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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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李神医的精心诊治，加上回到了大家身边，两人心情极好，金小透和香梅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不少。
而有了柳煜金鳞卫统领的面子，虽然汪道直暗地里做了不少小动作，但金小透的罪名也很快便洗清了。
诸事已了，柳煜便开始准备启程回京，告诉林文慧三天之后就上路。
林文慧早已答应和柳煜一起回京的，便也开始收拾起来。
原本林题和柳昊也要一起回去的，谁知柳昊和姜宇天天一起读书、玩耍，两人年纪相仿，性情相投，竟是难舍难分。
姜宇和柳昊不敢去找柳煜，就来寻林文慧，央求不要带柳昊回京城。
林题也不想去京城。
比起林文慧，林题更亲热五娘，更想和姐姐在一起。
更何况，这里有天天带着自己玩的恬恬姐姐，有流着口水，迈着小短腿，追着自己跑的东哥……
两个孩子都不肯去京城，柳煜倒也洒脱，不去便不去。
林文慧可舍不得，一只手拉着柳昊，一只手拉着林题，细细地告诉两人，到了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竭力劝两人一起出发。
柳昊悄悄地撇了撇嘴巴，他就是从京城来的，那里有什么？几堵高墙罢了！对了，还有一群围着自己，这也不许，那也不行的丫鬟仆人……
林题倒是有了几分向往，眨巴着眼睛问林文慧：“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吗？”
林文慧摇了摇头。
皇帝下令，三年后玉河学苑要和东山书院比试，五娘哪敢丢下一切去京城？
“姐姐不去我也不去！”林题脱口而出。
林文慧的脸放了下来，正要说儿子几句，香梅走了进来。
林题见了香梅，给香梅行礼，叫了一声香姨就脚底抹油，溜了。
柳昊连忙喊林题等着，也是急匆匆地给林文慧和香梅行了一礼，跑得飞快，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姐姐，我可真舍不得你。”香梅上前给林文慧行礼，嘴里喃喃道，眼圈都红了。
林文慧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才和香梅相聚，就要分开了，她也舍不得香梅。
“香梅，趁着姐姐还没走，你和小透把婚事办了吧！姐姐想看着你出嫁……”林文慧推心置腹地道。
香梅红着脸，点了点头。
因为柳煜不能在玉河县久留，金小透和香梅的婚事便一切从简。
金小透终于能娶到香梅了，乐得差点找不到北，一整天都合不拢嘴，眉毛眼睛都是弯的。
见此情形，二丫羡慕不已，在五娘耳边小声道：“我又有点相信爱情了，怎么办？”
五娘白了二丫一眼，捋了捋袖子，佯装生气道：“我又想打人了怎么办？”
二丫大笑着躲开，五娘也笑了。
小雨见了，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
她总觉得五娘对她应该比对二丫更好，毕竟她姐姐是五娘的恩人。可五娘对她总有一种疏离感，和二丫却是交心交肺的……
大家都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年纪都差不多，为何要区别对待自己？
每次见二丫肆无忌惮地和五娘嬉戏笑闹，小雨的心里都很是不快，可又不敢表露出来。
小雨正咬着唇，冷眼看着五娘和二丫打闹，这时孙三娘和孙四娘抬着一筐喜饼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怎么能出来吓人呢？还不赶紧躲起来，别把宾客吓坏了！”小雨故意大声喊道。
孙四娘一听，气得把喜饼一放：“那好，我们躲起来，你来把喜饼送到厨房去蒸。”
孙三娘看都没看小雨一眼，只是低声对妹妹道：“咱们走吧，别耽搁了蒸喜饼。”
五娘和二丫正笑着，也听到了小雨的话，对视了一眼，走了过来，帮着三娘四娘抬喜饼。
四人说说笑笑地抬着喜饼走了，小雨气得直跺脚。
屋里，林文慧、林文英正在给香梅试嫁衣，小雨的话隐隐约约地传了进来，林文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香梅，你脸上的药水是谁给你配的，要李神医的药才能洗去，真厉害！”林文英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呀！是谁那么好？要不是有药水保护，你一个年轻女子，一个人在外面过日子，不知有多危险。”林文慧也好奇道。
香梅仔细地把嫁衣脱下来，一边整整齐齐地叠着嫁衣，一边笑道：“是我的运气好，遇到了一个江湖侠士……”
“江湖侠士？长什么样子，很威风是不是？”这时五娘、二丫、孙氏姐妹走了进来，二丫兴致勃勃地问道。
