转身走了,保镖跟在后面,不时回头看白眼看着大春。大春对劝自己的几个经理说:“谢谢你,老弟。”

大春转身也走了。走出四五十米左右,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大春拽出了一把五连发,咔嚓一上膛,揣在了怀里,又折了回来。经理一看,“大哥,你干什么呀?”

“不是,老弟啊,与你们无关。我一会儿也不找你们麻烦,你们忙你们的。”

“不是,你说你这大哥怎么不听劝呢?这老板说句不好听的,黑白两道都可以。你惹他,一点便宜占不着。说实话,就你们这房子,六百万已经不少了。前面那几家,就因为玩横的,被马哥调来四五十个兄弟,打得不成样子了,连房子都砸了。到最后一分都没给。你去告吧!马哥人脉也大,到哪都有人。”

“行,谢谢啊。不用你管了。”大春一摆手,朝着马老财的方向去了。

几个经理一看,“这他妈不听劝啊。”

大春喊道:“哎!”

马老财回头一看,说:“你他妈还没走呀?你要干什么?”

大春往前走了几步,距离马老财七八米左右了。大春说:“ 兄弟,实话实说,我从广西过来的。我也这么大岁数了,活不了几年了。你的岁数不大,今年还不到五十吧?”

“不是,你他妈有事没事呀?”

大春说:“你犯不上跟我这样的人较劲,我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了,而且我手里分文没有,上无老下无小,无老婆没女人。你不一样,你有大把的钱。三千万,你答应吗?答应的话,你能过好下半生。这三千万你要是不给我,我让你死在工地,你信不?”

马老财一听,转头对保镖说:“小龙,你听没听见?”

小龙都听笑了,说:“大哥,他是不是被鬼迷住了?这不是在说胡话吗?哎,大哥,俏丽娃,你是不是魔怔了?我看看你什么意思呢?来!”

说话间,保镖往大春跟前来了。大春一摆手,说:“别动!老兄弟,我先不说你会不会打架,你肯定不是对手。我再问一下马老板,三千万能给吗?”

“我给你个鸡毛,我拔三根鸡毛给你,你要吗?”

大春说:“那行,那你这么说的话,我不要钱了,我就打你了。”

小龙往前一来,说:“来,你干我,我看看你是怎么干我的。”

距离两三米,小龙的手已经伸出来了。大春后撤一步,把五连发抽出来了,小龙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大春朝着小龙的大腿上哐地就是一响子,一团血雾喷散开来。小龙倒下了。

马老财吓得大叫,手中的烟都吓掉了。大春几步上前,五连发一指,“别动!动一下,打死你。”

马老财被逼住了,说:“老大哥,有话好说,你不就为点钱吗?我给你,三千万算什么呢?我给你五千万行不行?可千万别这么做,你把我打了,你一分要不着不说,黑白两道都会有人找你。你老家广西的,你跑广东扯这事干什么?再说了......”

没等马老财把话说完,大春朝着他的腿上哐地一响子,马老财倒在地上直求饶。经理们想往这边跑。大春手一指,“谁他妈敢动?不要命了”

经理们一个急刹车,差点栽倒在地。大春指着马老财说:“钱不要了,就拿你出气了。我大柯在的时候,像你这样的人,我一年都要打废多少个。”

4

嫂子也不指望这钱养家糊口,也就是为了一口气。大哥是一个非常有个性和脾气的人。在大哥没有钱的时候,大春就跟大哥在一起玩了。后来,大哥做买卖有钱了。大哥在的时候,对大春说过,大春,哥的钱就是你的钱。

大春放倒了马老财和保镖,吓退了经理。大春说:“小bz,你他妈跟我讲条件?我大哥及

他的祖坟被你刨了,我大哥在天有灵的话,一定在看着我。我是他兄弟,我叫大春。我不能给大哥丢脸,钱一分都不要了。”说完大春哐地朝着马老财的另一条腿又是一响子。马老财的两条腿被摘了,西瓜汁哗哗直流。。

大春五连发一举,说:“人是我打的。没把他送走,已经是我他妈心慈手软了。我告诉你们一句话,你们听好了,干点人事。在这里住了多少年的人不容易。你们别在这里欺负这个,熊那个的。我管不了那么宽,我只管我自家的事。”

保镖躺在地上求情说:“大哥,别打,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我嫂子是你砍的吧?你长一双手砍女人,砍我嫂子呀?你他妈手也太贱了。”说话间,大春脚踩着保镖的手。保镖毕竟身大力不亏,手上一发力,差点把大春弄了一个跟头。大春朝着保镖的肩膀哐地一响子,保镖的右手胳膊没了。还剩下最后一颗花生米的时候,大春不敢打了,害怕跑不出去。一转身跑了,跑上大路,打了一辆车,走了。就在大春放第一响子的时候,已经有人报阿sir了。

出租车上,大春拨通了电话,“嫂子,我是大春。”

“春哥,你事怎么办的?”

“嫂子,你别管了,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马老财和保镖都被我打了,下半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我没有把他们销户。工要是把他们销户,会给你惹麻烦,对你和孩子都不好。嫂子,钱不要了。”

嫂子一听,“春哥,春哥,你这......”

