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什么叫会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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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朝阳区的鬼螃蟹毕业于新疆农八师,属于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惹我,我就和你拼命的一类人。因为这一点,很多的老痞子,乃至生意人对他敬而远之。但是鬼螃蟹有一点好处,就是知好歹,识远近。鬼螃蟹和加代的关系处得就非常好。也因为这一点,一般人想欺负鬼螃蟹的时候,不得不掂量掂量。
从农八师回来之后,鬼螃蟹开了一个麻将馆,另外靠着自己的名气和为人,收取一些商家的保护费。每个月也能有个十五到二十万的收入。
朝阳区有一家明轩夜总会,老板姓刘。叫刘明。刘老板把电话打给了鬼螃蟹。“英哥,你在麻将馆吗?”
“我在。”
“你要在麻将馆,我找你去,有事见面和你说。”
“哦,你过来吧。”
放下电话不久。身高一米七五,身材匀称的,为人低调的刘老板来到了麻将馆,和鬼螃蟹打了招呼。往沙发上一坐,鬼螃蟹叼着烟,把一盒烟放在了刘明的面前,说:“来,明,抽烟自己拿!”
“哥,我不抽。有点事想跟你说说。”
“说呗,怎么了?”
“英哥,我每个月给你拿那个钱,兄弟要是有事......”
鬼螃蟹一摆手,“你不用说没用的,有事直接说,我帮你就是了。你每个月给我拿钱,就跟交保险一样。你有问题,我得给你办事。”
“我明白。哥,有个姓孟的,叫孟老四,你认识吗?”
“不认识。他是干什么的?”
“他家兄弟四个,在通州做房地产和工程的。”
“那我不知道。你直接说事吧。”
刘明说:“他在我夜总会玩两个来月,一直挂账,到现在一分钱也没付。”
“多少钱?”
刘老板说:“我早上一算,三十来万了。我每次跟他要,他就告诉我说等年底一起算。我看他的意思好像不想给我了。”
鬼螃蟹问:“你有没提我呀?”
“提了,他不听,因为他们不认识。”
“哦,什么时候还会来?”
“基本上三五天就来一回。”
鬼螃蟹说:“你回去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等他下回来了,你给我打个电话,我过去替你把这钱要回来。放心吧。”
“英哥,那我别的话就不说了。兄弟我就感谢了。我回去就按你说的做。下个月月底。我把该给你的钱拿过来。”
“行,去吧。”鬼螃蟹说道。
三天以后,孟老四真就来了,带着男男女女十多个人。一进门,孟老四一摆手,“刘老板。”
刘明迎了上来,“四哥。”
孟老四说:“开个好一点的包厢。把你家的宝贝都带过来让我选,我选剩下的边角料瑞给别人选。我今天晚上来的是贵客。”
“哦,行,四哥,楼上请,还是那VIp888包间,给你留着呢。”
“赶紧安排吧。”孟老四上楼了。
刘明拨通了鬼螃蟹的电话,“英哥,孟老四来了。”
“几个人?”
“来了十多个。说今天来的是贵客。哥,你看怎么办?”
“有没有北京的社会哥们朋友跟他一起去的?”
“没有。来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好了,你等我吧。我马上过去。”放下电话,鬼螃蟹让小瘪子通知大涛和大个子,并准备好五连发。
鬼螃蟹带着三个兄弟开着蝴蝶奔,直奔明轩夜总会。到门口停下车,一看就是职业社会来了。鬼螃蟹瘦高个,长相丑陋。小瘪子一只肩膀塌着,斜着身子,说:“哥,进去吧。”
“五连发呢?”
小瘪子说:“在手里拎着呢。进去不?”
“走,进去!”
四个人进入了夜总会。在吧台的刘明一摆手,“英哥。”
鬼螃蟹问:“人在哪呢?”
“在楼上呢。”
鬼螃蟹说:“刘明,你别上去了,我上去。长什么样?”
“肥头大耳,大嘴,大眼睛。”
鬼螃蟹一点头,“行,我们几个上去。”
包厢门一推开,孟老四正搂着一个宝贝情歌对唱《萍聚》: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
鬼螃蟹说:“玩着啊?”
孟老四把麦放下,问:“你找谁?”
“我就找你。这里数你嘴巴最大,你是孟老四吧?”
老四一听,问:“这是你们哪一个的朋友?”
鬼螃蟹一摆手,“不用问了,谁也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朝阳的,鬼螃蟹。坐下,别动!找你没有别的意思。”大个子搬了一把椅子过来。鬼螃蟹坐在了孟老四的对面,中间隔了一个茶几。鬼螃蟹说:“兄弟,来找你呢,没别的意思,提醒你一下,这老板刘明是我一个弟弟,在朝阳做点买卖不容易。姓孟的,你家在通州肯定也是不差钱。你在这玩了管么长时间不给钱,什么意思?欺负我弟弟啊?”
“不是,我没说不给。”
鬼螃蟹说:“那你要没说不给,你一会儿下楼把账结了。我在楼底下等你,听懂没?今天你把账了结,我让你平安无事地回通州。你要是结不了账,我让你走不了。”
“不是,我今天晚上领我这帮朋友过来玩。你这非得扫我兴啊?哥们儿,我不管你是朝阳的什么人,我没得罪过你吧?二三十多万对于我来说,算个什么呀?连根鸡毛都算不上,我能不给吗?”
“别说那没有用的。我没说嘛,你把账结了。你在这玩,我叫我弟弟给你免个单,请你都行。小本买卖,三十来万对他来说挺重要,别欺负人,是不是?你给我个准确的话,今天你能不能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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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四说:“如果我今天就不结账,还能怎么地呢?你还能把我打死啊。我告诉你,第一,现在是法制社会了。第二,你知道我哥是谁吗?”
鬼螃蟹一听,说:“我就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今天能不能结账。”
“结不了。今天我没带这么多钱,明天再说吧。”
“那行。”鬼螃蟹一回头,把手一伸,小瘪子把五连发递了过来。鬼螃蟹咔嚓一下,把花生米顶上膛了。十多个女孩躲到了一边,螃蟹一摆手,说:“没事,没你们的事,这帮朋友也是,与你们无关。我再问最后一遍,今天能不能结账?三十万,能不能给?不能给,今天肯定掐你一条腿。”
孟老四一看,说:“我打个电话行吗?”
