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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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右臂上纹上自己的名字，这是地府军一直以来的规矩。
地府军在战场上拼杀时，可以说是完全不要命的厮杀，而地府军的成员又都是统一着装，为了自己死后能让亲人朋友辨认出自己的尸体，白阎才会立下这个规矩。
叶昀年轻时也是地府军的一员，所以也才会在右臂上纹着一个‘昀’字。
可叶昀已经去世多年，为何现在会出现这块纹着‘昀’字的皮？而且还是沈淮清收着的？沈淮清把这块皮送来给叶司命又是为了什么呢？
白阎把黑布重新盖回去，让侍官把它拿走。
“事情就是这样了...外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怎么会留着叶叔叔的皮？这实在是...”沈彦霆不忍再说下去，低着头不说话了。
“既然是陛下送来的，那想弄清楚这件事，就只能去问问陛下了。”白阎站起来，转头对霍芯说道：“司命就麻烦你照顾了，等他醒来，告诉他明日随我进宫去。”
白阎说完，自己去了客房休息，只是让侍官去一趟将军府告诉江宓一声，自己今晚不回去了。
沈彦霆和霍芯一直守在叶司命的房间，霍芯倒不怎么担心，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沈彦霆担心叶司命醒来会做什么冲动的事，所以一直不敢睡觉，坐在一边盯着叶司命。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叶司命醒了过来，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沈彦霆走了个神的功夫，竟没发觉他已经醒了。
“司命？你醒了？”沈彦霆一回头，看见叶司命傻坐在那里，轻声问道。
叶司命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沈彦霆担心的脸，好半天才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沈彦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担心突然再提起那事，会再刺激到叶司命。
“彦霆...那块皮...那块皮...”叶司命口中喃喃念着。
“司命，外公说让你明日随他一起进宫去，当面问陛下这件事，你现在还是先休息吧？别瞎想了啊？”沈彦霆劝慰道。
叶司命看见了一边休息的霍芯，说道：“还劳烦霍芯姐过来一趟。”
沈彦霆扶着叶司命的肩膀，推着他躺下，对他说道：“行了，霍芯姐也已经睡着了，你也快些休息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可别想着自己偷跑出去。”
叶司命心里明白沈彦霆是真心为他好，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很难熬。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叶司命就已经醒了过来，他没有叫醒霍芯和沈彦霆，独自一人跑到了白阎屋外等着。
很显然白阎也没有睡好，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后就开门走了出来。
“我一猜就是你。”白阎无奈的看着叶司命说道。
叶司命向白阎微微鞠躬，说道：“师父，我们何时进宫？”
白阎叹了口气，回答道：“你看看这天色，这个时辰恐怕陛下才刚刚醒过来，算上早饭和早朝的时间，我们一个时辰之后再出发吧。”
叶司命本来还想再争取一下，可看白阎的神情不容辩驳，也就点了点头，坐了下来老实的等着。
白阎看他这个样子，也拿他没办法，对着一边的侍官说道：“让小厨房准备早饭吧。”
侍官应了一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
两碗热腾腾的鱼片粥、两碟特制的酱菜、还有两颗看起来就很好吃的咸蛋黄。
“好了，快吃吧，吃完了咱们就进宫去。”白阎说道。
叶司命点头，拿起勺子，慢悠悠的吃起来。
闇雨楼---雨桐阁。
昨晚令狐彧和溯云一起陪着白卿卿好好地吃了一顿，还喝了不少酒，白卿卿因为醉酒而把心里憋着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对齐瑜的不舍、对沈之恒的愤怒、对沈青棠的愧疚、对沈穆清的不解...
