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又一项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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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翠香问:“怎么个干法儿?”李云山也饶有兴趣地仔细听着。

古新宇想了想说:“妈,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四哥开你家车负责运菜,他一个人不行再雇个司机。我和四哥一起出进菜的钱,咱这买卖不就干起来了。这样呢,车按市面运费归我爸,剩下的利润咱三家平分,咋样儿?”

“这样啊!”苗翠香看了一眼丈夫,面露难色地说,“是这样,你爸开了一辈子车,对车有特殊的感情。尤其这台保温车,刚买不到一年,更十分喜欢。我早就想雇司机挣运费,可他说什么也不让,说他的车谁也不准开,卖也不准卖。因为这事儿还跟我吵了一架,差点撞墙。我们过大半辈子了,你爸没嫌弃我不能生养,对我很好。我不想违背他的意愿,背着他把车开出去。”

古新宇点点头说:“是啊,不管对谁,都不能欺骗,何况我爸还有病呢。那算了,当我没说。”可又对她刚才的热心有些疑惑,因为没车是做不了这生意的。

苗翠香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笑说:“大儿子,我还以为你四哥有车呢。”

李云山笑笑说:“我那车就只能拉几千斤,跑个近途小捣腾还可以。”

古新宇笑笑说:“妈,没事儿,快吃饭吧。”又夹了块鱼,择了刺,放进孟宪达的小勺内,“爸,吃鱼。”孟宪达没吃,也没说话,好像在想什么。

苗翠香碰了他一下说:“老孟,快吃啊!小宇给你夹鱼呢。”

孟宪达忽然回头看着她,说了一句话。可能因为着急,再加上口齿不清,谁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苗翠香问:“你说什么?”

孟宪达调了调情绪说:“儿子用那车,马上就开走。”

落翠香高兴地问：“你同意小宇用咱家的车了？”

孟宪达重重地点头：”大儿子行，别人不行。”

古新宇笑笑说:“爸,我不会开大货车。”

孟宪达着急了,憋得脸通红,好不容易说出个整句:“给你拉菜就行。谁开我不管。”又对苗翠香说：“你说的不对，大儿子不是别人，不是别人。”

苗翠香忙点头：`别急，你说的对，儿子不是别人，我说错了，你别生气。”又对古新宇说,“我这个妈还没你爸够格儿啊!”

“妈，别这么说。”古新宇说，“你是为我爸考虑,怕他生气、着急,对病不好。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苗翠香点点头笑了:“不怪你爸疼你,就是能理解体贴人。”

古胜德听吃饭之间就谈了这么大的事,也很高兴,虽然他不懂生意,但他清楚苗翠香干了这么些年了,肯定错不了,笑着对孟宪达和苗翠香说:“兄弟,大妹子,真谢谢你们。”

孟宪达摆下手嘴上溜了很多:“老哥,小宇,好孩子,对我们好。好儿子,咱帮他。”

古胜德点点头说:“你们对他也真是啊,连我这亲爹都做不到。”

苗翠香笑笑说：“老哥，别这么说。没你养的这个好儿子，我们哪有这份福气。这也是小宇人心换人心换来的。我家老孟对年轻人从没亲近过，他现在知足着呢，总说老了老了，得了个好儿子，老哥不怪我们抢儿子,我们就高兴了。”

古胜德咂了下嘴说:“怪什么呢。有人帮我疼儿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孟宪达对古胜德呵呵地笑:“咱儿子,好孩子。”古胜德哈哈笑着握住他的手。

“行,这事就这么定了。”苗翠香高兴地说,“明天咱们研究一下什么时候开始,儿子注意一下这两天市场行情。”

古新宇点点头,对李云山说:“四哥,你回去跟四嫂研究一下,尽快告诉我，不行的话我可和我妈雇司机干了。”

李云山一扬手说:“不用研究,我就说了算,说干就干呗!”

“那不行。”古新宇说,“两口人过日子,哪能就你说了算呢。再说你得把车卖掉,不然进菜的钱我这里不够。”

苗玉香摆摆手说:“儿子,不用担心钱,妈就缺人手,进菜那点儿钱不是个事儿。”又对李云山说,“你那车先不用卖,觉得行了再说。”

古新宇想了想说:“四哥,恐怕你也得搬过来住了,还真得和四嫂研究研究。”

“哪挣钱去哪儿呗。”李云山满不在乎地说,“我肯定跟你们干了。”

古新宇笑笑说:“难怪咱们是哥们儿呢,胆儿都够大。”

李云山哈哈地笑:“我就不信了,别人能干咱就能干。今天菜我也不上了,吃完饭就回去和你四嫂定,明天早上就回来。”

“也行。”古新宇说,“事不宜迟,少挣一天两天钱不算什么。”

吃过饭,李云山兴冲冲地走了。孟宪达要上厕所,古新宇扶他去了卫生间,帮他了裤子，扶他坐在坐便上。孟宪达看着热水器问：“热水器好用吗？“”

“好用。”古新宇问,“爸,要洗澡啊?”

