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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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毓这才明了，他低头浅笑，以自己这个妹妹的心性和谋略，完全可以顶替他做一个当朝首辅。
他缓缓叹了口气，笑望着洛昭然，说：“昭然，按长公主的手段来看，他将父亲的尸身送回来算是一个警告。”
“警告又如何，我不怕她。”
“我知道，星回的仇，你是一定要报的。”
洛昭然的眸中愈发狠戾，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异常坚定：“对，我不管，我就要她死，她想害姐姐，杀了星回，她必须得死，哪怕一命换一命，我也不在乎！”
......
皇宫
今日，洛允琮特意入了宫给昌平帝请安。
自邓氏一族倒台，邓皇后被赐死之后，再加上朝中文臣都十分看好洛允琮，执意要立其为东宫储君，昌平帝便一直不大看得上这个儿子，毕竟他还有个小的。
洛允琮今年刚到十岁，却早已没了稚嫩的神情，一言一行皆是千般筹谋之后的动作。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圣躬安。”
“朕安。”昌平帝上下瞄了他一眼，“不过年过节的，入宫可是有事？”
洛允琮跪直了身子，不急不慢的禀报道：“儿臣听说二弟近日食欲不振，低烧多日，心下忧急，特意去了大慈恩寺求了灵符。想着父皇乃真龙天子，受上天诸神之庇佑，若父皇能亲手将其赠于二弟，想来更能增加功德。”
昌平帝望向站在自己身侧的邓兮，问道：“二皇子病了？”
“回陛下，二皇子的确病了好几日了。”
“是何病？朕若去了，会不会将病气过给朕？”昌平帝又问，言语之间却没有一点是担心自己儿子的病情的。
对于如此状况，邓兮早已习以为常，他摇头：“太医院诊断的结果只是脾胃虚弱，静养即可，对陛下龙体无碍。”
“既是如此，那便去一次也无妨。”
皇次子诞生已有将近两年的光景，可顾怡仍旧从不见他，一次都没有过。昌平帝也只顾修仙问道，逢年过节才会兴起召见一次，其他的时间都是乳母和内监在一旁照料。
......
另一边，万千正在引着张显光出掖庭狱。
他腿不能行，需要人用轮椅推行，为了避免张显光察觉，邓兮当初执掌东厂时，特意留下了那个顶替黎全成为秉笔太监的费元。
这一年来，费元并没有受什么大苦，因为他是邓兮豢养的一枚棋子，只为今日来催动张显光动手。
张显光被隔绝在黑暗之中太久，又被自由诱惑的太深。
费元如此明显的一个计谋竟也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他以为他是洛允琮特意派出来的人。
......
重华宫
费元正推着张显光向内殿缓缓而去，一路上的人都被邓兮给清理的干干净净，此时，张显光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可现下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一切皆没有退路了。
他侧目，问道：“费元，你是投了邓兮门下吗？”
“掌印说什么呢？”费元敷衍着回答道：“奴婢永远都是您手底下的一条狗啊。”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送至张显光的手中，“皇长子吩咐了，山贼草寇要入伙都尚且要一张投名状呢，只要掌印取了二殿下的性命，司礼监便一定还有东山再起之日。”
张显光呵呵的笑了两声，“是么......”
费元没有听出这句话的话外之音，继续说道：“是啊，您细细想想，皇次子一死，这皇位理所当然的就是皇长子的囊中之物，咱们跟着这样一位主子，有何不好的呢？”
张显光只是轻笑着摇头，看来费元依旧是那个没脑子的，到如今了，竟然连邓兮和皇长子的筹谋是什么都没有摸查清楚。
“对，你说的极对，跟着皇长子自然是前途无量的。”
内殿已入，几个负责喂养的乳母见到二人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番，表示均未见过他们，但又怕他们是东厂内侍，旋即起身行礼，“敢问二位公公是哪个宫里的？可是有什么事宜需要交代吗？”
费元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的说道：“一群不长眼的货色，我们是宛皇贵妃娘娘宫中的内侍，娘娘听闻二殿下病了，特意派了我们来瞧，你们全都退下去。”
闻言，一个乳母起了疑心，“按照公公的说法，您二位是凤仪宫的？”
“自然。”
“可奴婢等前两日便去凤仪宫回了话，娘娘明明说的是不舒服就去寻太医，用不着来禀她。怎的才过了两日便改口了，娘娘是金尊玉口，断然不会行此朝令夕改之事。”
见这乳母说得如此有理有据有节，费元顿时慌了神，眼神飘忽，支支吾吾的答不清楚。
张显光忽地重拍了一下手椅，疾言厉色的骂道：“放肆！你们是什么东西？皇贵妃娘娘的命也敢抗，耽误了娘娘吩咐的事，你们全家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见此人如此凶悍，另一个胆子较小的乳母有些怕了，扯了扯方才和费元对峙的那个，轻声提醒道：“莫强出头了，主子的吩咐，咱们做奴婢的哪里有资格询问置喙啊？”
“可，可事关皇次子的安危啊，那人眼看着就不像是个好的，咱们难道就......”
“难道什么难道？你清醒清醒吧，还看不出来吗，陛下和娘娘自己都不大在乎这个孩子，既如此，关咱们什么事？快走快走，别惹这一身破事！”
另外两个死命将那个还是有些不死心的乳母给强行拖走，还关上了殿门。
见状，费元恭维道：“掌印终究还是掌印，手段比奴婢高啊，怪不得即便身入死牢，皇长子殿下仍然惦记着您。”
这时，一阵婴孩的吱呀呢喃声从里屋传来......
张显光的双目顿时一凝，手下意识的握住了匕首，“别废话了，推我进去。”
“是是是。”
那就是一个还不足两岁的婴孩，长得尤其白嫩，手臂就像一根莲藕，自己一个人坐在榻上自娱自乐，一点不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