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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奇异的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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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风也弱了很多。不过天还没晴,深冬厚厚的云层,罩得天空昏昏暗暗。

古新宇急冲冲地跑向市场,由于心情和天气都不好,怕自己开车不安全,他要找李云山帮他开车回家。

市场的人很少,卖菜的摊主都刚刚才来,往床子上摊着各种蔬菜。古新宇很快找了李云山,老远就叫:“四哥。”

见是古新宇,李云山停下手,问:“兄弟,你咋来了?替美玉买菜?”

古新宇跑到近前,急急地说:“买啥菜呀?玉姐被车撞了,在县医院。”

李云山惊住,怔怔地看着他。古新宇急得一跺脚:“别愣着了,快拉我回家去一趟。”

李云山忙问:“回家干啥?她不在医院吗?我得去看她呀。”

“先别急着看了,我得回去拿钱。大夫说得转院检查,马上就走。”

“还得转院?”李云山感觉一定伤得很重,忙托邻床的人转告玉秋影跟古新宇走出市场,边走边问,“到底咋回事呀?”

“路上再说吧!”古新宇急急地上了李云山停在市场门口的货车,李云山上了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路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这场大雪,二十多公里,走了一个多小时。路上,古新宇说了事情的简单经过,并告诉他并不知道具体原因。

车停在古新宇家的门口,古新宇边下车边说:“四哥,你在车上等我,我马上出来。”古新宇怕他一起进屋,有些话不好说。

农村冬天一般起得晚,家里刚吃早饭,古新宇突然回来全家都很意外。

“爹、妈。我回来是拿钱的。”古新宇不等家人问什么,急急地说,见他们更疑惑地看着他,急忙补充,“玉姐被车撞了,要去省城。”

“玉姐让车撞了?”古新华放下怀里的外甥女,忙下炕问,“伤得咋样啊?”

“是啊!伤得咋样啊?”刘英追问。

“没大事,去省城检查一下,大夫说什么ct,只有省城才有。”古新宇不想说得太严重。

“你咋回来的?吃饭了吗?”古胜德看了看外面的问。

古新宇看了看父亲,说:“爹,我吃完了,哥们儿送我回来的。”

刘英转了下眼睛,问:“拿多少啊。”

“给我一万吧!”古新宇想存折还有一万多,说了一个认为母亲能承受的数。

“啊?那么多啊?”刘英不免担心地说,“还说不严重呢,一定是不轻。”其实她有着私心呢,这两年拿回的钱除了盖房子倒存了两万多,她不舍得用,就怕给古新宇娶媳妇拿不出钱。可现在一下拿走这么多,要是对象处不成,钱也没了~…她越想越担心,小声问:“你俩处得作样了”

“以后的事再说吧!”古新宇懂得母亲的意思,却只能这么不确定地回答。因为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关家人反对的意思很强烈,看起来矛盾很大,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

“那咋办啊?”刘英还是没有拿钱的意思,她听出儿子回答得没有底气,又问,“她家的人呢?”意思是,她家人咋不管呢?

“钱不够。”古新宇只能这么说,“一起凑吧!多带点儿,不一定用得上。”

“快给他拿走吧!”古胜德见儿子急得直搓脚,有些心疼了。

“是啊!妈,快给我哥拿钱吧!”古新华也催促着母亲。

“你们知道个啥?”刘英瞪了父女一眼,看了看古新宇。

“妈,快点儿给我吧!人家车还在等我呢。”古新宇央求着母亲,“不管以后咋样,我不还能挣吗。”

刘英一拧身,说:“那么容易挣啊?万一打水漂了咋整,不行。”

“妈一”古新宇这回真急了,”现在救人要紧,哪有时间说这些,钱我必须拿走。”态度有些蛮横起来。

刘英从没见过儿子如此态度对她说话,有些恼怒,不说话,也不去拿钱,把脸拧到一边儿去了。

古新宇看着父亲,他想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了。

“快给他拿走吧!”古胜德说话了,“能不能成的谁也看不那么远,万一成了呢。”说着,下地去柜里拿钱。

刘英身子动一下,想去阻止,但见古新宇脸色铁青,毕竟钱是他拿回来的,怕真惹恼了他,便停住,嘴却嘟囔着:“看成不了咋整!再说,人家秀梅多好的姑娘,你偏……”

得、得、得.\\\胜德拦住她,说,\\\别说那不靠谱的事儿了。\\\拿出一捆钱递给古新宇。古新宇没时间听多余的话,看了一眼母亲,转身就走。

古新华追出来问:“哥,我也去看看啊!”