“嫂子,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走了,我就不在惠州待了。刚才下楼的时候,我已经把你的医药查账交了。你也知道大春这些年没什么钱。我把我一个外甥给我买的酒和烟卖了,给你交了十万块钱住院费。另外,我多存了五万。这五万是我给大侄的。一点心意吧。嫂子,我走了。其他话不说了,我走了。”说完,大春挂了电话。

嫂子再打电话,大春就不接了。大春把电话打给了宋伟 ,“喂,宋伟啊。”

“哎,四舅。”

大春问:“你说话方便不方便?”

“四舅,方便。你干什么?”

“呃,四舅有点事要麻烦你。”

“哦,你说呗。”

大春问:“你在南方什么地方有朋友?”

“什么地方有朋友?四舅,你要干什么?”

“四舅现在出点事,在广东惠州呢,你给我找找朋友。”

宋伟问:“四舅,出什么事了?”

大春说:“我把一个一年能挣几千万的老板打伤了。他挺牛逼的。”

宋伟一听,“四舅,你多大岁数了,还干这事?”

“小bz,你懂鸡毛啊?我大嫂回来了。”

“你大嫂?你六十多了,你大嫂不得七十啊?你哪来的大嫂?”

“宋伟,你再拿我大嫂开玩笑,我他妈打你啊!”

宋伟说:“行了,我不跟你说那些了。四舅,你说你要往哪去吧?你要找什么人,干什么事?”“我就是为了帮我嫂子,打人了,你出了点小问题,我得跑路,你没明白吗?我现在不知道往哪跑。你有朋友的话,给四舅找一个。我这帮老哥们,基本上没有用了。”

宋伟问:“你在哪?”

“我在广东惠州。”

宋伟问:“惠州?惠州离哪近呢?”

“离深圳。”

宋伟一听,说:“你离深圳近,你打电话找我呀?”

“那我他妈找谁呀?”

宋伟说:“你给你外甥打电话呀!”

“我外甥?我哪个外甥?”

宋伟说:“加代,不是你外甥?”

“加代是我外甥啊。”

“他在深圳都大到什么程度了呀?”

“什么程度啊?”

宋伟说:“我一句话两句话跟你说不明白。你赶紧联系他,你往深圳去吧。四舅,我就告诉你一句话,你到了深圳,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大春说:“我四响子打在人身上了。”

宋伟说:“到深圳,你打四十响子都没事。你联系你外甥,鸡毛事没有。”

大春一听,“啊?不会给他添麻烦吧?”

“哎呦,我草,你快点吧,你现在干什么呢?”

“我现在在出租车上呢,还没出惠州呢。”

“你赶紧联系他。”宋伟挂了电话。

大春只知道加代有钱。难道加代比阿sir还牛逼?大春将信将疑地把电话打给了加代。“ 喂,外甥啊。哎,哎,是外甥吗?”

“哎,四舅。”

大春问:“你在深圳挺牛逼啊?”

“四舅,你干什么呀?我过段时间去北海看你。”

“没有。外甥,现在怎么回事呢?四舅来惠州了。四舅不能把话说得太明。说太明了,你算包庇。四舅在大学里也学了一点法。”

加代一听,说:“四舅,你是不是什么问题了?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啊?”

大春说:“我之前不跟你说过,我那大哥吗?”

“啊!”

“我嫂子回来了,在惠州出点事。”

加代问:“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我就不跟你说了。我就为这个事去了惠州,把人打了,而且打得挺重。我估计这边黑白两道都得抓我。我给给宋伟打电话,我想跑路。宋伟叫我给你打个电话,他说你可能在深圳有点朋友。”

5

大春根本不知道加代在深圳的情况,大春打电话的目的也很简单。大春说:“外甥,你在深圳要是有朋友,你就帮四舅一把,你给我安排个地方待两天。我还有点事没办,我办完之后去自首都行。”

加代说:“宋伟叫你找我,就让你这么跟我说话吗?”

“没有没有没有,外甥,你别怪宋伟,不是宋伟让我跟你说这话的。你要觉得麻烦,也没有事。四舅上别的地方。”

“不是,宋伟没跟你说我怎么样啊?”

“他说到深圳找你什么事都没有。”

“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惠州,现在还没出惠州呢。”

加代说:“行,你今天往深圳去吧。你是打车吗?”

“我打车。”

“那你打车直接到深圳。车费不用给他。你就告诉他到罗湖区东门的中盛表行。你到那个卖手表的地方等我。”

“干什么?你是要买手表啊?”

“那是我朋友开的,你就奔他去吧。我给他打个电话。”

“行行行,那好,那我听你的。没麻烦吧?”

“哎呀,你快去吧。我马上也去深圳,见面再说。”

“哎,那行。”四舅挂了电话。

加代拨通了江林的电话,说:“江林啊,我亲四舅,比我爹都亲那种的。现在从惠州奔表行去了,你给我接待一下。我这边马上也往深圳回。”

“行行行,哥。他预计什么时候到?”

“预计两小时吧。你不要走,你在表行等他。”

“行,哥,那好了、”放下电话,加代让郭帅通知丁健等人。加代说:“马上去深圳。四舅去了。”

郭帅一听,“四舅去深圳了?”

“对,赶紧的。我给聂磊打电话。”加代给聂磊打了四五个电话,聂磊也没接。

加代这边王瑞张罗着买去深圳的机票。大春往深圳罗湖跑。

马老财的保镖小龙,一只胳膊被摘了,大腿被打缺了一块。马老财被送到医院,也保住了性命。

马老财虽然是包工程的,但他只是一个总经理而已。他的的大哥姓谢,大名谁也不知道,人称谢二哥,或者二宝哥。上面还有一个大宝哥。谢二宝身高接近一米九,身材比较匀称,披着一件风衣,来到了医院病房门口,经理们把事情说了一遍。谢二宝听完以后,说:“从哪出来这么一个老家伙啊?你们他妈当时就看着呀?”

