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斡旋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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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是要做......”
邓兮打断了他的话，言语中全是对权势的无穷渴望。
“万千，你说张显光他威风吗？”
万千愣愣的点头回应：“自然是威风的，他可是司礼监掌印，宦官之首，陛下心腹。”
“呵呵呵......”
邓兮垂下头轻蔑且冷漠的笑了两声，他微微抬眼，眼底一片狠厉。
“那我就做东厂的掌印，却不做那昏君的心腹。都说，人做了一件事，便总该有个结果才是，对了要夸奖，错了要受罚。”
万千细细揣摩着这番话，片刻后，笑道：“公子，奴婢觉得，这话说的极对。”
“是啊，所以，我要让那些自诩清白的权臣，自命不凡的皇帝，我要让他们都敬我、恨我、畏我。”
......
金辰殿
时至清明，天际连绵着无边小雨，润的万物酥麻。
地面潮湿混合着泥土的腥味，并不是十分好受，幸亏时不时还有一两阵来自暮春的凉风吹来，这才能勉强行于宫中。
顾怡的身子已经稍稍有些显怀了，最近嗜睡贪吃的很，她都没来得及等到洛昭然和安微澜二人过来，便已经自顾自的先用了午膳，躺去了软榻上。
“微澜，你手边有今年的新茶，快尝尝，别光顾着吃点心果子的。”
“我晓得的，怡姐姐。”
一直坐在茶案边的安微澜笑着应了一声，旋即又低下头去看自己手里拿着的那份属于安徵馨的身契。
她看了良久，后将其往旁一放，叹了口气道：“从前总想着拿到它去接姑母回家，可如今......瞧着是没什么用处了。”
闻言，顾怡浅笑着：“倒是也别这么一言以断，这些人都是跟着长公主打拼过的，可绝非什么良善软弱之辈，若能为我等所用，必是一大助力。”
“唔......此言不假，但若不能统一战线，也定是一块铁硬的绊脚石。”
“小城不是带着江来去查她们的底细了吗？再等等，摸清了情况后才好下手啊。”
“可是怡姐姐，你说这会不会是沐王府联合了齐首辅、顾指挥使他们给咱们设下的一场局？”
入宫这么些日子，安微澜是真被算计的怕了，总之，除了洛昭然她们，她看谁都不像个好人。
顾怡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掩嘴轻笑，看着满是忧心忡忡的安微澜，“不至于的，他们现在啊，只怕满心满眼装的都是如何扳倒司礼监和张显光，估计连天下民生的大事也顾不上吧。”
安微澜还是忧愁着，她又望向对面正在用膳的洛昭然，接话问道：“昭然，你的意思呢？怎么一直不说话？”
洛昭然俯身在桌案上，扒拉了一口饭吃下去。”
“微澜，舒妃现下是被关押在宫正司还是掖庭狱？”
“还在掖庭狱呢。”安微澜啧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上回可是要了人家半条命，已经废了一条腿了，谁还敢再挪动她去宫正司？也不怕我要了她剩下的那半条命。”
舒妃此人，绝非她们所设想的那样简单，一开始，洛昭然也只是想从她嘴里得到藏匿身契之人的下落，没成想她竟可以勾结上齐长明和顾世开，将邓氏一族全族覆灭。
那一日废了她的腿时，好像的确想明白了一瞬间，但邓家的罪名判的实在太快，再加上洛云突如其来的鞭笞，一波接着一波的，打得他们这一帮人全是措手不及、支离破碎。
渐渐的，便忘了舒妃这个人，今日听洛铎说她竟然又是沐王府的人，如此盘根错节，实在是可疑。
安微澜见她沉思许久，一口饭在嘴里咀嚼了半日都没咽下，于是出言问道：“怎么了？你要见见她吗？只是这次可千万再别动刀子了。”
然而，洛昭然却摇了摇头：“罢了，过一阵子吧，太多事都堆在一起了，一样一样做，先将鹿麟那边的事给了了。这些身契都好生收着，说不准日后会有大用。”
安微澜点头，将手里的身契折起：“那也好，听你的。”
听到她们提鹿麟二字，顾怡便立即沉了脸色，整个人都阴郁了下去。
“他会死吗？”
洛昭然摇头：“半死。”
顾怡微笑着点头，伸手将自己膝上的毯子拉上了一些：“半死就好，什么时候？”
“十日之后，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这时，殿门被匆匆推开，只见，顾城神色焦急的快步跨入，脚下不查，险些被门槛绊倒。
“昭然，掖庭狱的人来报，说舒妃在狱中咬舌自尽，已经殁了。”
话落，殿内三人都瞬间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
亥时三刻
大高玄殿，侧殿
万千在入东厂之前曾在大高玄殿当过差事，故而对于此处的路线是极其的熟门熟路。
鹿麟换下了身上的道袍，默默静立于侧殿，前方传来了些许的响动，他抬眸望去。
待邓兮与万千二人走至近前时，鹿麟忽地双膝跪地，朝着邓兮行了主仆之间的叩拜大礼：“公子，我来晚了，让公子和主君、娘娘受难了。”
见状，万千连忙躲到了邓兮的身后，惊慌的看着鹿麟，他可听别的内监说了，说这位鹿仙人可是陛下的坐上之宾，就连张掌印都是端着、敬着，不敢无礼半分的。
邓兮却是站在原地，硬生生的受了此礼，他弯下腰，双手去扶。
“路叔，你看，齐长明和顾世开最后还是选中了你，这是我父亲的筹谋，他即便是已然身死，却还是能算计到这世间事。”
鹿麟原名路林，他少时入京求取功名，连续考了五年都未曾中举，心灰意冷之际，邓吾却看见了他的胸中才华，将其收为门下之客，以重礼相待。
鹿麟一路辅佐邓吾登上了位极人臣的次辅之位，后又看出了昌平帝未来有望登临帝位之势，劝邓吾务必要以亲妹下嫁之，日后邓氏一族必能执掌中宫之位。
然，就在邓氏一族如日中天时，鹿麟却功成身退，隐居竹林，寄情山水，不问世事。
只承诺了邓吾，若有一日，邓家失势落难，他必出山，为其手刃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