孟宪达摇摇头:“买房子时带的,怕不好用。”

古新宇没听明白,问:“这个房东也是买别人的房子啊?”

孟宪达边用力大便边说:“这房子是我买的。”

这回古新字听明白了,也知道了为啥房费会比别人便宜,而且到现在也没人收房费。

古新宇扶着孟宪达回到客厅坐到轮椅上问：“妈，你家这房子多大面积？”

“六十六米。”苗翠香随口说完抬起头,见古新宇看着自己笑,点了一下孟宪达的头,“你给说漏嘴了。”

古新宇恍然大悟地说:“我说房费这么便宜,还没人收呢。”

苗翠香笑笑说:“这房子确实是我以前同事的。去年夏天去了南方,房子就让你爸我俩留下了。我根本没想收你房费可不这么说,你会老老实实住进 来？\\\

古新宇笑笑点头说:“行,住都住进来了,也没什么说的了，以后再说吧。”

晚上,古新华和关美玉洗了澡。今天她俩睡一张床。关美玉坐在床上, 梳理头发。

古新华穿着哥哥给她新买的丝质睡衣坐在床边,看着的腿出神。他向来尊重哥哥。可对于他这个执着的选择,她是有忧虑的。虽然关美玉的腿没什么大问题,必竟看起来有些生硬,她理想中的嫂子应该是完美无缺的。她的哥哥她了解,是个执念的人,一旦认定的事,任何人的反对都是徒劳的。只能希望关美玉能尽快恢复如初。

关美玉盘好了头,见古新华盯着自己的腿,似有忧郁,心里生起隐隐的不安。她知道古新宇很疼爱他的妹妹,也许这个妹妹的立场会决定古新宇的态度,心里有了一种恐惧。

古新华发觉了关美玉看着自己,回头莞尔一笑:“玉姐。”

关美玉也微微一笑,说:“老妹儿,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哥。”

古新华摇摇头:“玉姐,别说拖累不拖累的,我哥从来没说过你拖累他。”

关美玉叹了口气说:“老妹儿,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可我一想到失去你哥心就很疼。三年的时间,让我对他有了很强的依赖感。没有他我真不知道怎么生活下去。你哥对我的情,我十分清楚。等我好了,我会加倍报答他。老妹儿,不会不相信我吧?”

古新华看着关美玉既幸福又忧惧的样子，没有经历恋爱的她并不能完全体会这种矛盾的心情,可她知道关美玉在向自己表明已离不开哥哥,便伸手搂着她的肩说:“玉姐,别想那么多,没有人会让你离开他。”

关美玉点点头:“老妹儿,你哥给了我一个女人希望得到的全部幸福。”

古新华笑笑:“我哥是个能让所有的亲人都感到幸福的人。”

古新宇拿着给父亲新买的内衣内裤，领父亲进了卫生间准备给他洗澡。古胜德说:“儿子,领我出趟外头。”

出趟外头是家乡方言,意思是上厕所。古新宇笑笑说:“爹,这不就是厕所吗?”

古胜德左右地找,也没找到能方便的地方,看着儿子说:“就往地上整啊?”

古新宇被逗得大笑,掀开坐便盖说:“在这儿呢。”又按了冲水按钮, 一股水流冲刷而下,“一按就冲下水道去了。”

古胜德看了一眼问:“那么高,咋往上蹲啊?”

“爹,这是坐便。”古新宇给父亲示范了一下。

古胜德想了一下说:“你还是领我去外头吧。”

古新宇笑笑说:“爹,小区里外头没有厕所了，习惯就好了。”

古胜德又看了一眼坐便,一扬手:“那你出去吧!”

古新宇笑笑,出来关了门,回到小卧室,正好电话铃响了,他看了看号码,并不真识,接了起来,说:“你好。”

“你好!”电话里传来一个搞怪的声音,却唬不了古新宇,知道是关美玲,笑笑说:“谁家的臭丫头,敢逗小宇哥了是吧?”

关美玲咯咯咯地一阵笑:“小宇哥,逗你都能听出来?”

