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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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洛君珩静静的躺在床上安睡,面上的冰霜褪去,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宁无咎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他低声喃喃。
“到底是少年,平日里再如何伪装,此刻也卸下了所有防备,恢复稚气未脱的模样。”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洛君珩的脸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轻柔的光纱。
注视着这个年轻且充满朝气的孩子,回忆涌上心头,想起了自己年少之时,也曾这般纯真,对未来充满期待,然而岁月无情,世事磨砺,让他逐渐变得沉稳,收起了曾经的锋芒。
宁无咎轻轻叹了口气,轻轻地为洛君珩盖上被子,站起身来,正欲离开,突然听到洛君珩在梦中呓语着什么。
他心中一动,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爹,娘,兄长,不要啊……”
“珩儿好想你们……”
洛君珩眉头紧锁,双拳紧握,在梦中轻声呼唤,语气充满思念与忧伤。
宁无咎心中一颤,顿时明白了这个少年心中的隐秘伤痛。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洛君珩的肩膀,想要给他一些安慰,然而,洛君珩并没有被惊醒,仍然沉浸在梦境之中。
宁无咎沉默了片刻,最后转身离开,关上了房门。
夜已深,屋外一片寂静。
宁无咎飘在房顶之上,望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这个少年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故事,那些故事如枷锁一般,牢牢地束缚着他的心。
“倘若我儿醒来,以他之秉性,想必与这小家伙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沐浴着清冷的月辉,宁无咎眼角透出一丝哀痛。
“玄空,我以身入局,如今万载过去,你可要信守承诺!”
突然,宁无咎眼神一凛,负手而立。
“阁下,深夜到访,有何贵干?不妨现身一叙。”
话甫落,一道人影倏然现身,随即慢步而至,宁无咎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很快便认出来人身份。
此人气宇轩昂,面容棱角分明,目光深邃,宛如深海,步伐沉稳,龙行虎步,一身黑袍随风飘舞,自有威仪彰显,鬓角微白,更添成熟稳重,腰间佩剑隐现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楚南洲见过宁前辈,今晚冒昧造访,还望见谅。”
宁无咎语气颇多感慨。
“无妨。”
“没想到昔日之稚子,如今已能独当一面,守土一方,玄空调教非凡,令人艳羡不已。”
楚南洲面不改色。
“前辈谬赞。”
宁无咎没有再叙旧情,而是径直切入主题。
“以你之身份,想必不会无故前来。”
楚南洲颔首。
“如今恰逢其时,确有要事请教前辈。”
“大约五千年前,师尊突然销声匿迹,未曾留下只言片语,晚辈忧心不已,不知前辈可知晓师尊去向?”
“前辈之事,包括在下坐镇北境,皆是师尊消失之前一手告知安排,故有此一问。”
宁前辈与师尊相交莫逆,这也是他最后的希望所在。
宁无咎闻言,瞳孔骤然放大,难掩讶色。
“五千年前么?原来如此,一切如你所料,看来注定之事,终究难逃。”
听宁前辈如此语气,好似知道一切始末,楚南洲古井无波的面上,首次浮现一抹焦急之色。
“还望前辈不吝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宁无咎摇摇头。
“非我不愿,实不能也,此事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告诉你,玄空暂无性命之危,至于其他,无可奉告,你即便追问,我也不会回答。”
见宁前辈态度如此坚决,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只得偃旗息鼓。
“北境之事没那么简单,玄空可有交代?”
楚南洲深吸一口气,恢复淡漠的神态。
“师尊并未有确切的交代,只是吩咐我,若应劫之子出现,便冷眼旁观,顺势而为,不论是秘境浩劫,或是往后种种,只要涉及应劫之子,除非生死攸关,皆不可出手干预。”
宁无咎难以理解,听见这话,心中的震撼依旧不减分毫,这小子有何特别之处,为何玄空会如此看重。
看见宁无咎的表情,楚南洲也有同样的疑惑。
“想必宁前辈也知道师尊是何等身份,师尊行事天马行空,不拘一格,难以常理度之,亦不能以常人视之,至于师尊的用意为何,还有下面的小兄弟究竟是何身份,这些疑惑,唯待师尊现身,方能揭晓。”
宁无咎颔首,深以为然。
想起小家伙的剖析,也与他昔年之猜测不谋而合,想必那时玄空的用意亦为此。
心中喃喃道:“这才是双方真正博弈的焦点么?以北境芸芸众生为棋,你们每局所赌皆巨,小家伙,我们任重而道远啊!”
如果说冥狱骸龙可以使北境生灵涂炭,那它就会让北境彻底夷为死地,寸草不生,人烟不存。
若果真如两人所想,那北境的浩劫依旧悬在头上,一触即发,小家伙忧心忡忡,却非空穴来风,也难怪他会对自己有此一问。
如今楚南洲就在眼前,有些事情他还是要提醒一下。
“若我所料不差,背后兴风作浪者,便是曾经现身北境的幽魂血宫,漠外或为他们重点布局地点,需多加留意才是。”
楚南洲闻言,瞳孔猛地收缩,随即恢复了平静,眼中却闪过一道寒芒。
“宁前辈可有对策?”
宁无咎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既已入局,北境之事,你我皆责无旁贷,待时机成熟,当倾力而战,守护北境安宁,但眼下,仍需未雨绸缪,谨慎行事,切莫打草惊蛇,当暗中调查,摸清幽魂血宫布局,以备将来一战。”
楚南洲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之间再无他事,遂拱手告辞。
“前辈所言,我皆铭记在心,如今天色已晚,晚辈不便再多加打扰,告辞!”
“好。”
宁无咎目送着楚南洲离去。
夜已深沉,银月高悬,洒下清辉,笼罩着寂静的北境,他独立屋顶,神色淡然,心中依旧思绪万千。
“玄空啊玄空,将所有事情隐瞒如此之深,你究竟在谋划什么?”
璃阳城主府。
时至深夜,依旧灯火通明。
大厅,客座上,热茶已凉。
城主顾北辞端坐,闭目养神,似在等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