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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歹言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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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一夜,古新宇根本没睡,一直在焦躁不安中度过,感觉这个夜特别漫长。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又开始在办公室内踱来踱去,又不时看看外面加大的风雪,心想这么大的风雪,宋春丽可能不会来了。他已穿戴整齐,有好几次想到关美玉家去,却每次刚出门口,又转回来重重关上了门。

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古新宇冲过去打开房门,只见宋春丽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喊了声:“快,美玉被车撞了,在县医院急诊室。”

古新宇如遭雷击般怔在当场,随即回身抓起手包疯了似的冲了出,根本顾不上细问。

风异常地猛,吹得路旁的树摇晃着“呜呜”作响;雪很大,被怒嚎的西北风挟持着,无目的的狂飞。偶尔一些雪想要隐于一个个隆起的雪檩安歇一下,却又被狂风扬起,形成片片雪烟。远近已失去颜色,唯留一片惨白。路上不见行人,也无车辆,除了暴雪和狂风怒号,一切生命仿佛都沉寂了。

唯有古新宇顶着冒烟雪疾速狂奔。风夹雪狠狠摔向他发青的脸。可他对刀割般的刺痛已浑然不觉。他记不清摔倒过几次,每次又迅速爬起,继续向前奔去。他努力瞪着发红的眼睛,眉宇被焦急拧成疙瘩。他身体奋力前倾,抵抗着逆风的阻力。抖动的嘴唇不停地念叨着:“玉姐,你不能有事,不能……”却又猛地闭起嘴,使力气不致外泄,鼓足劲儿把脚步加快,奔向县医院。

冲进医院,古新宇碰到医护人员迎头就问:“关美玉在哪儿?”见他们躲闪着摇头,忽然想起宋春丽说到急诊室,忙奔上急诊室方向。

急诊室的医生被古新宇的突然破门而入吓了一跳,刚要责问,古新宇却抢着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关美玉在这儿吗?”医生看看他焦灼的神色,便没责怪,说:“在手术室。”

手术室门口,关美玉的几个亲人在守候着。关明伦蹲在地上低着头,脸深深埋在双手之中。孙艳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头歪靠在椅子后面的墙上,满脸痛苦,眼中含着泪。关明霞陪在她身边,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不时轻声安慰着。关美玲在手术室门口,一眼一眼描着亮着的“手术室”三个字,一脸焦急。

看到急冲冲赶来的古新宇,关明伦把脸又压了下去,孙艳秋看了一眼,把脸扭向另一边。关明霞勉强挤出一丝笑,朝手术室努下嘴。关美玲却恨恨迎过来,喊道:“你来干什么?你走!”过来的护士制止了她,才止了声,怒视着古新宇。

古新宇一声没吭,愣愣地大口大口喘着气,脑中一片空白,死盯着“手术室”三个腥红的字,盼着它尽快灭掉。

关明伦双腿已蹲得失去知觉,可他并没站起来,开始为早上的事后悔起来。

关美玲并没吃早饭,穿好衣服,系了围脖,他要去古新宇那儿把一切弄明白.

“美玉。”关明伦叫住刚要开门的关美玉,“下这么大的雪,你去哪儿?”

“去宋姐家。”关美玉不敢看父亲,怯怯地撒了个谎。

关明伦提高了声音:“是要去找姓古那小子吧?”

“没有。”关美玉还是不敢看父亲。

关明伦根本没有听她的“没有”,接着说,“哪儿也别去,在家呆着吧!以后也别上班儿了,离那小子远点儿。”

“爸,你这是干嘛呀?”关美玉回头直视着父亲,“别左一个小子,右一个小子的,人家有什么不好了?不能只听别人乱说你就……”

“得,得、得.”关明伦用力挥手打断,“我不管他好不好,和我们再无关系,从今往后再不允许与他来往。”

“妈一”关美玉试图求救于母亲,“我去问问到底咋回事,我就是不相信汪世海的话。”

