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兵器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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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人是来给姓张的助阵的？”这有点打破白守良的预料，他再怎么想也没想到，这两拨人会拿国家大事这样开玩笑。
邀请金国军队进入宋国境内百里。
一个敢请，一个敢来，上面的大佬还全都答应了。
真是离谱。
一点也没有大国的风范。
“如果不是来助阵的，张衙内怎么会专门交代我来给你说这件事？”白文栋也有些无奈，他来不仅是因为还想和黑牛城保持一点良好的关系，更是因为后面有着枢密院隐约支持的张衙内，告诉他这个不得不来通知的情报。
出于前期合作伙伴的情谊，这个消息要来通知。
有着张衙内有意无意的安排，这个消息也要来通知。
白文栋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真是被算计死了，无论采取哪种举动，都在别人的计划之内。
索性也就不考虑那么多，将知道的情形全都讲了出来，让黑牛城自行判断。
金国人不好对付。
一个应付不好，那就是国与国的纠纷，现在那些站在事外懒得关注的势力，都可能会被动的搅和进来。
而他们支持的，肯定不会是黑牛城一方。
被夺去半边江山之后，连抗金议题都没法统一方向的宋国，怎么可能为了一点小事再惹怒金国呢。
次日，有所心理准备的白守良刚刚将消息通知了下去，所谓的金国百人队就在白文栋的护送下到了黑牛城外。
当然，一起陪同的还有张衙内一行人，那些豪商掌柜们倒是没有掺和。
现在的局面已经上升到了国家的面子问题，商人们终究是商贾的身份。
这种场合之下，还是有所欠缺，上不得台面。
黑牛城外，林林总总好几百人，旌旗林立，泾渭分明。
换装完毕不久的白文栋等人全都一身硬板铁甲，黝黑的胸甲，灵活的肩甲护臂，铮亮的马刀枪刺配备齐全，两三百人的队伍穿戴整齐统一，旗帜随风咧咧的呼响，看起来比宋国最精锐的禁军都要威武。
如果不算马匹的话。
几百人的马队精挑细选之下，仍旧是低矮的驽马居多。身形不高，速度不快，胜在耐力上更为长久。
另一边，明显有一队骑士的马匹整体高上一头。马上的骑士没有穿铁甲，腰挎短刀，身背拓木弓，清一色的水亮皮甲。
没有戴头盔的脑袋上，前额一片秃亮，头发在后脑梳成两条麻花辫子，分开垂在脑后。
这是金人最常见的发式。
宋国之内，除了战场，难得看到这么多金人的军士站在一起。
这就是广胜军所说的张衙内请来的帮手。
金人的百人队有一半的骑士，外加步卒，人数虽少，装备也没有广胜军的齐整，可气势却不输于白文栋几百人的队伍。
鹰环狼顾的神态，凶悍的面相，无不显示着这队人马不好惹。
大队人马到了黑牛城前，白守良自然也带着队伍到了城门之前。
黑牛城的马队两边压阵，城防队的步卒队伍身着铁甲，手拿防爆盾牌，在身前架起木质的拒马，摆开防御的阵势。
穿着皮质铠甲，只在重点部位缀着精钢铁片的弩弓队伍，靠在重型步兵的后面，严阵以待。
几个身手灵活的轻甲士兵，飞快的拿着几个布袋，从中掏出大把的铁蒺藜抛洒在阵前，只留了几道两米宽度的通道。
城墙之上，每组有七八个士兵组成的队伍，在十几处位置守着用灰布蒙着的大型设备，正在忙碌的做着什么准备工作。
虽然看不清他们操作着什么东西，可凭心一想，肯定是某种凶狠的武器。
一应布置有理有序，没有多少慌乱，仿佛练习的很是熟练。
这是广胜军假围城之后，城防队伍第一次完整的亮相。
拒马、铁蒺藜、重甲是对付马队的精锐队伍，马队是包抄追缉的预备队，弩弓士兵是远程攻击队伍，层次分明，装备精良，布置有序。
完全就是一个小型的军队架势。
白文栋也是第一次看见黑牛城摆出这样防御和攻击态势十足的队伍。上回的围城，有些是试探，大多其实是夹杂了烟雾混淆的演戏。
那时候，黑牛城里最厉害的装备大概就是轻弩和床弩，没有发挥多少作用，可锋利的箭头和超强的射程最终还是打消了一些反对合作的想法。
没人愿意花太多代价去试探这些武器的成色。
而这回，黑牛城仅仅布置出来的阵势，就如同他们完全不理会张衙内布置的小手段一样。
强硬无比。
张衙内驰骋寿州商场，也是见识过不少兵刃相见的场面，心里虽然吃惊，可外表依然冷静。身边有广胜军压阵，还有金人旁观，怎么甘心放弃这个机会。
派人上得前去，高声呼喝着：“黑牛城私藏这么多违禁的武器，这是要造反了吗？”
阵前黑牛城众人无人回应，倒是马队里几个坐骑轻声叫唤了几声，铁甲寒光映衬之下，阵前气氛阴冷无比。
一时僵持无语。
骑着一匹神俊马匹的金人头领，回头对张衙内说道：“怎么，现在宋国连个土匪寨子也拿不下了吗？要不要我们帮忙？”
张衙内阴冷着脸，这个局面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黑牛城是铁了心的一条道走到黑，还练起了不少的干练队伍，远比从王家嘴里听到的要精锐的多。
他冷哼一声，望向白文栋。
安丰军州驻扎的军队主要就是广胜军，这次来，也是由大人物安排的广胜军做打手，金国人只是借口而已。
没成想，一次试探，就试出来黑牛城原来竟然是头猛虎。
现在骑虎难下，只能坚持把过场走完。
广胜军在这里的几百人算是和黑牛城最熟的队伍，这时候也只能出列上前，白文栋硬着头皮，大声喊道：“白城主，金国使臣远道而来，为的只是他们的几万百姓，还请给个说法吧。”
老熟人上前，也必须给个回应了。
白守良在城墙上也站到前列，朗声说道：“没想到宋国衰败到如此地步，竟然要靠着金国玩狐假虎威了。”
白文栋一阵冷汗，对方这是太敢说了，只能继续喊道：“白城主你也看到了，这不是我们广胜军的意思，这是枢密院诸位大人们商议的最后决定。如果拿不到满意结果的话，下回来的可不是我们这几百人的队伍了，还请三思！”
“呵呵，那就问问这几万百姓他们自己愿不愿意回去吧。多年以前，他们也是宋国的子民，只是被强人掳掠了十几年，宋国就不认他们的身份了吗？”
“大胆！”听到这样明目张胆的问话，城下懂得宋国话语的金人头领怒目相望，拔出佩刀向前一晃，身后数把弓箭就向对面射了出去。
这是在挑拨宋金两国的伤疤。
金国可是靠着武力，夺了宋国一半的江山，要是照白守良这么算，金国现在一大半百姓都是宋国的子民，这要是纠缠撕扯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双方相隔距离一百多步，正在弓箭射程的边缘。
金国人的弓箭也许更为精良一些，射出的数箭都被重甲步兵立在身前的防爆盾牌挡住，只有零星穿过缝隙的，打在重甲铁片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音。
劲头似乎还不低。
一时间，黑牛城这边兵器出鞘，弓弩横放，一副大战将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