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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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收学徒的事，不知道如何传了出来，而且还传到了帝都。
寒霜堡的继承人——阿道夫-罗德里格斯，带着两个魔法师来到了寒霜堡。
阿道夫是路德维希的长子，年纪接近五十，久居在帝都火枫城。他喜欢火枫城的繁华，几乎很少会来寒霜堡。
阿道夫的魔法天赋一般，只比老汤姆略好一些，仅是一位中级法师。一位研习魔法四十多年的法师，几乎没有可能晋升高级法师了。
“父亲，您收学徒怎么不先说一声？”
看着年近半百的儿子，路德维希笑了起来。阿道夫彻彻底底成了魔法行会的人，越来越像是一个外人了。
“阿道夫，你就是一个白痴！魔法行会抓住了你这个弱点，一个中级法师来质问一位大魔法师，他们知道我不会杀了你，所以你就像个小丑一样回来了。”
养尊处优惯了的阿道夫，被路德维希痛骂了几句，这句句话还都在理。
“父亲，可您为什么拒绝魔法行会的要求啊？”
“我是位合格的贵族，跟魔法行会也只讲利益。一个学徒一年两万金币，这是早就订好的规矩。没有金币就想送学徒过来，白日做梦！”
路德维希寸步不让，别说是魔法行会，没有金币谁都不行。
阿道夫带回来的两个法师，看着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了，就准备起身离开。路德维希不好得罪，帝都不少稀有的魔法材料，都是从寒霜堡从大草原弄来到。
“您也收新学徒一年两万金币了？”
阿道夫的提问，让两个离开的中级法师停住了脚，他们也想听个明白。
“一个银币都没收，他是寒霜镇的人，也是寒霜堡的人！”
阿道夫无言以对，其它两位法师也清楚，寒霜堡非常封闭，他们不会接收来路不明的外人。寒霜堡的一些规矩，从罗曼帝国第一王朝就有了，已经有了一千两百多年。
两位法师匆匆离去，他们要向魔法行会高层汇报。阿道夫则是留了下来，他想看看路德维希的新学徒。
“禁止从城堡打听任何消息，把给你送信人的名字交出来，不然寒霜堡不会再提供你一个金币！”
一身精致魔法袍的阿道夫，全身都激灵了一下，细密的汗珠从后背心里冒出来。寒霜堡一年提供他五万金币，再加上在魔法行会领取的补贴，仅够维持一家人在帝都的奢侈生活。
面对说一不二的路德维希，阿道夫乖乖的说出了名字，跟他怀疑的人也对上号了，剩下的就留给老汤姆处理了。
“阿道夫，你的脑子不够聪明，被魔法行会的老家伙，玩弄于股掌之间都不知道，终有一天你会因此而死！”
“父亲，我该怎么办啊？”
阿道夫知道路德维希不会害他，他也隐隐觉得自己的确被利用了。
“几千金币要它做什么？你自己没什么实力，再这么上蹿下跳的死的越快。想活命就在家好好歇着，这第三王朝不会平静几天了！”
阿道夫越听越心惊肉跳，可帝都表面上非常平静，一点都看不出什么来。
“恳请父亲为我解惑！”
路德维希笑着摇了摇头，阿道夫忘记了寒霜堡存在的原因。
“高地野蛮人多少年没有南侵了？”
“有四五十年了吧，我记得小时候遇上过大寒潮，后来就再也没有过！”
路德维希点了点头，阿道夫总算没忘记大寒潮。
“今年的大寒潮三天后先抵达草原，五天后抵达寒霜堡，这次的寒潮会持续五六个月。你现在回帝都还来得及，能窝在火枫城里过冬。”
“我马上回去！”
“别通知魔法行会！”
“啊！让边境魔法师军团，直接和高地野蛮人碰撞？”