鬼螃蟹五连发一举,说:“别说没用的,马上给钱。”
“行。我车后备箱有钱,我下去给你取钱去。”
“来,我拿响子跟着你下去。走吧!”
鬼螃蟹跟着下楼了,从车后备箱拿出了三十万。回来放在了吧台上。孟老四说:“你看这钱我给了,我能走了吧?”
鬼螃蟹说:“能走了。刘明啊,以后这哥们来玩,该怎么欢迎还是怎么欢迎,该给加果盘加果盘,这哥们挺好!你走吧。以后再来,他们家宝贝挺多的,别老点那几个,多点点,挺好看,我经常来。兄弟,谢谢啊。”
“哥们儿,临走我可以问句话吗?”
“什么话?”
孟老四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鬼螃蟹,朝阳的。什么意思?”
孟老四说:“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问问。你看今天在包厢里边,我也没得罪你,没怎么地,你提一把响子,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钱你看我给你拿了。我没什么说的。就这样吧,我走了。”
鬼螃蟹一听,“不是,你你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我让你走了?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你什么意思呢?什么心里挺不是滋味?
“不是,我没说什么,对不对?你看我领不少朋友来,你也没给我面子。拿五连发进来......”
“俏丽娃,我给你鸡毛面子。你有面子吗?我拿你当个人,你别往狗窝里爬。你问问,在朝阳我给谁面子?乃至四九成,我给谁面子?拿你当人,你就好好直立行走,千万四只脚在地上爬。听懂没?滚!”
孟老四的朋友说:“走吧,四哥,这一看就不好惹,就是流氓,走,快快快!”孟老四看了鬼螃蟹一眼,什么话没敢说,出去了,一上车,开车就走了。鬼螃蟹站着门口,眼看着孟老四的车开走了。鬼螃蟹说:“俏丽娃,不是那个,还装个鸡毛社会。明啊,把钱点点,我回去了。”
“英哥,别的话我就不说了,电话联系。”
“电话联系,兄弟。我俩之间不用感谢。”螃蟹回麻将馆了。
当天晚上,邹庆把电话打过来了。如果不是加代这层关系,邹庆早让鬼螃蟹混不下去了。以邹庆的在白道上的人脉和关系以及财力,做到这一点很容易。因为有了加代这层关系,两个人暂时表面上维持着客气。
鬼螃蟹一接电话,“大庆啊。”
“英哥啊,你在打麻将馆呀?”
“啊,我这一天没出去,你有事啊?”
邹庆问:“你知道通州孟老大吗?”
“谁?”
邹庆说:“通州的孟老大,大名叫孟志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今天中午他弟弟被你用五连发逼住了,好一顿骂,要走了三十万。怎么回事啊?”
鬼螃蟹一听,“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没什么意思,英哥,这孟老大跟我关系不错,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那是我哥。就这么个话。这样吧,英哥,他一会儿到朝阳跟我吃饭,你也过来,到时候大家认识认识,把这事说开了,不管对与错了,把问题化了。有我在的,没问题。我帮你把这事聊聊。你要不来吧,为这点事结仇了,犯不上。孟老大在通州挺牛逼的。你把他亲弟弟收拾得够呛,他心里肯定不爽啊。”
“不是。你告诉姓孟的,他有什么想法就直说,是打架还是怎么的?”
邹庆说:“英哥,打什么架呢?他就是想通过我认识认识你,把这事聊聊,说开就行了。人家一点恶意都没有。英哥,你来吧,坐一会儿。”
鬼螃蟹一听,“在哪呀?”
“就在王府井,你看行吗?”
“行。那好了。几点?”
邹庆说:“现在是六点,我们就定在七点半,你看行吗?”
“好吧。”
邹庆把电话回给了孟老大。“孟哥,我邹庆。”
“兄弟啊,怎么样?约上了吗?我正往你那去呢。”
“你来吧,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一会儿当面聊聊。”
孟老大问:“这鸟人怎么回事啊?在朝阳挺牛逼啊?”
朝阳区的鬼螃蟹和邹庆不是一路人,两个人相互瞧不起。鬼螃蟹瞧不起邹庆的为人,邹庆看不起鬼螃蟹的穷酸。邹庆是一个很虚伪的人,表面上对人很客气。鬼螃蟹总是把自己对人的看法表现在脸上。自从鬼螃蟹和加代好上以后,加代经常对鬼螃蟹说,你别这个不交,那个不认的。不能光交老痞子。你做买卖的社会上的各种哥们不得都结交吗?鬼螃蟹觉得加代的话有道理,一定程度上也有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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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庆本身就看不起鬼螃蟹,电话里对孟老大说:“哎呀,有什么牛逼不牛逼的,一个老痞子。呃,前几年刚放回来。在朝阳区属于又臭又硬,一般人不爱惹他,谁也不爱搭理他,就我平时都不搭理他。我一年都难得给他打一个电话。这要不是你找我,我都不会找他。他一点人缘没有,跟谁都不交不处,也不为人。就这么个东西,还他妈的死犟。”
“那行。他是干什么的?”
“他什么也不干。开个麻将馆,就仗着以前在社会上闯的名,说句不好听的,有一帮靠着他做买卖的,一个月给他一点钱。不是什么人物。我把他约出来了,你过来吧。一会儿饭局上,我拿话骗他几句,叫他给你赔个不是。孟哥,你过来吧。”
“那好嘞。大庆,我可是冲你呀。这要不是认识你,我他妈坐地打他。”
“是是是是,孟哥,你来吧,这点小事还至于打吗?我给你办了。”
鬼接到邹庆的电话以后,鬼螃蟹在思考着如何应对。小瘪子在一边喊道:“哥,哥!”
鬼螃蟹一回头,“嗯?”
小瘪子说:“我怎么觉得不对呢?”
“怎么不对了?”
“邹庆这个鸟人,最不是东西。他找谁,谁没有好事。”
“然后呢?”