“先不用。”古新宇边走边说,“回来哥接你去看她。”他拍了拍妹妹表示了谢意,转身上了车。

古新华见是李云山,打着招呼:“四哥,咋不进屋。”

“不了,你哥着急。新华,我先走了。”发动了汽车,朝新华招招手,挂上了前进档。

“咋这半天啊!”李云山边开车边问。

“唠了会儿嗑儿。快一个月没回来了。”古新宇回答。

李云山看了看他,问:“够了吗?”

“够了。”古新宇说,“四哥,顺便到砖厂,我去拿存折。”

十点多,古新宇和李云山进了医院,宋春丽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见他们进来,迎了过来。古新宇急急地问:“宋姐,玉姐醒来没有?”宋春丽摇了摇头。

“那转院吧。”古新宇忽然想起问,“宋姐,你看到撞玉姐的车了吗?”

宋春丽有些遗憾地说:“看是看到了,不过我离得远,又刮大雪,根本没看清,只看到是一辆货车。”

“那算了。”古新宇本想找交警队报案。但一想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再加上下大雪,痕迹早没了,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看看美玉去吧!”李云山说。三个人进了病房,见来了生人,屋里人都站起来。

宋春丽介绍着:“关叔,这是美玉和我的同事,李云山。”关明伦点点头,关明霞让着:“坐吧!”

李云山没坐,走到关美玉病床前,见她还在昏瞳,问关明霞:“还没醒?”

关明霞摇头。李云山呆了一小会儿,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便告辞说:“关叔,我先回去了,等美玉好了我再来看她。”关明伦、关明霞送他出了病房。

古新宇送李云山和宋春丽出了医院大门,李云山说:“小宇,我先回去了,从省城回来,我再来看她。”

古新宇点头,把他的车钥匙给他,托他还给吴明。又看了看宋春丽说:“宋姐,我一会儿要和玉姐家人研究转院的事。现在她家对我意见挺大,怕有外人有些话不好说,你先回家 等我,等定下来我去你家告诉你。”宋春丽理解地点点头,同李云山一同走了。

古新宇回到病房,这间病房并没有其他病人,关美玲也不在。一想到她对自己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里就有些发寒。关美玉的吊针还在滴着,被褥已经换成他新买的那套。他感觉室内温度有些低,对关明霞说:“姑, 热水袋还热着吗?”

“刚才换过一次水了。”关明霞说着,把手伸到被里摸一下,冲古新宇点了点头,表示还热着。

王立医生来巡视,细看了看关美玉的情况,又量了量血压,说:“他现在还没恢复意识,安排转院吧!”又看看古新宇问,“准备好了吗?”

古新宇点点头,说:“王叔,一会儿我去找你。”

“行!”王立医生点头走了出去。

关明伦这才惊愕中回过神儿,惊疑地问关明霞:“怎么还得转院,转哪里呀?”孙艳秋也紧张地看着关明霞。

关明霞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听着好像医生和古新宇很熟,还问他准备好没有,问:“小宇,怎么回事啊,还得转院?转那里呀?”

古新宇说:“大夫说得转省城,那里有设备能给玉姐确诊,看看是不是大脑内部有事。”听他说完,关明伦看了看妻子,孙艳秋又落下泪来。

关明霞又问:“大夫说得多少钱了吗?”

“大概得两万吧!”古新宇说。关明伦被他说出的钱数吓得浑身一抖。

古新宇看出了关明伦的恐惧,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关明伦夫妇面前,从怀里掏出钱,小心翼翼地说:“叔,婶,钱够了,车也安排好了,抓紧转院吧。”

关明伦看了看他手中的钱,脸上肌肉抽动一下,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把手一挥,口气硬得像冬天的石头:“不用!今天你交的钱明天找人给你送回去,你回去吧!”

