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庆幸她来得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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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就听说大嫂有了身孕，但他怎么都不明白，就问：“真的吗，我跟小北一起住，里面挤吗？我们怎么吃饭？”
林桑心想，神特么知道，姐姐又没生过，但依然端着那股微笑。
“一开始你们还小，住着不挤，慢慢长大后挤不下了，不就出来了吗？所以现在宝宝也很小，而且很弱，需要男子汉的保护，可是我们家有男子汉吗？”
小中热血一下涌上来。
“我是家里的男子汉，我来保护他！”
他立即转头：“大嫂，我保护你肚子里的小宝宝！”正说着，那边粥已经热好，东子端了过来。
林桑趁机又说：“小宝宝跟你以前一样，还不会自己吃饭，要娘亲帮忙吃，所以大嫂特别容易饿，你在娘肚子里时也是这样。”
她没吃过猪肉，但谁还没见过猪跑了？都说孕妇一天要饿个六七八次。
拿自己举例，小中立刻代入。
“原来不是大嫂饿，是宝宝饿了，大嫂，你赶紧吃，以后要是不够，我的饭也给他吃。”
刚说完他肚子一阵“叽里咕噜”，小中看向林桑，但林桑只当没听到。
还有一件棘手的事她想着该怎么开口。
以前他们福利院孩子多，随时上演争夺和矛盾。有抢吃的抢玩的，更多是抢大人的关注。
院长从来不激发孩子之间的对抗，不为了某一个而去批评另一个。他会根据孩子的性格引导他们去发现问题，自己选择用什么态度面对。
刚才她试了，激将法对小中管用。
原来他是这样的小中啊，林桑找到一点诀窍。
林桑又一顶高帽砸过去：“好，那娘就相信你能做好家里的保护神。”
这个称号比男子汉还威猛啊，这孩子果然一脸得意。
她拍拍小中的肩膀，话锋又一转：“可是男子汉今天推了姐姐，娘刚才摸过了，姐姐脑袋上肿了一个大包呢！”
这次没有那么痛快，小中沉默了，神情也戒备起来。
林桑也在检讨自己，小北太招人疼了，她不知觉关注得最多。本来最受宠的小中这两天已经开始感到威胁。
他们年龄最近，也最容易形成对比。
也怪之前两个孩子的待遇太悬殊，想来这熊孩子没少欺负孪生姐姐，说不定推一下在他而言都算是轻的。
这也不能全怪他，从出生到现在，他都被亲娘被全家惯着，这张白纸一笔一划，写满了“霸道”二字。
幸而年纪还小，有大片留白空间，林桑突然庆幸她来得及时。
你个活霸王，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她突然戏精上身，叹口气作忧郁状。
“怎么办呢，小北虽是姐姐，可是比弟弟瘦这么多，娘平时照管不过来，不知道谁愿意帮着照顾照顾？”
这时候为着小北责打小中一通，不管这熊孩子当面服不服，内心一定是不服气的，腹黑的说不定还会偷偷报复。
既然他有英雄情结，那就给他个机会。林桑说完又期待地看着他，熊孩子果然嚷起来。
“我来我来，娘，让我照顾，我会照顾好姐姐。”
“是吗？”林桑十分想笑，偏偏露出怀疑表情，“我们小中真能照顾好？”
见娘不相信，小中还急了，一个劲点头。
“能，我一定能。”说着又转向小北，“四姐，以后我照顾你，我再也不推你了。”
林桑心中得逞地笑了，面子上流露出信任的郑重。
“那好，娘今天把宝宝和小北都托付给我们男子汉了。”仪式感不能缺，她把掌心拍在小中手中，仿佛无形交接了什么使命一样。
小中光荣领命，其他孩子也诧异望着林桑。
哇哦，竟然这样也可以，小霸王可算有人收拾了。
“好了，去喝粥吧。”林桑宣布，“至于包子嘛，娘是给珍惜家人的孩子准备的，今天小中犯了错，只能喝粥。”
“啊？”怎么能这样？小中正想抗议，只听娘亲自言自语一样：“规矩就是这样，不知道男子汉能不能做到？”
小中立即闭上嘴，乖乖去厨房喝粥。有粥喝就不错了，总比前几天的西北风强。
见他这样林桑好笑，顺便宣布了一件事。
“有了身子的人容易饿，一天两顿不够。以后我们家一天吃三餐，公平起见，人人都一样。”
