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反派死于话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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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自来。
陈煜口中撂下狠话,心中实是追悔莫及,只见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真个应了段紫烟的担忧:放虎归山,养虎遗患!
那绑匪哪能轻易便被唬住,轻蔑地笑道:
“绿水长流,后会有期!来日方长,且看鹿死谁手,哈哈!”
说罢便欲往林间深处窜去,找个偏僻地方养好伤势,以图后计。
“哎呦!”
那贼人得意忘形之际,转身时踩在一片草丛之上,好巧不巧,正是昨夜雨水汇集之处。
脚下一滑,直接摔得人仰马翻!手腕上剑伤又撕裂开来,疼得直打滚,一时站不起身。
陈煜眼睁睁瞧着绑匪逃走,正没奈何,兀自憋着一股怒火,此时一见竟有这等好事,哪能放脱!
立马手持匕首冲了过去,打蛇打七寸,直接一脚跺在绑匪手腕伤处,狠狠踩将下去,直疼得其鬼哭狼嚎。
此时的陈煜早已丧失了理智,鼻中嗅到血腥气息,更激起体内本能兽性,再瞧着脚下之人的狰狞面目,厌恶之心更盛。
丝毫不再犹豫,俯下身去,双手紧握匕首,对准了绑匪胸口用尽全力刺去。
手起刀落,血流如注;拔刃而出,喷散如雾!
前世今生,一血首杀。
陈煜大脑一片空白,瘫坐在地,缓了好一阵子心神,三魂六魄方才归窍。
刚站起身,正欲着手掩埋尸体,处理后事,只听得不远处一人高声呼喊自己名姓,直骇得一个哆嗦!
“陈煜!当真是你么?”
这下瞧得分明,正是萧诗语朝自己飞奔而来,其身后跟着乌泱泱一大堆人,尽是缁衣皂服,差役打扮。
萧诗语只身先至,还未来得及与陈煜答话,便瞧见旁边地上倒着一人,纹丝不动,身下血迹四散,顿时吓得惊声尖叫。
身后跟着的那一拨人,闻声加快了脚步,也赶了过来。
为首一人却是身着便服,大早上的手持一把折扇,故作潇洒,正是泉州知府公子贾培利。
差役们见此情状,正是表现之时,各自拔刀在手,先将贾培利团团护卫起来。尤其是宋押司那厮,动作尤为夸张,闪身挡在贾培利身前,摆出一副正气凛然忠心护主的架势来。
贾培利虽知众人是有意阿谀,溜须拍马,但心中仍极是受用。
手中折扇潇洒一挥,示意众人不必慌张,给宋押司递了个眼神,让其开始问话。
“陈公子,许久不见,未曾想今日在这般情形下相遇。敢请告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宋押司此时语气甚是温和,说着一挥手,便有差役上前查看倒在地上的绑匪情况。
陈煜虽对贾培利和宋押司极其厌恶,但此时撇清自己干系最为紧要,便放下顾虑,解释道:
“贾公子,押司大人,想必你们能找到此处,定是已知在下东家——萧大小姐其幼妹被绑票之事。此事正是这贼人所为,方才已被我所伤。”
“玉儿......她人呢?”
萧诗语这时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左右四顾,不见幼妹身影,心中惧怕不已,颤声询问。
“东家,你不曾见到二小姐么?她一早便......归家了啊!”
这下该轮到陈煜受惊了,莫非段紫烟护送途中又生出了什么变故?
“你说玉儿已经回家了?!母亲昨夜发觉玉儿不在家中,逼问之下我只好如实相告,她老人家听闻后心急火燎,催逼我晨间宵禁一解便立刻去官府报案,我便......我便上门求告了贾公子,他立时召集了众位差爷出北门而来,一路寻至这里刚好瞧见你——想来怕是和玉儿走岔了路吧......”
萧诗语此刻担忧之心稍减,但羞愧之情却顿增,颇感窘迫。
一来是昨日已和陈煜约定好了以今日日落为限,再做下一步打算,而自己却未曾遵守,提前报官;二来此时虽还不明情状,但看眼前血腥场面,自己带人前来怕是会给陈煜带来不小麻烦。
果不其然,宋押司继续问话:
“哦?依陈公子所言,萧二小姐既已获救归家,那便好极。只是这绑匪又是为何——”
“大人,此人已然气绝身亡,胸前手腕皆有刀伤,致命所在便是胸口这一刀,直透心脏——死亡时间大致在一个时辰以内。”
查验之人已有结论,此刻适时插言禀明。
“不错,这绑匪身上之伤皆是我所为。昨日我按其勒索信上要求,只身前来赎人,不曾想也被他控制,想要拿到赎金后杀人灭口。幸好昨夜趁绑匪熟睡之际,我挣脱了绳索,一番搏斗之下,反把他制伏捆绑了起来,打算今日一早押回城内交于官府处置。这不,打斗过程中还被他划破了腹部,当然我也割伤了他的手腕......”
“啊!陈公子,你受伤了吗?严重吗?我先帮你包扎起来!”
出于感激,出于愧疚,抑或是出于别的什么情绪,萧诗语听闻陈煜受伤,立时大为情急,便要冲上前去查看伤口。
一旁站立的贾培利心中颇为不喜,轻哼一声,唰的一下用力打开折扇。
陈煜退后半步,摆手阻止了萧诗语,笑道:
“我身上之伤只触及皮毛,并不碍事,衣衫上的血迹尽是那贼人喷溅上的。我打算押解其回城,从贼穴行至此处,绑匪便诓骗于我,装作手腕伤处迸裂,哀嚎不止,求我避开伤处重新绑缚。我见状心下不忍,便上了鬼当,刚松开绳索,他便趁我不备,抬脚将我踹翻在地,抢过匕首扑将上来杀我,也亏得我命大,再加上贼人毕竟有伤,扭打一团之际,混乱间发觉他竟不动弹了——原来不知何时撞上刀口,竟一命呜呼了!”
“好险!陈公子当真英勇!”
萧诗语松了一口长气,手拍胸脯,由衷赞叹。
却没发觉那贾培利脸色更加难看。
宋押司瞧在眼里,眼珠顿时贼溜溜转了起来,上前说道:
“事情既然说得清楚,官府自然会有公断。不过还需陈公子先随本押司去衙门一趟,留下笔录,才好结案。”
陈煜见自己所圆之谎似乎可以瞒天过海,便欣然应允。
再说能拒绝吗?虽说是邀请,但也可以称作是提审......
留下几个差役收拾现场,探看贼穴,其余一行人便又浩浩荡荡地往城中而去。
萧诗语紧随陈煜左右,不住的嘘寒问暖,若非顾虑到此时人多眼杂,恐怕早都搀扶上去了......
贾培利远远缀在最后,听宋押司在耳旁不住的悄声说着些什么,间或露出猥琐的笑容。
有道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才脱虎口,又入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