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渐入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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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皇宫，东厂
邓兮面色不善的坐在正殿的一张黄花梨木椅上，紧握着拂尘的那只手用力到指尖泛白，有两个装扮妖艳、穿着暴露的女子跪伏在他的脚下，瑟瑟发抖。
“究竟是谁杀的人，若没人承认，你们两个就一道去死罢。”
闻言，那两个女子赶忙连连磕头，姿态要多低就有多低。
其中有一个年纪看着只有十一二岁的女孩，带着害怕至极的哭腔抽泣着喊道：“厂督饶命！厂督饶命！我们真的没有动手杀沐王爷啊，您吩咐的让他染毒就足够，奴婢们是记在心里的，可昨晚进了寝屋之后，红雪便好像是疯了一样，先是跟沐王动起手来，接着又拔下了头上的两根金簪便冲了上去，奴婢和蝶如都吓坏了！”
“红雪？”
闻言，邓兮冷笑了一下，蹙眉，扬起手，便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那个女孩的脸上。
他厉声呵斥道：“檀华，本督是不是太给你脸了？竟敢诓骗我，昨夜，万千亲自送了红雪去五城兵马司的楼统领府中，你在沐王府看见的是鬼吗？！”
见状，蝶如赶忙扑过去护住檀华，可她也只不过才九岁，哪里能护得住。
“厂督......厂督求您别打檀华姐姐，她没有骗您，我们昨晚见到的，真的是红雪姐姐啊。”
蝶如尚小，没檀华那么心思重，见她也如此说，邓兮倒是疑心了起来。
他撩袍，缓缓蹲下身，右手两指夹住了檀华的下巴硬是往自己的方向拖拽，女子的嘴角已有血迹流下，右脸上印着一个通红火辣的手掌印。
邓兮勾唇，泛起一抹邪性的笑容，他道：“檀华，你是本督一手调教出来的，最后一遍，有没有骗我？”
檀华的眸中闪着潋滟水光，红唇妖娆，脖颈白皙娇嫩如一易碎玉瓶，如此模样，引人上前，诱人犯罪，她看着邓兮的目光之中有着不明的情绪。
“檀华的命都是厂督的，又岂敢欺瞒......”
二人四目相视良久，半晌后，邓兮用自己的袖子为她擦去了嘴角边渗出的血迹，沉声道：“好，本督信你一回。”
看来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竟然能知道他就是稚楼的幕后之人，还能从中插手，会是谁呢，沐王死，得利的除了洛铎就是皇帝。
邓兮微笑着，双手扶着身形单薄的檀华起身，还让她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万千！”
邓兮朝着殿门外喊道。
万千立即应声而入，躬身道：“公子，您吩咐。”
“你带人去稚楼，把红雪给我带来。”
“是，公子。”
待万千走后，邓兮理了理身上的衣袍，盯着袖口的血迹好几秒。
见状，檀华立即又跪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托起他的袖袍，低头请罪道：“厂督恕罪，奴婢该死，弄脏了您的衣袖。”
“无妨，起来吧，带着蝶如出宫去，这几日在稚楼好生待着，别见生人，我得空就过去瞧。”
檀华垂眸，娇软柔弱地答道：“是，奴婢明白。”
......
大高玄殿
洛昭然从沐王府回来后便径直去了大高玄殿，正好碰见邓兮迎面走来。
“为了沐王之事而来？”
邓兮上前两步，看着四下无人便就没行礼，主动开口与她搭话。
洛昭然微微颔首，说道：“你的消息也快，微澜说宫正司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些再去东厂寻你。”
“可查出什么异样了？”
“有一些，你知道黑市有一个叫稚......”
不待洛昭然说完，殿内有个小内监便匆匆而来，朝着二人躬身一一行礼：“奴婢参见殿下，参见厂督，陛下召二位进去回话。”
洛昭然点头，扬了扬下巴，说：“那先觐见吧，回头让微澜说给你听。”
“也好。”
二人一前一后地进入大殿，昌平帝闭关静修了三月，面色有些假红。
听见脚步声，昌平帝赶忙睁眼，焦急的向邓兮询问道：“去何处了？朕的心慌得厉害，上回的丹药呢？快给朕服两粒！”
“陛下莫急，您先同昭和公主说话，奴婢去为您取圣水。”
昌平帝不耐烦的挥手，催促道：“快去快去！”
仙灵散乃剧毒，不可解，唯有以五石散才能暂时得以压制。
但五石散又是烈毒，偶服成瘾，久服必死。邓兮每日里给昌平帝服用的，便是由五石散制作而成的丹丸。
“沐王之死因，是何啊？”
洛昭然福身一礼，答道：“回陛下，皇伯乃遇刺身亡。”
昌平帝满不在乎的噢了一声，便不再多做过问。
沐王本就是先帝长子，曾被议储，手掌京畿禁卫重权，深受皇帝所忌惮，现下他死了，昌平帝不废一兵一卒便扳倒了一个大麻烦，只怕还想要大摆筵席庆祝一番呢。
“那行刺之人，可曾抓获？”
“未曾。”洛昭然顿了顿，接着又道：“陛下可需要臣给一个交代吗？”
闻言，昌平帝笑了笑，自天心盘而起，动作不急不躁的走至御座之上。
“昭然啊，你是想给朕一个交代，还是想还沐王一个真相？”
“臣都可以，听凭陛下吩咐。”
昌平帝挑眉，目光则紧盯着洛昭然，语气已不再温和，带着些许的试探，他道：“朕听闻，你雷厉风行，不过执政三月有余，平了岭南旱灾不说，还大肆整顿朝纲风纪，甚至说服了群臣举办女子科举，六局一司的风头都快盖过朕这个皇帝了吧？”
洛昭然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番多疑质问，不卑不亢的撩袍跪下，拱手。
“臣不敢，臣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未敢有一日懈怠，朝政批文下发前皆有内阁、督察、翰林三部审核，六局一司也只做了自己的本分，臣扪心自问，此间行事，绝无半点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大晋的地方，若陛下疑心，臣自愿交出国玺及批红大权。”
君臣对峙，言语之间尽是针锋相对，进退攻守的分寸拿捏，尤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