“他这要是把我们骗去了,我俩吃个愣亏,犯不上啊。哥,你觉得呢?”
“不是,我早就想到了。我在考虑我找谁呢。”
“找谁呀?”
“你看我找谁。”螃蟹拨通了电话,“哎,健子。”
“哎,英哥。”
鬼螃蟹问:“兄弟,你忙吗?”
“我还行,你有事啊?”
“呃......怎么回事呢,哥要跟一伙人谈判。”
丁健问:“跟谁谈判?”
“跟一伙外地人。你也知道哥打心眼里佩服你。健子,你说现在满四九城,谁比你横,谁比你牛逼?我一想,这种事还得把你叫上。健子,只有你陪你英哥去,我心才有底。论打说猛,谁跟你也比不了。健子,你陪我去吧。”
“哥,你说的是实话吗?”
“必须的。有目共睹,你说哪个老痞子、小流氓不怕你?看到你不发抖?你现在属于战神级别的。你跟我去,我接你去。”
丁健听了哈哈直乐,说:“不要,你在哪呢?”
“我在麻将馆呢。”
“你不用接我,我自己去,你等我吧。”说完,丁健挂了电话。
小瘪了一听,说:“我草,丁健来就够用了。邹庆见了丁健头皮发麻。”
鬼螃蟹说:“丁健是翻脸不认人。瘪子,你说人是不是性格决定的?”
“什么意思?”
鬼螃蟹说:“你英哥也挺猛的吧,我怎么跟丁健就比不了呢?他怎么会连死都不怕呢?”
“那我可不知道,可能还是有刚。”鬼螃蟹绝对够勇猛,但是跟丁健相比,还是差好几个档次。
丁健来到了麻将馆,进门摆手,喊道:“英哥,瘪子哥。”
“哎,哎,健子。”
丁健问:“晚上找谁呀?”
鬼螃蟹说:“跟邹庆,还有几个外地人一起吃饭,聊一聊。”
“哦,行,我跟你去呗。”
“健子,你去了,什么也不用说。你就在我后边一站,或者在我旁边一坐,有你在,英哥心里就有底了。”
“ok!”等到七点多钟,英哥带了丁健和小瘪子两人往王府井去了。
包厢里,邹庆说:“孟哥,一会儿他来了,我们两个一个红脸,一个黑脸。”
“什么意思?”
邹庆说:“他一会儿进来,你就张罗要打他,我就开始拦,我就开始劝。我变着法来捧你,我就说你多大,说你在通州是老大。不管是玩社会,做房地产,还是在白道上全牛逼。鬼螃蟹其他不怕,就怕白道。”
“行。我确实也不差,确实黑白两道牛逼呀。”
邹庆说:“你听我说啊,我俩一会儿红黑脸,但是也别太过了。我观察火候。如果火候差不多了,我给你眼神。只要他给你服软、道歉,这事这行了。”
孟老大问:“那钱能不能拿回来?”
“那钱就别拿了。三十万算个鸡毛呀?别要了,我们不就是要个面子嘛!”
“那也行,我听你的,”
邹庆说:“他一进门,你就张罗要打他,不给他好脸色。放心吧,孟哥,有我在的,没事。”
邹庆站在门口的兄弟往包厢一探头,说:“庆哥,英哥到了。”
邹庆站起身。鬼螃蟹进来了,一摆手,“大庆!”
“哎呀,英哥,请坐。瘪子,请进!”等邹庆看到丁健时,懵逼了,“哎呀,健子!”
“哎,大庆。”两个人握了握手。正常来讲,丁健应该叫邹庆哥。但是社会上丁健只认加代为哥,其他人都直呼其名。丁健一直称呼邹庆为大庆。邹庆问:“健子,你怎么来了?”
“我跟英哥过来办点事。”
“哦,快请进,请进。”
鬼螃蟹坐下了,说:“健子,你坐我旁边。”丁健坐在了鬼螃蟹的左边。邹庆张罗道:“服务员,点菜了。英哥,吃点什么呢?”
鬼螃蟹一摆手,“不点了。随便吃一口就行。”
邹庆说:“那我介绍一下。这就是通州的孟老大,比我们大,我们就叫孟哥吧。”
鬼螃蟹一摆手,“啊,你好,哥们儿。”
孟老大双手交叉抱在怀里,说:“我好个鸡毛,我好什么呀?”
什么?
邹庆说:“哎,哎哎,孟哥,这是我朋友。”
孟老大说:“你朋友算什么?”
邹庆一个劲地使眼色,但是孟老大理解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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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健的出现,让邹庆一时慌了神,原先的红黑脸不能演了。但是孟老大不知道。邹庆一个劲地使眼色,意思是别张狂了。孟老大以为是邹庆红黑脸的暗示。孟老大说:“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螃蟹还是泥鳅,你知道孟老四是谁吗?那是我弟弟。他带着几个朋友到夜总会唱歌,你拿把五连了把他逼住了,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今天要不是邹庆找我来,我最少从通州带二百人过来打你,把你两条腿全掐折了。”
邹庆说:“孟哥呀,你坐一会儿。”
鬼螃蟹听愣住了。小瘪子和丁健已经准备动手。邹庆一摆手,“英哥,你别往心里去。我孟哥这人心直口快,没坏心眼。孟哥,我再重说一遍,鬼螃蟹是我最好的朋友,明白吗?你骂他等于骂我一样。”
孟老大说:“我就骂他了,能怎么地?我这帮弟兄还没叫进来呢,我要是把人带来......”
邹庆连连摆手,打着圆场:“孟哥,可别骂了。孟哥,你少说两句。说实话,你这话说得挺难听的。英哥,你消消气。”
丁健来到孟老大旁边。邹庆一看,“哎,健子,你干什么?”
“什么?我干什么要跟你说吗?”
“不是,我是问问,你要干什么?”
丁健看着孟老大,“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通州的孟老大。你想干什么?大庆,他什么意思?”
邹庆说:“那个......健子......”
丁健手一指邹庆,“闭嘴!”邹庆傻眼了。
丁健看着孟老大,说:“你挺牛逼呀,你再骂句英给我听听。”
孟老大看向邹庆,“不是,大庆,这怎么回事呀?”
