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午夜地铁：火灾中的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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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容男站在原地盯着她，咧开露出焦黑的牙齿。他眼睛血红，身体上黑红色的皮肤不停地剥落下去，露出里面已经干枯的血管。
突然一阵灼热的烧焦的气味传来，轰的一声，毁容男的整个头部开始冒出大火。
他还想学恶灵骑士？只不过他这样也太恶心了吧，头上冒火，身上的皮肤还在不停地往下掉。掉落的皮肤之下，竟然是烧的漆黑的骨头。
陆悠悠吓得整个人头皮发麻，她瞥了眼他旁边的地铁服务站，果断抡起胳膊把孩子扔了进去。
毁容男气得大吼一声，但还是不得已要先去找孩子。地铁服务站的门可比刚才卫生间的门结实多了，他只能从上面找地方爬进去。
陆悠悠见机转身就向楼下站台跑去。但是她刚跑到楼梯口，就看见楼梯中部背对着她站着一个人。
那是那个女人，婴儿的妈妈。她缓缓回过头，她的脸上竟然也跟毁容男一样，皮肤变成了带着裂纹的焦黑状。
她的衣服渐渐也从正常变成焚烧的状态，燃烧过后一片片黑色碎片飘落到地上。而她的身上也跟毁容男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肉。她血红的眼珠瞪着陆悠悠，两行血泪从眼中流到脸上。
“我的孩子呢？”她的声音变得和毁容男同样嘶哑，就像声带被灼烧过一样。
陆悠悠看着眼前这早已烧焦的女人，胃中如波涛汹涌，差点就吐了出来。果真他们一家人全都是被烧死的！
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的孩子在，在上面。”
女人没有作声，也没有动作，就是默默站楼梯上，血色眼泪止不住向下流。陆悠悠见她没有要攻击自己的意思，小心翼翼贴着楼梯边飞快下了楼。
楼下站台上空荡荡的，地铁还没有来。她心急如焚，再不来一会儿毁容男下来了怎么办？她刚这么想，那个男人就拎着婴儿的一条腿，摇摇摆摆走下楼梯。婴儿身上什么都没有，连包被都不见，黑乎乎的倒垂在半空中。
不会吧？他这么快就翻进去把孩子捞出来了？完蛋了，陆悠悠觉得即使现在孩子已经还给他，他也不会放过自己。自己刚才在地铁上可是狠狠砍了他一斧头，而毁容男这个人看起来就很记仇。
男人本来就扭曲的脸变得异常愤怒。他像拎垃圾一样拎着自己的孩子，而小孩子也在晃荡之下哇哇大哭。
女人见到自己的孩子，顿时不要命地冲了上去，嘴里尖叫着还我的孩子，与男人撕扯在一起。
毁容男见到女人，更是愤怒到极致。他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揪起女人，大声吼叫：“你个贱人，你骗我！他也被烧死了！他烧成这个样子，我怎么拿他去换一副好的面容？”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们母子才会变成这样！”女人崩溃大叫，“你赌博败光了家产不算，还放火烧毁了我们的家，让我们母子跟你一起陪葬！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女人泣不成声，随着她的哭泣她身上的炭黑的皮肤碎片也不断掉落。
男人恼羞成怒，猛踹女人几脚。噗通一声，女人被踹到一边，滚下几个台阶。毁容男骂骂咧咧继续向下走，刚走两步，腿就被女人抱住。女人张开嘴，向他的小腿狠狠咬下去
毁容男大叫一声，站不稳跌倒在地。而他手上的婴儿，则顺着楼梯扶手的缝隙掉到了下面的站台，哇地一声落在里陆悠悠不远处的地面上。
陆悠悠赶紧往后一跳，这小孩这么顽强的吗？今晚三番五次被抛来甩去，现在从这么高掉下来，竟然还能在地上蹬腿。
但她随即就瞪大了眼睛，那小孩竟然一翻身爬了起来。他像小狗一样四肢着地，抬起头四处张望，很快就看见了前面不远处的她。
陆悠悠心中一惊，他看着她咯咯地笑起来，四肢并用快速向她爬来。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鬼？这浑身漆黑的小婴儿竟然能爬这么快？陆悠悠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爬到她面前。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感觉像是一个小型火炉移动到她身边。
“抱抱，抱抱！”婴儿竟然站了起来，他双眸漆黑，张开双臂跌跌撞撞向她跑过来。
随着他的临近，她面前的空气越来越热。天呐，要是让他碰到自己，那岂不是跟烙铁烫在身上一样？陆悠悠没有多想，在他快要抱住她小腿的一刹那，飞起一脚把他踢出去几米远。
