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中心处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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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溟带着疑惑问道：“你不怕我们诛杀了你，夺了你的大道权柄？”
苏云正了正脸色，心底黯然，“若真是这样，我也毫无怨言。”
迟疑片刻，溟的身形开始模糊，接着又被惨白的光给覆盖，身形分化，最终浮现十三个由光构成的人影。
他们一字排开，光芒逐渐淡去，“冷却”为十三位相貌各异的男男女女。
长相上天差地别，生物多样性居然在他们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但总体都跳脱不出“人”这个主要框架，都是人形生物。
但神魂波动都属于溟，应该是溟将其他十二位“领主”的影像投射了出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的身形和开始的溟相比，被放大了数倍。
他们像是神明审视信徒一样，将各色的眼神落在苏云身上。
随即像是通过某些手段交流了什么，脸上出现了些变化。
转眼间，身影一一消散。
溟恢复正常大小，六只眼睛微微有些眯，开口道：“抱歉，请回吧，前方光霁联合的领地，禁止入内。”
陡然的态度转变让苏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都是光霁星系的文明，为何不能包容我们？”
“我倒是希望你能加入。”溟的语气略带迟疑，“你掌握了古神那般连接遥远星域的能力，能够让光霁联合真正联合在一起，只是……”
“他们畏惧的同样是这一点，距离是限制，更是保护。隔着难以逾越的空间才是光霁联合得以存续的基础。”
听闻此话，苏云颇为震撼，看来光霁联合只是众多文明构成的联合体，而不是一个文明，他们确实是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但也仅限于此。
以光速行进都要以万年作为计量单位的遥远距离足以让他们打消一切非正义的念头，彼此相安无事。
“所以是你靠着大道权柄一手创办了光霁联合？”苏云问。
“可以这样说。”溟笃定地点头，“这是唯一能抵御古神清洗的办法，因而需要联合众多合道强者。”
“所以联合体内部并不是完全团结一致的？”苏云用试探的口吻道。
溟不知如何回复，只是眼神变得锐利，“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苏云朝他拱了拱手，“溟道友高义，只是他们不太领情，或者说并不互相信任。”
“你想挑拨离间？”溟用质问的语气道。
苏云淡淡一笑，“没有没有。”
“既如此，我们即刻离开，但离开前，不知溟道友可否帮个忙？”
溟倒也干脆，“说吧。”
“道友用你的大道权柄，能否连接到光霁联合所有的智慧生命个体吗？”
“可以一试。”溟痛快回复。
“你也说过，如今的宇宙不能再失去生命了。”苏云脸上挂着深邃的笑意，“而我掌握的是轮回权柄，可以将他们纳入我构建的轮回，若是不幸陨落，神魂不至于泯灭，便能转世重生。”
“如此也好，我会帮你。”溟毫不思量，答应道。
“劳驾。”
旋即，溟的身形变得虚浮了些，像是在闪烁，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与难以计数的生灵构建起了联系。
最终将这种联系分享给了苏云。
“我只能做到如此了，不知可行与否？”
苏云稍微感受了一下，满意点头，“足够了。”
他需要的，只是光霁联合中众多生灵的那一缕独特的气息，这是与神魂之境连接的媒介，或者形象的说是“登录”神魂之境的账号。
苏云调动轮回权柄，轻易就将他们纳入了轮回之中。
涉及的生灵数量足有数万亿之巨。
人数看似很多，但光霁星系中的恒星数量就有五万亿颗，人均一颗恒星，还有多。
足以见得宇宙中智慧生命的处境是有多艰难。
当然，这些人中并不包含十三位领主。
成为合道强者，便超脱于普通生灵之外了，再无入轮回的可能。
溟呆愣了会儿，用自己的方式完成验证之后，便向苏云表示感谢，“多谢你的慷慨！我为他们不接纳你而感到抱歉。”
“无妨。”苏云挤眉一笑，神情里多少有些不忍，一字一顿道：“或许他们是对的。”
“你！”溟突然一脸惊诧，陡然发现异常，脸上划过狠厉之后，身形消失在原地。
就连温白和慕容岁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怎么突然不辞而别？”温白仔细探查片刻，确认溟的神魂波动已经消失。
慕容岁检查了一下各种传感器的数据，眉头一皱，“果然是能逃过我们的一切探查手段啊！”
“溟跑不了的。”苏云的语气淡薄，似乎有些悲哀。
温白后知后觉，小脸一惊，“莫非这里不是主宇宙，是云界！你的小世界！”
“很显然是的。”苏云皮笑肉不笑道：“我将修仙界号连同周围的空间都给转移了进来。”
“没别的办法了，难得的机会，不得不抓住。”
转眼的功夫，溟的神魂体又在修仙界号的主控室内显现，脸上的情绪很难说是怨恨还是愤怒，“你做了什么？”
“抱歉，但你应该猜到了。”苏云自知理亏，就俯身客气道。
溟突然变得释然般的平静，“这里不是主宇宙？”
“没错，是我的小宇宙。”
“可是这里可以沟通神魂之境！而且规则如此完善？！”溟展目四望，难以置信道。
苏云没有解释，只是笑笑。
溟转而问：“你要做什么。”
“让光霁星系真正联合成一个整体。”
苏云的语气让人无法怀疑，论谁听了，都会觉得他是在说大话。
“请谅解我的怀疑，但仅凭你，恐怕做不到，你不知道他们的强大。”
“合道与合道之间，也是有天差地别的。”
苏云毫不在意地笑笑，“溟，你可以做个见证。”
“你们难道不准备夺取我的大道权柄？”溟颇有些怀疑，“或者说甚至找不出一人领悟了神魂道体规则之力的？”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大道权柄更替，很难不引他们察觉。”苏云笑笑，“而且要夺你的权柄，只能回到主宇宙，不可控因素太多。”