“行了,行了。”关明伦不等妻子说,\\\啥也不用问了,我们不找四方不靠的人。”边说边下炕穿鞋,准备去清理院内的积雪。

“我必须去。”关美玉坚定地说,“我的事我自己处理。”

“你说啥?”关明伦恼怒地问。

“我必须去问。”关美玉说完伸手去开门。关明伦快走几步,拉住已经迈出房门一只脚的关美玉。关美玉猛地挣一下,关明伦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爸一”关美玉吓了一跳,一边叫一边跑回来去扶倒在地上的父亲。

“啪”,爬起的关明伦用力甩出巴掌,重重捆在关美玉脸上。父女俩全都怔住了。关明伦挥出的手停在空中不停地发抖。关美玉满眼含着泪,一只手捂着生疼的脸,目光诧异和委曲地看着父亲。

忽然,关美玉“哇”地一声笑了出来,转身接连撞开两道房门,和迎面而来的宋春丽撞个满怀。稍停顿一下,看了一眼宋春丽跑了出去。

“美玉、美玉。”宋春丽连喊两声,要追出去,却转身进屋想问个究竟。

关明伦正蹲在地上生气,孙艳秋刚穿上鞋,宋春丽刚要开口问,孙艳秋急忙说:“她宋姐,快,快去追美玉。”宋春丽没再细问,忙追了出去。

外面风雪更大,能见度很低。宋春丽看前面的关美玉有些模糊,便加快了脚步。追到大街上,关美玉的身影渐渐清晰了一些。忽然,关美玉刚好经过的胡同里冲出一辆汽车,拐弯的一刹那,车尾把关美玉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手上一片白色的什么东西抛落在车上。车却速度不减,加大油门开走了。

宋春丽吓坏了,叫喊着关美玉奔了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喊了两声,见她失去了知觉,右脑处在出血,顿时手足无措。左看右看,连个人影也没有,想到县医院就在附近,连忙吃力地背起她,趔趄地走向医院。

“大夫,大夫。”宋春丽进医院高声喊着,一位医生赶了过来。“快,人被车撞了。”宋春丽大口喘着气,用焦急而求救的眼神看着医生。医生连忙叫来护士,并吩咐:“急珍室。”

关美玉被推进急诊室。“去办手续。”医生边关门边对宋春丽说。宋春丽说没带钱,求医生先救人要紧,家在附近,马上回去取钱,跑向关美玉家送信。

关明伦听到消息扔掉扫帚奔向医院。孙艳秋则一下子跌坐在屋地上。宋春丽连拉带扶地扶她站起来,叫她带上钱,送她到医院。

关美玉已在x光室,孙艳秋拉着宋春丽的手说:“她宋姐,快去她姑姑家喊美玲,让她叫上她姑一起来。宋春丽去叫了,才去了砖厂。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大家忙奔向门口。关明伦忙往起站,麻木的腿让他眼前黑几下,只能扶墙站住,盯着手术室的门。古新宇快步向前两步,却又停住。

门缓缓地开了。关美玉被推了出来,头上缠的纱布渗出血来,脸色苍白,闭着双眼。右手上输着液。家人围上去,喊着她,护士连忙制止,把关美玉推进了病房。

关美玲急忙向医生询问:“大夫,我姐没什么事吧?”

“暂时看没什么生命危险。”医生边摘手套边说,“不过还没恢复意识,需要住院观察。来我诊室,办住院手续。”关美玲答应了一声,随着去了诊室。

古新宇跟着关美玉家人进了病房,在稍远处站着。看着关美玉被护士和关明霞抬着放在病床上。他看到躺在那里的关美玉,没有表情,只是安静,安静得可怕。她那无助的样子让他头像要裂开一样,心也一阵阵紧缩着绞痛,看着她苍白的脸,感到她一定很冷,冷得没有力气发抖。他多想扑过去,抱她进怀,好好地暖她,从里到外,暖到她脸色泛红,暖到她内外温热,一直暖到她没了一切苦痛,笑靥如花。可现在有一道隐隐的却冲不破的屏障,令他难以逾越。能做的只能傻傻地站着,还得狠眨腥红酸涩的双眼,把泪吞回去。

关美玲跑了回来,对母亲说:“妈,给我钱。”孙艳秋忙从怀里掏出钱递向她。

“我去交。”这是古新宇进医院说的第一句话。他上前一把从关美玲手中夺过那几张交款单,向交款处跑去。

关美玲还愣在那里,关明伦却高声地叫:“不用你交。”就要追过去。

“哥。”关明霞叫住了他,“叫他先交上吧!现在救人要紧。”

“唉!”关明伦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女儿,重重叹了口气,又蹲了下去,却又站起来,问妹妹:“明霞,你家里还有钱吗?”

