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不听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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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走过来，跟姜水清打招呼，“姜矿长，你来了，你妈妈在那儿呢！”姜水清看了，原来是潘月曦，可是看她的肚子像是马上要生了一样，姜水清不觉又是一气。这个女人一年多前还说要离婚，并且还和自己玩暧昧，然而现在突然又怀上了，这是开的哪门子玩笑？姜水清没搭理他，就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他转身抓住廖朤的手，“咱们走！”
“等等！”听到背后有个声音。
姜水清凭直觉反应停了一下，然后又要继续往前走，这时候一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小姜，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姜水清傻了，怎么能不认识呢，这不是在巴黎开酒店的那个Liz先生吗，传说中和自己妈妈有暧昧关系的男人。可是这人如今是外国客商身份，加上在巴黎的时候人家还是热情招待了自己，说什么他也不能像对待潘月曦那样，一走了之。
“你好，原来是你呀！”姜水清这句话是个双关语。
“水清，啊，还有廖朤啊，来，坐下来吃东西！”田茗也走了过来，拉住廖朤的手，显得尤其亲密。廖朤看了看姜水清的眼神，拿不定主意，可是田茗在用力，她就聪明了一会，直接用另一只手拉住姜水清，到了刚才田茗的座位。
姜水清有点麻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男人。还是田茗说，“先吃点东西，回头我给你解释！”
“不听你解释！”姜水清直接怼回去。
“你看到的，到底不一定是真实的。”说完，田茗也不管他那么多，只管自己端起橙汁喝了起来。这种地方廖朤还是第一次来，这种豪华的专供外国人的自助式早餐她也是第一次，所以她还是有很大兴趣。可是，看到姜水清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她就是想过去拿些东西，也没这个胆量，因为刚才姜水清介绍她的时候说的是女朋友，她已经醉了。
“廖朤，来，他不吃，咱们吃！”田茗表现得像是没事儿人似的。
趁这个时候姜水清偷偷看了一下，那个男人不见了，想必是回房间了。然后他就寻找潘月曦，发现一张很长的桌子上，坐了不少大鼻子，潘月曦夹杂在这些人中间，姜水清就觉得说不了还真是为了工作，妈妈才会待在这里的。
不过也奇怪，既然潘月曦都可以在，那么龚明不是投资公司的员工吗，为啥不在呢？
最后姜水清还是勉强喝了一杯热牛奶，本来这是廖朤给自己取的，也算是给了妈妈一个面子。
“水清，你们慢慢吃，我必须现在过去，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两个钟头，差不多就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家！”说完，田茗匆匆走了。
姜水清拉着廖朤，好像很自然，他也不知道为啥，只从他对龚明介绍说廖朤是自己女朋友之后，似乎廖朤真的成了他身边的女人，他拉住她的手，一点也没有违和感。
“走，去我爸那里！”姜水清他们从国际饭店出来，直接往省委大院走去。
“哥，不用坐车吗？”廖朤大概还搞不清方位。
“不用，很近的。”姜水清也不回头，步子迈得很大，廖朤在后面几乎是一路小跑跟着。
“哥，我看你脸色不好，到底发生了啥事儿？”一边走，廖朤还没忘记八卦一下。
“不管你事儿，小小孩子，打听那么多干啥？”姜水清就像是教训一个儿童那样说。
“我是小孩儿吗？我都二十四岁了，我老家同学好多都有两个孩子了！”廖朤故意撒娇。
“怎么，你也想生两个孩子？那好哇，你赶紧找个男人，把自己嫁出去，很快不就可以生孩子了吗？”姜水清听了孩子就觉得有气，他想到了潘月曦的那个大肚子，同时也想起豚豚，然后就是他和廖平的那个流产的孩子，所以不自然地揶揄了廖朤一句。
“哥，你说啥呢？”廖朤不走了。
“走哇！”姜水清硬拉。
“不走，你不是说了，我是你女朋友，怎么说了又不算，还想把我推出去？我给你说，阿姨伯父都认了我这个儿媳妇，家里人都知道了，你就是不承认我也没法再嫁人了！”说着，廖朤故意把手从姜水清手中抽了回来，还装作抹眼泪的样子。
“不嫁就不嫁，永远待在家里，哥养活你！”姜水清这样说其实是给两个人一个台阶。
“我用你养活吗，我有工资，我可以养活你呢！”廖朤听出了姜水清的画外音，高兴地主动挽住姜水清的胳膊，真像是一对恋人。
一直到了门口，正好被出来倒垃圾的小妈看到，高兴地说，“我就说嘛，廖朤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可能没人喜欢呢！”
“我爸在吗？”姜水清才不管她说什么，既然话都说出去了，恐怕和廖朤的关系也是没有办法撇清的，反正大家都需要这样一个儿媳妇，那就随便谁还不是都一样。再说，今天他似乎对廖朤的感觉特别好，当他在餐厅一把拉住廖朤手的时候，觉得有一种幸福感。