都发泄出来以后，白卿卿才安然睡去，脸上才终于露出了笑容。
伴随着头疼和肠胃的咕噜声，白卿卿醒了过来，她掀开被子走下床铺，发现令狐彧和溯云一人一边，斜靠在她的床铺边上，还在睡着。
璇雨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也睡得正香。
看见桌上的一片狼藉，白卿卿才记起来昨夜他们确实是喝了不少。
白卿卿披上外衫，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悄悄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白卿卿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去，清晨的空气中带着露水湿湿的感觉，白卿卿觉得身心舒畅，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
“看先生心情好些了，属下就放心了。”
一个声音从屋顶上传来。
白卿卿回头一看，是花槿。
花槿坐在屋檐上，手里还抓着一个酒壶，正对着白卿卿笑。
“辛苦你守夜了。”白卿卿也笑着说道。
花槿晃了晃手里的酒壶道：“有好酒陪伴，乐不思蜀。”
白卿卿一笑，对花槿说：“他们几个还没醒，劳烦你在这看着他们了，我去厨房看看，弄些早饭过来。”
花槿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白卿卿走到厨房，看了一圈，还是觉得准备些热乎的比较好，于是挽起衣袖，忙碌了起来。
令狐彧和溯云醒来的时候发现白卿卿不在房中，吓得连忙冲出了房间，花槿坐在屋檐上看见这两个人慌张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
“先生去厨房了，应该是要去准备些早饭给你们，别担心。”花槿笑着说道。
溯云抬头看去，看见是花槿，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了，说道：“你怎么在这？”
花槿笑到：“我是先生的暗卫，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溯云还想再说什么，被令狐彧拦住。
“花槿，天亮了。”令狐彧说道。
花槿一听这话，一把将酒壶扔向了溯云，溯云接住酒壶再抬头去看，花槿已经不见了踪影。
溯云把酒壶重重的砸在桌上，低声道：“我就说我最讨厌这只赤狐了...”
令狐彧没理会溯云的抱怨，转身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也做了一个跟白卿卿刚才一样的动作，伸了伸拦腰，呼吸了一口早晨的新鲜空气。
等了一会儿，白卿卿带着一个食盒回来了，看令狐彧和溯云都已经醒了，说道：“你们醒啦？快来吃早饭吧！”
看白卿卿心情似乎不错，令狐彧也欣然一笑，走过去问道：“卿卿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啊？”
白卿卿打开食盒，把里面的吃食一道道端了出来。
五碗热乎的鸡丝粥被摆在了桌上，还有一小碟腌笋和几块烤的焦香的小肉排。
“怎么准备了五碗粥啊先生？”溯云问道。
“这不是还有璇雨和花槿吗？”白卿卿回答道。
溯云嘟囔着说：“璇雨姑娘就罢了，怎么还给那只赤狐准备了...”
白卿卿语气略带愠怒的说道：“溯云，花槿独自在屋顶守了一夜，这碗粥难道不该给她吗？”
溯云看白卿卿有些生气了，赶紧解释道：“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知错。”
白卿卿不知道溯云和花槿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恩怨，不明白溯云怎么对花槿这样介意，可她也不想随意去打听，也就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溯云也就作罢了。
白卿卿让令狐彧和溯云先吃，自己走进屋里去叫璇雨。
璇雨揉着眼睛走出来，闻到了鸡丝粥的味道后，挽着白卿卿的胳膊撒娇道：“公主对我可真好~”
白卿卿伸出手轻轻地弹了一下璇雨的额头，对她道：“数你嘴甜，快去吃吧！”
璇雨欢快地跑过去坐下，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花槿！来吃饭吧！”白卿卿对着屋顶喊到。
没人回应。
“花槿？”白卿卿又喊了一声。
令狐彧抬眼看了看屋顶，叹了口气道：“先生叫你，你还不来趁热吃？别辜负了先生的一片心意。”
花槿这才从屋顶上探出头来，问道：“先生给我准备了早饭？”
白卿卿冲花槿招了招手道：“鸡丝粥，还热乎着呢，快下来吧！”