关明霞有些惭愧地说:“有,不过不多。”

“先都拿来吧!凑凑给他咱不能花他的钱,治病的钱咱自己凑。”关明伦一提医院就心有余悸,他时常把医院叫无底洞。

“行。”关明霞应着,“一会我去拿。”关明伦看着这个唯一的妹妹,无助而沮丧地低下了头。

关明伦祖籍在南方,在战乱的惶恐中渡过了他的儿童。十三岁那年,本来残破不堪的房屋被炸得无法栖身。父亲领着他和九岁的妹妹明霞到五年前病故的他们母亲的坟前。父亲边烧纸钱边对孤坟说:“他娘啊!我要领着孩子走了,带他们寻个生路。等到活得好了,再回来看你。”关明伦和妹妹跪在那里,哭得很伤心。

看着一双儿女完头,父亲拉起他俩,对关明伦说:“好好地记你一下你娘坟的地方,一定要记住了。”关明伦向四周观望好一会儿,牢牢记住了周围的标志,然后对父亲说:“爹,我记住了。”父亲点了点头。直到父亲去世,关明伦才去把母亲的遗骨起来,和父亲合了葬。

父亲一手拉一个,向北走去,不时看着左右手的一双儿女,心里酸楚,更多的是迷惘,不知道前面的路究竟会怎样。

祖传的裁缝手艺,到关明伦父亲这代没有丝毫褪化。凭着这手艺关家虽不富裕,却也算衣食无忧。可无情的战乱,让生活一落千丈,加上给关明伦母亲治病,关家耗去了全部积蓄。

不过,关明伦父亲一路还是靠这份手艺,每到一处就没法到富人家弄些计,赚点儿赏钱和吃的,总算没冻着饿着一家三口。走了不知多少天,来到东北这座小县城,看这里还算安稳,不打算再走下去了。父亲把关明伦和妹妹安顿到一个简陋的小客栈,求店主弄了一个牌子,写上“上好裁缝,到家量体裁衣”,到大街多的地摆摊。关明伦和关明霞一刻也不想离开父亲,便跟父亲一起到人多的地方摆了个摊,在地上铺上一块布,上面放着剪刀、尺子、钱线等工具,寻着活计,也想寻个落脚的住处。

头两天,并没寻到活计,关明伦父亲有些灰心,想再摆两天再没着落,便主动到裁缝铺寻个做工的地方。偏巧第三天,一位姓孙的铁匠要为家里人做过年的衣服。本来想到裁缝铺的,不想在买菜的时候看到关明伦父亲的地摊儿。他从没见过裁缝还有摆摊的,便上前问了几句。关明伦父亲和和气气地和他说自己做工精细,价格便宜。孙铁匠觉得好奇,把关明伦一家三口领回了家。待到把妻子,女儿量完了尺寸,便问:“你家裁缝铺在哪儿?明天我把布料送过去。”关明伦说没有店铺,只能来家做。问起缘由,关明伦父亲把实情说了一遍,不想两家竟是不远不近的老乡。

孙铁匠叫孙德才,五十多发,虽打铁熏得脸有些发黑,却慈眉善目, 说话总带着笑。他们一家来这里八年了,凭打铁手艺开了一家铁匠铺,还置办了三间房子。听完关明伦父亲的情况,看了看妻子。妻子看穿了他的心思,点了点头。夫妻俩也是带着孩子一路逃荒走过来的,深知无家可归的难处,何况是一个男人带两个没妈的孩子。

