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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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忆涵可以不是方忆涵，傅延年当然可以不是傅延年。
灯火如豆。
楚惜颜将写着情报的纸张一一引燃，神色专注。黯淡的烛火在接触纸张的一刹那燃起明亮的火光，然后重归于黯淡。
既然傅延年是假的，那么这些情报也就不需要了。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方府早就没了人声，只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楚惜颜吹熄了灯火，转身来到窗边，，把窗户推开，星光落了一地。
她抬头望向几乎夜夜观望的那几颗星辰，立刻察觉到了星象的变化。
“那颗星亮了……”
居然真的亮了。
这是她等了很久的时刻，久到她发现这一刻到来时，心中已经没有激动，只余平静。
今夜做个好梦吧，明天就要起风了。
楚惜颜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合上了窗。
“小姐，听说昨天方夫人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那个机灵的小丫鬟叫小月，消息很灵通，大概是方忆涵喜欢独处，经常放她出去，方府有什么事情，小月总知道一些。
“她会不会来找小姐的麻烦啊。”小月担忧地皱起了眉头，小姐昨天那么早回来，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不会有事的。”楚惜颜安慰道，“若是她来也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月点点头，心中却担忧更甚了，忍不住问道：“小姐昨天提前回来了，是不是夫人欺负您了？”昨天应该跟着小姐一起去的，可是小姐出门从来不带她。她自幼跟随方忆涵，觉得方忆涵待人和善，而且很护着底下的人。因此她对方忆涵也十分忠心，也真心实意地为方忆涵担心。
楚惜颜知道小月是怕她受委屈，笑道：“我什么时候在她哪里吃过亏？你放心，我不会受委屈的。”
小月知道自家小姐聪明，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小姐是要嫁人的，老爷又不管小姐，小姐要嫁给谁，还不是夫人说了算。
“你出去转转，府上出了什么事情，来了什么人，都回来告诉我。要用银子，就自己去盒子里拿。”楚惜颜嘱咐道。
小月应了一声，带着满腹忧心出了门。
楚惜颜不会在方府留多久，只是比起方府，她更不爱待在皇宫。不过昨夜星象巨变，她也要去她该去的地方了。
窗外传来轻叩的声音，楚惜颜在椅子上闭眼假寐，开口道：“进来吧。”
十五如烟的身影飘了进来：“见过主上。”
“昨夜有人暗探‘风信匣’总部，袭击方堂主，来人武功甚高，一击未得手后便立即撤走，方堂主一路追出但并无所获。”
楚惜颜骤然张开眼：“你说昨夜有人暗探墨衣堂驻守的总部，全身而退？”
“是的。”十五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此人蒙面而来，无论是墨衣堂还是方堂主都未看清此人的相貌。只是南唐都城能做到随意进出‘风信匣’总部的，只有南唐太子楚惜北。”
“不会是楚惜北，他不会亲自去探一个江湖组织的虚实。”楚惜颜喃喃道，“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他了……”
傅延年的动作真是快啊。楚惜颜两道秀美轻皱，他是怎么发现她和“风信匣”的联系的？
“这个人我知道是谁，你告诉方忆涵不用再查下去了。”楚惜颜吩咐道，“这两天谨慎行事，不重要的暗线先暂停联系。”
“是。”
十五离开不多时，小月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险些跌倒：“小姐、小姐，府上来了人，说是来提亲的，正和方夫人谈话呢。”
“你歇一歇。”楚惜颜赶紧扶了她一把，“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怎么能不急，来提亲的可是沈府的那个三公子，全都城都知道那个沈三无才无德，好色成性，行事又荒唐至极听说后院死了好几房妾室呢！
“来提亲的是沈侍郎家的三公子沈阳平。”小丫头的眉心拧成了一个结，“他要是来求娶小姐的，可怎么办呀？”
原来那个所谓的沈三公子叫沈阳平啊，来的还挺快。楚惜颜递过去一只手帕，温柔道：“我知道了，你擦擦汗。”
“你不用急，我不会嫁他，他也娶不成我。”
小月愣了一下，懵懵懂懂地接过手帕。小姐好像变了，变得更亲和了。不对，小姐之前也很亲和，是变得更温柔可靠了。小月握着手帕，焦急的心情也一点点平复下来。
“他们在哪谈话？”楚惜颜问道。
“在主院的堂屋。”
“走，我们过去看看。”她会让方忆涵的身份消失，但是绝不是通过嫁给沈阳平的这种方式。她要让方忆涵风光大嫁，留下一片艳羡之声。
沈阳平昨日见过楚惜颜，心里就和猫抓一样痒。他自知人事就常在青楼楚馆，美人见过无数，花魁他也不是叫不起。可是那方家小姐却让他难以忘怀，那模样实在清纯，一笑起来却又是百媚横生，迷花了人眼。
可惜在美人面前出了丑，他心中惋惜。那一跤摔得他现在身上还痛着呢，不过一点也不耽误他想美人。他一早就去母亲那里求了，说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想娶回家。沈夫人一听是正经人家的姑娘，门当户对，当下就应了。虽然是个庶女，但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正经的嫡女，哪一家愿意嫁给沈阳平？
沈阳平心急，催着沈夫人当天就过来提亲。沈夫人想着难得沈阳平收了心，就依了他。正式提亲还是太急了，聘礼也来不及准备，但是过来和方夫人商量一番把事情定下来，还是可以的。
“我家阳平啊，是真的心仪方四小姐。我今天来就是问问夫人觉得这门亲事如何。聘礼还请夫人放心，该备的绝不会少。”沈夫人寒暄了几句，便提了来意。
本来方夫人是一百个答应的，但是昨天被楚惜颜吓了一下，此时犹豫不决。她有心答应，又怕楚惜颜真做出什么事情来。玉石不与瓦砾碰，若是楚惜颜真闹上一番，岂不得不偿失？只是现在若不答应，怕是还得罪了沈夫人。
方夫人犹豫了一下，一狠心决定应了，大不了之后就把那小贱人锁在屋里。成亲的时候下了药扶上去，到时候入了洞房，她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我……”
方夫人刚刚开口，就被门口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话语。
“这门亲事怕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