“不是我们看着,我们根本就没想到一个六十来岁老头能这样。没等我们去车里拿家伙,他把我们顶住了。”

谢老二问:“他跑哪去了?”

“不知道。二哥,你看是找白道,还能找社会啊?”

“你打电话通知分公司的老吕,和市总公司的老张,让他们帮你找一下。这边我也找个人。老头挺狠吗?”

“相当狠了,一看就是老痞子,挺敢干的。”

谢二哥拨通了电话,“老弟啊,你忙着啊?”

“我在赌场呢。干什么?”

“我有件事想麻烦你帮我办一下,我这边好几个兄弟被我派到贵州,收账去了,还没回来。我现在身边没有人了。”

“哦,打谁呀?”

谢二宝说:“我一会儿把电话号给你,你帮我联系一下,距离你那边也不远,就在惠州。”

“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春。”

“行,你把号给我吧,一会儿我找他。怎么个打法呀?”

谢二宝说:“你帮我把他胳膊腿摘掉,或者你帮我把他抓回来也行。”

“行,那好了。你把号给我吧。”

“好嘞。”谢二宝安排好人了。

大春也到了表行门口。江林亲自下了台阶,一摆手,“是四舅吗?”

“哎,你是......”

“我是代哥的兄弟,我姓江,我叫江林。”

“啊,哎呀,你好你好你好啊。”

江林问:“车费付了吗?”

“没给。我外甥说不用我给,我也没有钱给了。”

“我给。”江林一摆手,问司机,“多少钱?”

“给四百得了。”

“来,给五百。”江林付了五百块钱的车费,转身对四舅说:“四舅,请进。”

江林把四舅迎进了表行。四舅一看表行的规模和装修,问:“孩子,这是你的买卖啊?”

“哎呀,四舅,这是我代哥的买卖。我们是给他看店的。”

“哦,加代的买卖可以啊。这一年能挣多少钱?”

江林说:“呃,这不好说,基本上一年几千万吧。”

四舅一听,“了不得呀。这里的表都挺贵的吧?”

“四舅,一会儿你选一块喜欢的,外甥送给你。”

“不不,我不要。”

四舅坐下后,江林给四舅泡了茶。四舅问:“加代跟你说了吧?”

“代哥和我交代了,你放心,你就踏踏实实在这待着,谁也不能把你如何。代哥天黑前就能到。等他来了,我们一起吃饭。”

正说话间,大春的电话响了,电话一接,“喂,你是谁呀?”

“老王八,你在哪呢?你这老痞子你挺能打的?来,我见识见识。”

大春看了一眼江林,摆了摆手,“你是谁呀?”

“我是谁?俏丽娃,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找你去,我让你知道我是谁。你在哪呢?”四舅接电话,江林一直在旁边看着。四舅朝着江林摆摆手,“没事没事,朋友电话。”

江林说:“没事没事,你接电话。”

大春问:“是马老财让你找我的?”

“我不知道谁是马老财。你记着我专打老痞子。你不是牛逼吗?你不是挺能干吗?来,我跟你比划比划。”

“小伙啊,你他妈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我告诉你,今天我没有时间搭理你,你赶紧撂了吧。”

打这个电话的人会不会被打?

6

大春接到的电话里,对方说道:“老王八,今天我要逮着你,我把你皮都扒了。你不是广西的吗?你看我能不能找到你。我就找人找阿sir给你电话定位都能找着你。”

大春一听,“不是,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他们给我家祖坟刨了,老宅子扒了,我打他不在情理之中吗?”

“我不管那些鸟事。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找你去。”

“我在深圳呢,你敢来吗?”

对方一听,“你深圳啊?你在深圳什么地方?”

“我......”

江林听提到深圳了,叫道:“喂,四舅,四舅!”

“嗯?”四舅舅一回头。

江林问:“怎么了?电话里提到深圳了,是谁呀?电话给我。”

四舅还死要面子,说:“没事没事,一个小流氓,小bz想找我。”

江林把手一伸,说:“电话给我,我看看是谁。”

“不不,不用不用。”四舅对电话里说:“我在朋友这里,我不能给朋友带来麻烦。你要找我,等一会儿,我找个没人的地方,跟你见一面。只要你不玩白道,单纯玩社会,我俩就见一面。”

“老王八,你告诉我在哪儿,你非把你皮扒了。”

左帅:“二哥,赶紧把电话拿过来,谁在深圳这么牛逼呀?”

“给我,给我!”江林从四舅手里把电话夺了过来,“喂,你是谁呀?”

“你是深圳的啊?”

“我深圳的。”

“你深圳哪的呀?信不信整没你?”

“整没我?俏丽娃,我宝安的陈耀东!”

江林一下愣住了。陈耀东还在叫唤,“说话!我是陈耀东。你他妈是谁?敢说出名字吗?”

江林说:“说话声音小一点。”

“小不了,我他妈就大声了。”

“俏丽娃的,我是江林,叫你小点声还不听。Sb一样,听不出我的声音啊?”

陈耀东一听,“啊?”

“啊个鸟啊!你他妈疯了?”

“怎么是你接电话呢?老头呢?”