邹庆不敢吱声了。孟老大抬头看向丁健,说:“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我再跟你说一遍......”
“我让你知道知道我是谁。”丁健拔出枪刺,朝着孟老大的肚子上连扎了两下。孟老大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
鬼螃蟹坐直了身体,说:“俏丽娃,骂我!”
小瘪子斜着身体:“哎哟,健哥,牛逼......”
“健子......”邹庆准备过来阻拦。丁健枪刺一指,“你他妈要上啊?”
邹庆说:“健子,这个......我朋友,别别别......”
“俏丽娃,邹庆,要不看在你跟我哥认识的份上,我今天连你都打。你组的这叫饭局啊?”
手一指孟老大,“你听着,我叫丁健,你要是真牛逼,你把人叫来,跟我试试。”
孟老大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丁健说:“英哥,你还在这待着啊?要是想吃饭,在哪儿不能吃啊?”
鬼螃蟹站起身,看着邹庆,说:“大庆,对不住了。但是说实话,你根本就不应该组这个局。你组合的什么局呀?你给我唱红黑脸啊?你英哥第一天混社会呀,你当我听不出来啊?丁健进来,你一卡壳,我就看明白了。你是没瞧得起我鬼螃蟹。如果今天晚上我是和小瘪子俩过来,你肯定跟我唱红黑脸。这是丁健在了,你没敢说话。大庆,我告诉你,就这一回。再有下一回,你敢琢磨我鬼螃蟹,我抄你家去。走!”三个人下楼了。
上了车,鬼螃蟹说:“健子,真牛逼!”
“我不是牛不牛逼,我都没看出来谁在唱红黑脸,但是我就觉得他太装逼了,这是四九城,谁装牛逼,我都得扎他啊。要不我今天来干什么?我来的意义何在?多话不说,用不着感谢我,是我应该做的。”
邹庆把孟老大送到医院。大夫说:“庆哥,这活我干不了。你赶紧给你认识那个专家打电话,叫他过来给缝合吧。”
邹庆吓得直冒汗,问道:“人没事吧?”
大夫说:“命能保住,你赶紧找专家。”
邹庆找了专家过来,把孟老大的伤口缝合了。经过一晚上的抢救,孟老大被送进了病房。邹庆一直在旁边陪着。第二天,孟老大醒了,说:“大庆,昨晚我俩唱红黑脸,我黑脸唱了,你红脸呢?”
“我不连接给你使眼色吗?我说你别整别整。”
“你什么时候说别整了?”
邹庆说:“我当时连续有节奏地眨了四下眼睛,意思是别整别整。”
孟老大说:“我以为你的意思是快整快整。俏丽娃,你眨的什么眼睛呀,谁能理解得了,差别没把我送走。现在你说怎么办吧?”
邹庆说:“如果我说这事拉倒,你能认吗?”
“我认个屁。扎你两下子,你能拉倒吗?”
邹庆说:“如果昨天晚上扎你的那小子给我两下,我能拉倒。”
孟老大一听,“你是贱呀?”
邹庆一摆手,说:“与那无关。你听说过加代吗?”
“没听过。”
“昨天晚上扎你的那小子是他兄弟。”
“就是他爹,扎我也不行。”
“大哥,有些事,别犟。都说世间无鬼神,但是有些事却解释不了。扎你的那小子在我的心中已经不是人了。”
孟老大说:“我少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大庆,我冲你来的,是你说能帮我把面子找回来的。我说我带兄弟来,你说不用。现在发生这种事了,你说怎么办?”
“哥,你说能怎么办呀?人家是真猛,我是做梦都没有想到,那小子会出现。我要是知道他会来,我都不带说那话的。你的医药费,我给你交,包括你手术费用,后期保养我都管,我给你出二十万。我为什么出二十万呢?因为是我帮你找来的,但是我也是出于好心,对不对?孟哥,别和我讲理。讲理,你讲不过我。我给你二十万,这事,我就给你帮到这儿。至于你想怎么办,我不管了,我明天还有事,我得出趟远门。你自己往下办吧。”
5
邹庆的二十万,完全是为了给自己买名。孟老大说:“大庆啊,你要是这么做人,这么做事,你将来就得没朋友。”
邹庆说:“大哥,对于我来说,朋友是最没有用的。我从来不相信朋友,我只相信利益。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我是出于善心,我给你拿二十万,就这么地。孟哥,你养伤吧,我下午还有事呢,拜拜。”说完,邹庆转身就走了。
孟老大气懵逼了,骂道:“邹庆,你他妈就是个小人。”骂归骂,事情还得要解决。孟老大通过朋友要到了鬼螃蟹的电话,把电话拨了过去。“你是鬼螃蟹吧?”
“啊,你是谁呀?”
“我是昨天晚上被你们扎了的,通州的孟老大。”
“你还活着啊?”
“你会说人话吗?”
鬼螃蟹说:“不是,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我就想问问你,你给我打了这事儿有没有说法?”
“你想要什么说法啊?”
孟老大说:“三个选择,拿钱,找人摆事,或者给我道歉。”
鬼螃蟹说:“我给你第四个选项,你现在要么回通州,要么我再给你两下子。”
孟老大一听,“你认为打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能有什么事啊?你直说吧。是定点打架,还是你派人来抓我?”
“行。我们定个点。我俩就在朝阳,我上你麻将馆打你去,你要是牛逼啊,就在麻将馆别走。我今天晚上就到。你敢不敢不走啊?”
“我等你。姓孟的,你切记,今天晚上你的人要是不来,我上医院把你两胳膊两脚摘了。我把你两个球串在一起。”
“你不要嘴硬。你看我今天打不打你。”挂了鬼螃蟹的电话。孟老大把电话打给了三弟,“老三啊,老四呢?”
“老四在工地呢。”
“你跟老四把下厕所兄弟以及工地的哥们全叫上,马上往朝阳区来。”
“哥,怎么了?”
“我昨天晚上被人扎了。”
老三一听,“你不是找朋友谈事去了吗?”
