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死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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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邓兮端着托盘绕过屏风，小步而入，就好像是故意打断了这番话一样。
他将腰深深弯下，恭敬道：“陛下，该服丹药了。”
昌平帝拿起三枚五石丹送入口中，再以晨露送服，顿时便觉神清气爽，情志也舒畅了许多。
他看向邓兮，问道：“六局一司建造进度如何了？”
“工部回话说，一月即可完工。”
昌平帝颔首，“那也快了......”
此刻，一小内监不经通传便脚步匆忙的入殿，俯身叩首于地，惊慌失措的启禀道：“陛下！金辰殿来报，宛妃娘娘早产了！”
洛昭然顿时瞳孔猛缩，脸色在一瞬之间变得煞白，跌跌撞撞的起身，一把扯住了那小内监的领口，厉声质问：“怎么回事！昨日还脉象平稳，怎么会早产！！”
殿上的邓兮也紧紧蹙眉，眼中不乏担忧之色，妇人生子，本看无异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加之早产，能否保得住命都未可知了。
反观昌平帝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甚至还觉着洛昭然的言行举止失了皇家仪态。
来回话的小内监被吓愣了，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殿......殿下，来传话的是......您身边的仲阳统领，说，说宛妃娘娘是在乾清宫里受惊胎动，这才，这才导致的早产......”
“乾清宫？！”
洛昭然的心神已经全慌了，见她如此，邓兮眼睛一转便计上心头，朝向昌平帝说道：“陛下，您安心修道，但现下毕竟事关皇嗣，不如奴婢和昭和公主前去替您瞧上一眼？”
如此倒是省事，昌平帝微微颔首，接着又嘱咐了一句：“你记得，无论如何，保皇嗣。”
此言一出，洛昭然的怒气直冲天灵盖，若非手上无刀，她真想当场弑君。
“陛下，宛妃娘娘她可是......”
“殿下！时辰不早了，快随奴婢一道去乾清宫罢。”
就在洛昭然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时，邓兮及时止损的开口打断制止了她。
洛昭然紧紧盯着上位那位神态自若的皇帝，虽早已料到会是如此结局，可当事到临头，亲耳听到这话说出来......
她的眸色狠戾，眼底猩红一片，连礼数都没有做，转身就向殿外疾奔。
邓兮急忙一礼：“奴婢告退。”
说罢，提着衣袍，匆匆追了上去。
......
乾清宫
刚一踏入东侧殿门便听到一阵高过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洛昭然的心都揪起来了。
仲阳带刀守在门外，见到洛昭然和邓兮一前一后地过来，急忙上前去迎：“主子，邓厂......””
“到底怎么回事？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会早产？！”
“主子您别急，叶太医已经进去了，说是情况不太好，要我们做好准备。”仲阳宽慰道。
“姐姐若有半点事，我要皇帝给她陪葬......”
洛昭然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旋即深吸了两口气，望向邓兮，说道：“邓兮，你问清楚情况，我要进去守着。”
邓兮点头应道：“知道，快去。”
侧殿内
一片混乱，处处皆是血腥之气。
顾怡已经没了力气，产婆和太医围着床榻，面色严肃的讨论着状况，星回和一众婢女随侍在后。
“都愣着做什么？救人啊！”
众人闻声回首，见到来人后，匆忙跪下：“殿下恕罪！”
洛昭然愤懑的冲上前，动作粗鲁的将她们一个个的拉起，她竭尽全力的想用怒火来掩饰自己的无措和慌乱。
“恕什么罪！起来！救人啊！我姐姐今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本殿要你们一道去陪葬！”
一个产婆颤抖着回话道：“殿下，殿下您要节哀......奴婢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洛昭然当即红了眼眶，心痛到窒息，一口气无论怎样就是提不上来。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不节哀......我姐姐是有福之人，绝不会出事，定是你们没有用心救治！”
见状，星回红着眼睛上前，眼睑处有明显的泪痕，她拖拽着洛昭然的衣袖，心痛道：“主子......是我不好，晨起时，顾姑娘说今日天气好，又好久未曾见到您了，便亲自下厨做了几盘您爱吃的果子点心送过来，结果......”
说到这儿，星回的眼泪又像连珠似的一滴一滴的掉落了下来。
她言语哽咽道：“她见您不在便说坐坐等等，结果，她就看见了齐小大人和张家姑娘的婚书......”
“你说什么，婚书？！”
洛昭然气血上头，一时脚下不稳，猛地倒退了一步，就这样跌坐在地上，嘴唇苍白。
“主子！”星回惊呼一声，匆忙去扶她。
是她走时太急，没将婚书收好，原来姐姐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导致早产。
这时，榻上的顾怡缓缓转醒，无比虚弱的开口：“昭......昭然......”
听得她唤，洛昭然立即抬眸，一瞬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撑地爬起，被星回扶着走过去，众人垂首，让出了一条道。
洛昭然见到顾怡的那一刹那，直接跪在了她的榻前。
“姐姐......你别不要我好不好，别不要我，我听话......我以后什么都听姐姐的.......”
她不爱哭，不爱落泪，因为从小到大，她只要落下了一滴泪就会换来洛云的一顿鞭笞。
可当真正痛彻心扉、恐入骨髓之际，便是铁人也不得不落泪。
洛昭然跪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被子，埋着头，无声哭泣。
见她如此，顾怡心里哪里有半分的好受可言，她拼劲全身的力气抬手，轻轻碰了碰洛昭然的脑袋。
“昭然不哭......姐姐从来没有......不要你过啊。”
闻言，洛昭然这才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眸早已哭得红肿，她望着顾怡，喃喃道：“姐姐......”
另一旁的叶敬施针结束，走至洛昭然的面前，也顾不得行礼了，语气十分快速。
“殿下，此时不是悲恸的时候，娘娘胎气大动，又是逆位生产，母子二人，臣只能有信心保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