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天雷滚滚的大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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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如此，但臣还未查出，到底是何人？”
“有意思。”李治低低地笑了起来，“还能有谁？左不过就是这些个宗室王爷。”
“先前朕也想岔了，郑观音是隐太子妃，心高气傲，又因夫子俱丧，对先帝深恶痛绝，能让她甘心受其驱使的，不超过只手之数。”
秦二听后若有所思，“臣明白了，立刻去布置人手调查。还有，濮王死讯进京后，高阳公主似乎有异动。”
“不怕她动，就怕她不动。朕原本的用意，便是利用濮王谋逆之事，惊一惊他们。不料有人立刻就坐不住了，竟然还杀人灭口，且由她去，朕倒要看看，这京城里还有多少人有不臣之心。”
“是。”
“还有，通知濮王府的探子，务必看紧了郑云昙，让金吾卫把她和濮王的妻妾子嗣都一并带进京来。”
“臣明白。”
秦二在心里，默默给郑云昙点了根蜡，敢给陛下戴绿帽子，秋后算账来了吧？
前朝暗流涌动，后宫里却在紧锣密鼓地布置，准备七月十五的盂兰盆节。
盂兰盆节也称佛欢喜日、僧自恣日，来源于佛经中目连救母的故事，是祭奠祖先，供养佛陀的日子。
大唐崇佛尚道，盂兰盆节也就成了全民节日，长安城内要举办声势浩大的盂兰盆会，皇家也会向寺院敬献盂兰盆供。
而在后宫中，也要举办法会，放焰口等活动。往年这样的活动，都是王皇后主持，但如今是皇后借养伤之名避居立政殿，淑妃全权代理六宫事宜，隐隐有后来居上之势。
十五这日，刚到下午就在甘露门前的广场上搭起了祭台，上面供奉着超度“地狱”鬼魂的地藏王菩萨，周围簇拥着各色香花。
祭坛上各种牲礼及水果足有几百盘，米谷一摞叠一摞，鱼山、肉山耸立在两侧，极尽铺张之能事。
仪式开始，大慈恩寺的主持敲响引钟，带领上百僧人坐在台上诵经祈福，李治与众嫔妃在两侧观礼。
等诵经结束，便是施食，将一盘盘面食和大米撒向四方，反复三次。意为普度地狱饿鬼，这便称作“放焰口”。
接下来，众人还要前往宫中的佛光寺，亲自焚烧手写的佛经，为死去的父母或祖先祈福。
萧筱进佛光寺时，因为门槛有些高，李治伸手扶了她一把，看了看海棠手里端着的经文，带着笑意低声问道：“这回抄的不会还是心经吧？”
换来萧筱一记怒瞪，这男人，又来翻旧账。
“当然是地藏经！”
“哦~~”李治拉长了声音，又笑着看她一眼，才松手往前面去了。
哦什么哦？萧筱心虚地摸摸鼻子，难道他知道我又找人代笔了？
烧经的时候，她和苏青青挨在一处，只是后者不知何故，有些神不守舍，这份神态看着有些眼熟。
去年大军刚出征时，好像也曾这样过。
萧筱担心地看了看她，随手拣过一张纸来，到了眼前才发现，自己拿错了，这是苏青青的，可是……
这哪里是佛经，这上面横七竖八，满满当当写的都是三个字：
裴守约。
这时，苏青青终于也回过神来，看着她的手，面上一片惊慌。
萧筱没有出声，佯装无事地把纸张投进了火盆，火舌将那些字迹立刻焚成了灰烬。
等焚完了经书，就到了最后的仪式：放灯。
这灯可不是上元节的天灯，而是河灯。
众人来到御花园的金水河畔，宫人们已经准备好了小巧的莲花灯，大家一一点燃，将河灯放入水中随波流淌，意为让祖先亡魂跟着这灯火，回到黄泉之中。
萧筱拉着苏青青躲在一个偏僻处放灯，直到这时她才问道：“裴守约是谁？”
她面上平静，心里还是有些着急。苏青青是她在宫里最欣赏的妹子了，颇有侠义之气，她真怕对方一时糊涂，引火烧身。
“是，是我伯父的弟子。萧姐姐莫恼，我进宫就没见过他，只是听说他这次跟着大军去了西域，却一直没回来，心里有些担心，才会……”
萧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发乎情止乎礼，等等……
她伯父不就是苏定方将军吗？苏将军的弟子，又姓裴……
“你说的是裴行俭？”便是惊讶万分，她也没忘了压低声音。
苏青青点点头，头一次露出羞涩的表情。“姐姐也知道他？守约，是他的字。”
萧筱只觉得天雷滚滚。
裴守约就是裴行俭，她前些日子还遗憾追星未遂，今天就吃到了正主的大瓜！？
嫔妃和将军，一对有情人青梅竹马，一个无奈进了深宫，一个远走西域疗愈情伤……
Stop！！
现在不是开脑内小剧场的时候！
“那个，你们，”萧筱也不知该怎么问，正抓耳挠腮时，苏青青脸色一变，看向她身后，“萧姐姐，齐中官过来了。”
萧筱连忙闭嘴，双手合十假装低头祈祷，不一会齐秉义到了跟前，叉手一礼，“两位娘娘安好。”
“齐中官，有什么事吗？”
“陛下有命，召淑妃娘娘过去。”
果然，李治正站在不远处，对她招手示意。萧筱跟苏青青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便起身过去了。
“你和苏氏两个人躲那么远作甚？还说得热火朝天的？”
“就是，好姐妹说点私房话。”萧筱敷衍了过去，“九郎寻我有事？”
“无事就不能寻你？”李治凤眼一瞪，刚才他往那个方向看了好几回，这人都没发现。
“等会你就跟在我身边，这一天下来也没和我说几句话，倒跟别人聊得起劲。”
萧筱明白了，这小心眼的陛下，又在吃哪门子干醋？
“行行行，我就和九郎说话，别人都不带搭理他们，好吧？”
李治没说话，唇角却往上翘了翘。
她看着也忍不住露了笑，算了算了，自己的男人，还是自己宠着吧。
满宫里都在热闹过节，只有立政殿冷冷清清。
殿中的宫人内侍现在连说话都不敢高声，走路也是轻手轻脚，只因为皇后如今性情阴晴不定，动辄因小事处罚身边人，闹得众人苦不堪言。
内室里，灯光还是很暗，王皇后坐在镜前正在梳妆，其他人都离得远远地，只琼花和另一个叫豆蔻的宫人近身伺候。
“娘娘，您看如何？”豆蔻是王家刚送进宫的，只因她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最擅化妆打扮。
王皇后吃惊地看向镜子，琼花忙拿过烛台，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真是太神奇了！”
只见原来横亘着长长疤痕的左边脸颊，如今看着光滑无比，她惊喜道：“本宫的疤看不到了，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