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有故事,但你有太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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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带我们来的餐厅是在一个公园内，环境清幽，少有行人，但停车场却是停满了车，根本没有空位。
一个电话后，一个白衬衫的帅气青年小跑着过来了。
我本以为他应该只是个餐厅的工作人员，但近了才看清他腰间明晃晃的LV腰带和脚上大写的h，十足的富二代装扮。
“哥，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青年弯腰扒着车窗，看到副驾的米娇后连忙恭敬喊了声嫂子，又看向了后座，与我点头一笑，但看到菲菲后却是明显瞪大了眼睛。
正如我所说，菲菲从来不缺乏追求者，青年的反应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在张哥的印象中菲菲是我的女朋友，理所当然地觉得青年的反应会很失礼，毫不客气地捏着他的下巴将脸掰正。
“别想了，你没机会！带我去停车位。”
“好，好的。”
青年尴尬一笑，徒步带领着车子驶向了餐厅后门方向，拿掉了车位上的锥桶，停在了一辆红色法拉利旁边。
“你小子又换车了？”张哥严肃看着青年。
“没有！朋友的，拿来玩两天。”
青年的眼神之中明显带着敬畏，但张哥不过是个民警，这个身份可没那能量让这么个富二代从心底敬畏。
最大的可能，那就是张哥真是他哥，或者家底只强不弱。
张哥看向了我，用手背拍了拍青年的胸口，介绍道：“介绍一下，我堂弟张之尧，这家餐厅的老板……”
“但别以为他多年轻有为，店是我二叔出的钱。”
此话一完，张之尧刚挺起的胸膛立马瘪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中满是不甘。
果然，张哥的背景不可小觑。
堂弟是个富二代，张之墨家又能差到哪儿去？
可就是这样的家底，张哥却选择当个普普通通的民警，这是让人非常难以理解的。
……
“这是我兄弟，陆远……我兄弟的女朋友，李雨菲。”
在介绍我和菲菲时，张哥刻意加重了“兄弟”二字的语气，这样的语气和称谓，无非都是对眼前青年的一种警告。
同时也在透露着一个信息，花花公子张之尧，必然是放荡不羁，生活作风可能也好不了哪去。
这家店叫“缘分天空音乐餐吧”，有两层。
餐厅内部是一种类似工业风的设计，水泥与金属结合，却不纯粹，到处是一些另类的装饰，尤以机车元素居多。
我们是就近从后面进的。
到了大厅，才发现前厅还摆放着一辆哈雷当装饰，也难怪店里如此多的机车元素。
张之尧一直跟在张哥身旁，指着座无虚席的大厅，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说道：“哥，怎么样……我的餐厅搞的不错吧？”
张哥微微点头，却是吐了一句：“花里胡哨……”
由于年纪比我小，张之尧便喊我陆哥。
没得到夸奖的他，打算在我这里找到一些认可，又是傲娇着问：“陆哥，我哥是个老古板，你肯定比他见过世面，你说，我的店怎么样？”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问对人了。
我大学学的就是室内设计，从大三就在老师的公司里实习，参与过不少工装设计，甚至大四的时候还主导过几家餐厅的设计工作。
问我，真是撞枪口上了。
当然，说话的方式很重要，要委婉！
“工业风格的设计，金属与水泥结合，又融合了其他元素作为点缀，很有特色！尤其是机车的元素非常符合年轻人猎奇、喜欢刺激的特点……”
我的一番点评听得张之尧心花怒放，比着拇指，直呼有见解、对脾气。
“不过……”
“不过什么？”
张之尧满脸期待，希望我能给出点建设性的意见，可以锦上添花，却没想到我接下来的话完全摧毁了他的世界观。
“咳咳，不过……餐厅的装饰有些繁复、散乱，无法很好地突出主题，也就谈不上浪漫，更谈不上文艺。”
“浪漫，不是说了就浪漫；音乐餐厅，也不是有音乐就是音乐餐厅。”
“以餐厅和酒吧结合的方式经营，主意不错。晚上10点前是餐厅，之后是酒吧，但经营模式好改变，环境模式却不能好地改变，必然会影响到酒吧的入座率……”
一旦提及专业，我便一发不可收拾，又详细讲述了餐厅的许多不足。
装饰的问题、区域的划分和合理利用、氛围的营造、视觉空间效果如何呈现……
