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提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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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颜带着冷笑踏进门来。
后面的仆妇匆忙跟上来：“四小姐，你不能……”抬头看见方夫人铁青的脸色收了声。
方夫人勉强恢复了脸色，呵斥道：“你怎么过来了，我和沈夫人说话，你一个女儿家，插什么话。”
“还有你们。四小姐进来就进来，你们都跟过来干什么？还不快出去！”她看着那几个仆妇，语气更不善。一个小姑娘都拦不住，在客人面前弄成这样。要不然就直接放进来，还追过来，生怕沈夫人不知道方忆涵是闯进来的？
那几个仆妇一边连连告罪，一边退了出去。
沈夫人在一旁仔细打量楚惜颜，模样还是不错的，只是好像不大懂礼数，到底是个母亲早去的，没人教养。
她想着自己疼宠的儿子，到底温声开口：“你就是方忆涵吧，阳平跟我提过你。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两情相悦，我也不是迂腐的人。只是你们相互喜欢，该走的礼都是要走的。”
“怕是要让夫人失望了，我和沈公子昨日才见，哪来的两情相悦？”继而她又向方夫人说道：“母亲还是早早和夫人说清楚为好，莫要让夫人误会了。”
“有什么误会的，你昨日不是也说沈公子一表人才。”既然你昨天说了这话，那就不怪她给坐实了。
方夫人自感今日丢了脸面，被楚惜颜打断了话，进来后也全无礼数，又想起昨日被楚惜颜那般威胁一时间怒上心头，只想直接把这么亲事做成了。
“母亲……”楚惜颜却没有了昨日的气势，欲言又止，小心地看了一眼沈夫人，仿佛想说又不敢说。
沈夫人却起了疑心，这方家姑娘一直说有误会，方夫人却说没有，这中间必是有什么事情。现在看见楚惜颜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无碍的。”
方夫人心里却暗叫不好，不知道方忆涵又想出了什么招数，急道：“这种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哪轮得到她说话。”
她这样一说，沈夫人疑心更重了：“到底还是小辈的事，还是要听听他们的想法。你尽管说，没事的。”
听到她再三说无碍，楚惜颜好像这才放下心来的样子：：“我昨日确实和沈公子见了一面，沈公子一表人才，我就与母亲夸赞了一下，许是母亲误会了。”
即是如此，有什么误会的，沈夫人刚一皱眉，就听楚惜颜说道：“只是我之前遇到了其他人。”
楚惜颜说这话是羞红了脸：“这母亲也是知道的。昨日‘夏会’我们还曾同游，母亲也准了，我以为……母亲是准了我们两个的。”
傅延年属于送上门来的，不用白不用。
沈夫人一听，这种事可不得了，说难听点，是一女许二家。当时看方夫人的眼神就不善了起来。
方夫人在一旁气白了脸，却又说不出话来，毕竟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虽然南唐风气也颇为开放，但一般的官宦人家也不会许了自己女儿和陌生男子同游。若是定了亲，当然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方忆涵的名声，方夫人哪里在乎？当时想着不得罪傅延年就点了头，回去直接把方忆涵许出去，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现在这件事被楚惜颜翻到了沈夫人面前，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沈夫人虽然面色不善，但是还不愿撕破脸：“有这种事，那还真是误会了。”
“夫人只需和我直说就好，难道我沈家还能强娶不成？”
“昨日是傅延年公子来问了几句，我也没放在心上。北梁那么远，我哪里舍得？”方夫人说着，擦了擦眼角，仿佛真的说到了伤心处。
她想把这件事先圆过去，不想沈夫人想的更多了。傅延年是谁，沈夫人也知道的，以方忆涵的身份嫁过去是不够格的，做个妾室还可以，但也算是和傅延年有了姻亲。傅延年的人脉可是许多士族大家，实权人物都比不上的。
嫁一个庶女，和傅延年搭上关系，沈夫人扪心自问，自己是一百个愿意的。方夫人为什么不愿意？她说的舍不得，沈夫人是不信的，又不是自己亲生的，有什么舍不得的？除非有更大的利益。
沈府可给不了更大的利益，只是若是自己的儿子娶了方忆涵，那就是在傅延年手里抢了人，不就是得罪了傅延年吗？
沈夫人越想越心惊，想到自己夫君近来心情烦躁，说在官场上如履薄冰，更觉得这件事根本就是冲着沈家来的，有人想对付他们家！
她其实是真想多了，沈侍郎官路不通畅是因为自身才学不高又不知收敛，这从他教育出来的儿子身上就可以看出。
但是现在沈夫人只觉得是方夫人想算计她：“傅公子的人品才能，都是极好的，四小姐这是有一门好亲事了。是我家阳平想多了，今天就当我没提过。”
她说这话的时候，可没什么好脸色，语气也有些阴阳怪气。
方夫人知道这是得罪上了，只能赔笑道：“是我弄的糊涂，还请夫人不要介意。”
“我哪敢介意，夫人少在心里惦记着我们家，我就心满意足了。”沈夫人嘲讽道。
方夫人心里也不大高兴，但是到底是自己理亏：“夫人说的什么话，我也是真心想结亲的，也是误会了。”
沈夫人只想尽快回府，把这件事告诉沈侍郎，只道：“既然这亲事是件乌龙，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方夫人陪着笑，送了沈夫人出去。
楚惜颜找了一个位置坐好，等着方夫人送人回来。
小月在身后好奇地问：“小姐是和那个傅延年定了亲吗？”
“没有，瞧你好奇的。”楚惜颜笑着点了点她的头，“不过我总要和别人定亲的。”
“所以小月你以后想好以后去哪里，我给你安排。”
小月嘟囔道：“我要跟着小姐，小姐去哪我去哪。”
“你不能跟着我，我去的地方不能带着你的。不过你要是不想当丫鬟了，倒是可以。”楚惜颜觉得小月倒是可以跟着真正的方忆涵做事，这小丫头天生是做情报的料。
“这种事情怎么行，小月生下来就是奴籍，不能脱籍。”在小月心里，能跟一个好主子就是最好的事情了，脱离奴藉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的。
楚惜颜含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