古新宇哈哈地笑:“你个小丫头骗得了我?关玲,试衣服鞋了吗,合不合身?”

关美玲笑得十分开心:“漂亮极了。小宇哥买的衣服还错得了。哎!小宇哥,我那些同学羡慕得眼睛直冒火,说我傍上大款了。”

“还傍大款,”古新宇哈哈笑着说,”对了美玲,你不住校吗? 四哥把东西给我送学校了？”

“是啊!”关美玲说,“我回来给我爸、妈看看衣服的，一会儿还回去呢。”

“噢!”古新宇问,“现在学习老紧张了吧!”

“紧张。”吴美玲说,“快高考了,能不紧张吗?”

古新宇叮嘱说:“美玲,也别太累了,平常你成绩不错,考个大学不成问题，这段时间把基础再扎实扎实就行, 高考拔尖题毕竟少,还是基础分多。另外考试的时候,千万别像我一样 惧”场，本来你上学就晚三年，争取一次成功。

“知道啦!”关美玲拉着长音,咯咯笑着说,“快赶上我家长了。”

古新宇刚要再说什么,听到父亲在卫生间叫他很急地,忙说:“美玲,先不和你说了,我把电话给你姐,啊!”忙奔向大卧室把电话递给关美玉。

“玉姐,美玲电话。”就奔向卫生间。

一进卫生间,见父亲蹲在坐便上,急急地说:“快给我纸。”

古新宇忙过去扶住他,在旁边纸抽里抽出几张纸给他,笑着说:“爹,你怎么还蹲上去了?”

古新德接过手纸说:“不行,坐着出不出来。”

古新宇等父亲擦完,扶着下来,侍服着开始洗澡。这澡洗得可是舒服极了,感觉就像蜕了层皮。穿好新内衣内裤，古新宇又用电剃须刀给父亲刮了胡须,拉着他到墙壁镜前照照:“爸,看看,年不年轻。”

古胜德对着镜子看了看，呵呵地笑：“年轻，年轻。”

古新宇又摸了摸父亲的头发说:“明天儿子带你去理发。”又顺手把父换下的衣服连同外衣一起扔进垃圾筒。

“别扔啊!”古胜德拦着,“还能穿呢。”

“不要了。”古新宇拉着他的胳膊说,“我给你买了两套呢,棉的单的都有。”

被拉着走出卫生间，古胜德接边走边回头，觉扔掉可惜了。

回到卧室,古新宇给父亲铺好床,看了看表,还不到八点,便让父躺下,坐在他身边。

古胜德看了看儿子,问:“一会儿还去市场啊?”

“去啊!”古新宇说,“还有不少事儿呢。”想起手机还在关美玉那里,去取回手机翻看短消息，佟静七点已发来定货短信。

这时,电话铃响了,一看是陶新建打来的,接起来说:“弟弟,怎么这么多天才给我打电话。”陶新建只是那天下了飞机给古新宇打一次电话报了平安。

陶新建笑着说:“哥,回到部队就忙,就没再打。今天有个好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古新宇笑问:“弟弟又升官了?”

“升官算什么呀!”陶新建美美地说,“我和琪琪今天正式确立恋爱关系了。我刚从她家出来。”

“是吗?那可真是好消息。”古新宇说,“感觉她家对你怎么样?”

陶新建说:“她爸本来对我就不错,我留部队就是听了他的建议,以前就和我爸通过电话。今天他们又通电话了,是以亲家的关系 通的。还邀请我爸、妈来北京呢。”

“那不挺好吗。”古新宇说,“要不是你退缩,恐怕早就确定关系了吧?”

“是啊!”陶新建说,“哥,谢谢你给我勇气。这一相处起来才体会到,也没什么。琪琪就是个小女孩,和别的女孩也没什么大的区别。反而觉得她比一般的女孩更懂事一些。”

古新宇说:“高层人家教育出的子女大体有两种,一种是飞扬跋扈,另一种是平易近人。弟弟就属于后一种,是舅舅的言传身教让你有了很高的修养,我想琪琪也一样。不然恐怕还不能和你相处呢。”

“嗯!”陶新建说,“哥,以前我们见到那么大的首长,真不敢靠近,这次到她们家,坐到一起,他也和我爸一样,没什么可怕的。”

“对呗!”古新宇说,“他就是再大的领导,回到家还不是一样?舅舅不也说,就是再大的官,回到家也是丈夫,是父亲,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弟弟,告诉你个秘密,就是多大的干部,他拉出来的也是臭的,和我们没什么区别。”

陶新建哈哈地笑:“哥,你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真让人羡慕,也是很多人难达到的境界。”