古新宇对他的态度并不意外,可他觉得现在最不该有的是胆怯和退缩,便对关明伦说:“叔,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成见,玉姐的伤是一定要治的。虽然我不知道这件事因何而起,但我知道肯定和我有关,我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等玉姐病好了,我愿意听从二老的意见。现在不允许有耽搁,否则出现后果,我们都会后悔的。”

“没啥你责任。”关明伦口气不变,“是她自己瞎了眼,不听话,也是我没教育好。”说完转过身去,背对着古新宇。

古新宇又向前走一步,说:“叔,你消消气。都是我们小的不好,惹老人生气。我也知道你是为玉姐好。可她躺在那儿,等我们及时救治呢。她尽快恢复健康是你希望的,也是我希望的。以前我听玉姐说过,你家经济不宽裕,我现在存点儿钱,够她治病用的。”

关明伦感觉像有人抽了巴掌,霍地转身,提高了声音,说:“你有钱也不用。我们关家的事自己解决,用不着别人可怜。就算我们没钱,那就让她生死由命吧。你快走吧!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古新宇吓了一跳,感觉心急中哪句话说错了,刺激了他,让他有这么大的反映。看着他愤怒的表情,茫然地退了两步,转身出了病房。

关明霞见古新宇走了出去,责怪起哥哥来:“哥,人家小宇实心实意地想给美玉治病,你这是干啥呀?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关明伦一瞪眼:“你知道什么呀?他是个不靠谱的人,吃着锅里望着盆里的。”

“这是听谁说的呀?”关明霞看着孙艳秋问。孙艳秋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关明霞听完,气得一挥手:“他这么一说你们就信了?两年了,小宇对美玉对咱们家啥样你们看不见啊,还是不知道啊?我听美玉说,小宇知道咱们家经济紧张,这两年粮啊、油啊,都是小宇每个月定时买好的。什么电费、水费的都是他交。就连这两年烧锅炉的煤都是他挑最好的买的,还怕不够,多买一些,说怕你们舍不得烧受冻。他这么做就是想让美玉多往家里拿钱还家里的欠债。还有,美玲的学费呀什么的,他都供两年了,听美玉说还在银行存了笔钱,留着美玲上大学用呢。这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做得出来的。要真像那人说的那样,费心思哄好美玉就行了,还能管你们全家,那代价也太大了吧?他是傻子吗?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他真是那的人,今天还能为美这么细心。”她扯了扯新被子,又掏出热水袋扬了扬。“他还能想到买这个?早跑得没影了。”

孙艳秋听得目瞪口呆,颤颤地问:“咋没听美玉说过?”

关明霞想了想说:“我听美玉说过,是小宇不让说的。说我哥英勇一辈子,怕他抹不开情面。”

关明伦一听,头“嗡”地一声。开始回想着古新宇的一举一动,越觉越觉得妹妹的话有道理。如果真冤枉了他,那可犯下了天太的错误,连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不由得抬起头,看着妹妹,说:“美玉是我心头肉,不想让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语气已不理直气壮。

关明霞叹了吃,说:“哥,依我看,只怕让美玉受委屈的不是小宇,倒是你这个当爸的吧!”关明伦一阵头晕,跌坐在关美玉时面病床上。

“是啊!”孙艳秋抹着泪,“明霞说得对,咱们真是冤枉了小宇了,真犯了错了。”

关明伦本就懊悔着,听她这么一说,瞪起眼:“你早上干什么去了,也不拦着点儿。”孙艳秋也不争辨,背过脸去,泪水顺脸而下。

关明伦把眼光转向女儿,悔恨越来越重。虽然他没证实确实冤在了古新宇,但心里已相信了八成。对自己暴躁行为感觉实在太过份了。是自己让这个每时每刻都顾着家的女儿造成如此大的伤害,而且生死未卜,又实在没能力给她转院治疗,让他更加心急如焚。抬头问妹妹:“明霞,你说这事该咋办?”

关明霞想了想说:“我凑凑也就一千多。你也是,小宇钱都准备够了,却让你撵走了。”又想想也不是埋怨的时候,说,“我再想办法借吧,能借多少我也不好说。哥,你还能借一些吗?”

关明伦点头说:“好像还能借到一些。不过也不是一时半时的事,恐怕今天很难凑齐。”

关明霞围好围巾:“那也得凑啊。别耽误事了,嫂子照看美玉,咱俩快去吧。”

古新宇从病房出来,泪水立时奔涌而出。泪水包含着焦急,也有委屈。从和关美玉相处开始,自己全心全意地对她和她的家人,尽可能的呵护他们,从无半点异心。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让他心里极不平衡。

他跑到另外一栋病房排椅坐下,权衡着自己该做如何的决定,他又想起如同呵护关美玉样的关美玲冲他大呼小叫的样子,令他心更刺痛,心中生出一个放弃的念头:“算了,对人家再好有什么用,换来的还不是这样的对待,还有什么理由留恋的呢?”他快速地擦了擦挂着泪水的脸,站起来走出医院大门。

