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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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起身,看着沈从英,眸光深邃:“搬回来住吧,你姐姐一个人会孤单。”
忽的,沈从英笑起来,带着嘲弄讽刺的笑,染红了一双原本最该清明澄澈的少年的眼睛。
“是姐姐孤单,还是父亲孤单?”
“也对,就快三年了,父亲是又要打算娶继室了?”
“父亲如今不同往昔了,定远侯府续弦,该是满京都的名门闺秀都任父亲随心挑选了。”
“恭喜你了父亲,你终于可以自己做主,想娶谁便娶谁,再不用受那可笑的父母之命牵制。”
“从英!”
方才还算得慈父关怀的眼神渐渐冷了,声音中透出愠色。
“父亲这次可要好好选,千万别再看走了眼,别再选一个,我母亲那样的女子,也别再选一个······温小宛那样的女子······”
“从英!”
瞬时爆发而出的怒火,夹杂着压抑的痛。
他越是怒不可遏,沈从英越觉得无比痛快。
父子俩就这么互不相让的对视,渐渐都红了眼。
“从英,当初,你不该帮她······”
强咽下喉间的哽咽,可是,即便只是听到她的名字,剧烈的心痛也会在一霎那间将他淹没。
沈从英再次嘲笑一声:“父亲的意思,是我害死了她?”
“是我······”
他有什么资格去怪别人,一切的根源都是他的优柔寡断。
“对,就是你!”
“你害死了温小宛,也害死了我母亲,是你,亲手害死了她们!父亲,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你,你也不配得到原谅,你就该一生沉浸在悔恨里,痛不欲生,却只能苦苦煎熬,求死不得。”
“这是你欠她们的,也是你欠我的,父亲,你慢慢还,用你一生去还。”
他说完,双目泛红,尽是对父亲的恨,对过去的不甘。
沈从英转身走的时候,沈恒安依旧伫立在原地,面对他的指控,沈恒安无力反驳,只有默默承受。
行至门口,沈从英忽然停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却又说了一句:“父亲,你可还记得,春香楼。”
说完,他便不再停留,大步而去。
报复他,折磨他,让他痛苦,让他追悔莫及,让他生不如死。
沈从英再控制不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理智的戾气,犹记得那一年夏天,她曾说叫他多笑一笑,别整日好似别人欠他钱一样。
曾经,他是想要叫自己放下仇恨的。
可是,刚刚萌生的念头,被生生掐断了。
母亲去时,他只有七岁,为母亲守丧时,他整理了所有母亲的遗物,一样不落的带走了。
渐渐的,他从母亲保存的一些书信,册子,画作里开始明白,在沈家的每一日,于母亲来说都是煎熬。
就连他,也是个不幸的存在。
他的降生,没有爱,只有母亲对于沈家的责任,诞育子嗣,延续香火,自此,她对的起沈夫人的名分了。
那他,又算什么?
······
本以为沈从英再也不会来,可没过两日,他又踏进了归月坊的门。
顶楼,那间原本欲色浓重,香艳无比的屋子,此刻却是血腥残忍,细白的手指捏住一张惨白惊恐的脸,分明是那么娇嫩的手指,力道却大的下人,好似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坊主······饶了我吧······”
颤抖的声色,嗫嚅开口,裂开的唇角溢出暗红的血,原本美丽惊艳的脸,此刻尽是惊慌恐惧,一双被惧色填满的眼眸仍旧明亮,倒映着一张美艳动人却充满了戏谑的脸。
“饶了你?”细软的声线充满了嘲弄,“兰苕,你是第一日跟我吗?”
“坊主······我错了,我再不敢了······坊主,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捏在下颔上的手指加重了力道,强烈的痛感瞬间叫她泪如泉涌,求饶的话再也出不了口。
伤痕累累的身子被大力甩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兰苕,这是你第二次求我了。”
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
“当初,是你求我将你留在归月坊,你说,愿为我当牛做马,一生忠于我,人啊,永远如此,承诺起誓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背弃的时候,仍旧如此。”
“兰苕,你可还记得,当初我是多么疼你?”
“你初来时,我给了你两个选择,要么,苦练技艺,我可以保你清白身子,要么,用你这张漂亮的脸,这副姣好的身子,讨好男人,彻底成为男人的玩物。”
“是你自己急于求成,选了第二条路,如今,你却将我视作迫你为娼的元凶,真真叫我伤心呢!”
“坊主······”
兰苕一边低声哀求,一边爬到她的脚下,用沾满了血污的手指握住她的裙角。
“坊主,兰苕错了,兰苕再不敢了······”
“错了,就该付出代价。”
毫无怜惜的声音,一旁两个婆子立刻上前将兰苕拉开,扯着她软绵无力的身子,像是在架着已经准备宰杀的牛羊。
“人抓回来了吗?”
抬手接过翠果递来的湿帕子,细细擦着娇嫩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询问。
垂首立在一旁的男子点头应道:“抓回来了,关在地牢了,坊主可要现在去问话吗?”
轻轻的一声低笑,浓郁的嘲弄,目光落在那一张绝望的脸上。
“兰苕,再疼你一回,叫你见见你的情郎。”
“坊主······”无望的眼睛终于有了波动,“坊主,别······别伤害他,是我,坊主······”
手上的动作顿住,眼眸收紧,那一抹戏谑消失在冷冽的脸上,森森寒意外泄,透出几许深重的杀气。
“还真是······痴情呢。”
低低的呢喃,那声音娇软的让人忍不住的心痒。
忽然,响起敲门声。
蛾眉微蹙,有些被打断的不悦。
不一会儿,翠果回来,低在她耳畔,小声说了一句:“二公子又来了。”
有些意外,很快,又转为厌烦。
回身走到软榻旁坐下,递了个眼神给身旁人,翠果倒了盏茶递过来,茶杯空了,再放下时,屋里只剩了她一个。
沈从英推开房门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与上次大不相同,屋内亮堂的很,门窗大开,那抹熟悉的身影立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
须臾的错愕,他再次走进去,房门关上。
屋子里仍旧燃了香,但相比上次淡了许多,隐约间好似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心中不免生出些许疑惑,只不待他继续深想,窗前的人已经转了身,却并没有看向他,只是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来。
沈从英走过去,见她靠在椅背上,手肘撑在扶手,指尖轻轻揉着揉着眉心,化不开的疲惫隐在微微闭着的眉眼间。
他沉默片刻,在她对面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盏茶递到她面前。
轻微的响动,终于,她睁开了眼,抬眸望向他。
视线交汇的一刻,沈从英心内一颤,尚来不及去抓住那似有若无的熟悉感,无奈的声音传来。
“从英,你不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