古新宇也笑:“弟弟,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有天地在我脚下的豪气。不过,别理解错了,这种豪气绝不是目中无人的那种。而是心中无私,无畏无惧的那种。”

“了解.\\\陶新建说，“哥，我爸妈见到你很高兴，有时间我多陪陪他们。”

“没问题。”古新宇应承着,“弟弟放心,只要有闲空,我就去陪舅舅舅妈。”

陶新建笑了说:“哥，还有个事,下个月十八号姥爷生日,我是回不去了。我给你打钱,帮我订个蛋糕,去参加他老人家的生日宴。”

“又说那话。”古新宇说,“用得着打钱吗。放心吧,你的蛋糕写你的名字。我再送他一幅百寿图。怎么样?”

陶新建笑着说:“你看着办吧！哥的主意还错得了?那就费心了。哎呀!行,不说给你打钱了,免得你说我俗气。啥时候来北京,弟弟请你玩个痛快。”

古新宇哈哈地笑:“这就对了,咱哥俩除了媳妇,就别分谁是谁的了。”

陶新建也哈哈地笑：\\\哥，那我就挂电话了，有什么好消息息再给你打电话。\\\

“好!弟弟再见。”古新宇听他说了再见,挂了电话。

古胜德见儿子放下电话,问:“哪儿又来个弟弟、舅舅、舅妈的。”

古新宇笑笑:“爹,是这里新认识的,以后你都能见到。”他不想过早地大肆宣扬。

古胜德便不再多问说:“不去市场吗?那就快去吧。”

古新宇看了看表说:“那我去了。”说着等父亲躺好,把烟和烟灰缸及火机放在床头柜上走了。”

到了市场,古新宇找到沈明威和林大成,叫他们上了车,说:“明威、大成,这些天我可能得离开市场一段时间。大成,咱们这些人得你好好领着他们干活儿,千万不能散。”

林大成点头说:“咱们这些兄弟还行,对大哥的话无二话,让上东不往西,还没人有怨言。”

古新宇说:“我就是脚勤、嘴勤一些,给兄弟们多攒点话儿。不过,只要大伙儿拿我当哥们儿,我就尽力让大伙多挣点儿钱。”

沈明威说:“这就不错了,我们哪天不比以前多挣的。”

古新宇点点头，对沈明威说：“过些天我可能就自去南方进菜了，有一台保温大货车。你经常跑长途,熟悉路,想让你和我哥们儿一起开那台车, 工资按市价算,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沈明威先是一愣，随即高兴得差点儿哭出来,“就知道认你当大哥准没错。哪有不愿意的。大哥,放心,绝不会再出错。”

古新宇笑笑说:“信不着你我也不会用你。你和别的兄弟不一样,还有些外债,暂时我就这么点能力,等以后发展好了,再进一步帮你。”

沈明威眼眶微红着说：“这已经是大恩大德了。我都不敢想这辈子还能开上大货车。驾驶证拿回来后,我也找过开车的话儿。可养大车的互相都认识,知道我出过大事故,没人敢用我。原来称兄道弟的也都没影儿了。唉,世态炎凉啊。”

“咱不管他们。”古新宇说,“我的弟兄我必须惦记着。再说他们不懂,没经历过事故的司机也不一定就能把车开好。出过事故的司机反而会更加谨慎。”

沈明威点头说:“大哥说的真对,我早都想过,一旦再开车就会加十分小心,大再大意。

晚九点刚过，剩下十几人都到齐了。古新宇把他们叫到一起说：“弟兄们,过几天我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不能天天来市场了。这里就让大成带你们干。我也会和各车主打好招呼,让他天天给你们分配活儿。大伙听他的分派,把活儿干好,把钱挣到手。咱们虽然人多,却不能欺负人,也不准走歪道。谁要是不走正道,想些歪七杂八的事。我绝不再认他是哥们,也不会再让他在这个市场混下去。我也只是暂时离开一小段时间,等到有了更好的发展,我也不会忘了弟兄们,一定想方设法让你们嫌更多的钱。大家说好不好?”

“好!”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对古新宇,他们敬佩着呢。跟他干活儿干得舒心,也感到公平。他不偏袒任何一个人,自己也不藏私心。都在心里实实在在地认他做大哥。

“那好!先把今天的钱挣到手。”古新宇说,“大成,今天的人就归你分配,大车小车的人员分配好。保证一点,都是弟兄,一视同仁,活儿不能偏向,钱更不能偏向。”

“放心吧大哥。”林大成说,“这些天跟你也学会了,我保证干好。”说完领大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