“那天是晚上，侠士又蒙着面，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不过他说他叫翻天鹞……”香梅笑道。
“翻天鹞？”孙氏姐妹同时惊呼道。
“怎么，你们脸上的药水也是翻天鹞给的？”五娘问道。
“是的。”孙四娘一脸感激地道。
孙三娘迟疑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那时，我爹得罪了人，被抓了起来，我们都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办才好……翻天鹞找到了我们姐妹，把药水给我们，告诉我们，若想保全清白之身，就用药水洗脸……”孙三娘回忆道。
“那你们为何会洗成这样，半边脸白，半边脸黑？”二丫奇怪道，“为何不像香姨，干脆都变成黑脸？”
“当时心慌意乱，我打翻了药水，所余不多，我们只好各用半边脸……”孙四娘不好意思地道。
“只用半边脸效果更好……”孙三娘连忙道。
孙四娘感激地看了姐姐一眼。
“那翻天鹞真是个好人！”林文英感慨道。
“翻天鹞？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对了，救段意的人就是他！”五娘惊喜道。
见大家不明所以，五娘又解释道：“段意就是为曹家申冤的那个人，也是个侠肝义胆的人。”
提到曹家，知情的人都有点伤感，气氛一时冷了不少。
孙氏姐妹虽然不知情，见大家都不吭声，也连忙低下了头，帮着香梅收拾嫁衣。
见此情形，五娘暗暗懊悔自己不该在此时提起曹家，赶紧笑着问孙氏姐妹：“如今李神医在这里，你们姐妹不如把药水洗去，不然只有等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翻天鹞来给你们洗脸了。”
大家一听，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又变得轻快起来。
“我们姐妹在这儿有了庇护，已经不怕被卖了，就把药水洗去吧！”孙三娘爽快道，“只是要麻烦李神医他老人家了。”
孙四娘一听可以洗去药水了，高兴得“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被孙三娘看了一眼，孙四娘有些讪讪的，但仍然忍不住咧着嘴直乐。
第一天见到李神医，看到香梅的脸恢复了原状，孙四娘就想把药水洗去了。
可是姐姐一直犹豫着，又怕这，又怕那，孙四娘只有按捺下心思。
“咱们现在就去找李神医。”二丫性子急，拉着孙氏姐妹就走。
林文英嘀咕了一句二丫是个急性子，林文慧不由得摇摇头，五娘只是捂着嘴笑。
三人刚走，姜奕有些惶恐地走了进来，给林文英林文慧行礼后，踌躇了片刻，道：“我看到覃夫子了。”
“覃夫子？他怎么会到玉河县来？”林文英惊呼道。
林文慧和五娘也是惊讶不已。
“覃夫子是谁？”香梅奇怪道。
“香姨忘记了，覃夫子是表哥以前的先生呀！别的本领有限，打板子的功夫可是最厉害的。”五娘撇嘴道。
“哦，是他呀！他怎么会到这里来？”经五娘提醒，香梅想起来了，也很是惊讶。
几人正在谈论覃夫子，姜福之走了进来，一脸的古怪：“那个……那个覃夫子说咱们家办喜事，硬是送了一份礼来，还说要见五娘……”
“要见我？”五娘不禁瞪大了眼睛。
“汪县令和他一起来的……”姜福之补充道。
“那我先出去吧！”五娘无奈地道，站起来便走。
“倒也不急，妹夫正在和他们说话。”姜福之道。
林文英也站了起来：“我和五娘一起去。”
于是姜福之、林文英和五娘三人一起去了会客厅。
姜奕走了出来，踌躇了好一会，还是跟在了三人后面。
覃夫子教过他，不去拜见一下，姜奕觉得自己没有礼数。
不过姜奕从内心深处害怕覃夫子，他不想和覃夫子说话，便守在了会客厅外面，打算等覃夫子出来了，给他行个礼便罢。
几年未见，覃夫子苍老了许多，脸上的两条法令纹越发深刻。
见姜福之三人进来，柳煜便起了身，说自己还有事，便不陪同了。
汪道直连忙站了起来，给大家介绍覃夫子，是自己给东山书院新请来的先生，便说有事找柳煜商量，也走了出去。
会客室里便只剩下覃夫子和刚进来的姜福之三人。
毕竟是姜奕的先生，姜福之和林文英、五娘都给覃夫子行礼。
覃夫子端坐着，只是微微颔首。
五娘心里有点不快，只想快点打发走覃夫子，直接问道：“覃先生来有什么事吗？”
林文英也笑道：“家里办喜事，事情太多，只怕怠慢了先生您。”
言下之意，今天没有空，希望覃夫子有什么事快点说。
覃夫子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林文英和五娘，不自觉地撇撇嘴，转头对姜福之道：“ 牝鸡司晨，惟家之索，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家这样，男人未开言，女人先说话的……一点尊卑都没有！”
姜福之一听，很想回覃夫子几句。只是想着覃夫子到底是儿子的先生，只能把话吞进肚子里。
林文英也因为姜奕曾经是覃夫子的学生，咽下了怒气，只当没有听到覃夫子的指责。
五娘却忍不了。