“宏礼兄弟,”孙德才从刚才说话中得知关明伦父亲的名字,并比他小一岁,“你要打算在这里落脚,我家西屋倒是空着,锅炕不缺,领孩子先住下,渡过难关再说。”

关宏礼自是喜出望外,也没条件客气地推辞,一劲地谢。孙德才

陪关宏礼到小旅店取来爷仁简单的行李,收拾了西屋,爷仁总算有了落脚的地方。关明伦跪下给孙德才磕了三个响头,替父亲和妹妹也谢了过去。

弄得孙德才倒局促起来,忙拉起他,心里口中一直叫着:“这孩子,真是好孩子。”

孙德才四十岁才成家,娶了个小他十岁的女人。他四十二岁,妻子生了一个女孩,再没生养。女儿孙艳秋十一岁,娇小秀美。来了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自然很高兴,很快三个玩儿在了一起。

在孙德才帮助下,关明伦和关明霞上了学,关宏礼也开了裁缝铺。

一晃五年就过去了,关宏礼三年前就买下了孙德才邻居的三间平房,生活也有了起色。并把中间开了一道门,方便两家走动。

孩子们都大了,也不上了学。关宏礼本打算把手艺传给儿子,关明伦却不喜欢裁缝的话计,倒喜欢上了孙德才铁匠手艺。老哥俩一商量,便让关明伦跟孙德才学打铁,关明霞和孙艳秋跟关宏礼学裁缝。一直到现在,关明霞还靠这门手艺支撑着家。

新中国成立后,关宏礼和孙德才渐渐感觉身体不再适合干自己手艺了,把铺子分别交给了关明伦、孙艳秋和关明霞了。两家一合计,结成了儿女亲家, 关明礼娶了孙艳秋,了却了父母的一桩心事。也给关明霞寻了个老实本份的人嫁了。

后来,个人的铺子归了公,关明伦进了县工具厂,孙艳秋和关明霞进了服装厂。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了下去。关明伦和孙艳秋结婚几年却没生养。两家三个老人暗暗着急。一直到六年,孙艳秋奇迹般地怀孕了,第二年秋天生了第一个女儿。两家人欢喜得不得了,给她取了一个珍贵的名字,叫关美玉。两年后生关美玲时,孙艳秋得了一场大病,尽管花了不少钱医治,却还是落了后遗症,医生告知,不可再生养。

关美玉十岁那年,关明伦给最后一个老人——岳母送了终。因为赡养三个老人,加上给妻子治病,生活已括据得很。退休后工资除了生活外,结余很少。孙艳秋因病自动离职也没有退休工资。可他还是紧咬牙关供两个女儿读书。关美玉读到高中毕业,现在剩下关美玲还要高考。

关明伦边回想往事,边看着病床上的女儿,心疼得很,也后悔不已: “今天真是鬼催的,怎么就动了手呢?她从小到大都那么温顺可爱,不惹老人生气,自己也没动过她一手指头。那年高中毕业,眼见家中生活紧张,主动出去找了苦活累活,挣回的钱一分不留帖补家用和供妹妹越来越多的学习费用,自己衣服都舍不得买贵的。这样的女儿我怎么就下手了呢?快醒过来吧!”他心里暗暗急切地盼望着。又看着这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医院,又让他有了窘迫的感觉。给妻子治病的经验告诉他,医院里的钱就不算是钱,况旦家中就没有多少存款。

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古新宇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到古新宇把两大包东西放到床边,并一样一样地拿出来。除了脸盆、手纸、毛巾外,还有一套新被褥。

关明霞问:“医院不是有被子吗?怎么还买?”

