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我们错过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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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孀站起身，她语气肯定，又带着惋惜。
“那日救下你的，确实是顾颜！”
“你落水那日，姐姐根本不在府中！”
闻言，萧羽猛的站起身，望向林孀身旁的顾颜，有些愣神，但随即摇头。
“那日，是顾颜穿了南风的衣服?”
“不！我迷迷糊糊间，看到了那双眉眼，就是南风的！那就是南风！”
林孀摇头，语气坚决。
“顾颜的眉眼，与南风很是相似，难道你忘了吗？”
“我敢肯定，那日救下你的，就是顾颜！”
说罢，萧羽猛然缓过神来，这么多年，见惯了她如今的这张脸，他竟忘了，阿颜的眉眼，本就与南风相似……
这也是当年，他将她留在身边的原因……
可后来，他不惜寻人动了顾颜的脸，让她变得与南风一模一样……
他都做了什么啊……
顾颜呆愣在原地，垂着头，眼眸早已湿润。
她猛然抬头望向萧羽，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令人为之动容。
“那日，确实是我救的你，也正是那日，我第一次与你邂逅，也就是那日开始，你渐渐走到我心里……”
“萧羽，原来，终究是我们错过了……”
“那日跃入水中，水底的利石划破了我腰间的衣裳，腰上的那道伤疤，也是当年留下的……”
“把你救起后，衣服已然划破，见你无事，只是昏倒，我便将你交给下人施救，我总不能，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你面前吧……”
萧羽双手紧紧攥拳，眼底满是遗憾。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这么多年，我竟认错了人……”
顾颜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侍卫，跌跌撞撞的朝萧羽跑去，一把抱住他的腰间，抬眸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语气轻缓。
“萧羽！你爱的，究竟是当年把你救起的人，还是南风?”
“如果当年我们没有错过，你还会喜欢南风吗？会喜欢我吗？”
说着说着，顾颜便落了泪，笑的是那样的凄凉……
她抬手轻抚萧羽的脸颊，眼中含泪，目光带着期待。
萧羽缓缓抓住她的手，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此刻，他心中很乱，从前，他确信，自己爱的就是南风，可现在，他开始怀疑了，他爱的，到底是谁……
是那个儿时奋不顾身，将他从深渊中救起的阿颜；还是他一直心怀感激，却错认的南风；亦或是，伴在他身侧近二十年，被他亲手改变成第二个南风的顾颜……
他望着眼前含泪苦笑的顾颜，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回答。
“阿颜……”
他轻声唤着她，眸光带着少有的温柔，好似回到儿时，他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她天真烂漫，活泼开朗……
他突然笑了，有些苦涩。
萧逸辰搂着叶兮纭，二人眼眸愈发深沉，想不到，这背后，竟有这样一段悲伤的过往……
安君怀双手握拳，猛然抽出腰间长剑，执剑相对……
“萧羽！孤可怜你，但南风的死，你必须付出代价！”
“这通敌叛国的罪名，她背了近二十年，无数人因此受到牵连……”
“南风丢了清白，当年更是因弄丢了纭儿而自责愧疚……”
“萧羽！你的罪孽，是时候该偿还了！”
安君怀语气冷厉，嗓音微微发颤，南风所遭受的痛苦，远比他如今所承受的要多的多……
这么多年，每每夜中梦起，他都久久难以入眠，泪浸被枕……
萧羽一把将顾颜拥在怀中，双手抱的很紧，嘴角微微轻扬，附在她耳边低语。
“阿颜，或许，根植在我心中的，永远是当初那个奋不顾身的身影……”
“可时至今日，我才得知，那人竟是你……”
“我亲手退掉了我们的婚事，更是折磨了你二十年，甚至将你变成南风的模样……”
“阿颜，我真该死……”
他笑着笑着，便也哭了，他用力的抱紧她，想要将她融入身体中……
“阿颜，我们错过了一生……”
“你是不是很怨恨我?若有来生，你还愿意再遇到我吗？”
顾颜早已哭成了泪人，她双手环抱着他，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的拥抱到了他……
原来，他的怀抱，是这样的温暖。
“萧羽……”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只是遗憾，原来，我们本可以幸福的……”
“南风也本可以幸福的……”
“萧羽，我真的好遗憾……”
萧羽在她额前轻轻印下一吻，二十年来，对待顾颜，他从未如此温柔过……
他嘴角上扬，展露笑颜，这一刻，顾颜好似回到了多年前，他依旧是那个少年……
萧羽猛的将顾颜推向林孀，侍卫立刻将顾颜拦住，不让她再次靠近……
萧羽微微张开双手，看向安君怀，语气坚决。
“安君怀，本王欠下的，亲自偿还！”
“杀了我吧！也算一个解脱……”
“终究是我对不起南风，是我害了你们……”
“对不起……”
安君怀攥着剑柄的手愈发用力，骨间泛白，青筋暴起……
他每每想起南风，对萧羽的恨意便愈发强烈，他冷着脸，眼角还挂着些许泪痕……
“萧羽！无数人因你离去，因你受到牵连，你该偿还了……”
安君怀执剑，猛然朝萧羽冲去……
老皇帝不忍，眼角微微泛起泪花，但他也无力改变，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萧羽的确罪孽深重……
萧羽缓缓闭上双眼，唇角勾笑，安心迎来死亡……
“萧羽……”
那一瞬，他好似听到顾颜撕心裂肺的吼叫……
顾颜猛的用力挣脱侍卫的束缚，张开手臂挡在萧羽身前……
看到顾颜冲了过来，安君怀本想收手，可已然为时过晚。
长剑从顾颜背后刺入身体，从胸前穿出。
萧羽并未等来长剑透体的剧痛，他猛的睁开双眼，顾颜就立于他眼前，朝他笑着，依旧让人动容。
顾颜无力的朝他倒下，嘴角涌出一口鲜血，朝他笑着，眼角还泛着泪花……
“阿颜！”
萧羽立刻将她扶住，二人跌坐在地，萧羽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看着长剑穿透她的身体，那一刻，他撕心裂肺的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