“所以，你准备做什么？”溟似有妥协。
苏云双目一怔，“我从一个叫艾诺的文明身上学来一个道理，合道强者的存在对文明而言反倒是弊大于利。”
“都知道古神在四处争夺大道权柄，除此之外，觊觎大道权柄的人也不在少数。”
“可若是没有合道强者，文明甚至连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溟语气激烈，“且看看光霁联合，已经在古神的袭扰之下存续了亿年！”
“是苟延残喘了亿年。”苏云丝毫不留面子，“只是在濒临干涸的水洼中沾沾自喜罢了。”
“你又能做什么？”溟冷哼道。
苏云笑笑，“光霁联合无法真正联合在一起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存在整整十三位领主，而不是一位。”
“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合道权柄。”
等苏云说完，溟沉思了好久，最终，六只眼里闪出不可思议，“你很大胆，但不可能。”
“但也没别的可能了，难道真要让古神将整个宇宙都拖入黑暗之中吗？”说完，苏云的气势攀升，原本蛰伏的所有大道法则气息开始肆意扩散。
这些波动与整个小宇宙开始呼应，天人一体，苏云就是此界唯一的主宰，是神！
溟即便是神魂体状态，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之下，也毫无反抗之力，他深知，在这方天地，苏云可以随手灭了他。
但转眼，一切的一切都烟消云散，苏云又恢复平常，脸上挂起和煦的笑意，仿佛无事发生。
“溟，现在如何？有打算入伙吗？”
“但你最终不会放过我。”溟冷眼道。
“都活了这么久了，恐怕早就活通透了，面对死亡，也应该是坦然的吧。”苏云不在意笑道。
溟没有再抗拒，只是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纵使你有轻易斩杀合道的实力，但面对古神，又当如何？”
“没有光霁联合抵御古神的侵袭，恐怕光霁星系早就成了一片残存的星云了！”
“恭请拭目以待。”
溟再无言。
片刻的沉默之后，“若你并未食言，我会站在你这边。”
“多谢。”
……
随后，苏云和溟平等交流，知悉了一些有关光霁联合的事情。
“所以说，你们的联合防线不仅是对外，更是为了防卫来自星系中央的威胁？”苏云疑惑道：“那里有什么？”
“星系中央是一片发光的区域，但我们称其为黑域归墟，放出的光亮不过是星辰向归墟坠落时发出的最后的闪耀！”溟愁思深重地解释着。
“进入的所有东西都无法逃脱，这不是归墟，还能是什么？”
“黑洞！”苏云并不意外，
“你的这个词也贴切。”溟的语气又低沉了些，“可是，古神却能够从其中伸出祂的触手。”
“我们甚至觉得那就是古神的巢穴！”
“什么？你确定？”苏云脸上挂起惊恐，除此之外，再难找到其他任何情绪。
“我经历过亿年前的大清洗，万分确认。”溟的语气平淡，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苏云这时倒是有些羡慕他们的无知了。
真正知道黑洞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之后，才能明白古神到底有何等的强大！
连光都无法逃出黑洞，但古神的触须却能从中伸出来，这是颠覆他世界观的事情。
黑洞乃是宇宙中最恐怖的天体，可吞噬一切，足以撕碎一切物理法则。
如果古神能够从黑洞之中出来，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先前有关黑洞的理论存在偏差。
要么是在黑洞之内可以通过灵气或者神魂层面的权柄改变物理法则，或者无视物理法则。
就像是星门无视距离限制，能瞬息跨越亿万光年的距离一样。
但这两种可能性都无法排除。
就第一种可能性而言。
以往的理论认为，黑洞是由大质量恒星坍缩形成的，内部密度无限高，甚至是形成了一个点，称为“奇点”，奇异点之意。
但事实上，黑洞的质量是有具体数值的，并不是无穷，奇点的存在完全是基于相对论的计算结果，并没有考虑到量子效应。
基于量子效应中的泡利不相容原理，构成物质的费米子无法存在于同一个地方，更不可能挤在一个“点”上。
因此宇宙中不可能存在绝对的零维点，密度也不可能无限高。
“奇点”可能不存在。
而且光无法逃离黑洞，并不说明其他什么东西无法逃离。
至于第二种可能性，便更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况且空间是与神魂有莫大的关联的，很难说有没有苏云所不知道的隐秘。
稍微宽了些心之后，苏云接着问道：“那你们又是如何反抗古神的？”
溟组织好语言后，一字一句道：“纵使是古神，也逃不过大道法则的制裁。”
“我的权柄只是善于探查，除此之外，其他十二人的大道权柄都是极为强横的存在！”
“造化、破灭、业火、极冰、牵机、道韵、天命、镇压、血术、符箓、丹道、禁断！”
“这也是光霁星系得以存续的主要原因。”
“居然这般强大！”苏云都有些讶然。
“毕竟，莫不是强大的大道权柄，根本无法在古神的淫威之下自保。”溟的语气哀叹，“饶是这样，也不知道这些大道权柄的传承历经了多少代人哦！”
这些都是些主战斗的大道法则，几乎是各种术法手段的绝对顶峰。
就拿业火之道来说。
所有的火属性功法，皆是因业火之道才得以存在，业火之道是最为底层的运行原理。
而符箓、丹道也是，看似是包罗万象的手段，可以拥有多种灵气属性，但其实符箓或者丹药这种“存在”形式也是由对应的大道决定的。
当然，不同大道之间不乏重叠、穿插的部分，就比如用符箓施展的火属性功法。
可以说，三千大道，规定了宇宙的一切灵气、神魂层面的手段。
而唯一的物理天道法则制定了宇宙的根本运行法则。
合在一起，才为真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