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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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都说美好的时光过得很快，但当回想往事，李洁觉得高二的一年，是自己人生中最幸福却很悠长的时光。好像这一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有些事情，需要用一生去解释。

文理状元对对配的事情，很快就全校皆知。张大勇两个月就瘦了十斤，他申请换了座位，离得远远的。但上课时候还忍不住往这边看。就算看不到，他也知道他俩贴的有多近，而且跟化学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家突然发现，这个冷冰冰的流川枫比以前热情开朗了许多，他仔细的给每位有需要的同学讲解难题，讲的比老师还透。眼里总有暖色的光芒，脸上再也不是呆板的样子，他变的爱笑了，只是，自己的时候，还是喜欢看书，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话。

这一天，王老师把李洁叫到办公室，快会考了，交代一些事情也正常。老王是教导主任兼任重点班班主任，自己一间办公室，离教室不远。

“来，闺女，咱说说最近的情况，额，进来呀，把门关上”老王满脸堆笑。

李洁顺手带了一下门，门碰了一下，但又轻轻地裂开了一个缝。

说了半天，都要上课了，这老王还没叨叨完，“杰呀，你说你啊，眼看着分班了，会考了，正要命的时候，怎么还”老王眯缝着眼睛，轻蔑的扫了一眼李洁的身子，李洁对老师是很尊重的，她没有对视老师，也没有发觉王老师表情的异样。

“你看看你，啊，这刚17吧，都长成大姑娘了啊，哎呀”说着，王老师的眼睛瞄向了李洁隆起的胸口。“听说你和赵冲那小子，早恋了？”

说着，王老师伸出那只短粗的肉手，充满怜爱地拍了拍李洁的后背。

李洁并没有觉得特别的别扭，恩师如父，她一直把王老师当父亲看，她只是觉得有些难堪，因为老师提到这么敏感的问题。

“哦，没有没有，我俩同桌，就没事打打闹闹的”

“同桌，嘿呦，行了吧，那要不，我给你俩调调座位，得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啊，我的乖闺女，啊”

“额，别别，他，他数理化都好，我这，我还得让他给我补课呢，都正经事”李洁担心急了，她根本没听出来这个业绩突出的教导主任的语气。

“我本来以为你一直是个听话，矜持的学生啊，跟那些不三不四的野孩子不一样”，说着，王老师的手一下子放在了李洁的大腿上。这刺激到了她，她猛地反应过来，“您，您这”，她马上站起来，去推老师的手。王老师没有生气，反而脸上堆满了笑容，“诶呦呦，你干嘛呢还反应这么大，来，给我坐下~~”，他还要再说些什么，李洁显得有些慌乱，一时又推不开这双猪蹄。

咣当！门被一脚踹开了。

赵冲闯了进来，屋里的两个人都有点吓傻了。老王显得有些尴尬，但他马上故作沉稳，训斥道“你来干嘛，进来不知道敲门么”，他一边说，一边咕噜噜转了下眼睛，扶了扶眼镜，“我正在批评你这个小女朋友呢，你来的正好，给我坐下”

当然，他很自然地把摸在李洁大腿上的手拿开了。

“滚蛋！”赵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个他一直都没什么好感的老师，对，他可不是李洁这样容易感动和轻信的人，他从小接触过妈妈带回来的各种男人，很多家伙笑起来，就跟这个老师一样。

李洁赶忙躲到赵冲身后，王老师竟然被吓住了，他没想到一个学生居然敢在自己办公室里骂自己，他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少年，又本能地往后退，碰到椅子，顺势一屁股坐下来。

而这所有的一幕，被门缝里的另一双眼睛看到，张大勇，他赶紧躲开回到班级，他也吓坏了，他不知道如果换成自己，有没有这样保护李洁的勇气。他甚至对这个自己妒忌的男生，生出一丝敬畏来。

“我说，你啊，好好地学习，别扯闲篇！”王老师从奖台走下来，大家都在呜哩哇啦的自习讨论，他来到惊魂未定的李洁身边，以一种师长的口吻说教，“还有你啊，臭小子，别给我乱说话！”

赵冲翻了一页书，抬起头，冷灭地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老王把手一背，往讲台走去，他觉得已经挽回了一点面子，是时候赶紧撤退了，他害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如果真的在教室里把自己给揍了，他该如何收场。

下了晚自习，李洁没有走，她和赵冲走在操场的黑暗处，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痛快地哭了一场，抹干眼泪，一下跳到赵冲的身上，赵冲吓了一跳，“你怎么又笑了啊，又哭又笑的，别闹了，我送你回家”

“我爱你”，她本来没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或者要等个足够庄重的场合，而且，她要他先说才行。可这一刻，她忍不住了，她是个好孩子，她知道自己还远远不够成熟，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刻骨铭心的爱情。但此时，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能够体贴她，保护她的男孩，她一说出来，就又忍不住流出泪来，但脸上却笑眯眯的冲他做着鬼脸。

赵冲把她的眼泪擦干，在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也第一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勇气，他觉得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甚至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