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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闹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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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萧诗语对陈煜突如其来地问话有点莫名的慌乱,声音稍显急切。

“方才那金家公子金世豪透露于我,朝廷现下正在泉州为宫中选秀女,据说此次城中所有适龄女子皆已入了待选名册,不日便要进行筛选。在下思量着,东家你......你定是不愿入宫吧,那便需要提前疏通疏通,以免到时......”

陈煜讲完便有些后悔了,刚才头脑一热脱口而出,虽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准确的,但也说不定人家愿意入宫呢,是以说罢便不再吱声。

萧诗语此刻心中却升起一阵暖意,一来是觉得陈煜刚才所言确实是真的关心自己,二来他似乎认为自己中选入宫的可能性还挺大,那岂不是说陈煜对自己的容颜颇为欣赏......

想到此关节,萧诗语顿时脸色绯红......

“姐姐才不要进宫呢!”

一旁的萧诗玉突然大声道,一脸傲娇模样。

“感念公子挂怀,其实......妾身早已闻知此事,业已寻得门路......打点过了,已然落选了。”

本是高兴之事,萧诗语脸色却由红转白了。

自己去打点此事时,那官差却万般推辞不肯收受自己的贿银,谄笑地说道贾知府公子已经打过招呼了,萧诗语名字早已从待选名册中剔除了!

陈煜却没注意到萧诗语面色变化,只觉得东家似乎对自己变得太过客气了些,便开口道:

“东家以后还是直接唤我姓名吧,公子之称实在是听得别扭......”

马车停驻,萧诗玉依旧留在车上玩耍,萧诗语和陈煜下车参会。

这集会每个季度例行一次,泉州大小书坊的东家和掌柜尽数参加。

萧诗语也已来参加过多次,每次都在角落的位置上听书会的理事们无甚含金量的长篇大论,无所事事地静坐上一个下午,直到散会。

跟个小透明一样,从来无人理会。

今日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自在门口下了车,那门前迎宾的伙计竟然高声唱了名,这待遇可是萧家书坊开天辟地头一遭!

抬脚刚进得门来,上到书会理事,下到各坊伙计,所有人目光都望向了萧陈二人。其中更多地目光集中在陈煜身上,一来这位是新鲜出炉的诗词大会魁首,另则一些大书坊已经探查清楚萧家书坊此次在诗会上的奇招迭出,大多便出自该伙计之手。

这些目光各有不同,羡慕嫉妒,赞许鼓励,杂糅一团,各有千秋。

其中一双眼神是既惊又惧且恨!

坐在首排的古博俊一看到陈煜现身,便好似见了鬼一样,直到刚才他还以为陈煜昨夜必死无疑,此刻他雇用的刺客应该已经事成潜逃了,心下快活得紧。眼见陈煜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心下大惧,莫非买凶杀人东窗事发?!两股颤颤间与陈煜对视一眼,却又不曾发觉有异样之情。八成是雇用的刺客骗了自己,卷了钱未曾做事,便直接跑路了!?确认了自己的“准确”判断,古博俊所有情绪立刻化作潮水般恨意,用目光杀了陈煜千百遍。

陈煜却未曾发觉,只亦步亦趋紧随萧诗语身后,往角落处“雅座”而去。

“萧东家,贵店之座设在这里,请过来入座。”

一个书会理事在前面唤道,手指着次排一座。

只见那座椅上贴着萧家书坊名牌,虽不如首排各大书坊理事位尊,但也是绝佳位置。

萧诗语道谢入座,陈煜侧身立于其后。

这座次排位可不是随意为之,这是一家书坊的实力彰显,与业内地位名号相符。陈煜倒还罢了,萧诗语心中尤其激动,比之从前角落里的无人问津,到现如今的众人瞩目,历经两代的萧家书坊在自己手中有了如此长足进步,足以告慰父亲英灵了!

这时书会会长见众人到齐,便开场致辞。又是一番官样文章,满篇套话,听得站着的陈煜都昏昏欲睡,差点打了个趔趄。

这书会是泉州书坊的民间商会,除了会长之外,还设有五个理事,分别是泉州规模最大的前五家书坊之人任职,掌握书会的决策权。书会大小事务,皆由会长及五个理事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决策虽不具律法效力,但无论大小书坊谁敢不遵从,便会被排挤针对,必定倒闭关门。

泉州书坛由五大书坊把持着书会决策话语权,自是一切优先利己,近几年业界一向平稳,是以书会这例行集会已然成了走过场的摆设了。

众人都打算调整个舒服的坐姿,接下来聆听泉州第一大书坊古今书阁出任理事的古家二公子古博俊的长篇大论。没成想此次古二公子并未新瓶装旧药,讲那没营养的车轱辘话,而是直接出口发难,直指萧家!

“今日集会,议泉州书坊事。古某忝为泉州书会理事,有三问请教于萧家书坊:

一问萧家书坊何不守规?在诗词大会之上不务正业,竟售卖折扇,坏我行规!