“他们的魔法师死的越多，你这样的中级法师才有价值。你回魔法行会报信，他们最多给你口头的赞扬，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利益。作为一名贵族，一切要从利益出发，没有利益的事绝对不要做！”
阿道夫也算活了一把年纪，比起路德维希的老辣，他自愧不如。寒霜堡靠着路德维希的支撑，在罗曼帝国混的风生水起。
没有人敢小瞧寒霜堡，因为小瞧寒霜堡的人都死了。这些死去的人里，有大贵族，也有教会的大主教。
阿道夫也急匆匆的返回帝都，在这五天时间里，马车不能有太久的停留。
离开近两个月的小汤姆夫妇，也赶着牛车回来了。不是一辆牛车，而是数百辆牛车，上面堆满了兽皮和兽肉。
小汤姆跟莉莉丝打了声招呼，准备带着牛车赶往寒风城。一大群的野蛮人，挤在小汤姆家门口，非要朝拜草原的公主。
“滚！大寒潮就要到了，赶紧把东西送到寒风城去，一来一回要两天时间。等你们回来了再跪拜，现在立刻滚。”
莉莉丝大骂着赶走了野蛮人，也不知道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来这些虚礼。
小汤姆把两辆牛车，赶进了自家院子里，带着野蛮人就朝寒风城去了。看着长长的车队离去，后面还有个年老的野蛮人，他赶着五六头蛮牛进了院子里。
“莉莉丝，你的嗓门可真不小，我在后面都听见了！”
刚进屋的莉莉丝跑了出来，看着比她还高半个头的野蛮人，上前用力拍打着对方的肩膀。
“巴特，你怎么来了？”
“大哥给你送几头活牛，腌肉没鲜肉好吃！”
莉莉丝看了看几头蛮牛，每一头都膘肥体壮，知道这是巴特精心挑选的。
“巴特，你怎么没赶辆牛车来啊？好多带些果蔬回去！”
“不用，老汤姆帮部落定好的果蔬，一半牛车会运果蔬回去，一半运送小麦粉！”
“这么多粮食，太多了吧！”
莉莉丝知道野蛮人的主食是肉，果蔬只是稍微吃点，为了预防败血病。
“这是路德维希老爷的计谋，高地野蛮人的贵族，今年肯定还没准备果蔬，寒潮来临后肯定求到咱们部落来。到时候让他们用高地的宝石交换，黄金都不要了！”
莉莉丝脸颊上的肉抖动了一下，路德维希老爷还真是高明，痛宰高地野蛮人，他们还要乐呵呵的答应。
“路德维希老爷还行，也没有亏待过部落，就是往后的新老爷怕是不行。阿道夫就是个草包，整天在火枫城花天酒地。”
“这个就轮不到我们操心了，让路德维希去发愁吧！哎，杰瑞边上这孩子是谁啊？”
一大一小，两个比例相差非常大孩子进了门。杰瑞咧着大嘴，跑到了巴特身边，一只肥手就伸手过去。
“老巴特，你来了啊！
一边的莉莉丝看着杰瑞伸手要东西，恨不得上去痛揍一顿，太丢人了！
“莉莉丝，你给杰瑞吃什么了？怎么把他养得滚圆的了！”
“他一天要吃好几顿，一顿就要两大勺的炖肉，饭量都赶上小汤姆了！”
巴特点了点头，对于野蛮人来说，能吃是好事。
“小瑞文，这是莉莉丝的哥哥，你叫他巴特就行！”
“老巴特！你们先聊，我把背包放下再来。”
小瑞文正要上楼，胖大的杰瑞连忙喊住了他。
“小瑞文别走啊！今天的果汁我还没喝！”
“今天没果汁了！城堡里的果子吃完了，要明天才有。我今天也只喝了半杯，还是路德维希老爷喝剩下的。”
杰瑞一听气的直跺脚，城堡里怎么就没果子了？
“老汤姆也太不像话了，这个管家怎么当的，也不早点买果子回来！”
小瑞文快步上楼，杰瑞看了一眼他的小背包，真的是瘪瘪的。
“小瑞文的母亲是老汤姆远房侄女，现在他在城堡里读书识字，回来后再教杰瑞。他还是法师学徒，平时由老汤姆和路德维希传授。”
“这么点的孩子就读书认字了？还是法师学徒！”
老巴特一脸的不相信，草原上这么大的孩子，估计只会玩泥巴。
“小瑞文可聪明了，记性又好。他一天学会的东西，我十天都学不会！”
一脸肥肉直颤的杰瑞，替小瑞文说着话，他完全不在乎老巴特的诧异的眼光。莉莉丝只觉得丢人，今天丢人丢大了。