花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白卿卿，又看向令狐彧，看见令狐彧轻点了点头，也就放心的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几个人围坐在石桌边开始吃早饭，热乎乎的鸡丝粥喝下去，顿时让人觉得浑身都暖暖的。
“先生的手艺真不错，这肉排也好吃的很！”花槿说道。
“好吃就多吃些，我熬了好大一锅粥呢，等会儿让璇雨通知其他族人，都可以去尝尝。”白卿卿说道。
“是，我等下就去告诉大家！”璇雨答道。
令狐彧看着花槿喝粥时脸上的表情，那是花槿从来不曾露出过的，开心中又带着些害羞的表情。
“卿卿，齐瑜现在远在裟金，你身边只有璇雨一人，本座想着，不如就让花槿跟在你身边，既能保护卿卿你，也能帮着璇雨分担些活计，如何？”令狐彧突然说到。
白卿卿一听，立刻就表示了可行，倒是溯云和花槿同时否定了。
“花槿，你不愿意跟在卿卿身边吗？”令狐彧问道。
花槿慌张的想要解释，可是却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急得她蹭的一下站起来。
“有话慢慢说，别着急。”白卿卿安慰她道。
花槿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站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
“溯云，你又为什么不同意啊？”令狐彧问。
溯云看了一眼花槿，又想起刚刚白卿卿生气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属下...属下觉得花槿是暗士，不适合做先生的侍女，她连怎么梳发髻都不会！更别提像璇雨姑娘一样为先生梳妆更衣了！”
令狐彧有些不耐烦道：“这些东西都可以学，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心里怎么盘算的！”
溯云看令狐彧发了火，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坐在那里埋头吃喝。
令狐彧和白卿卿把视线都投向了花槿，花槿站在那里，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白卿卿单膝跪下行了一个礼道：“花槿愿意跟随先生！”
白卿卿扶起花槿，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自己人就不要这样行礼了，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你和璇雨‘一文一武’，倒也相得益彰呢！”
花槿确实是不会梳发髻，也不会描眉梳妆，她看了看溯云，有些担心自己是否真的能当个合格的侍女。
白卿卿看出了花槿的顾虑，对她说道：“其他的事情你若是真想学一学，我和璇雨都可以教你，不急。”
花槿重重的点头，对白卿卿轻声说道：“多谢先生...”
吃完了早饭，令狐彧跟白卿卿说起了昨天宋安来请他进宫的事，白卿卿听完，表示想要和令狐彧一起进宫去。
“那好，咱们午后就出发。”令狐彧说道。
在令狐彧和白卿卿交谈的时候，白阎已经带着叶司命进宫了，在去见沈淮清之前，白阎还去见了沈彦亓一面，问了问沈彦亓的近况如何。
“彦亓，你近来学业上可有长进啊？”白阎问道。
沈彦亓回答道：“孙儿一直刻苦用功，文先生对孙儿很是照顾，时常为孙儿解惑。”
白阎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你在宫中，不能时常回家，只要你好好的，外公外婆也就安心了。”
沈彦亓和白阎坐在一起又说了会儿话，白阎才起身离开，而叶司命只是在见到沈彦亓后与他打了招呼，然后就安静的坐在一边，没有再开口。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走到了沈淮清的书房前，白阎才开口嘱咐了一句到：“见了陛下，不要因为心急而失礼，不要乱说话，明白了吗？”
“是。”叶司命回答道。
宋安看见白阎和叶司命走了过来，迎上去问道：“白将军？您怎么来了？还有小叶将军？”
白阎回答道：“臣有要事求见陛下，请宋公通报一声。”
宋安看白阎的脸色相当严肃，不敢耽误，马上就跑进书房去向沈淮清通报。
“白将军，陛下请您和小叶将军进去说话。”宋安跑了出来说道。
白阎和叶司命走进书房，刚一抬头，就看见沈之恒正坐在那里，而整个书房之中，并未见到沈淮清的身影。
“白将军，许久不见了。”
沈之恒起身，笑着走向了白阎和叶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