“玉姐喜欢干净。”古新宇说,“一会儿打完针给她换上吧。”说着又拿出两个装了热水的热水袋,用两块毛巾包好,递给关明霞,说,“一个暖身,一个暖脚。”

然后从口袋掏出交完款的收据给了关美玲,走了出去。一家人面面相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比表情还要复杂。

古新宇敲响了外科诊室的门,听到“清进”,开门进了诊室。里面的医生正在整理着物品.古新宇一看,是给两年前给他治病的王立医生。刚才从手术室 出来时他戴着医生帽和口罩,加上古新宇那时的心情复杂焦急,觉得眼熟却没认出。

“王叔。”古新宇亲切地叫着王立医生,他住院其间和医生护士处得都很好。

王大夫抬头见是他,笑了:“原来是你呀?”我说病人看着这么熟悉呢。这么早你来干什么?”医院刚到上班的时间。

“刚才没认出来王叔,受伤的不是我玉姐吗?”古新宇诅丧地说。

“噢!”王立恍然道,“我说看着这么眼熟呢,快来,坐下我和你说说。”

古新宇是他救治病人中处得关系要好中少有的几个。前年住院时,每逢他值班,晚上古新宇都给他准备夜餐,诚恳得叫人不能拒绝。

古新宇坐下问:“王叔,我玉姐伤情严不严重?”

“我也刚想叫你们。”王立说,“你看,这是刚冲出的义光片,从片中看有轻微骨折现象,但病人也并没呕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已对她的外伤做了清创缝合处理。”他停顿一下,接着说,“不过,咱们县医院设备和各方面条件很有限,可能的话,建议转省城医院做进一步检查,避免造成误诊。”

“还得去省城?”古新宇一惊,急急地问。

王立点点头:“她现在还没能恢复意识,我担心因震荡引起脑内部出现问题,省城有一种仪器叫ct,对这种病诊断很准确。”

古新宇马上想到一个关健的问题,马上问:“王叔,大约得多少钱?”

“如果只得ct检查,也就三百左右,可需要进一步手术的话……”他顿了一下,做了计算,然后说,“怎么也得一两万吧!”

“啊?得这么多?”古新宇实实被吓了一跳,却随即问,“王叔,那什么时候走最好啊?”

“当然越快越好。”王立医生看了看外面的天,“今天天气还不好,更得抓紧。二十四小时是最佳救治时限。”

古新宇也向外看了看,觉得这样的天气不适宜轿车出行,便问:“咱医院有救护车吧?”

王立点点头:“你想得很周到,救护车我马上可以帮你申请,她这种情况还需医生随同护送,不过要单独算钱的。对了,怎么是你来问?她的家人呢?是不是和他们商量一下?”王立觉得奇怪地问。

“不用商量,我做主。我去和他们说。”古新宇不便过多解释,“王叔,帮忙申请一下吧,马上转院。”

王立看了看他,见他说得坚决,说:“好吧,我现在就去安排。”

古新宇随王医生从诊室出来,坐在旁边椅子上等着申请结果。他的头很疼,眼睛干涩。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仿佛一场猝不及防的灾难,恰巧落在他头上。第一次经着这么大的事,真有些手足无措。他拍了拍额头,使自己清醒一点。他知道,现在不允许他慌乱,应该梳理自己该按怎样的顺序做下一步该做的事。

宋春丽回家一趟,又急急赶回医院,看了看关美玉,却不见古新宇,便出来寻他。见他坐在诊室门口发呆,走过来问:“小宇,大夫咋说的?”

古新宇抬头看了看她:“大夫说得转省城医院。”

“转院?”宋春丽惊呼,“这么说还挺严重的?

“大夫说省城医院有什么ct,能更好确诊。估计不会有大事。”他安慰着宋春丽,也安慰着自己。

宋春丽奇怪地问:“那咋没听她爸妈说呢?”

“他们还不知道。”古新宇说,“宋姐,先别和他们说,免得他们没钱干着急,一会儿我回家拿钱,回来我和他们说。”

宋春丽点点头,拍了拍他:“你也别着急。”

王立医生从楼上走下来,对古新宇说:“院长批准了,打完针如果患者还没清醒,就尽快转院吧。今天我不下班,有事叫我.“说完,进了诊室,

古新宇回头对宋春丽说:“宋姐,我马上回家一趟。你也回去休息吧,这一早晨也把你折腾够呛。

“行。你忙你的吧!”宋春丽说,“有事叫我一声,反正离我家也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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