“什么老头?那他妈是代哥的四舅!你像甩b一样的。你进贤滚过来,上表行给四舅赔不是。代哥一会也过来,你快点。”

陈耀东傻眼了,说:“我马上过去。你跟四舅说一声,我不知道。”

江林问:“谁找的你呀?”

“二哥,见面再说,马上过去。”放下了电话,陈耀东看着跃跃欲试的兄弟。陆风鸣问:“哥,这老鸟是谁?”

“代哥的四舅。”

“代哥的四舅?刚才谁接的电话?”

陈耀东说:“江林接的电话。”

陆风鸣一听,“我操,这他妈不是胡扯嘛。这怎么办呢?”

耀东说:“赶紧去表行,给四舅道歉去,快快快。”

肖厚明领着兄弟过来了,一摆手,“东哥,老鸟在哪里?”

“在中盛表行呢。”

“跑表行去了?胆子挺大的啊。那上表行抓他呗。二哥在吗?”

“在,左帅也在。”

“那我们还去啊?”

耀东说:“那得去啊。”

肖厚明说:“去了怎么打呀?左帅在那,我们去打,他不得挑理啊?好像左帅不行一样。”

陈耀东问:“你敢打吗?”

“我有什么不敢打的?”

陈耀东说:“代哥的四舅,你敢打呀?”

“谁?”

“上车说吧,我都懵逼了。赶紧上我车。”耀东一摆手,坐上了从大昌手里抢来的劳斯莱斯,朝着表行去了。肖厚明说:“代哥的四舅?”

“嗯,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四舅。这他妈操蛋了。”

“东哥,那一会儿去说什么呀?”

“道歉呗!还能说什么呢?”

“我草,这他妈甩了。”

耀东说:“江林把我好一顿骂。我当时也是有点着急了,我听声音有点熟悉,我一时就没起来是谁,我做梦也没想到是江林。他一报号,我当时头皮就麻了。”

肖厚明听了,都觉得好笑。

来到中盛表行门口,三十来岁,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耀东下了车,一摆手,“二哥!”

江林说:“赶紧过来。”

左帅手一指,“你怎以么那么甩呢?”

陈耀东说:“你别骂我啊!”

“骂你能怎么样?跟四舅叽哇啰嗦的。”

陈耀东说:“你少说两句吧。二哥,四舅呢?”

“上厕所了,等一会儿吧。谁找的你?”

耀东说:“别提了,惠州的谢老二。”

“哪个谢老二?”

耀东说:“你不认识。惠州搞工程的。”

江林问:“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他以前总来我赌厅耍钱。每年在我这都要输个千八百万。这老板我不得维护啊?他给我打电话,你说我能不管吗?”

江林说:“他怎么会找你呢?”

“怕担责任呗。”

“那你就管呀?”

“那我能说不管吗?如果我说这事不能帮你,那他以后还会来吗?你当我这一行好干的,一样不好干。”

“行了......”江林一看,四舅从洗手间搓着手出来了,“四舅,我介绍一下,这就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陈耀东,也是代哥的弟弟。耀东啊,快点!”

陈耀东不好意思地说道:“四舅,对不住啊,刚才我不知道是你。我要是知道这层关系,我这哪能啊?我肯定恭恭敬敬地对四舅。对不住了,四舅。”

“没事没事没事。你们来了不少人啊,都是你兄弟啊?”

耀东说:“跟我混口饭吃。”

江林说:“大家都坐下说吧。”

一帮人都坐下了。江林说:“耀东,你跟四舅解释一下,谁找的你?”

“四舅,你是不是在惠州打了一个叫马老财的?”

“对。”

“因为什么呀?”

四舅没吱声。江林一看,说:“四舅不爱说就先不说了。四舅,饿了没?要不先弄点点吃的?”

“饿了。”

“四舅,想吃什么?”

7

四舅从中午到晚上一路奔波,没顾得上吃饭,确实也饿了。对江林说:“随便对付一口就行,来碗方便面先垫一下吧。一会儿,加代来了再吃。”

江林一听,安排了几个人去点菜了。江林说:“四舅,一会儿喝点茅台行吗?”

“几瓶?”

江林问:“你能喝几瓶?”

四舅说:“我要么不喝。喝就两瓶起步。喝一瓶的话,不腥不臭的。”

“给他摆六瓶。”江林发现四舅的手不停地抖,没好意思说其他的,问:“四舅,抽烟吗?”

“来一根吧,没好意思跟你要。”

四舅点上烟,问:“加代什么时候回来?”

江林说:“他可能得晚一点,他从北京过来。”

“哦,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屋里没有外人吧?”

“没有,都是自家兄弟,都是代哥弟弟。”

陈耀东一抬头,“四舅,我刚才骂了你,做得不对,我先给你赔个不是。这事,你需要怎么做的,我给你办,你不用等我哥来。”

大春说:“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吧。我有个大嫂,她救过我命。她为了救我,把家里买卖都卖了,现在带个孩子,在国外开了两家餐馆,说白了就是养家糊口。这马老财呢?这外甥能知道吧?他是干工程的。”大春手一指陈耀东。

耀东说:“我知道,来过我的赌场。”

大春说:“他一分钱没给,就把我嫂子家的老宅子和祖坟推了,我嫂子找他要钱,他把我嫂子砍了。我就去找他了,我跟他要三千万,并且让他把祖坟找出来重新安置。他不同意。我一气之下,打了他。就是这么个事。我也不知道是谁找的你们。”

江林问:“耀东,谢老二怕不怕你?”