“谈鸡毛!一点面子没给我,我两句话没说完呢,就给我扎了。你赶紧过来啊,把人全给我叫上,能叫多少叫多少。今晚我要就把鬼螃蟹剁了。”
老三问:“用不用我给二哥打个电话?”
老大一听,“可千万别喊老二,这事不至于把他销户。今天晚上可能打,也可能不打,我将来可能找白道收拾他,晚是我把认识的白道关系全找来。如果把老二叫来,容易坏我的事。千万不能跟老二说啊。”
“哥,扎得严重吗?”
“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赶紧过来。”
老三、老四接完电话了,开始召集兄弟和工地的哥们,再加个社会上的一些朋友,一共召集了一百七八十人。
螃蟹是有自知之明的。接完孟老大的电话以后,鬼螃蟹把电话打给了加代,“代弟啊,我在麻将馆呢,你来呗。”
“干什么呀?”
螃蟹说:“通州有个孟老大,昨天晚上被我扎了。他跟我甩点,说今天晚上要过来砸我麻将馆,要搂我。我也找不着兄弟,我就得找你。我不找你,我不得吃亏呀?与其我吃完亏之后再找你,不如我现在就直接找你。你来呗。”
国哈斯一听,“因为什么扎人家呀?”
“他弟弟欠我朋友的钱不给,我用五连发把他逼住,把钱要回来了。他找到邹庆约我吃饭,跟我叽哇啰嗦的。”
“找到邹庆了?”
“哎呀,你来我麻将馆行吧?”
加代问:“几点?”
“你现在就来,下午别走了。我怕对面跟我玩心眼。说是晚上,要是下午提前到了呢?那我不懵逼了吗?”
“不是,你定好几点,我过去不好吗?”
鬼螃蟹说:“你来不来吧?你要是来,现在就过来。要是不来,我就找你去,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在一起,挨不了打。”
“行吧,我让你麻将馆。”
“对,你上我这来,我这里有饮料,还有小吃,晚饭就在我这解决。”
“好吧,我这就过去。”放下电话,加代一摆手,“王瑞啊,上你英哥麻将馆去。”
来到朝阳鬼螃蟹的麻将馆。一进门看到鬼螃蟹和小瘪子坐在里面。加代的鬼螃蟹握了握手。小瘪子斜着身子呵呵笑。加代问:“笑什么呀?”
“我看到你就高兴。”
加代发现小瘪子身体斜着,问:“你是脊椎还是什么不好呀?”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从小我妈把我从院子扔出去了,我后爹拿个网兜子把我捞回来的,我没死掉。”
“从小就这样呀?”
“从小我下半身就是畸形,我一直就站不直。后来,我长大了,没人管我,我就混社会了。就这么的,我跟我大哥了。我大哥这些年,一直拿我当笑天犬用,一直没拿我当正常人。”
听了小瘪子的话,加代忍不住想笑,说:“这话真硬。”
加代坐下以后,螃蟹说:“搓会麻将呀?”
“不搓。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鬼螃蟹就把这事从头至尾就跟代哥说了。代哥听完,说:“这事你都多余。”
“怎么多余?”
“你还真准备打他呀?”
“那肯定打呀。”
加代说:“打了是能扬名,还是能得到什么呀?”
“不是,那他打我,我就让他打呀?”
加代说:“那能让他打呢?我把田壮找来不就行了嘛。”
打架的成本是很大的,加代说把田壮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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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牛逼的耗子遇上猫了,也会害怕。
加代的主意是把田壮喊来,让他坐在屋里,把孟老大吓住,让他服软。加代说:“英哥,这是给你扬名的机会。这一传出去说你跟人定点打架,屋里叫来的人是朝阳分公司的二处的人,这叫会打架。”
小瘪子斜着身子,说:“我认为代哥说的对,说的在理。”
鬼螃蟹说:“你听出来了?”
“我分析又分析,代哥的话有头脑。”
“也行,代弟。”
加代说:“对,事得这么办。我即使把二胡和志广叫来,打完了,你能得到什么?自己还得搭钱进去。你听我的,我把田壮喊来。”
加代拨通了田壮的电话,把事情跟田壮说了一遍。加代说:“壮哥,你到我英哥的麻将馆来。”
田壮一听,“那种鸟地方我能去呀?”
加代一咂嘴,“我在这呢。你冲我,你过来坐一会儿。”
田壮说:“不是,我去干什么?鬼螃蟹的小麻将馆是我能去的地方吗?他请我,我也不会去的。我不去,事情我知道了,我一会儿让小曹带两个人过去看着点,打不起来,没有鸟事。”
“你来呗,我在这坐着呢。”
“我不去,听懂吗?”
加代说:“一会儿涛哥可能也过来。”
田壮一听,“他去干什么?”
加代说:“他好像今天休息,说找个僻静的地方玩麻将。我让英哥这边清场了。他过一会儿来在二楼打麻将。我考虑你过来一起认识认识。”
田壮问:“他几点到啊?”
加代说:“我这边不知道呢,我一会儿我问问他。”
“那我过去。你问涛哥吃不吃水果,我这旁边正好新开个水果店,我带点水果过去。”
“那你买点吧,正好我也想吃。”
田壮说:“你吃不吃都次要的,涛哥能吃吗?”
“能吃,你过来吧。”
“好嘞,那我这就过去。”田壮挂了电话。
鬼螃蟹说:“不想来是吧?”
“肯定不想来呀。”
鬼螃蟹说:“看不起我。”
加代说:“英哥,那很正常。这事你得接受现实。”
“我,我接受。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我能接受。”
加代说:“这事你必须要接受。田壮那类人,就是你代弟,我没有这种关系的话,我都不能轻易把他找来,他特别会包装自己。但是这种人你怎么玩他呢?你要吓他,你就得学会摆弄他。这种事,你得跟我学。”
“我要跟你学,他不得整没我呀!”
加代说:“你不能学我摆弄他。你要是学我摆弄他,他能打死你。”
壮哥让朝阳分公司出了十多个人,自己从二处也带了十几个同事,加在一起接近三十来人到了鬼螃蟹的麻将馆。螃蟹以最高规格待遇请到了二楼。代哥一直在一楼陪着螃蟹,身边只带了几个兄弟。
晚上六点半,鬼螃蟹的电话响了。鬼螃蟹一看,说:“代弟,来电话了。我怎么说?”