“杰瑞也会写名字了，现在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杰瑞，你可要好好学，以后去大草原当老师！”
莉莉丝被巴特搞糊涂了，让杰瑞做老师都能说出来。细想一下后，莉莉丝也觉得没什么了。
大草原上能识字的没几个，杰瑞好歹能写自己名字了。就是拿杰瑞跟小瑞文一比，这个孙子就没法要了。
“我哪行啊！让小瑞文去大草原教吧，小瑞文都能写全家人的名字了，我就会写自己的。”
小瑞文今天没喝到果汁，却得到了一个金币的奖励，他急着要交给丽雅。丽雅正在制作御寒的长袍，用的是白虎皮，她和小瑞文都有。
小瑞文一进房间，就把房门给关上了。大热天的关门，丽雅觉得有点奇怪。
“妈妈，我今天拿到奖励了，一个金币，你快收起来！”
丽雅放下兽皮长袍，看着小瑞文手心里，那块带着汗渍的金币。
“你怎么拿到的奖励？”
“我是初级的魔法师学徒了，我能自己冥想了！老爷就奖励了我一个金币，路德维希老爷还说了，到了中级学徒就奖励十个，高级学徒奖励一百个金币。”
丽雅一脸惊喜，当年路德维希的承诺，让他们母子有了平静的生活。
丽雅打开以前装小酥饼的木盒，把金币放了进去。
“妈妈帮你收着，你可要认真学魔法。”
“肯定会，我要做大魔法师！”
一头灰发的小瑞文，挥舞着小拳头，一脸兴奋的回答着。
丽雅以前想打听凯文的事，被莉莉丝严厉的回绝了。莉莉丝明说了：凯文的事最好别打听，就是要打听，也要等小瑞文长大了。
莉莉丝带她跟小瑞文，去过那不可逾越的叹息之墙，寒霜堡的侍卫都在那里。寒霜峡谷联通着大草原，是阻拦高地野蛮人入侵的屏障。
叹息之墙建在寒霜峡谷最窄的地方，始建于罗曼帝国的第一王朝，距今一千两百年左右。
叹息之墙有近四十米高，近五米厚，都是用巨石垒砌而成，巨墙的两边深深的嵌入山体中。
以前叹息之墙有数百名守卫，现在只有几十个了。由于罗曼帝国第三王朝，一直都没有向寒霜堡提供金币，所以大部分守卫被打发回家了。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其实这些守卫都加入了商行，寒霜堡自己的罗德商行。
长久以来，魔法行会没有提供寒霜堡魔晶石，古老的协议也就随之作废了。所以大寒潮的事，路德维希根本就没通知他们。作为帝都联系人的阿道夫，让路德维希不是第一次失望。
第一朵雪花飘落的时候，风尘仆仆的阿道夫回到了火枫城。他在寒风城的罗德商行，买了几张厚实的兽皮以防不测。看着雪花不停的飘落，阿道夫也清楚大寒潮到了。
帝都的罗德庄园里，刮起了阵阵寒风，原本开的争奇斗艳的鲜花，也在渐渐的枯萎。
“这天真怪啊，上午还骄阳似火的，下午就下雪了。我还准备出去喝下午茶啊！”
阿道夫的妻子，是一位大贵族的女儿，年近四十，成天不是喝茶就是去酒会。
“黛丝，别出去了，来挑一张草原上的兽皮！”
“这怎么行？我都跟她们约好了！”
“今天你要是这样出去了，非冻病了不可。大寒潮已经到了，就在刚刚！”
黛丝穿着夏天的丝裙，冻病了都是小事，冻死了都有可能。
“不会吧，怎么会是寒潮啊？”
“是大寒潮，我刚刚从寒霜堡回来，草原上今年热过头了，这场雪要到明年才会融化！”
“六七个月要冰冻？”
“嗯，老实在家待着吧，明天马车都出不了门！”
“阿道夫，你也不去魔法行会了？”
“不去了，这个冬天我都不想出去了。这个联络人做的太没意思了，一年才几千个金币而已，不要也罢。我这几张厚实的兽皮，一转手都不止这些！”
黛丝这时才注意到了几张毛皮，都是大草原上的上等货，毛皮的背面都有罗德商行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