“二哥,这和他怕不怕我也无关啊。怕不怕我重要吗?他要是不怕我,我就让他怕我。他要是怕我,我让他更怕我。”

江林说:“四舅,你想怎么办?现在这事都办到这程度了,你的要求是什么?我们你看当小辈的,不能替你做主啊。”

“外甥,四舅说实话,也能看出来,你们不是一般人。买卖做得挺大,可能还沾点社会是吧?四舅六十来岁了,打也不行,关系也没有。外甥,我想求你件事,你看能不能帮我办?”

江林一摆手,“四舅,你吩咐,别求了。”

大春说:“我嫂子现在带着孩了在惠州。我惹这么大麻烦了,虽然我跑了,但是我怕他们找我嫂子。外甥,你们要是方便,要是可以,就把他们接过来。算是四舅求你了。”

江林说:“四舅,我亲自带人去接。”

陈耀东说:“那我过去吧。我连谢老二一起办了。”

江林问:“代哥让你办了,代哥告诉你怎么办了?”

“不是,我就打他呗。”

“四舅,你坐你的。”江林问陈耀东:“你知道四舅的嫂子要什么呀?四舅是怎么想的?你过去一顿打,然后跟谁要钱呢?”

“二哥,那什么意思啊?”

江林说:“等代哥回来吧,听代哥的。”转身,江林说:“四舅,你把那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你把电话号给我,我过去接她。”

四舅一听,说:“各亲各叫吧。虽然你们叫我四舅,但你们不能随着我叫。你们就各亲各论叫嫂子吧。”

“那也行。”江林拿到了大嫂的电话,一挥手,“把车开过来。”

大春看到了四辆劳斯莱斯来门口,头一辆挂的是五个九的牌照。左帅说:“四舅,你在这坐着,我陪二哥一起去。耀东,你陪四舅坐一会儿。”

陈耀东一点头答应了,说:“四舅,我陪你。”

“行行行。”

陈耀东说:“马上就回来了,我代哥一会儿也能到了。”

江林随手点了二十来个兄弟,从深圳往惠州去了。车上,江林正准备打电话,左帅说:“二哥,叫嫂子不好听。要是让代哥知道了,我们他妈成什么了。”

江林一听,“那叫什么呀?”

“叫阿姨。”

“对。”江林拨通了电话,“哎,你好,你好,阿姨。”

“你是谁呀?”

“阿姨,我是四舅的外甥。”

“不,你找谁呀?”

江林说:“阿姨,我就找你。你现在不是在惠州住院吗?”

“啊啊,对呀。”

“大春是我四舅。”

“啊,哎哎,那我知道。他跑哪去了?”

“他来深圳了。阿姨,是这样的,四舅委托我们过来接你去深圳。我现在正往惠州医院去,一会儿我们就能见到面。阿姨,你看行吗?”

“大春怎么样啊?”

“没事没事没事,阿姨,你放心吧,他到我们那就没事了。”

“啊,那行。”嫂子挂了电话。

车停到医院楼下,一身白色西装的江林下了车,穿着风衣的左帅等二十来个小大哥级人物跟在后面往楼上去了。进了病房,江林一摆手,“阿姨,你好。”

嫂子一看,“找谁呀?”

“我找你。我跟院长打好招呼了。一会儿副院长陪同,急救车送你去深圳。”

嫂子一听,有点难以相信。江林说:“阿姨,我打电话给四舅,你跟她核实一下,行吧?”

江林拨通了四舅的电话。“四舅,你跟阿姨说一声吧。”

“你把电话给她吧。”

江林把电话递给了嫂子。嫂子说:“春哥。”

“嫂子,你跟他走吧。这个也是我外甥,我找的人。先把你接到深圳来。我外甥在深圳挺可以的,这事让他来解决。”

“哦,行。那孩子呢?”

大春说:“一起接过来。”

“行。春哥。”

江林把嫂子和大侄儿接上,往深圳回了。左帅却有了自己的想法。

8

接上了四舅的大嫂,左帅说:“二哥,你们先回去,我把谢老二直接绑深圳去吧?”

江林问:“你一个人去吗?”

左帅说:“我一个人去呗。代哥过来一看,谢老二被绑过去了,多好呀!”

“不行。”

左帅一听,问:“有什么不行的?”

江林说:“如果谢老二真像耀东所说的那样,一年能在耀东那输一千多万,能是一般人吗?你一个人去,要是吃亏了,算谁的?”

“我左帅是谁?我......”

“你左帅是孙悟空,我也不能让你冒这个险。代哥还没过来呢。你知道代哥想怎么办?代哥会不会认识谢老二呢?再说了,你知道四舅和他大姨想怎么办吗?你跟我回去。”

听江林这么一说,左帅也打消了念头。

江林把大嫂送进了罗湖医院,一切以最高待遇安排。江林刚回到表行,加代的电话过来了,“江林啊,我刚下飞机。四舅到没到。”

“哥,到了,就在表行呢。”

“好嘞,我马上过去。”

“哥,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不用,我打个车就回去了。”加代带着马三、丁健、郭帅、大鹏和王瑞打车往表行来了。

一到表行,加代一摆手,“四舅。”

“哎呀,哎呀呀呀,外甥!”

“四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江林,都介绍过了吧?”

“哥,介绍过了,都打过招呼了。”

“四舅啊,电话也没问清楚,怎么回事啊?现在跟我唠叨唠叨。”

“我跟大家都说了。”

“是吗?江林,事严重吗?”