“这个时候，怎么会在家？要不我打个电话，说你来了，叫他中午回来吃饭！”小妈永远都是这么客气。
“算了，不用了，我坐坐就走！”姜水清知道到了年底爸爸很忙，无缘无故地打扰他，这样不好。“小妈，你们弄这些箱子干嘛？”
“你看我到这里三年多了，一次都没有回老家去看看，好不容易，今年你爸爸他同意回去过年，所以我就先把行李准备好，一旦他有空了我们就出发。”小妈说起要回家，神采飞扬，可是姜水清心里像是吃了个苍蝇。自己还想着爸爸妈妈这边过年的事儿呢，可是人家都有了自己的打算。那边妈妈虽然嘴上不承认，可是那个男人的那个吻，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会是假的，况且这话还是潘月曦早期亲口说的，不可能是假的。这里爸爸也不跟自己打个招呼，就准备到小妈的娘家去过年，姜水清啊，好像还在自作多情，想照顾各方面长辈的面子呢！
“嗯，我知道了！我没事儿，那我走了！”
“等等！”小妈叫住，“水清，过来！”小妈说着，往一个小房间里走，水清不明白啥意思，就跟了过去。门开了，小妈就说，“你爸说了，这些东西，你拿回去，给你岳母算是过年礼物，我们不在，没法跟亲家拜年了！”
姜水清看了很多礼物，只是有一个大纸箱，看来是预先准备好的。看到小妈弯腰去搬，无奈，他就动手搬了出来。他知道这些东西不拿白不拿，反正放在这里也没人吃它。
“廖朤，你随便吃点糖果瓜子啥的，我和水清谈点事儿。”小妈这样说，也等于是告诉水清，她还有事儿。“水清，到楼上来一趟！”
姜水清知道楼下的书房是爸爸的专用房间，外人是不可以轻易进去的，就是小妈也一样。那么小妈把自己请到楼上，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水清，”来到楼上走廊的一个简易沙发那里，她先坐下来，说，“你爸呢委托我给你说一声，大概意思就是廖朤是一个不错的姑娘，他说你已经三十了，今年该毕业，要是再不结婚，挑来挑去的，容易挑花眼，他的意思，这一次他给你做主了。”
“我爸爸这话告诉廖朤了吗？”
“应该是吧！不过，我也觉得这闺女不错，农村出来的，勤劳踏实，从来不说假话，咱们姜家就需要这样的人当媳妇。我知道，我们的了解肯定没有你那么多。再说了，她的身份，不是原先那个人的妹子吗，这样家里的关系也容易相处。再说了，我很清楚，人家廖朤没上大学就喜欢你，这么多年了，一直在等着你。你也应该给人家一个交代。大概意思也就是这些，你爸的意思就是让你定个日子，毕业之前把婚给结了。”
本来姜水清已经对廖朤产生了某种感情上的升华，已经在他大脑里接受了这个妹子成为他的恋人，这是一个飞跃的过程，也是今天各种事情赶到一起产生的聚变。可是听到小妈这样说，姜水清就有一种逆反心理。面对小妈，他觉得人家没错，只是传达爸爸的话而已，可是他着实不想按照老爸的意见去做。凭什么我必须听老爸的安排呢？
小妈并没有让姜水清表态，看到姜水清阴晴不定的脸色，小妈就起身下楼了。她似乎觉得姜水清不是那么高兴，可是她也觉得矛盾，刚才还看到这两个人在外面手拉手呢，难道这个水清只是玩玩而已吗？
中午之前，姜水清和廖朤回到了田茗的那个家里，进屋发现田茗不在，姜水清就觉得妈妈这是在忽悠他，心里就又产生了怨气。这时候，电话响了，姜水清没好气就说，“老三，你接电话！”
今天廖朤特别高兴，不管姜水清怎么变化，她都觉今天是个好日子。所以，尽管姜水清口气不好，她还是跑过去拿起电话，“喂，请问哪位？”
“找队长！”一口方庄村口音。
“是四楞子姐姐？”廖朤听了很高兴。
“你是谁？”贾桂玲没有听出来廖朤的声音。
“我是廖朤啊，廖家老三！”廖朤很自豪。
“老三，对不起啦！你怎么在那里呀？”
“我，这里是我家呀！”廖朤也大言不惭一次。对方沉默，大概过了一分钟，廖朤就喂喂的喊，贾桂玲才说，“队长不在吗？”
廖朤指指电话，姜水清也不说接，廖朤没办法就说，“刚出去，要不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打回去？”
那头电话成了忙音。
“什么玩意儿！”廖朤心里想。
可是她还是走到姜水清身边，小声地说，“四楞子找你，你要不要给她回个电话？”
“做饭吧，我饿了！”姜水清没接她的话，反而说饿了，真不知道他啥意思。
廖朤刚离开，门开了，姜水清当然不用看就知道是妈妈回来了，一般人也没有家里钥匙。他站起身，想过去给妈妈打招呼，可是他看到那个男人居然跟在妈妈的身后。
“Liz，进来吧，看看这就是我的家！”妈妈非常礼貌，也很客气。
“水清，也在家呀！”Liz进来一眼就看到姜水清，他对田茗的这个儿子还是有点害怕。
“这是我家，不在这儿我在哪儿呀，我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人家家去串门吧！”姜水清想抑制住自己的愤怒，可是他还是忍着，只是夹枪带棒回答了一句。
“水清，Liz是妈妈的朋友，要有礼貌！”
“不是一般的朋友吧？”到了这个时候，姜水清也豁出去了，或者说多少失去了理智。
“田茗，我说了这样躲躲藏藏的也不是办法。”Liz看到姜水清对田茗这么不尊重，心里也很不舒服。看了一眼田茗，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Liz就说，“水清，我和你妈妈小时候就认识，小学到中学都是一个班级的。我也不背你，我一直都喜欢她。我出国去也是因为你妈妈阴差阳错嫁给了你爸爸，所以我这辈子到现在也没再结婚。现在，也就是昨晚，她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那么，我们现在就是恋人。这下你应该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吗？”
