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若有来生,我绝不会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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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羽抱着她，有些手足无措，眼泪止不住的下落，他小心翼翼的触碰她的脸颊，语气中尽是心疼。
“阿颜，你傻不傻……”
“我罪孽深重，必死无疑，你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为我挡下这一剑呢？”
顾颜含笑，泪水滑落至耳畔，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她艰难的张开嘴，轻声道。
“你才是傻瓜！这么多年，竟认错了人……”
“萧羽，顾颜的命，就是你的！”
“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没有你，顾颜早在二十年前便死了……”
“傻瓜，若能回到从前，我把你从水里捞上来，哪怕衣衫不整，我也要告诉你，是我顾颜救得你！我不会答应退婚，更不会放过你！”
“我……”
“我要缠着你……一辈子……”
顾颜说的甚是艰难，此刻，她已然无法呼吸，躺在爱人怀中，身上的疼痛，已然感受不到了……
萧羽哭的像个孩子，这么多年的沉稳和狠毒，在这一刻，悉数崩塌……
“阿颜！我爱你啊……”
“爱那个奋不顾身救我的人，爱那个陪了我二十年的人……”
“阿颜，若有来生，我绝不会再错过了……”
顾颜缓缓抬起右手，白皙纤长的手指轻抚萧羽的脸颊、眉眼……
她嘴角带着笑意，艰难道。
“不哭……”
“萧羽，每次都是你先离开我，让我独自承受痛苦，这一次，就让阿颜任性一回吧！”
“阿颜先走一步，我会在那边等着你……”
“萧羽，我真的很高兴，能在临死前，亲耳听到你说……”
“你爱我……”
顾颜嘴角溢出的鲜血愈来愈多，眸子渐渐涣散……
“可我，还是好遗憾，好遗憾……”
“明明我们可以很幸福的……”
“却带着误会，这样度过了一生……”
“能死在你怀里，我很幸福！”
“萧……”
话还未说完，顾颜便沉沉的闭上了双眼，眼角挤出她最后一滴泪水，抚在萧羽脸颊上的手，猛然无力的垂落在地……
“阿颜……”
萧羽声嘶力竭的唤着她，紧紧将她抱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泪水顺势滑落到顾颜的脸上……
安君怀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这一刻，他好似回到多年前，南风也是这般离开的……
他抱着她，也是这般的无助，这般的痛苦……
他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双手，没有血迹，可他猛然觉得，自己的手，血迹斑斑……
当年，他在山崖下抱着南风，满手尽是淋漓鲜血……
他向后退了几步，扶住了桌角，才没有跌倒……
二十年前，他亲眼看着南风一跃而下，二十年后的现在，他又亲手杀了那个，与南风的脸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父亲……”
“岳丈！”
叶兮纭与萧逸辰看出了安君怀的不对劲，立刻扶住了他，拉他坐到椅子上……
安君怀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他坐在椅子上，这一刻，他有些恍惚……
良久，安君怀才缓过来，朝叶兮纭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让她不要担心……
萧羽抱着顾颜的尸体，几乎哭干了眼泪……
他跪在地上，却始终没有放下怀中的顾颜。他转头看向皇帝，语气略带祈求……
“皇兄！臣弟愚钝，如今更是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臣弟愿以死谢罪……”
“但念在手足一场，还请皇兄答应臣弟一件事！”
老皇帝落泪，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他于心不忍。
看到他因儿时的误会，错过了真正的爱人，这般的痛苦，竟让他想起了怀仪……
他同怀仪又何尝不是如此，终究是有缘无分……
“你说！”
他点点头，应下。
萧羽看向怀中的顾颜，眼眸温和。
“皇兄！臣弟走后，希望您能将臣弟与爱妻顾颜合葬……”
“不入皇陵，就葬在洛县的风轩居。”
“还望皇兄成全！”
在那山上，他与她度过了近二十年……
老皇帝点头，答应了他，眼中带着泪水，不忍的侧过头。
“多谢皇兄！”
萧羽扯下一块衣襟，轻轻擦去顾颜脸上的泪水和鲜血……
他可以不体面，但顾颜，必须体体面面的离开……
他在她额头轻吻，将那把刺穿顾颜身体的长剑对准自己的心口。
他猛的用力，二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长剑也刺穿了他的心脏。
猛然间，他笑了，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紧紧拥着顾颜，再也不想松开……
他离开了，抱着此生挚爱……
老皇帝轻轻叹出一口气，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抬眸看向萧逸辰，面容严肃，语气坚决。
“为林将军正名！”
“此事，你亲自来办！”
“逸辰，兮纭，朕求你们，就让他如愿吧！朕的弟弟，也是个可怜人……”
叶兮纭微微点头，转过身去，默默流泪。
母亲，这么多年，纭儿总算能为您正名了！
一旁的林孀早已哭成了泪人，她当然舍不得顾颜离开，可细细想来，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算是最为幸福的……
临死前，她亲耳听到了萧羽说爱她，也真正的解开了心结，死在爱人怀中……
曾经儿时，相知相伴，无话不谈，互相舔舐伤口的四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此刻，竟只剩下她一人留在这世上……
她缓步走了过去，将自己手上的白玉镯子摘下，轻轻戴在顾颜手腕上……
“顾颜！幼时，你曾开玩笑说过，若能得偿所愿，嫁给萧羽，一生一世一双人……”
“便此生无憾！”
“儿时，你很喜欢我这只镯子，我也答应过你，若你真的如愿以偿，便将它作为贺礼！”
“顾颜，恭喜你！得偿所愿……”
林孀还是忍不住落泪。这只镯子，是当年偶然间得到，她与顾颜皆喜欢上了，当时两人相约，谁能真正得偿所愿，嫁给心爱之人，幸福一生，这只镯子，便是谁的……
后来林孀嫁给了叶远，这只镯子，是成婚前夕，顾颜亲手为她带上的……
当时的她，已然心灰意冷……
可终究是时过境迁，如今这镯子，也算真正回到了该得之人手上……
她与叶远，也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