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灵岩调查员乡村传记【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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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瞬间的梦】
我小时候做过一个梦,梦到正准备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这个床很平,没有边,很黑,像是矢量的剪影,我可以看到自己就躺在上面,不过也是黑色的;床的一侧是一个门。当我躺下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门开了,我可以看到门外面刺眼的白色光线打向我,我被光线刺激就睁眼起床了——这个时候我可以看到自己正从床上起身。
奇怪的是,我在梦里面睁眼之后,现实中我也立刻睁眼了,但是外面却真的已经天亮了。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情况,就好像我躺下和起床的一瞬间,一个夜晚就迅速过去了。如果非要解释清楚的话,难道是我这个奇怪的梦,在我的脑子里面运作施法,将我梦到的躺下和起身这么一个飞快的动作,硬是拉长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最后还麻痹自己,让自己以为这个梦真的只做了一小会儿?
…
2、
【野井】
当我第一次看到村子北边池塘旁的那口井时,大概只有几岁的年纪。
这地方远离我们所住的屋子聚落,孤零零地掩埋在茂密的茅草里面;井口非常窄,大概只有脸盆宽度,被几块大的碎石掩盖着,石头缝里析出深沉的黑暗,渗透出来比周围温度要低许多的水汽;四周却是小块平地。
如果我没有低头看脚下的话,我根本无法认出这是口井,因为需要仔细看才能看出这低低的井沿稍稍凸起于周围的土地,而它却比四周一指长的野草还要低去不少。因此当我意识到自己刚刚一脚就踏在这奇怪的井上面的时候,不禁泛起一阵战栗。
对孩子而言,倒是极适合玩耍的好地方,我就在几次经过这口井的时候,往里面丢几块石头、或是丢入即将爆炸的擦炮,然后倾听它们在这黑暗的井里叮咚、或者啪嗒作响 ;也许它们还会招惹到井里奇怪的生物,那我就有好戏看了。
我经常会好奇,为什么这无人荒野中会有一口井?井口怎么这么小?为什么井口又被石头覆盖了?
听母亲说以前闹旱灾的时候,别的井都没什么水了,这口井还有水,而且水还很甜,煮出来的饭也很好吃。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我不敢跟她说我往井里丢了脏东西,现在水不干净了,但是我又更加狐疑,为什么这井现在又不用了呢?难道有人也像我一样丢了脏东西进去?
过年那几天我回老家去了,在田野里转悠的时候,又看到了那口井,它依然躺在那里,或者说倒更像是钻在那里——我总是能想到它黑洞洞的细长的身体,深深地扎在那块荒芜的土地上,头顶却被人用石头掩盖,仿佛刻意地被遗忘——远离着周围村民们的团圆和欢聚,只给我送出这个村子经年累月的奇怪往事。
…
…
3、
【墙上的“咚咚”声】
村里面的壮年越来越少,父亲也外出打工了,留下我、母亲和妹妹看守着这破旧村子里的孤单的家。
盛夏的农村竟然是极其清冷的——准确地说是“清热”的,星零的屋子上只有麻雀在喧闹,干燥的泥路一天也迎不来几个行人,除此之外的,就是那一刻不停歇的刺耳又聒噪的虫鸣,在这蒸腾扭曲的空气中想方设法钻进我的耳朵里,着实可恶——这是白天的境地,夜晚则更加怪异。
我们在楼下吃完饭,关了灯,爬上二楼,在透窗而入的暑气中准备入睡。
“咚咚。”
我听到一声异响。这声音大概是从西边的墙外发出,穿过卧室的门窗传到我这里,像是什么物体撞到墙上发出来的。
“什么声音?”我问出声来。
安静的黑色空气中的另一边,妹妹也重复问了一遍。
不一会儿传来了母亲的猜想,“不知道,谁往墙上丢石头吧?”
母亲这么说,是因为老家房子的西面就是村里的马路,若有什么顽皮的小孩,尽管半夜不睡觉,也要在湿热的暑夜中朝我家的二楼墙壁精准地丢砖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带着狐疑准备再次入睡。
“咚咚。”
过了一段时间,这个声音再次从那个方向传过来。
“什么声音?”我又问出声音来,随之而来的是我起床抓住了手电筒——我准备去阳台看看原因。
“睡觉,没事。估计是线路的声音。”母亲有些担心地训斥我,但是她知道这没有什么作用。
我站在阳台外,探出身子往右侧的墙外看去。手电筒的灯光打在凹凸不平的混凝土砖块垒起的墙壁上,除了砖头和砖头间网格般的砖缝,别的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我缩回身子,把探索点换成了阳台上的电表箱。打开,按了一下,又按了一下,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我躺在床上分析着可能的原因。是墙壁中电线里面电流游走的声音?可是电流是否会发出声音我不敢确定。是墙壁在热胀冷缩发出声音?可是之前也没有听到过……
“咚咚。”在我还在分析的时候,这声音又一次出现。
“咚咚。”难道这是有规律的?
“咚咚。”难道不是墙上面传来的,是从其他的地方发出的?
“咚咚。”如果真是有人一直在外面敲墙吓人的话,那我们家是不是得罪他过。我们家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是个很喜欢胡思乱想的人,那晚就一直在一种提心吊胆的氛围里面思考这个声响发出的原因,不敢轻易睡着。父亲不在家,我仿佛应该要更担心这个家的安危,母亲和妹妹自然是很柔弱的,我理应冲在最外面保护着她们。我这么想着对策,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我猛地清醒过来,下楼发现母亲已经在整理家务了。母亲确定听到了昨晚那个异响,她也没有想清楚是原因,但是大概可以肯定对我们没有什么危害。我跑到屋子外面侧耳听了一段时间,似乎那个声音确实没有继续发出来,这才得以放下心来。
这之后,那个声音或许还出现过几次。奇怪的是,只有晚上才有,白天是听不见的。那个“咚咚”声是很短暂但是很清脆的声音,有时候就是有些响亮的“咚”地一声——这和很多朋友可能都听到过的、类似于那种楼上撒硬币或者弹珠滚动的声音,是极不一样,因此颇有些陌生的恐惧。
后来我们再度回家的时候,都没再听到过这个声音,仿佛它是那个暑期独有的怪异现象。不过这几次父亲也跟我们一起回来了,似乎只要父亲在家,这个声音就不会发出来;就算还会发出,大概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吧。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