姜水清几乎是要疯了，看来今天自己还以为妈妈是因为工作住在国际酒店呢，看来自己是想错了，看来是妈妈是被这个无赖给骗了。可是他听得清清楚楚，Liz说了，他求婚，妈妈答应了，这说明什么问题，妈妈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妈妈了，说不了，过几天她跟着这个男人飞到遥远的国度也不是没可能的。
“Liz，你先到我屋里坐一回儿，我跟孩子们讲！”田茗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必须给儿子讲清楚。
正好廖朤出来，听到阿姨这样说，她也顺便问了一句，“阿姨，要不我出去买点东西！”
“廖朤，你不用。反正你早晚都是这个家里的一分子，你知道了，也应该的。”田茗让廖朤也过来坐下，“水请，你妈妈为了你们，算是守了十几年的寡。那时候我有一个信念，不管怎么样也要把你们养大成人，同时我也希望你爸爸赶紧回来，我至少可以对他说，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儿。当初我不清楚他为什么坚持要离婚，并且还一定要我答应，让我提出来的。我当时认为，是为了你们两个好，不想让你们跟着受连累，可是后来我发现错了。他回来恢复了职务，可是他带了一个更年轻的女人回来，这说明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也没有你们这两个孩子。既然这样了，我还要坚持什么，我一个独身女人，我还要为谁守身？没错，Liz确实是因为我离开了鼎州，这些年我也确实接受了他的不少帮助。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也就是你去了巴黎，从那以后，我知道你们都长大了，不再需要我这个妈妈了，Liz强烈要求我离开这里，到巴黎去。事实上我已经答应了，也就是去年，我从外贸局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没想到上级又安排我继续工作，到省里投资工资担任职务。我考虑许久，接受了，我是国家培养的干部我里理应该为国家出力。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爸爸的安排，他想用这种办法来补偿我。可是他错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补偿。正好这一次Liz来参加投资洽谈会，我们见面了，你可以说是旧情复发也好，或者说我们老不正经也好，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我要在人生最后的岁月里为自己打算一回。你也把这个话告诉你妹妹，我知道她恨我，可是她是我的女儿，无论她怎么对我，我都会想她的。”
田茗看来真是下了决心的，说起来这些事儿，显得尤其平静。
“不过我也告诉你，我和Liz结婚了，我不一定要到外国去，我过不惯那里的生活。我打算说服他留在国内，正好利用他在国外的人脉，为国家的发展多多联系海外投资商。这样我们一家人还可以经常见面。”
“妈，我祝福你们！”听了半天，姜水清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责备，妈妈说的都是实情，小时候的事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老实说，对于爸爸的记忆好多都是想象，水红更是这个样子。
姜水清起来，去自己房间里拿了几件衣服，塞进那个从学校回来拉的箱子里，然后出来，叫上廖朤，“咱们走吧！”
两个人出门，田茗知道自己儿子不能原谅她的决定。可是她还能怎么做呢，她没有撵出去，而是看着两个人下楼，然后才关了门。
来到街口，廖朤知道这种母子矛盾恐怕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解决，她很想安慰姜水清两句，可是真不知道这种事儿该怎么说。要是田茗是她妈妈，她觉得她会大发雷霆，可是姜水清没有，而是选择平静地离开那个地方。
“水清，四楞子还等着你的电话呢？”
姜水清停住脚步，回过头，把箱子放在身边，然后两只手拥住廖朤的脸蛋，“老三，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哥，这还用问吗？”
“你说，是，还是不是！”
“是，一百个是。”廖朤虽然高兴，可是这么正式又是在大街上，她很紧张。
“要是我们将来没有孩子呢？”
“我不在乎，只要有你我就很满足了！”
“那好，我们结婚吧！”说着，姜水清把廖朤抱了起来，并且还偷偷亲了她一口。
廖朤这一刻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就像是在梦里一样，这幸福来的太快，让她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