走了一段,他近着沉重的脚步,恋恋不舍地一步一回头。他强迫自己不再回头。可刚走出不到十步,忽然耳边响声关美玉一声轻笑,笑声清晰如在耳边,“小宇!”又一声轻唤令他止住脚步,闭上眼,紧接着耳边又响起她忧怨的声音:“小宇,你就这么走了吗?不管我了吗?”他一激灵睁开眼。“是啊!我怎么就不管她了呢?我怎么能就这么不管她了呢?她家人怎样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他抹了一把脸:“我怎么能如此懦弱,如此不堪一击?”他又想起草原之约的誓言:“我古新宇发誓,爱我的玉姐,胜过爱我自己,永不背叛。会要用全身心呵护她一生一世,永远给她幸福快乐,让她有丝毫苦痛和烦忧。我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付出生命,也毫不吝惜……”

“不行,我不能背信弃义,不能,绝不能。”他自言自语着转身跑回医院,又坐回椅子上,冷静了一下心情,大脑又开始飞速旋转,想着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他想到关明伦决绝的态度,是最大的障碍,觉得没办法再去说服。“要是他们都不在该多好啊?”他在心中默念两遍这虚妄的希望,忽然停留在“他们都不在”这五个字,进出一个极大胆的想法:“能不能把玉姐偷出来,偷偷地运走?”“他们都不在、他们都不在。”他又暗念两句,脑中浮出王立医生来,站起来奔向诊室。他想求王立医生帮忙调开关美玉的家人,把关美玉偷走。虽然想法有些荒唐,可现在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有一线希望总得试一试。

轻轻敲了敲门,听王立医生叫他进来。见是古新宇,问:“小宇,和她家人商量好转院的事了?”古新宇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王立见状,问:“怎么?他们不同意转院?”

古新宇没回答,说:“王叔,能耽误你一会儿,和你说点事吗?”

王立疑惑地看了看他,笑笑说:“说吧,跟我还这么客气。”

古新宇坐到椅子上,看着他,慢慢地说:“王叔,其实从那年我出院后,我就和玉姐开始处对象了。”

王立点点头:“这是好事。你来不只是告诉我这个吧?”

古新宇整理了一下思路,摇摇头说:“也正是这个原因,转院的事才出现了矛盾。”

王立没明白,问:“这和转不转院有什么关系?”

古新宇说:“其实这次她出事可能是因为他家对我的误会引起的。”他把他所知道的经过向王立医生说了。

王立医生听完,问:“他们为什么事误会你啊?”

古新宇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但我问心无愧地说绝没做出对不起她和她家人的事。”

王立笑笑:“那你问清楚再向他们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吗?”

古新宇摇摇头:“她父亲不是个好冲动的人,我想他一定是对我误会很深,不是一时半会能解释清楚的。关键是我玉姐没时间等啊!”

王立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是,她必须抓紧转院,不然后果还真不好说。“他看了看古新宇,又说,“那你就等她治好病回来再解释不就行了?”

古新宇苦笑一下:“关键是她家没钱给她转院啊!”

王立觉得他们之间的事有些复杂,直接问:“那你想怎么办?我能帮你什么忙?”

古新宇说:“我想把我玉姐偷出来转院。”

“偷出来?”玉立惊异地说,“你可真敢想,那不把她家人急坏了啊,再说医院怎么向家属交待?”

“我给他们留一封信说明情况。他们不会为难医院的,毕竟我是为救他们的女儿。她父亲那么说多半是当父亲没能力给她转院,脸面过不去才说不用我钱的。我想他们也恨不得立刻给女儿转院,他们不会为难医院深究的。”

王立医生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关键她们家人都在怎么偷啊?”

古新宇想了想,说:“王叔,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把她家人全叫到你办公室,拖上一段时间,,我就把她用救护车拉走。”

玉立被他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你是让我帮你把他们引开?”刚想说不行,可看到古新宇充满焦急又充满希望的哀求眼神,再加上他和古新宇虽交往不深,对他的印象却不是一般地好,便没忍心说出来。

古新宇见他犹豫象不决,站起来哀求:“王叔,你就帮帮我吧。我是为了救我玉姐,又不是害他。你也算帮患者一个大忙,是个大大善事。不然真把她耽误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王叔,你就帮帮我吧!”说着就要哭出来。

王立忙说:“别哭,别哭,让我想想。”古新宇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等他决定。

王立想了好一会儿,问:“你准备的钱够吗?”