“哥,严重什么呀?总共放了四响子,没有问题。”

加代说:“我不是问这事儿。我是问四舅为什么打他?”

“那你让四舅跟你说。”

加代转过身,“四舅,你跟我说说。”

“你不是知道我那个大嫂嘛。”对于四舅所说的大嫂,其他人不知道,加代和聂磊是知道的。加代问:“阿姨怎么了?”

“带着孩子从国外回来了。”

加代一听,“哦,没接过来呀?”

“接来了,江林接来的。”

加代问:“安排到哪了?”

江林说:“安排到医院了,受了一点轻伤。”

加代的脸色立马变了,问:“谁砍的?”

陈耀东一看,拉了一下左帅说:“帅哥,我那事别跟代哥说啊。他要是知道我骂四舅,我就完了。”

“你叫我什么?”

“帅哥!”

“大声一点!不然,我马上告诉代哥。”

“帅哥。”

“然后呢。”

“你听我给你说。”四舅把事情前因后果跟加代说了一遍。

加代问:“江林,他现在想怎么样?知道情况吗?”

“现在那边有一个叫谢老二的......”

陈耀东说:“对!二哥,这事我来说。”

加代转过身,“你知道啊?”

“哥,这事我最清楚。我认识谢老二。”

“然后呢?”

“他给我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大春的老痞子,说的就是四舅。我说我知道。”

加代一听,“你知道?”

陈耀东说:“我的意思是这人......我当时说我不知道。”

“你不是说你知道吗?”

“没有。我说这个人我可能听过,我说深圳好几个叫大春的,你说的是哪个呀?他说你看能不能帮我找找。我说可以帮问问。谢老二把电话发给我了,我就给四舅打了个电话,我跟四舅在一谈,我说这他妈......哥,我圆不上了。”

加代说:“怎么回事呀?你接着说。”

大春一摆手,“没没没。外甥,怎么回事呢?他跟谢老二认识。谢老二想抓我,找到你的兄弟了。”

加代问:“这谢老二是干什么的?”

陈耀东说:“谢老二是马老财的大哥,幕后老板。”

加代说:“哦,我知道了。四舅,你看你想怎么解决?”

“我现在也不想怎么解决。我大嫂也说了,现在只要那边不找人抓我就行了。仇也报了,气也出了。”

加代说:“那老宅子和祖坟不是没了吗?光出个气有什么用啊?”

“外甥,哎呀,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以了。”

加代一摆手,“不是那个概念,这是两码事。耀东,你有那个姓谢的电话是吧?你把电话给我。”

陈耀东一听,“哥,我来办吧。”

加代问:“你怎么办呢?”

耀东说:“我干他就是了。”

加代说:“耀东,你把电话给我。四舅,这事外甥给你办,你看行吗?”

大春说:“你跟他沟通一下,你让他别抓我了。”

“四舅,你就这点要求啊?”

“我把他打得挺重。那边要是抓我,肯定会把我扔进去,我他妈还是累犯。把我扔进去,我就完了,不可能活着出来了。”

加代让陈耀东提供了谢老二的电话,把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了,加代说:“是谢老二吗?”

“是我。你是哪位?”

“我是深圳的加代。认识我吗?”

“听说过,挺有名。有事啊?”

加代说:“你要听说过我,就好办了。你一个兄弟叫马老财是吧?”

“什么意思?”

加代说:“他把我四舅的大岭头水库旁边大哥家的老宅子和祖坟推了,这事怎么解决?”

“你四舅的大家哥?”

“对。打马老财的那个人,你们要找的那个老痞子京是我的四舅。”

“哦,还有这关系?这情况我确实不知道。加代,那你什么意思?再一个,我和你兄弟陈耀东认识。我们之间没有仇吧?我和你四舅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加代说:“你不用解释。我就问你这事怎么解决?还有,马老财还把我四舅的大嫂砍了。怎么解决?”

9

加代和谢老二的通话中只强调了四舅大嫂家的损失和大嫂的受伤。谢老二说:“加代,你们把马老财的一条腿打掉了,一条腿缺了一块。马老财的两条腿以后功能不全了。马老财身边的兄弟一个胳膊一条腿都给打没了,还要怎么解决呀?”

加代说:“你听着,我告诉你怎么解决。姓谢的,你要不按照我的意思办,我就让你在惠州消失。”

“你吓唬我呢?”

“先别管是吓唬吓唬你,我把要求给你提了,你先听着。办到了,什么事没有。办不到,我就得找你。”

谢老二问:“什么要求啊?”

“你在原地给我盖一个一模一样的大院子。”

四舅都听傻了,江林以及兄弟们也呼傻了。谢老二呵呵一笑。加代说:“你先不用笑。我话没说完呢。你给我重新盖一个院子,另外,你还得给我拿五千万。这两个要求,缺一不可。”

“加代,虽然我谢老二是一个做买卖的,搞开发做工程的,但我接触的社会人多了,也认识多了。你不用吓唬我。你真想怎么样,你就来。我还给你在原地盖一个一模一样的,我去深圳给你盖一个呗。我用不用给你加代也建个坟?等你走的那天,把你也埋在这里。”

“谢老二,你说话挺狂啊。你知道你跟谁说话吗?”

“我就跟你说话呢,加代。你也不正常说话呀?是你跟我不正经说话。”

“姓谢的,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正常跟你说话。现在我就去惠州打你。你把你认识的人全叫上,我看我怎么打你的。”

“你来吧。”谢老二挂了电话。旁边哥们一看,“二哥,加代什么意思?”