我本以为张之尧会深受打击，却不想他听得眼中异彩连连。
入座二楼为数不多能看到一楼舞台的包间，但此时台上没有表演，在台下热烈的就餐氛围的反衬下，显得有些落寞。
张之尧直接坐在我的身旁，认真听着，拿起笔和菜单就记了起来。
“陆哥，哥……先暂停，让我说一句！”
张之尧按住我的手，打断了我，直接道：“陆哥，正好我也想把店面翻新一下，要不你来帮我出个方案吧？”
“你的想法实在太好了，真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但想法在我这里只是想法，在你的脑中却是有一个完整的世界，可以成为现实……”
张之尧沉浸在我描绘的蓝图中，无比憧憬。
他坚持让我给他出一套方案，并不是玩笑的样子，但我却犹豫了起来。
“陆远，要不你就接了吧！闲暇之余做一做，就当赚个外快……我这弟弟一直不着调，难得认真了一回。”张之墨笑着提议。
张之尧连连点头：“陆哥，说钱没诚意，你帮我实现改造方案，以后餐厅我给你五个点的分红！”
突如其来的诚意让我有点措手不及，下意识地看向了张之墨。
他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重新装修后不知要多久才能实现盈利，但只要实现盈利，这五个点的利润分红每年至少能给我带来几万元的收益。
这样的条件无疑是诱人的，甚至让我赶紧有些不切实际，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当得起如此高昂的设计费。
说实话，我并不打算在这座城市长期待下去，但这座城市却是对我一再挽留，不断动摇着我的内心。
“接了吧！你本就是学这个专业的，正好也由此开展你的事业。”
“是啊……陆远，帮帮之尧，接了吧！”
……
菲菲和米娇也都在劝我。
我终究是拗不过几人的轮番劝说，答应了下来。
机遇这种东西着实奇怪，该来的时候不来，当我放弃专业三年后，却突然撞了上来。
这是菲菲带给我的气运吗？
这一餐，虽然吃的不是菲菲想了许久的火锅，但她却是最开心的一个，频频敬酒，把米娇和张之尧都给喝吐了。
我也是才知道，这丫头的酒量是这么好。
10点到，一楼大厅开始清台了。
一些还没吃完的宾客也转移到了二楼，虽然脸上带着不满，但转移的二楼包厢也是可以看到一楼表演的，再送了些礼品，也就坦然接受了。
乐队上台，灯光变换。
菲菲兴奋地拉着米娇跑到了一楼前排坐着，包厢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个老爷们。
张之尧喝的有点多，撑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我和张之墨趴在包间窗口装饰烟火，忽明忽暗中吞云吐雾，又时常提着啤酒瓶小酌一口。
“你和菲菲不像是情侣。”张之墨突然开口。
“怎么看出来的？”我惊诧道。
我没想到，在外人看来我和菲菲已经很亲密了，但还是被张之墨看出了端倪，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洞察力。
“一个人眼神中满是欢喜，却表现得小心翼翼；另一个人举止亲切却不亲密，处处拘谨……情侣不该是这样的。”
“那你觉得，我们是怎样的关系？”
沉默片刻后，张之墨缓缓说道：“一个爱而不得，一个得而不爱。”
我苦笑了一声，吸了口烟，怔怔地看着台下的菲菲，说道：“也不能说不爱，更多的是对妹妹的那种爱吧！”
“有故事？”
“嗯，有故事，你有酒吗？”
张之墨转过头，手指胡乱指了指：“桌上都是。”
……
张之墨是一个很好的倾听对象，我也从未对一个人如此敞开心扉，不知不觉竟把和菲菲的一切过往和盘托出。
只不过，他的感情经历十分简单，给不了我什么建议。
米娇是他感情上的唯一，自幼便相识，是邻居，是世交，也是同学，真正的青梅竹马，只不过米娇大学时他却去当了兵。
米娇本硕连读，张之墨部队留任。
两人再相遇时是在同学婚礼上，都是单身，也都在等着彼此，张之墨偶得了被米娇抢飞的手捧花，两人自然便在一起了。
如今，他们之间也只是差了一个好日子。
这是什么特么的神仙爱情啊！
如果可能，谁又不想要一场这样的爱情，彼此是彼此的唯一，相濡以沫，岁月为伴。
就在我们沉默着为彼此开了一瓶啤酒时，台下传来了热烈欢呼声。
一个我熟悉的身影走上了台，JK装扮，手里还捧着一把白色吉他，坐在了舞台中间的椅子上轻轻拨弄着。
“这不是你前女友么？”张之墨突然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