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咱们来玩坦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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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政殿那边，花楹在净房门外等了许久，淑妃都没出来，她试探着喊了两声，也无人应答。心道不妙，立即进去一看，哪里还有人？
花楹匆匆回到正殿，这时谢太医已经到了，郑贵妃正在问：“淑妃妹妹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赶紧福身回禀：“回娘娘，奴婢刚才进去看过，净房空无一人。”
王皇后皱了眉，“那淑妃去哪了？不像话，让咱们这么多人等着她一个。”
郑贵妃也觉得意外，难道萧氏察觉出不对了？
“皇后娘娘，是不是淑妃妹妹先回了承香殿？咱们过去看看吧，也好顺道让太医为她问诊。”
王皇后狐疑地看过来，直觉她这么热情有些不对，可一想到或许能打击淑妃，便也颔首同意，“正好本宫想散散步，诸位有想去的，便一起吧。”
皇后都发话了，大部分人虽然一头雾水，还是准备跟着去凑热闹。
可等这大部队到了承香殿，却发现大门紧闭，而门口站着的，正是陛下的心腹，齐秉义。
“参见皇后娘娘，诸位娘娘公主，还有夫人们，老奴这厢有礼了。”
“陛下在里面？”
“正是，陛下听闻淑妃娘娘身子不适，便过来探望了。”
王皇后有些发酸，“那这大门为何关着呀，本宫正是带了太医过来探病的。”
“回皇后，这是陛下的吩咐，说是与淑妃有要事相商，老奴也是奉命行事。”
齐秉义把陛下抬了出来，王皇后也无话可说。众命妇见状，连忙以时辰不早为由，纷纷请辞离去。
“那本宫也先回去了，晚上还有宫宴要安排。”
王皇后不准备纠缠，毕竟晚上她还安排了“重头戏”，没工夫在这消磨。其他嫔妃见状，也都各自回宫休息了。
只有郑贵妃，手里的帕子都快扯烂了，满心满眼的不甘。
花楹在旁劝道：“娘娘莫急，晚上还有宫宴，所有宫中嫔妃都要出席，为陛下献礼祝寿，到时还有机会。”
“可萧氏似乎是起疑了，就怕她晚上不会出席。”
“淑妃逃得过一次，还能次次都逃过吗？晚上若她托病不出，娘娘就可以探病之由，再带太医过来。无论如何，淑妃她总归不敢和陛下坦白的。”
谁说她不敢？
萧筱现在正在坦白从宽：“我私下服用避孕汤药，不慎让萧晴芷察觉，郑贵妃如今也知晓了，才会在今日设局让人以为我怀孕，想趁机把事情闹大。”
她思来想去，既然事情败露已不可避免，不如自己亲自挑破这脓包，这样还能随机应变，掌握主动权。
“所以，淑妃现在主动跟朕坦白，是因为被人撞破，逼不得已，对吗？”
萧筱半晌没有说话，这时怎么辩解都是错，干脆以退为进：“请陛下治罪。”
“治罪？”李治冷笑一声，起身一步步走了过来，“你可知道欺君大罪，该如何处置？”
别啊，买卖不成仁义在。
她急得抬起头来，刚好李治正走到面前，一手钳住她的下巴，低头道：“你不愿意怀朕的孩子？”
他手指用力，慢慢俯身，离得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看见彼此眼眸中的倒影。
“朕的淑妃为朕生了一子二女，为什么现在不愿意？嗯，为什么？”
他声音越来越沉，眼里有显然可见的怒意在燃烧。
下颌传来的痛意越来越重，萧筱挣脱不开，心中火起，忽然冷笑一声道：“陛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因为，我不是萧淑妃啊。”
李治没有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眸光不由闪了闪。
“昨天更衣时，我发现陛下的袖袋里藏了一本奏折，是太史令李淳风上奏的。”
她趁着挂衣服时顺了出来，在净房里偷偷看了一遍，里面说的正是她的事情。
“说实话，当下我真是震惊，原来陛下那么早就知道了，这些日子却藏得滴水不露，天衣无缝，真是让人佩服。”
他早就发现她不是萧淑妃，一直冷眼看着她上蹿下跳地演戏，她还自作聪明地编出个仙人托梦的谎话来，他当时，一定觉得像看猴戏吧。
李治松开手，“你在讽刺朕。”
“岂敢？我刚刚才想明白，陛下故意把这本奏折带到承香殿来，又特意让我为你更衣，就是为了让我看到吧？想让我惊慌之下露出破绽，好问出我的来历？”
萧筱缓缓说道：“我还要感谢陛下，没有把我当成妖孽烧死。”
“淑妃，你放肆！”
我还就放肆了！
你tm演我这么久，还不许我放肆一次？今儿不是要玩坦白局吗，好，咱们一坦到底。
萧筱从地上站起来，和李治面对面。
“陛下，我不是淑妃，也不是萧晴柔。我叫萧筱。”
“萧筱？”李治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你自何处来？原来的淑妃呢？”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在我们的历史上也有一个唐朝。至于萧淑妃，我不知道她去了哪，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在这承香殿里，莫名其妙地，我就来到了大唐。”
李治明白了，难怪她能准确预测地震，原来不是预知，而是对历史的复盘。就如同让他回到汉朝，也一样能指点江山，未卜先知。
这时，萧筱垂下眼眸说道：“若是可以，我本不想来到这里。”
“你想回去？”
“想。”她重重点头，失落地苦笑，“可惜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也许我永远都回不去了。”
李治在心里自嘲一笑，原来如此。她时刻挂念着离开，所以，她才不想要他的孩子，她不想和这里有丝毫牵挂。
他本有许多话想问，但此时却只觉满心疲惫。
“朕来之前，还期待过你会送什么样的生辰礼。呵，很好，的确是一份大礼。”
萧筱此时也觉得有些心虚，垂眸不语。
李治往后退了两步，一脸冷淡道：“淑妃御前失仪，顶撞朕躬，着禁足承香殿，日日抄经五十遍，非诏不得出。”
他没有说期限，不知是惩罚，还是转机。
萧筱本已做好最坏的准备，如今的结果倒比预料的好，至少没有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她端端正正地福身行礼：“妾，谢陛下隆恩。”
“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妾有个请求。”
“你说。”
“妾戴罪之身，但三个孩子是无辜的，求陛下不要让我们母子分离。”
李治的怒气再次被点燃，“你竟如此不信朕？以为朕会迁怒孩子？”
“妾不敢，求陛下成全。”
“好，朕答应你！”李治拔脚就往殿外走，到了紧闭的大门前，直接伸脚踹门。“齐秉义！”
齐秉义赶紧打开大门，差点被一脚踹到身上，“陛，陛下？”
“晓谕六宫，今日起，淑妃禁足承香殿，非诏不得出。”
“是，是。”
天爷，刚才不还好好的，淑妃到底和陛下说什么了？陛下火气这么大？
李治正要上辇，身后却忽然传来喧哗声，“陛下！陛下！我要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