“要打我。我让他来吧。俏丽娃。”

“二哥,这可不能再俏丽娃啊。他在深圳确实挺牛逼。哥,找人打个招呼吧。”

谢老二说:“打鸡毛招呼。老财醒了吗?让他把手下的人全召集起来,把公司那帮人召集过来,还有去年帮咱我们打架的那伙人全召集过来。有二三百人,还怕他呀?他有三头六臂呀?”

“他是社会,我们也不是没有人。欺负我呀?还要原封不动盖一个?我俏丽娃打不死他。”谢老二让手下召集人去了。

加代问:“四舅,你跟我去吗?我肯定跟你去啊。”

“那你跟我去看看你外甥到底行不行。”

大春呵呵一笑:说:“行,四舅跟你去。”

加代手一挥,“江林,把人都调一下。”

“行,哥。”兄弟们都去调人了。

加代说:“四就,你估计能来多少人?”

“一百人?”

加代说:“那你觉得多少人算社会比较大了?”

“能超过一百人就够牛逼了,这不太大了?我大哥当年在的时候,我最多替他带了六十多人出去打架,后来有朋友过来帮我们,加在一起一百来人。”

加代说:“四舅,如果我给你加个零,你觉得怎么样?”

“你他妈吹牛逼。”

加代把电话打给了宋鹏飞,“飞哥,你是不是回广州了?”

“我回广州了。我在天河呢。”

加代说:“你帮我备点人,往惠州去,我要办件事,要个排面。”

“行啊,那我给你领过去呗,我东北这帮小孩。”

“行,你帮我带过去,我也带人去。我要收拾一个干工程的老板。”

“那行,我过去。”

加代又把电话打给了陈奕峰,金立,海涛,董奎安,太子辉和徐老五,让他们带人去惠州。加代知道真正打社会,人多没有用。但是对待老板,用用排场打还管用。

江林等人在深圳召集了三百多人。四哥一看,一百来辆车,说:“外甥,这都是你叫的啊?”

加代问:“人够吗?”

“太够了。有二三百人了吧?”

“有了。”

四舅问:“这帮小孩你怎么找的?你养活他们呀?”

加代说:“不靠我养活啊。”

“你不养活他们,一个电话他们就全来吗?”

加代说:“叫人来不得给钱吗?”

“给多少钱呢?”

“一人给一千块钱或者五百块钱呗。”

“那也不少呀。三百人,这钱的也不少呀。你犯不上,你这钱花的,真是冤枉了。我看有的小孩都不能打架,你叫来干什么呀?”

加代说:“这才多少呀?你等到惠州,我让你看看我多少人。跟我走吧。”

加代和四舅坐在头车的后排。四舅问:“外甥,这是什么车?”

“劳斯莱斯。”

“你这小子,跟四舅说话怎么还老子来斯呢?”

“劳斯莱斯!”

四舅说我他妈呼不懂。四面八方的人全往惠州开。谢老二的人到了一百七八十人,就在水库旁边的工地上。谢老二一看,“我们这排面不也行吗?加代来了又能怎么样?”

话刚说完,一个兄弟电话过来了,“二哥,你从东莞调人了?”

“没有啊。你跟太子辉不认识吗?”

老二说:“认识啊,大辉,我认识啊,我总去捧场。”

“我告诉你,太子辉来了。”

老二一听,“你怎么知道?”

“我从市内往工地开,我看见他的车了。太子辉至少带了一百五六十人。你给他打个电话,也许他过来办其他事的,你让他顺便过来帮你一把。”

“好了,我给大辉打个电话。”

谢老二把电话打给了太子辉。“大辉,你来惠州了啊?”

“嗯,我过来办点事儿。”

“办什么事呀?我听说带不少人过来。”

“哎呀,带了一百多个兄弟。”

谢老二说:“正好我这边有点情况,帮我站站场子呗。”

“来你工地?你什么情况?”

谢老二说:“我跟一个鸟人定点了。他要过来打我。”

太子辉一听,“谁呀?”

“深圳的加代。”

“你跟加代定点了啊?”

“是的。我在准备人呢。”

10

太子辉一听谢老二和加代定点,说:“啊,那就对上了。”

谢二莫名其妙,说:“什么对上了?”

太子辉说:“我就是往你工地来的,我一会就过去。等我跟代哥见面。”

“什么意思啊?”

“我来就是办你的。你不打电话,我还不知道是办你呢。你等着吧。”说完,太子辉把电话挂了。

谢老二身边的经理一看,“二哥,太子辉是过来打我们的呀?”谢老二脑袋一下子转不弯了。

加代张罗的人陆陆续续到了,车都比谢老二的人多。加代一挥手,“走!”

四舅说:“外甥,这都是你朋友啊?”

“都是我朋友。”

“你不是卖手表的吗?”

“对呀。”

“那跟这帮人怎么认识的?”

“他们买我手表认识的。”

“都在你那买手表呀?”

“都在我那习手表。”

“哦,你跟他们都成为哥们了?”

“对,都成为哥们了。”

四舅说:“我看他们对你特别尊重。”

加代说:“就是处的比较好。四舅,一会儿要是想解气的话,别用五连发了,我这边有十连发。拿十一连发玩两下,过去吓唬吓唬他。”

“我就别吓唬他了,你都来这么多人了,还用我吓唬吗?再一个四舅他妈哪能出这风头啊?你的朋友,我能往前站吗?四舅就跟在你后边。”

“四舅,没事......”