“够,够。”古新宇忙把所有的钱掏出来放在桌上,说,“这里两万五千多,不够我家里还有。”

王立估计了一下,点点头说:“应该够了。”又问,“你自己怎么把她弄上车啊”古新宇说:“我能找朋友帮忙\\\

王立医生点了点头,看着他笑了笑说:“当了十多年医生,还是第一次帮忙往出偷患者。小宇呀小宇,怎么会想出这么个办法。”

古新宇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被逼得没招儿,才想了这个不得已的办法。”

“那行吧!”王立终于决定帮他,“你马上去准备好,一个小时后我把她家人叫到我这里,拖住他们半个小时,并告诉护士不加阻拦。”

“太好了!”古新宇高兴地舒了口气,忙不迭地说:“谢谢王叔,谢谢王叔。”脸兴奋得通红,又嘱咐道,“我们走了以后,她家人问你,要暂时替我保密,我怕他们找到影响我玉姐治疗。过两天我打电话再告诉他们。”

玉立医生点点头,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宇,我是和你有那么一小段交情,看出你的重情重义才帮你。换做别人,恐怕早调头跑了,哪会花这么大力气救人。不过你想的办法还真是奇特,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来。”他又苦笑着摇头,“这个办法可要把重担放你一个人身上了。”

古新宇昂起头:“没事儿,我不怕。”

“嗯!”王立医生点点头,“你是个坚强的男孩子。这样吧!省医大医院我的老师是脑神经外科主治医师,是个专家,我让随车的高医生提前和他联系,我给他打个电话,到那儿会省下不少事儿,能争取时间早点进入治疗。”

“太好了!“古新字更加兴奋,一下子握住王立医生手,“谢王叔,谢谢王叔!”又问,“对了王叔,帮我算算救护车所有费用,你替我交了,我没时间了。“

“好!”王立医生帮他算了,古新宇留下足够的钱,说,“王叔,那我去准备,安排好通知你,你再派车。”

李云山见古新宇风风火火跑来,忙问:“兄弟,怎么样了。”玉秋影也问:“小宇,美玉醒了吗?”

“还没有”古新字忆把关美玉偷走转院的计划详细说了一遍。

“行,没问题。”李云山说,“现在就走。”

三个人到砖厂,吴明不在,也没顾上告诉马树礼,只拿了些随身衣服,便去找了宋春丽,让她一起帮忙。古新宇在她家要了纸笔给美玉家人写了一封信,放进口袋。

十二点半,王立医生来到关美玉病房,先把护士叫到外面交待一番,回到病房看了看关美玉,对关明伦说:“你们跟我来珍室,谈一谈患者的病情。”

关明伦和孙艳秋忙站起来。关明伦对关明霞说:“明霞,你看一会儿,我们去一下。”

王立医生问:“她是患者什么人?”

“我是她姑姑。”关明霞答。

王立医生点点头:“那你也跟着来吧!”见她不放心地看着关美玉,又说,“患者暂时没事,我叫护士照看一下。”三个人这才放心地跟着他去了诊室。

进了珍室,王立让他们都坐了下来,拿出光片,夹在灯箱上,看了好一 会儿,又说了一大堆医学术语,几个人虽然听不懂却还是细心地听着。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王立觉得时间完全够用了,说:“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依我看 患者有必要转到省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和治疗,不然怕贻误病情,后果很不乐观。”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神情很沮丧。

关明伦和关明霞已把能借到钱的地方跑了一遍,才凑了五千多,还有一部分并没拿到手。

王立医生问:“怎么?有什么困难吗?”

关明伦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大夫,不瞒你,我家一时凑不出这么多钱,正急着想办法呢。”

“不对呀!”王立故意问,“上午那个小伙子呢,我听他说钱准备够了,他呢?” 三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王立医生证实了古新宇的话没错,看了看他们说:“情况都和你们说了,怎么办你们回去研究一下,最好能及时转院,病情不容耽误。

三个人出了值班室,并没马上回病房,在门旁椅子上坐下,关明伦问: “明霞,你还有地方借钱吗?我是说花利息借。”

关明霞面露难色:“我,从你妹夫走后,我很少办钱财的事。别人也不一定信着我这孤儿寡母的。恐怕够呛。”

关明伦点了点头,妹妹的情况他也非常清楚,后悔问这一嘴,双手抱头,努力地想着办法。“卖房子。”他忽然抬起头说,“卖房子,把房子卖掉也要把病治好。”

孙艳秋也说:“对,那就卖房子。”关明霞想想也没别的办法,说:“也行,没地方住先住我家。”

关明伦重重地点点头:“就这么办吧!先看看美玉,我马上回去张罗。”

三个人回到病房,一进门便惊得目瞪口呆。关美玉病床已空,护士正整理着床铺。

关明霞先回过神儿,紧走两步,问护士:“人呢,我侄女儿呢?”