听见婆母为了她竟然要多加一餐，小桃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婆母回来没怪她多吃，这次冲突破天荒地护着她和小北。这，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婆婆么？
小桃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娘，我，我——”
林桑早就想将两餐改作三餐，这不就找到理由了吗。
她拍拍小桃的手：“不光是为你，以前我怀小东他们几个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总是饿。”
她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这代入感，瞎话编得眼都不眨。
“到怀小北小中双生子时，就更饿了。你们爹也总是给我加餐弄东西吃。”人都说秀才生前对家里人好，这么说应该没毛病。
最后她总结：“其实就算没有身孕，一天两顿也容易饿，这次我们就借了你的光。”
她看了眼站一旁的二媳妇：“以后小米有了身孕也是一样。”
小米红着脸应了一声，心里是乐的。
婆母待他们二房一向比待大房好，大嫂有的待遇，她今后一定只多不少。
能够多吃一顿谁不喜欢，而且娘的话向来是铁律。
只有小东欢喜又忧愁，低声问：“可是娘，我们大部分粮食换了布，每天三顿，就怕家里的米撑不了太久。”
就知道他们会这么问，林桑从容点头：“娘既然这么说，一定有办法。”
今天上街她发现，这个时代的书相当金贵。想来是制造业还不发达，文房四宝贵得要命，而且印刷术也没起来，都是靠手工慢慢抄写，所以一本书能卖不少价钱。
她立刻想到，原身的秀才相公还有许多书放在老屋呢。
林桑继续编：“你们爹托梦给我，说那些书白放着霉坏了，留下几本有用的，剩下让我拿出去换粮食。”
不寻个由头，她怎么将一农场吃的用的合理掏出来？
听娘这么说，几个孩子都傻了。
小南脱口问：“可以吗，那些书可是爹的宝贝。”
“你们才是爹的宝贝，那些书他虽然看中，但最看中的还是家里人，要不然也不能托这个梦给我。”林桑动容道。
东子眼眶又红了：“都是儿子没用，不仅让娘卖了镯子，还要卖爹留下的书。”
小南已经被亲娘那句话洗脑了，第一个表示赞成。
“·大哥，只要我们一家把这个荒年熬过去，爹才能放心。”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好好活着，还有机会把书赎回来。小东振作起来，跟大家一起收拾。
今天饭后不用林桑吩咐，男孩们主动擦桌洗碗。
东子惦记着堂屋的木活，收拾完急急向外走。小桃今天打了一整天下手，正要随相公出去，被林桑一把拉住。
这孩子下意识就是一颤。
婆婆刚才没怪她跟小中起冲突，难道在这儿等着？
念头还没转完，手心一热，一低头，是两只鸭蛋。
“这——？”她吃惊。
林桑轻声说：“别声张，带回房里去，晚上饿了吃。”是她农场养的土鸭蛋，青白的壳，个头很大，两只下去能顶一晚上。刚才煮粥时放在热腾腾的锅盖上，拿抹布捂着就熟了。
“以后每晚都给你捂两个。”鸭蛋性凉，孕妇吃多了也不上火。
这一下小桃受的冲击太大，眼泪一下涌上来。
鸭蛋这样金贵的平时只有小弟有啊，她下意识她就往外推：“不，娘，不能给我，给小中他们吃。”
林桑白了一眼：“瞎说什么呢，难道他们肚子里还有娃，容易饿？”
见媳妇还怔怔的，她宽慰：“娘以前怀东子时，晚上饿了就吃鸭蛋。回房放被窝里捂上，记着不能吃凉的。”
应该没扯崩吧，秀才家第一胎的孕妇，吃个蛋想来不算难。反正那时候这家最大的孩子都没出世，由得她胡诌。
她拍了小桃一下，快步走向堂屋。
屋里一只床架已经颇具雏形，只听小东那个憨憨道：“等明天这一架做好了，二弟，先给你俩用。”
这傻子，自己媳妇还怀着身孕呢，怎么这样憨？
林桑故意不出声，就看小南两口子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