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犬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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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彦儿听完,叹息道:“果然不能生在帝王家。女子总是被父兄影响,受夫君牵连,命运多舛。如若是我,谁若与我不快,便带兵杀过去,也教他人看看,女人也不是好惹的。”
她是蛮族出身,没受汉家礼教,说出这话,也不奇怪。
上官杰却劝道:“阿姊不用寻死,跟我回广德国去,那府邸的首饰私财不要也罢,孤养着你便是。”
上官秀哀泣道:“如今也不想什么财货,只是我梳妆奁盒之内,有只琉璃金钗,是母妃家传,出嫁之时赠予我的。我戴上那钗,如同母妃伴我。母妃已追随先帝仙去,现如今,只剩这一个念想。”
上官杰忿忿道:“你是上官家的公主,那张放不过是上官家的臣子,如何能反噬主子,宫里御赐之物,谁敢霸占。我去找大哥说。”
上官秀摇了摇头,道:“那张放是秦王的人,要说也要找秦王。但是秦王上官咏虽然是二哥的儿子,年纪却比你还大一些。二哥又死的早,他如何肯听你的。”
上官杰不听,着急道:“我这就去找张放,替阿姊你把琉璃金钗要回来。”
刚要走,突然任不悔来报,说是齐王有柬,请王爷去府上叙旧。
权倾朝野的齐王居然亲自派人来请,上官杰也想找这位大哥说赦王太后之藩的事,连忙答应。
他安抚了上官秀一番,拿着柬书,带着萧彦儿和石开山一左一右作为侍卫,便来到齐王府。齐王府不远,都在这永安里之中,甚至他的府邸后院围墙之侧,便是齐王扩建的府邸了。
进了王府,绕过照壁,还没进堂,便觉得兰麝的芳香扑鼻而来。上官杰大吃一惊,这哪里是齐王府,简直一个皇宫的翻版。
整个永乐里大部分都被齐王圈占,过了一堂,里面尽起楼宇,楼内外装饰的金碧辉煌,宛如宫殿。楼宇之后,筑园建馆,挖湖开塘,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台榭亭阁,高下错落,又引建春门护城河水,萦绕穿流其间。
齐王上官炅在湖塘中央的凉台,与宾客们赏景对饮。凉台四周放置一排香炉环绕,中央炙烤着一只羔羊。一旁站着几十名婢妾,个个绫罗细纱,气质动人。便是萧彦儿大婚时穿的礼服都不如这些个婢妾穿的华贵。
上官杰细细走过木阶,行礼叫了一声“大哥”,便大大咧咧找了处案几坐下,萧彦儿和石开山二人在他后面也跪坐着。
上官炅是丞相、大司马、加九赐,人人见了都是行大礼,见他无礼,却是一脸傻气,也不以为意,哈哈大笑道:“十三弟来了。来,给十三弟斟酒,与大哥喝一杯。”
一名婢妾便小步慢走,袅袅而来,跪下给上官杰倒酒。那婢妾抹粉戴红,甚是妖艳,大冬天身披数重细纱,窈窕娇躯里外竟也清晰可见。莫说上官杰,连萧彦儿看了,也是暗暗脸红。
那酒甘甜可口,加上美婢侍奉,上官杰一饮而尽,好不爽快。
上官炅又将座位上的宾客一一介绍,除了主薄王豹,还有丞相长史、郎中和一些已经封侯的武将。
上官杰一一见礼,每到一人,必敬酒饮下。如此一圈,他也面不改色。众人啧啧称奇。
却听上官炅道:“十三弟,你来洛京,竟然也不和大哥说一声。却是为何?”
上官杰一愣,不是你下的诏令叫我来的吗?
他摇头晃脑,佯装醉了,答道:“大哥你多忘事,小弟这不是来加冠礼吗?”
听他这么一说,上官炅也愣了,什么时候要你来宗庙加冠礼了?这诏令我没见过,难道是下面的人弄混了?
上官炅想了想,你个傻王爷,也没有什么威胁,加就加吧。便心下释然,又道:“十三弟也长大了啊,和孤的冰儿一道,都要年满二十了。”
上官冰是齐王上官炅的次子,现在的广阳王。上官杰与上官冰虽然是叔侄的关系,但年纪上竟是一样。
王豹却笑道:“广阳王天资聪敏,是少有的俊才,广德王岂可与之相比?”
广德王是个傻子,大家都知道。于是,众人皆笑。
上官杰常被人嘲笑,也不在意,又道:“大哥,小弟心有所请,请大哥帮忙。”
上官炅心知他定然是为了将母亲接回封国而请,便笑道:“十三弟所请,自然不在话下。你这次淮南剿匪有功,孤还要予以请赏,给你加封食邑,把你西面的江州和北面的扬州划出几个县来,归你广德国,好是不好?”
萧彦儿和石开山在后面听了大喜,心道,齐王看起来对上官杰不错啊。
哪知上官杰摆了摆手,答道:“不好不好,孤管不过来。要那么多的食邑做什么,只想安安心心侍奉母亲。朝廷有三哥……还有大哥在,就挺好的。”
送他封国土地都不要,这不是傻子么?
上官炅却道:“你不要封赏,孤却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啊?什么东西?”
“是一个人。”上官炅接着说道:“你王府中尉周霸却是奇才,借来给孤,好不好?”
上官杰愣了,自饮一杯,答道:“周霸只是一介武夫,空有蛮力。如今大哥你荡清篡逆,天下归心。又没有仗要打,要他做什么。”
上官炅没想到傻弟弟还有这么一套说辞,听了又顺耳又合理。
王豹见上官杰对齐王不敬,便道:“广德王好生无礼,见齐王不参拜,又狎视王府的婢妾。那淮南乞活军叛乱哪里是你广德王府能平定的?我看过文书,庐阳兵歼敌二万,你们只跟在别人后面杀了千人,却想着邀功。”
这简直是倒打一耙,反咬一口了。
上官杰听他说完,正不知所措时,萧彦儿便与他一阵耳语。
上官杰对着王豹轻蔑一笑,不屑道:“你不过是大哥身边的一条狗,孤和自家大哥说话,你犬吠什么?”
王豹自从作了齐王上官炅的主薄,在洛京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被傻王爷这么一说,顿时脸沉了下来,却又无法辩驳,气得将金樽向一旁的侍婢身上一丢。
酒水洒在她胸口,凹凸有致。那侍婢却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下,伏低身子,大气也不敢喘。
却听上官杰继续说道:“你死期快到了,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