“不不不,一码归一码。我是你四舅,但是事不能那么办,坏了江湖规矩。”

加代呵呵一笑,“那行,那走吧。”

车从四面八方开过来了。谢老二东张张,西望望,一下子头皮发麻了。加代等人下车,还没说话。谢老二先说话了。谢老二说:“加代,哎,加代!”

加代一摆手,“怎么的?”

“加代,你是社会人,大哥级的。我呢,在你面前,鸡毛都算不上。加代,今天要杀要剐,你冲我来,与我这帮哥们无关。你让我这帮弟兄们走行不行?说实话,他们也害怕了,还赶不上我呢。”

四舅说:“外甥,这个鸟人买名呢。他讲究个屁。”

加代问:“那我怎么办?”

“怎么办?这风头能让他出吗?你把这风头出了。哪能叫他说这话呀?你告诉大伙,给他围着。然后你把这帮人放了,你就难为他。”

加代一听,“四舅,还是你脑瓜够用。”

“不是,这事必须这么办。他明知道打不过,说你仁义,说你讲究。”

加代一挥手,“把他们全围上。”

呼啦一下,谢老二和叫来的哥们、兄弟全被围上了。

谢老二懵逼了,“不是,加代......”

加代手一指,“你先别啰嗦了,你先闭嘴。再说一句话就打你。”

加代往前一来。谢老二四下看了看,看到了太子辉,求救的眼神看着太子辉。大子辉说:“你看什么呀?你看就不打你了?”

谢老二又看向陈耀东。陈耀东说:“狗东西,要不是我代哥在,我一响子把你脑袋打放屁了。”

陈奕峰说:“老二,你认识我不?”

“哎,峰哥,易峰,我知道你。”

加代一招手,“来,你过来。”

谢老二壮着胆子过来了。加代说:“你我往日无冤,今日无仇。拆这一片地可能是你让的,你为马老财作后盾。我不怨你。事既然发生了,就解决吧。我提的要求能不能办?”

“能办!”

加代说:“在这儿盖个一模一样的大宅,把祖坟修好,跪到祖坟面前磕三个响头。”

“应该。毕竟是祖坟,谁家还没有先人了!我们要讲究孝顺,百善孝为先。是吧,加代?”

加代一听,“你挺懂事啊。”

“应该的。说实话,这事干得有点缺德了。四舅在哪儿呢?我给他赔个不是。”

加代一招手,把四舅叫了过来。谢老二说:“四舅,对不起了,我给你道歉。你别跟我计较,我岁数小。有时候头脑不够用。四舅,你大人大量,我以后保证不这么做人了。以后再做拆迁工作,一定跟人好说好商量,不跟人家玩横的了。四舅,你放我一马。”

四舅一摆手,“你跟你代哥说。你跟我说鸡毛用啊。”

谢老二又看向代哥,说:“代哥,你看?”

加代说:“你还要打我呀?”

“没有。”

加代手一指,“你他妈还要打我呀?”

谢老二懵逼了,说:“没有,我没有啊。”

加代说:“姓谢的,你听着,你这帮兄弟都是干施工的,拿的是辛苦钱,不是打架的,不是社会人。你要打,你跟我来,你找这帮小孩来干什么呀?你不是玩这帮兄弟吗?把嘴闭上,敢说一句话,我就打你。这帮弟兄们,你们听着点,我是深圳加代。我不管你们为什么来的,我不难为你们,一个个上有老下有小的,今天你们是遇到我了,我不打你们。如果遇到别人呢?不砍你们吗?都给我滚。”

谢老二的兄弟一听,无不觉得加代是仁义大哥。加代让左帅闪开一条道,让谢老二的兄弟走了。

兄弟们都走了,只剩下谢老二光棍司令一个。加代问:“还要谈吗?”

“不谈了。”

“那就行。这名我不能叫你出来。我来一趟不能白来了,是吧?”

“是。”

加代说:“那就赶紧落实呗。把地方给我找明白了,把老宅子建起来,大院子围起来,祖坟复原。听懂没?”

“听懂了。”

国哈斯说:“假如我一会儿不打你,我带人走,你会和我玩白道吗?”

“不能,你放心。”

“行。四舅,我能相信他吗?”

四舅说:“我听代哥的。”

国哈斯一回头,“四舅,你说什么呢?”

“不是,代哥是头,我听代哥的。”

加代问:“钱什么时候能给?”

“我回去准备准备,就给你拿过去。”

“那行。那我今天就相信你了。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把钱准备好。大院给我动工盖。盖好我我过来看。”

“行,你放心。”

加代一回头,“四舅,我们回深圳喝酒去吧。”

加代看着太子辉,说:“大辉,去你那喝酒吧?”

太子辉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找各种理由推辞。加代说:“你看你那鸟样,走吧,去深圳,到向西村!”

到了深圳,加代说:“四舅,你跟我去喝酒。”

四舅一摆手,“我不去。外甥,你听我的,四舅就在你表行坐坐。你找个会炒菜的兄弟,我自己随便喝点。你们去喝酒吧,我不去了。”

“说那行,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四舅太识相了,死活不去向西村。

当天晚上加代花了二百来万。

谢老二知道自己惹不起加代,在三天之内把五千万给了加代。老宅子和大院也开始建设了。

加代把五千万一分不留地给了阿姨。阿姨带着孩子又去了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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