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成仙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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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鹿麟也没有像张显光预料中的趁机落井下石，反而是搭救了他一把。
“陛下误会了，民间的传闻和上天的指示都是说德高望重、犹如天神般的皇帝身边有一位得力的掌事公公，陛下使得我大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丰衣足食，真佛神仙早已被打动。”
下一瞬，昌平帝阴郁的脸色一扫而空，大笑道：“哦？当真？哈哈哈哈……鹿仙人多心了，朕哪有误会！”
旋即，他瞥了一眼张显光，道：“跪什么？朕何曾怪你？”
“是......是奴婢蠢笨，未能听出仙人之意。”
鹿麟出言替他辩解道：“倒是也怪不着张掌印，是贫道言语不详。”
昌平帝道了句无妨，随后便一笑泯之，他抬手指了指摆在一旁的青白玉扇形香盒。
里面赫然盛放着一枚金丹。
“此丹，朕命太医院已一一查验过，虽无毒性，却与普通丹药并无二致，仙人可莫要弄些凡品俗物的来糊弄朕。”
鹿麟先是作揖，后又不紧不慢的回话道：“陛下慧眼如炬，果然如张掌印当时所言一样，陛下是被神佛庇佑青睐的天命之子。此丹的确只可保人寿百年，但若欲要凭借此物得以飞升成仙，尚且需要陛下已心血浇灌之。”
昌平帝被哄得极其高兴，连忙问：“此话何解？还请仙人速速明言。”
“今日......”
鹿麟闭目，掐指一算，后又摇头叹道：“今日天时地利人和三者，有一样不合，贫道不得明说，还望陛下恕罪。”
“既是如此，朕自然不会多做强求，那便择日再议罢。”
昌平帝侧首，吩咐道：“大伴，你带鹿仙人下去好生休息，朕明日还要同他一道炼丹寻仙，务必给朕伺候好了。”
张显光躬身：“是，陛下，奴婢明白。”
......
洛昭然和洛铎站在大高玄殿的侧坛暗角处，看着司礼监的几个小内监，正在恭恭敬敬的将鹿麟引到偏殿休息。
“殿下的筹谋，果然半分都不差。”
洛昭然蹙眉，脸上看不出喜怒，她偏头问：“金丹里的量，给的够吗？”
洛铎颔首应答：“按照殿下的吩咐，下了四成，太医院那边绝对查验不出，十颗之后，一定见效。这段日子，我们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此人，确定可靠？若出了纰漏，那可是麻烦的很，堂兄要为自己，为沐王府思量考虑一二才是。”
“回殿下的话，此人是齐首辅亲自千挑万选才定了的，费元的那步棋也下的天衣无缝，绝不会出错。”
洛昭然嗯了一声，轻轻点头，不想再多做逗留，眼瞅着就快要到晌午了，怡姐姐还在金辰殿里等她用午膳。
自从齐子毓前几日来了后，她的情绪便好了许多，就连叶太医也说那些安神定惊的药可以减半服用了，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不出一月，郁症定能痊愈。
“堂兄这两日避避嫌吧，若无要事，不必常常入宫，张显光的心思重，但凡露出一点马脚，他都是宁杀一千，不放一个的。”
洛铎回望过去，但洛昭然已将目光转了回去，他沉默犹豫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臣方才去看了华容，她与臣说了一件事......”
闻言，洛昭然有些不明所以，静候等着他的下文。
洛铎拳头紧握，紧咬牙关，胸腔震颤，满脸的愤恨。
“她说......陛下前两日召她侍寝，她当时害怕极了，就在这时，殿下派人送了一剂救命的药方过来，嘱咐她一定以热水煎煮，冷水送服，说是服下此药一定可以躲过侍寝。她将信将疑的试了，一个时辰后便症似风寒，且低烧不退，如此陛下才免了侍寝。”
“堂兄想说什么？那药方我吃过多次，一应症状皆是表象罢了，于身体实质并无碍的。”
“不不不，臣绝无责怪殿下之意！”
洛铎神色匆匆的连连摇头否决，旋即后退一步，拱手抱拳，弯腰行礼：“臣是想恭谢殿下大恩，臣与父亲忧思华容侍寝之事已良久，却始终不得其解法，前日，若非殿下出手搭救，臣的妹妹早被陛下玷污，臣心中只有无尽感激，哪里敢托大责怪？！”
见状，洛昭然莞尔一笑，抬手虚扶了下洛铎，“不是大事，我也是不忍心见她小小年纪。”
洛铎始终不愿起身，哽咽道：“于殿下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但于沐王府而言，乃泼天大恩。殿下，臣的父亲说了，日后，沐王府便是您的马前之卒，身后之盾。”
洛昭然好笑的看着洛铎，眉眼清冷，说的话不痛不痒却能够敲震人心，“是吗，但我可从未见过什么马前卒、身后盾会拉人入泥潭的，这样的助力，恕我福薄，高攀不上。”
这话，说的洛铎彻底烧红了脸。
当初的确是他们一帮人死活非要逼洛昭然下水，可人家现在却不计前嫌的救了他的妹妹。
高义与卑鄙，高下立见。
洛铎是一介武将，做这件事本就觉得太过可耻，如今更是想将头埋到地底。
他支支吾吾道：“臣......殿下，对不住，臣实在是......”
“实在是别无他法了对么？”
洛昭然截断了洛铎的话，少女摇了摇头，轻轻的笑着，她用最松快的口吻说着最沉重的话。
“这话，我曾听许多人都说过。我明白，我知道，我全都晓得，各人有各人的被逼无奈嘛，世上的兰因絮果、因缘际会，都是最别无他法的事。”
此话通透，通透到洛铎竟无言以对。
洛昭然低下头，理了理袖口的皱褶，挺直了腰背，端正仪态，目视前方。
“臣知道，殿下心中......还是怪我们的，若是......”
“快晌午了，世子还不出宫么？”
倏然，顾城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洛铎的话。
二人皆循声望去。
顾城挥退了身后跟着的一众锦衣卫，只留江来一人跟着，他从侧廊大步跨出而来，行至近前，他抱拳向洛铎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