“你让他来不就得了?”
鬼螃蟹一接电话,“喂。”
孟老大说:“我这边马上就到了。你人备好了吗?”
“你来就是了,我看看你多牛逼。你敢来就行。”
“你等着啊!”电话一挂,孟老大带着一百七八十人,开着四十来辆车过来了。车往门口一停,孟老三和孟老四下了车。老四在门口喊道:“鬼螃蟹,牛逼你出来。”
螃蟹看了看加代,“代弟,我出去吗?”
加代说:“走,我跟你出去。”
加代和鬼螃蟹带着十来个兄弟出来了,站在台阶上一看,门口围了一百多人。看到鬼螃蟹,老四说:“三哥,那个青面獠牙的就是鬼螃蟹。”
孟老三手一指,“是你打我大哥的呀?牛逼,你下来!你这人没有多少。”
加代摆了摆手,问:“你们哪个是领头的呀?”
老三说:“我是领头的。什么意思?你让鬼螃蟹出来,别站在台阶上,下来说话。”
加代看了看,说:“兄弟,我看你们年龄都不大,包括后边这帮小孩,我不想难为你们。你俩是孟老大的弟弟吧,你俩要是现在把这帮人带回通州,我保证你们什么问题都没有。你们要是在这儿跟我叽哇啰嗦,我叫你们谁也好不了。听懂没?这话不是吓唬你们。”
老三说:“别吹牛逼了。牛逼你们就下来。”
加代一转身,发现田壮已经下楼了,后边跟着三十来个阿sir。田壮问:“这是谁呀?”
“我不是跟你说这事了嘛,这边要打我,要砸店,你看怎么?”
田壮问:“涛哥呢?”
“涛哥,涛哥可能有事,没过来。”
田壮一听,“你他妈玩我呢?”
加代说:“你赶紧先把正事办了。不行的话,一会儿我带你找涛哥去。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玩上了。”
田壮手一指,“你......加代......”
鬼螃蟹一看,“壮哥......”
田壮眼睛一瞪,“有你他妈鸟事啊?我是冲你来的呀?闪开!”鬼螃蟹不吱声了,加代让开了一条道。田壮领着三十来个身穿阿sir服装的人出来了,田壮问:“吵吵什么呀?”
老三和老四懵逼了。老四问:“三哥,这是谁呀?”
老三看着田壮说:“大哥,我们不找你。”
“你找谁?我是市总公司田壮,认识我吗?你们是哪儿的?四九城哪个有名的棍棒见到我不得退避三舍?小bz,你们倒叫嚣起来了。谁是领头的?小逼崽子,你在这找谁领头的啊?”老三不敢正面。田壮手一指,“你,过来!”老三往前走了几步,田壮带到了老三跟前。
7
田壮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骂两句,把孟氏兄弟的面子折了就拉倒了。但是加代还有其他目的。
田壮的后面是三十来个阿sir。田壮问孟老三:“你叫什么名?”
“孟老三。”
“哪里的?”
“通州的。”
“来干什么?打架呀?”
“没有,过来办点事。大哥,我举报,他们扎了我哥,现在我哥还在医院躺着呢,你们可以到医院去看看。大哥,正好你在,你主持一下公道。打人没有白打的吧?我们来也没有打架的意思,就是过来问一问,要个说法。给就给,不给就拉倒。”
田壮拍打着老三的嘴巴,问:“你什么意思?小bz!”朝着老三带来的兄弟一指,“全他妈手抱头蹲下!”
老三说:“大哥,给点面子吧。我们大老远从通州过来的,既没打架,也没怎么地。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把你哥扎了,你心里是滋味吗?”
田壮手一指,“我说话你听不见啊?我问你我说话你是不是听不见?”没等老三说话,田壮一回头,说:“准备抓人!”
老三一听,“不是。大哥,什么意思?”
田壮说:“我让你们手抱头蹲下。我数仨数,全他妈给我蹲下。三,二......”
老三一回头,“蹲下,蹲下。”
一百来人全部双手抱头蹲下了。加代和鬼螃蟹站在台阶上看着。螃蟹说:“代弟,你别说田壮脾气上来,这种气场挺吓人啊。”
“那必须的。”
田壮一指孟老三,“你站起来。”老三站了起来。田壮说:“我不管你们是哪儿的。今天这事儿我赶上了。按理来讲我应该给你们全带进去,一人至少罚五百。我念在你们大老远来的,不容易,我放你们走,都他妈滚!你们再敢往这来,要是让我知道了,我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我给你们全逮进去,一个一个收拾。听懂了吗?我不是吓唬你,但凡你在社会上有点名,你应该能听过我田壮。我不让你死,也会让你脱层皮。你问问四九城的老痞子,这帮有名有号的,哪个不怕落到我田壮手里边。赶紧带人滚蛋。”
老三说:“谢谢大哥。”
“等会儿!”加代从后边上来了,看着孟老三,把右手一伸,说:“老弟,你好,北京东城加代,认识一下。”
“你好!”孟老三和加代握了握手。
加代说:“跟你说一声,鬼螃蟹是我朋友,也是我一个玩的不错的哥哥。这事我也了解了,我也不跟你扯什么了。你这人不错,为你哥过来要个说法,我完全能理解,但这事没有必要闹大。你听我的,这事就到此为止,别再闹了。如果再往下闹,这回是我把壮哥找来的。如果你们还想闹,我不找壮哥,我加代就直接收拾你们。我要是收拾你们,我叫你们都回不了通州。我完全可以叫几百人给你们围着砍。我砍了你们,我还什么事没有,这话就我说的。要不你们回头打听打听,你可以问问你们通州有名的郭老二,你问他认不认识我,你问他和我什么关系。”
加代手一指孟老四,说:“尤其是你,你最不是东西。你上夜总会怎么玩都可以,但是你要给钱。真是社会的话,别欺负人。赖账不给,你是男人吗?”孟老四虽然没有吱声,但是表现得却为乐意。加代说:“我说你不乐意听是吧?你要是不服气,你随时过来找我。”
加代再转过身,看了看孟老三,“滚吧!”
