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只是运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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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前来的金国军队只是一个百人队，原本就是张衙内在榷场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旁观队伍而已。

为的就是找个理由疏散黑牛城里聚集的百姓。

已经破了地契的合法性，又让黑牛城自行收缩地盘，乱了不少手脚，失去不少人心。

几万的灾民百姓虽然不太重要，但疏散之后的黑牛城可能会更好对付。

再说，百姓就是黑牛城一大弱点。

他们花了那么多心思，很大可能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么多百姓回归乡里的。

那么，金国来要回自己的百姓若是不成功，就可以在黑牛城身上安上一个破坏宋金和议的名头。

有这个头衔框上去，都不需要张衙内后面的大人们再花什么力气，保守派别的重臣们就会喊着派兵灭了黑牛城。

一切计划想的很好，直到金国人真的在宋国境内动了刀剑兵器。

本来，到了这一步也还算可以收场，只可惜众人又一次错估了黑牛城的反应。

相隔两个阵营，受到金国人的弓箭攻击，安排了防御手段的黑牛城这边自然没有任何损失。

嚣张习惯了的金国人看到对方变阵，换成一副攻击的模样，更是大怒。

这么多年来，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金国人压着宋国人打。

隆庆和议之前，宋国主动撕破和条约北伐金国，准备充分的大军依旧被金国打了一个损兵折将。

无论是军队士气还是士兵狠勇，金国全都占了绝对优势，面对几倍几十倍的军队数量，都能取得不错的战绩。

最后还是宋国割地赔款，才算了结。

宋国靠着纳贡买平安，赢得了十多年的和平。

再无战事的宋金两国，一片祥和之下，金国军队面对宋国仍旧拥有强大的心理优势。

而两年前，宋国给最有名的对金作战将领岳飞正名，就引起了金国上下的不满，要不是如今的金国也开始内部不和，早就拿宋国问罪了。

这也是这回金国百人军队愿意进入宋国配合的原因，同样是为了深入宋国境内一探究竟。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土匪之城就敢喊出那样挑衅的话语。

金国百姓，都是被强掳的宋国子民！

这种话语喊出来，直接就撕破了双方的脸面。

没想到十几年间，宋国民间竟然不再害怕金国大军的铁蹄，人心鼓动的如此反动，还敢付诸实施。

那还了得。

金人首领觉得这很可能是宋国又一次北伐前的试探，每回的套路都是这样相似，自然不能落了下风。

“怎么，宋国是想用这些土匪试试金国的大军吗？”

身为百夫长，见识不少，看出对面所谓的土匪其实装备精良，根本不比身边的广胜军队伍差，甚至在人员配比和阵型布置上更为精锐。

就算说他们是正规军队都不为过。

不等白文栋回答，金国百夫长催动队伍，马队弓箭手上前游走骑射，步队拿出兵器散开阵型，隐隐将广胜军的人马防御在外。

这回，靠的更近一些的游骑仿佛准头更准一些，越过盾牌的弓箭数量多了起来，甚至还有刁钻角度从铁甲缝隙里射伤城防队员的情况出现。

有几面透明盾牌防护起来的白守良，也被强有力的弓箭招呼了起来，甚至最外面的有机塑料都被好几根弓箭叮穿了。

白守良厉声问道：“金国军队在宋国境内攻击宋国子民，广胜军不管了吗？”

看到主动发起攻击的金国人，白文栋尴尬了起来，他们是派来陪同张衙内展示武力的，作为主要打手的自己都还没想清楚如何敲打，作为客人的金人竟然反客为主了。

他寻找作为主导人物的张衙内，没想到正看到衙内一群人正往后退去，望过来的动作表情分明是让白文栋不要阻止，就让金国人当一回前锋。

白文栋当然也不想沾这趟浑水，他是知道黑牛城的弩弓弩床的厉害的。

嘴里喊着别打了，都住手，有话好好说，其实已经示意自己的队伍往后退开，将整个前沿平地都让给金国人。

他劝不住金国人，也管不了张衙内的安排，只能护住自己的人马，别在这个混乱的时候毫无意义的折损了。

金国百夫长毫不在意张衙内和白文栋的小动作。

装备精良又如何？

更多装备精良的大宋军队士兵早就死在金国境内，人数数不胜数，化成白骨也没有人收拾，只有金国军队的善战之名仍旧在两国传颂。

黑牛城的防备措施太严密了，前有拒马铁蒺藜防御阵地，又早有准备盾牌重甲，无法靠近袭杀，让金国的骑术游击战术威力小了一半。

剩下的骑射倒是威力惊人，看起来至少是把对面压在了阵型里不敢出来。

黑牛城弩手们配备的弩弓要比平常军队的标准尺寸小的多，一般的看法就是弩臂展开长度关系着弩弓的射程和威力，这么小的弩弓在金人眼里看来，只是吓唬人的玩具而已。

宋国最着名的远程武器就是大名鼎鼎的神臂弩，那种东西展开了要比一匹马的身子还要长的多，通常需要配备十来个人才能使用，威力大的隔着几百步能都连人带马的钉在地上。

还好，神臂弩只适合固定安装，个头大小也跟现在黑牛城上用布蒙起来的家伙差别很大。

专门盯着城墙上的大家伙的神射手也预备着，就等情况不对的时候通知大家，靠着马匹的冲刺远离大型弓弩的射程。

其实百夫长想的简单，就算城墙上的大家伙威力很大，他们只需要靠着马匹的机动，躲到广胜军和张衙内他们身后，就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除非这个黑牛城的人连宋国的军队和官员也敢杀，不然，混进他们自己人中，就是最安全的所在。

宋国因为神臂弩的威名，自然也发明了不少小个头的弩弓武器。只因为宋国士兵哪有金国从小就练骑射的本领，加上个头普遍比不上北方人，武器大了单人操作不了，小了威力不足，在七八十步内倒还算厉害。

出了这个范围，还是弓箭更好用。

加上游骑战术，骑在马上弓箭射出去就立马躲闪开，自然不怕黑牛城的小弓弩武器。

白守良在城头上看着金国人嚣张的兜圈骑射，又见到广胜军和张衙内早就退出战圈，一时好笑道：“看到了吧，这就是宋国的军队，不过如此而已！”

在本国子民受到攻击之时，军队无所作为，还有上峰的命令让其观望，只能说抗金靠这些人，估计一辈子都成不了气候。

宋国亡在金国之后，只是运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