再问萧家书坊何不守礼?侥幸夺得诗魁,却置上司官员及现场众人于不顾,径自擅离,毫不知礼!

三问萧家书坊何不守义?净耍些旁门左道,哗众取宠,诗会首日便擅卖诗集,置业内同侪于何地,背信弃义!

有此三问,不吐不快!若萧家书坊今日没有合理解释,便请会长及各位理事定其罪责,投票予以开革之!”

一石投湖,千层浪起!

原来打着瞌睡的众人顿时万分清醒,连书会会长和其他四个理事都一脸惊诧,这古博俊竟然事先不曾知会而现下突然发难,意欲何为?

古博俊虽不爽于被萧家书坊抢了些生意,但萧家书坊再怎么折腾也毕竟根基尚浅,想要赶上自家几代人经营积累的古今书阁,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自己最恨的其实是抢尽了自己风头的陈煜其人。本以为陈煜身死便一了百了,没想到他竟逃过刺杀,此刻安然站在自己身旁,顿时嫉妒令人发狂,突起发难,想要毁了他的立身之本萧家书坊。

萧诗语只当是不幸被陈煜言中,几大书坊联合针对自己,心下大急,正准备起身驳斥,却被身旁陈煜轻轻按了下肩膀,示意她稳坐泰山便是。

陈煜闪身而出,朝着书会会长拱手问道:

“会长在上,在下陈煜,乃萧家书坊一小小伙计,可否回答古理事的三句诘问?”

因事前并未通气,会长也只好点头同意。

“古理事方才三问,陈某一一作答,是否中肯,在座各位稍后评判。

其一,无规矩不成方圆,但法不禁止皆可为。试问哪条律法或是行规之中不允许书坊售卖折扇?再说我们也并非售卖,而是免费相赠,实为行善之举,有何不可?

其二,参加诗会乃陈某个人之事,与萧家书坊并无半点干系。至于礼数嘛,本诗魁原本就非守礼之人,汝奈我何?

其三,能在首日便刻印售卖诗集,那是萧家本事。各位扪心自问,你家若有此能力,会坐等他人么?在商言商,莫扯信义二字。你古今书阁仗着实力雄厚,哪一年不是你们首先刻印售卖的?如今较量不过,便要道德绑架么!”

掷地有声,有理有据,在场众人大多暗自点头。

“是非曲直掰扯不清,便依着惯例由理事会投票决议吧!”

古博俊已不顾体面,眼见辩论不过,便想要用强了,说罢扫视了会长及另几个理事,其意不言自明。

“且慢!今日我萧家书坊前来还有一事要讲。”

陈煜说着瞧向萧诗语,见其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便继续朗声说道:

“想必大家都知晓诗会期间我萧家书坊快速刻印诗集之事吧,怕是皆想不透其中关节。如此迅捷速度前所未闻,刻印效率大为提升,我萧家书坊完全可以凭借这独家秘法获取重利,独享其名。但为长远计,为众人计,为泉州大小书坊同侪计,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日我们东家已决定与列位共享萧家活字刻印之法,携手共赢!”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甚么,虽难以理解有人会愿意如此慷慨,何况是向来重利的商人,但眼见陈煜那笃定的气势,和一旁神情淡然的萧家书坊东家,叫人不由得不相信。

叫好之声骤起,响作一团。

“干甚么!都安静坐下,还有没有规矩,当书会不存在么?!此事亦须理事会投票决定,不能乱了章法。”

古博俊完全是较上劲了,今日必须压倒萧家书坊,否则让众书坊得了便宜,以后便更难有机会了。

众人也无异议,想着如此好事哪有通不过之理,只稍等片刻再欢庆罢了。

除了古博俊,其他几个理事当然也愿意同意萧家此举,可是看着古博俊那不善之色,又不敢得罪于他,毕竟几大书坊利益相通,牵连颇多,为此事断送了同古家关系也难以承受。

纠结间还是在古博俊的不断催促之下投出了票。

“五票否决,一票同意!”

唱票结果一出,满场哗然。

古博俊趾高气扬地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煜,讽刺道:

“黔驴技穷了吧?接下来再投一次票,泉州书会便再无萧家书坊!”

“哈哈哈哈......”

陈煜突发大笑,高声道:

“好一个泉州书会!好一个理事投票!如此鼠目寸光、公报私仇,只计较自家得失,视泉州几十家大小书坊之利于不顾,算得什么狗屁书会,不参与也罢!”

说着陈煜竟一跃跳上了前排桌上,转过身来,铿锵而言:

“各位同行前辈,今日之事大家有目共睹,孰是孰非自在人心,为着我们这些理事会外的中小书坊生计打算,在下提议另建一个泉州书会,不管你家书坊规模大小,皆一视同仁,均有投票之权,一应事体全由我们自己公平商定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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