护士看看她:“她不是转院了吗?怎么你们不知道吗?”是她在王立授意下帮古新宇他们把关美玉推上车的,也基本了解事情真相,还在继续按王大夫意思表演着。

关明伦忙过来,急问:“谁给她转的院?”

护士故意做出诧异的表情问:“一个二十多岁男的,你们不认识吗?”

“认识。”关明伦已猜到是古新宇,转身跑出病房。

不一会儿,关明伦跑回来问护士:“他们走多长时间了?”

护士看了表说:“半个多小时了。”又从床头柜拿过一张纸给他,“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说完走了。

走廊排椅上,吴明霞忙打开信。关明伦和孙艳秋围拢过来一起看。

关叔、婶儿、姑、美玲:

原谅我用这样光明的办法给玉姐转院。可这是我能想出来的唯一办法,虽然不太光明,却很直接,也很有效。在我和玉姐相处这八百多个日日夜夜里,扪心自问,我是用全身心对待她和她的亲人,从无异心杂念。也早已在心里把你们放在我的至亲位置上,没有丝毫的错位。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连我想极力抢救玉姐你们都不允许,确实让我寒心。我也曾有过放弃的念头。可刚走出医院,幻觉中耳边响起玉姐的一声轻唤惊醒了我。我是男人,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躺在那里不去救治,那样的话我就是一个没有担当的渣人。也愧对自己爱她一生一世,让她幸福快乐的重誓,更愧对玉姐对我的信任,我做不到,永远做不到。逃避责任的男人不是个男人。虽然叔说不是我的责任,可你却不能理解,照顾玉姐一生一世,让她幸福快乐就是我最大的责任。

我不想追问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们突然对我有这么大的反感,这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也不想为自己辩护什么,因为我无私无愧,并且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必竟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会给我一个公平的交待。

可是,我忘不了叔那冰冷的话,婶儿那冷冷的眼神和美玲的那一声怒吼,我不但忘不了,一想起来就让我浑身发冷,浑身颤票。只因为你们是我那么尊敬和亲近的亲人。原来我百般努力对你们的好,竟是如此的一文不值。哎!罢了,罢了吧!

至于我的玉姐,你们大可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医生为她医治,也一定会把她恢复到原来一样,并让她幸福快乐地活下去。我不会像叔那样为了可怜的脸面就放弃对玉姐的治疗。我也是个要尊严和脸面的男人, 可我放下,低声下气地央求过你,差点儿给你跪下,只要求你答应我救救玉姐,而你呢,竟然不为所动。我只能说虽然玉姐是你们的女儿,却没我我爱他爱得真切。我可以告诉你们,为了救治去姐,我可以放下薄严,甚至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因为我对玉姐承诺过,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抛弃她,哪怕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更不能违背自己的心, 绝不能!

时间紧迫,再不多言。等玉姐有准确恢复状况,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们。

你们曾经那么喜欢现在却恨之入骨 古新宇

关明霞流着泪读完这封信,看向关明伦责怪着:“哥,做事怎么不过过脑子。怎么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你看小宇是那个人说的那样吗?这回好了,不但失去了小宇,连女儿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见得着了。我看小宇不会原谅咱们了。”说着赌气地把信拍在哥哥手上。

关明伦和孙艳秋也早已泪流满面。关明伦看着手中的信,哭出了声:“谁说我不爱我的女儿?我爱,我爱她呀!……”他觉得很委屈,也觉得被古新宇不带脏字地骂掉了所有的傲气的刚强,骂得自己体无完肤,毫无藏身之地。

关明霞见一向不哭的哥哥哭出了声,软下了心,拉起他的手说:“哥,别哭了, 这样也好,好歹美玉也顺利转院了,小宇会照顾好她的。有他在美玉不会受苦的,咱们回家慢慢等消息吧。”

孙艳秋擦了眼睛站起来,搀起丈夫:“他爸,美玉会好的,咱们回家等信儿吧!”关明伦站起来,被两人搀着朝门口走去,步履有些蹒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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