孟老三站着没动。田壮一看,“哎哟,不乐意走呀?不乐意走的话,抓回去一个一个收拾。”
孟老三连忙说:“不不不,大哥,我走,我走!大哥说的话,我记住了。”
孟老三和孟老四带着一百来人上车往通州回了。
眼看着孟氏兄弟带人走了。田壮说:“代弟啊,你这一天的,我没法说你。”
“怎么的?”
“你过来,我跟你说。”田壮把加代拉到了一边,说:“鬼螃蟹的事,你少参与。掉你身价。”
“什么?”
田壮说:“掉你身份。你看螃蟹混的,身边就那么两个人,整天守个麻将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认识什么有名老板,有钱有势的人啊?你跟他混什么呀?他有事只能找你,他能帮上你什么事呀?你少跟这种人接触。不是壮哥劝你现实,人就得现实点,不得往上看吗?还能往下看吗?过回头呀?”
加代一听,“你说完了?”
“说完了,我跟你说的是好话。我走了。”
加代说:“你等会儿。”
田壮问:“还要干什么呀?”
加代说:“壮哥,我也送你一句话,人的眼皮呀,别老往上挑。看不起别人,不好!再怎么说,那是我大哥。”
田壮一听,“什么意思啊?我说他,你不乐意了?”
加代说:“你要说他,别当我面说。我不乐意听。反过来也是一样,壮哥,我俩也好,不管什么人当我面骂你,我也不乐意听,我也会给他两句。没办法,我就这么一个人。我不能把所有的哥们都交了。最起码来讲,人是拿心跟我处,我就得拿心跟人家处。这不是社会不社会,这是人性,这是义气,做人要这样。”
田壮一挥手,“跟你说不明白。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走了。”
“走吧。”田壮就这么走了。加代和田壮说的不是一个问题,为人处世方式也不同。
孟老三的老四看出加代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两人让下面兄弟们回通州,兄弟俩去医院看大哥去了。
8
来到医院,老三把事情跟老大说了一遍。老三说:“大哥,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孟老大问:“田壮怎么说的?”
“田壮没怎么说。加代放话了,说只要我们再闹,他往死收拾我们。”
孟老大一听,“行,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老三问:“那你这边呢?”
老大说:“我养养病,过几天再回去。这事回去别他妈瞎传,丢人。”
“都知道了。”
“行,我知道了。走吧。”
老三说:“四弟啊,我们走吧。”
孟老四看了大哥一眼,老大说:“老四,走吧。”
老四心里挺过意不去,说:“大哥,我......”
老大一挥手,“行了行了行了,亲兄弟之间说那话干什么呀?没有事,走吧。”
当天晚上,老三和老四回到通州。老三说:“老四,去我家吃饭去啊?”
老四一摆手,“三哥,我不去了,我回家。”
孟老三回家了。老四拨通了孟老二的电话。“二哥,你在哪呢?”
“哎,老四,我这个.....怎么了 ,你说事儿。”
“二哥,我去找你,有点事我跟你说说。”
“那你过来吧。我在小东子家吃烧烤,喝酒呢。”
“行,那我现在就过去。”老四去找老二了。
当天晚上帮螃蟹摆了事,螃蟹要请加代吃饭。加代接到了勇哥的电话,“你在哪呢?”
“哥,我上朝阳了,过来办点事。”
勇哥问:“一会儿干什么去?”
“没有事。哥,你指示。”
勇哥说:“听说你八福酒楼川菜做的挺好吃啊?”
“哥,你没吃过吗?”
“我什么时候去你那小破酒店吃了?”
“是,我哥就在会馆吃了。”
勇哥说:“通知你家厨子摆一桌,一会儿,我,你阳哥,你杰哥过去。你阳带了女朋友过来。我说别往其他地方去了,也是你阳哥钦点的,到你酒店吃口饭。一定要清场,在你楼上包厢吃。”
“行行行,哥,我现在就准备。”
“好嘞,我一会儿过去。”
放下电话,加代说:“英哥,我去不上,陪不了你们了,你们去吃吧。健子,你们都去。我回八福酒楼,一会儿勇哥他们过来。”
兄弟们跟着鬼螃蟹吃饭了,加代一个人往八福酒楼去了。
孟老四也见到了孟老二。孟老二身高一米八,长得虎背熊腰。老四一见二哥,眼泪就下来了,把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老二。孟老二问:“大哥在哪儿呢?”
“在医院呢。”
老二一听,“这事怎么不跟我说呢?”
老四说:“大哥特意没敢告诉你。说告诉你,怕出大事。”
“行,你回家吧。”
“二哥,你看......”
“你回家吧。我一会儿没有事,我就上北京溜达一圈,我也打听打听加代,同时我也去看看大哥。”
“二哥,你多加小心。”
老二一摆手,“你回家吧。”
老四回家了。老二跟小东子说:“我走了,有点事。”
好几个朋友也不敢多问。因为孟老二有点甩大料。孟老二回家拿了一把五连发和其他一些东西就出发了。孟老二中孟氏兄弟唯一一个混社会的,以狠出名。孟老二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谁惹我,我就杀他的那种角色。所以孟家兄弟的工地、工程等买卖没人敢惹。
孟老二到了北京,通过朋友打听到了加代的一些情况,也知道加代天天都要去八福酒楼。朋友说:“二哥,加代可不好惹呀。”
“怎么不好惹呀?他有三头六臂呀?好嘞。”
八福酒楼里,大鹏在一楼坐着。二楼包厢里,涛哥伺候局。加代说:“欢迎嫂子,第一次见面,作为今天的东道主,代表我勇哥,代表我杰哥,欢迎嫂子。代弟先干为敬!”加代干了满满一大杯。阳哥的女朋友,一举杯,说:“代弟,你好,总听你阳哥提到你,我陪你少喝一点。”说完,也干了一大杯
阳哥和杰哥连连鼓掌,说:“好!”
勇哥一看,“你们他妈一天的,真行。代弟,你这买卖一个月挣多少钱?”
“哥,不好说,一个月十万八万的吧。”
勇哥一听,“那不挣钱啊。”
“对付生活呗。”
勇哥说:“阳弟,你觉得饭店味还可以吧?”