婴儿像球一样弹在地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在站台上回荡，简直可以刺穿耳膜。
在楼梯上撕扯的夫妻俩听到哭声停止动作。女人挣扎着爬下楼，沿着楼梯，身后留下长长黑色灰烬。她爬到婴儿身边抱起他，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低声抚慰。
毁容男站起来，阴着脸缓缓走下楼梯。他走过那对母子的身边，母亲抬起头警惕地看着他，往后缩了缩。
男人看了眼女人怀中的婴儿，似乎觉得他和他母亲一样没什么用了。接着他眼睛一转，目光落在了陆悠悠身上。
他这么看自己干什么？陆悠悠心中一紧，赶紧后退几步。
毁容男阴阴地看着她，阴森森地笑起来：“你一个活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这里找一个人。”陆悠悠强作镇定。
“你来找谁？”
“你听过楚子衿这个名字吗？”
毁容男的笑意更明显了：“他？我知道他在哪里。”
“他在哪？”陆悠悠立刻问。
“江冬镇。”
“他在那干嘛？”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正好我也要去江冬镇。”
陆悠悠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毁容男向她走了一步：“要不我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不要跟他去，他在骗你。他想利用你恢复他的容貌。”旁边坐在地上的女人鼓起勇气说了一句。
“你这个贱人，你给我闭嘴！”男人恼怒地回头，转身就想去踹她。
“你们家以前住君临天下那个小区是吧？”陆悠悠突然开口问。
毁容男走向女人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陆悠悠继续说：“一年前，那个小区有一栋楼的12层发生了火灾，火势很大，甚至波及楼上几家。消防员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把大火扑灭，在灭火的过程中有个人从着火的房间里跳了下来，当场身亡。大火扑灭后，发现房间还有两个人，一对母子，也都死于大火之中。”
“后来经过调查，那场火之所以那么难以扑灭，是因为有人事前把着火的房间浇了很多汽油…”陆悠悠说着目光在毁容男和女人之间逡巡。
男人转过身，面容扭曲地笑起来：“被你看出来了，我们死后是不是上了全市的新闻？是不是现在望江市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
陆悠悠看着他恐怖面容，心中十分惊惧。面前这烧焦了一家三口，再加上在这个地铁站，她立刻想到了她家小区一年前的那场火灾。
那天半夜陆悠悠刚从酒吧回来，走在小区的花园里，就听见前方尖锐的消防鸣笛声，看起来像是自家小区某栋楼着了火。
她立刻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跑到那栋楼前。那时楼前已经聚集了一些人，还有不少住户在物业和消防的引导下往外跑。
而那栋楼的12层正燃烧着熊熊大火，甚至时不时有火苗喷出来。就在她刚走到人群的后面，前方的人们突然发大声的尖叫。与此同时，陆悠悠看见一个全身着火的人从楼上掉了下来。
从那以后，她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
此刻她见眼前的男人承认原来他们真的就是那家人，心脏快速跳动得无以复加。自己的噩梦竟然站在了眼前！
她忍住恐慌继续说：“大家都在说是那家的男主人破了产，女主人忍受不了这种生活，找人弄到了几桶汽油，撒在家里要与全家同归于尽…”
“他们胡说！”后面的女人厉声嘶吼：“是他弄的汽油！是他要毁了我们这个家！”
“但新闻里说警方调查过，是女方托自己家亲戚弄到的汽油。”陆悠悠回答。
女人顿时颓废下来，喃喃地说：“那是他让我弄的，他说他有用处，想让我帮忙弄一些。他让我不要跟别人讲太多，就说是我要用。”
她说着眼中的血泪又流了下来：“我怎么会知道…他赌博赔光了家里所有的财产，还想让我们给他陪葬！”
“你死了还要拉上你儿子？”虽然陆悠悠十分害怕，但还是忍不住说出这句话。
男人冷冷哼了一声：“我的家产全都没了，还欠别人一屁股债，让他们活着替我还债吗？还不如大家都死了，一了百了！”
这是什么逻辑？陆悠悠很想骂他，但她现在不敢。
毁容男走上前，步步逼近：“你不是想去江冬镇吗？那里可不容易去，我带你去。”
陆悠悠一边后退一边摇头：“你不是想带你儿子去吗？你带他去吧，我不去。”
“他已经没用了，那个贱人骗我说儿子没死，还找一张脸皮盖在他脸上。为了这小子我还哄了她很久，想让她把孩子给我换一个好容貌。但是她竟然骗我，原来孩子在那晚火灾中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