这覃夫子不但打学生下手毒辣，还是个极度男尊女卑的家伙，五娘的心头之火更旺了，冷笑道：“相鼠有体，人而无礼！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来别人家做客，好端端地指责别人家的女主人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覃夫子被五娘抢白，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一甩袖子，怒道：“老夫来，原本就是想劝你知难而退，不要以卵击石，自不量力的。看来，老夫是多事了！”
还以为覃夫子有什么事要见自己，原来是来劝自己不要和东山书院比试的。
“覃先生你的确是多事了。要是你没有其他事，我们就要送客了！”五娘毫不客气地道。
覃夫子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五娘，对姜福之道：“老夫做过姜奕的先生，因此才特地来好意相告。没想到……哼！”
五娘不想多看覃夫子一眼，拉着林文英就走。
这时小雨走了进来。
好奇地瞟了覃夫子一眼，小雨问林文英，喜酒放在哪里，她带人去搬。
覃夫子看到了小雨，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没想到姜家竟然还有如此漂亮的小姑娘。
其实五娘的容貌虽然比不上小雨，却也是令人眼睛一亮的存在。只是覃夫子不喜五娘，自然看五娘不顺眼了。
林文英交代了小雨几句。
小雨又看了覃夫子一眼才离开。
“那是你家的丫鬟？”覃夫子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问姜福之。
姜福之也有些厌恶覃夫子，不想和他多说，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覃夫子意犹未尽地看着小雨离开，心里盘算着，让汪道直出面，应该能把姜家的这个漂亮的小丫鬟弄到自己身边来吧！
覃夫子和吏部尚书禹其佑一样，也喜欢狎玩幼女。只不过碍于先生的名声，覃夫子做得十分隐秘罢了。
覃夫子停住了脚看着小雨离去，姜福之也只能站着等着。
这时姜奕走了过来，给覃夫子行礼。
覃夫子有些不屑地看着姜奕，对姜福之道：“姜奕还没有穿上儒衫啊！”
姜奕一听，满脸通红。
只有考上了秀才才能穿儒衫，覃夫子这话是在嘲笑姜奕读书不行。
姜奕不由得又想起了在京城时，覃夫子对自己的侮辱，说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一时既难过又后悔，不该来见覃夫子的。
姜福之再也忍不住了，冷冷地对覃夫子道：“这世上没有穿儒衫的人多了去了……再说，这穿儒衫的还得靠不穿儒衫的种田种菜养活，要是大家都去穿儒衫，怕是都得饿死……”
覃夫子一听，哟呵，还敢反击自己，正要拽文教训姜福之几句，这时汪道直出来了，招呼覃夫子一起走。
覃夫子便白了姜福之一眼，仰着头和汪道直一起出去。
两人正要离开，姜宇拿着两个礼盒出来，给汪道直和覃夫子行了礼，告诉姜福之，礼盒是回赠给覃夫子和汪老爷的。
覃夫子示意一旁的小厮接过礼盒，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
回到县衙，覃夫子把礼盒打开一看，里面就是几个喜饼喜蛋，还有两瓶喜酒，价值和自己送过去的东西差不多，不由得撇了撇嘴，觉得姜家既小气，又不懂礼数，自己可做过姜奕的先生，就拿这么点东西打发自己。
夜幕降临，金小透穿上大红喜服，笑得见牙不见眼地来迎亲了。
虽然就是从这边门迎到那边门，金小透也不想委屈了香梅，该有的仪式一个也不能节省。
香梅戴着红盖头，有些羞涩，还有些紧张。
姜恬、小题、姜宇几个堵在门口，绞尽脑汁地“为难”金小透，童言稚语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东哥也忙得不行，迈着小短腿，跟着跑上跑下，屋里热闹极了。
范晋闵和阿碧来了，怀里的儿子不肯睡，睁着眼睛，看看这，看看那，嘴里也“嗯嗯啊啊”地喊着，跟着凑热闹……
香梅被林文英和林文慧搀扶到门口，金小透小心翼翼地接过去，一口气背到了新房里。
请来抬花轿的几个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新娘子从眼前经过，不知所措地看向姜福之。
姜福之知道金小透一激动，把说好的抬着香梅在外面转一圈的事给忘了，拍着大腿直笑。
阿紫和柯先生负责花轿事宜的，见“英雄没了用武之地”，不由得面面相觑。
追出来的众人都大笑起来。
林文英跟着进了新房，乐道：“小透，你好歹让香梅坐一下花轿呀！”
金小透一直看着一身红衣的香梅，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一下。听了林文英的话，才一拍脑袋，憨憨地笑道：“我忘了！”
跟着进了新房的众人又大笑起来。
红盖头下，香梅抿着唇，几乎要笑出声来……
虽然没有坐上花轿，但香梅心里并不遗憾。能嫁给一心对她的金小透，她已经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