“可以,代弟这饭店可以。”
勇哥说:“一会儿你在这办个卡。杰子,一会儿你也办个卡,你俩一人办张两百万的卡。”
阳哥说:“我办三百万。杰子,你有钱,你得办五百万。”
杰哥一听,“草,你俩就忽悠我。行行行,我一会儿办个五百万的卡。”
包厢里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楼下一辆丰田4500停在了门口。孟老二挺着大肚子,拎着一把五连发,啪地把门推开了。大鹏头都没抬,说:“哥们儿,今晚没有位子了。”
孟老二的五连发一下顶在了大鹏的脑袋上,“别叫!叫就销户。”
大鹏问:“什么意思?找谁的?”
孟老二五连发一挥,啪地一声,打在了鹏的太阳空处,大鹏当场昏迷。整个八福酒一楼空无一人,只有二楼的包厢里人声鼎沸。孟老二上楼了。
9
包厢里,加代说:“勇哥,我阳哥和嫂子,还有杰哥难得来一回,一会儿我安排陈红那边清场,我们过去娱乐一会儿。我一直听说阳哥唱歌好听,但是没有耳福。”
阳哥说:“要说我唱歌好听,那没毛病。唱歌我不比张学友差。”
突然,包厢的门被推踢开了,屋里的人全吓一跳。孟老二举着五连发,说:“都别动!”
涛哥职业性地把手伸向了后腰。孟老二把五连发指向涛哥,说:“别动!”
涛哥说:“我不动。”
所有人都看向孟老二。加代问:“找谁的?”
孟老二把衣服敞开,露出了腰上缠着的四根小管子。孟老二一手举着五连发,一手拿着打火机,说:“谁他妈都别动。尤其是你。”孟老二说这话的时候,五连发瞄着涛哥。
孟老二问:“谁是加代?”
“我是!兄弟,你找谁?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姓孟,我叫孟老二。你把我大哥扎进医院了。我没其他要求,你跟我走一趟,去医院,把手脚剁了,再给两千万。要不今天,我们一起见阎王。”
孟老二对涛子说:“你他妈别动!”
“不动不动不动。”说这话的时候,涛子的手放在身后,没动。
“走,下楼!”
加代一看,说:“行,兄弟,我跟你走。来来来,我跟你走。”
“来,你在我前面走。那小子,你别动啊。你的手在后面摸什么?”
勇哥刚想说话。孟老二手一指,“你插鸡毛呀?”
加代一摆手,“大哥,你冲我来的,跟其他人没关系,我跟你走,好吧。”
“加代。快点,你往外走。”孟老二一直盯着涛哥,“你别动。”
勇哥、阳哥和杰哥都没有说话。加代走到孟老二身边时,孟老二一把搂住了加代的脖颈,说:“别动啊。谁他妈都不要动。草,我有的是经验。你们几个挺牛逼呀,动一下,我就把小管子点了。我命没有你们命值钱。”
孟老二挟着加代,往后退。勇哥看了一眼涛哥。涛哥心领神会,跟着往外走。
加代说:“兄弟,你走不了。你放开我,有事好说。”
“好说个屁。加代,你还吓唬我呀?现在给你机会打电话,准备两千万。”
“兄弟,你要这样.......”
孟老二一听,啪嚓把引芯点着了。加代懵逼了,“哎,兄弟,兄弟......”
“你不是大哥吗?你也怕死呀。”说话间,孟老二伸手解系小管子的绳扣了。涛哥叫了一声加代,孟老二本能地一回头,涛哥砰地就是一响子,打在了孟老二的太阳穴上。此时正好在楼梯口的位置,加代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了孟老二的手,孟老二顺着楼梯滚下去了,轰的一声,孟老二的两条腿没了,八福酒楼的墙上挂满了肉丁,楼梯也炸塌了。
包厢里所有人都出来了。加代呼哧呼哧直喘气,“涛哥,幸亏你。”
勇哥手一指,“加代,你,你他妈干什么呀?”
“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今天你阳哥我,我不说了。你明天早上去我家找我。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勇哥说:“这他妈还能吃饭吗?我怎么下楼?赶快收拾干净。”
“哎。”加代和涛哥下楼,大鹏也醒了。
涛哥打电话通知了市总公司。田壮带队来到了现场。田壮一看,“这是谁打的?加代,你他妈胆子太大了,你在这种地方把人销户了?”
涛哥说:“我打的。”
田壮一听,“涛哥,这......”
涛哥说:“绑着小管子,过来要炸勇哥,我能不能打?”
田壮一听,“太能了。他这是该死。”
涛哥说:“赶紧拉走。田壮,你把这事查清楚,为什么过来办这事。”
“放心吧,涛哥。”
田壮带人把孟老二的半截身体和两条残肢拖走了。加代、涛哥和大鹏三个人收拾了半个多小时,把现场清理干净了。勇哥等人下来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 ,勇哥看了加代一眼,问:“你恨我啊?”
“哥,我不恨你。”
“加代啊......”勇哥一把揪住加代的衣领,“小bz,今天有人在,我不骂你,明天自己去我家!”
“哥,我听到了。”勇哥等人去了另一家会馆。
当天晚上,田壮把孟家老大、老三和老四全抓进去了。问话后,确定没人指使老二这么做。
第二天,加代来到了勇哥家。加代说:“哥,我只说一句话。”
“说吧。”
“哥,你说我哪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代弟是社会人,经常打架,有仇家也是正常的。但是代弟想说的一句话就是,如果昨天晚上他想对勇哥怎么样,我肯定一下把他扑倒,为会让他伤你一根毫毛。哥,这些年了,你也知道代弟是什么样的人。其他话我不说了。哥,要打要骂,随便你了。”
勇哥一听,“滚!”
“哥,那我走了。”加代离开了勇哥家。
田壮没查出孟家三兄弟的问题。涛哥也进行了调查,也没查出太大的问题,作了登记,监视居住。老孟家的四个兄弟,只有老二有问题,但是老二已经被爆头了。
最后孟老大花了三百万向加代求饶,才解除了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