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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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被身后的一个锦衣卫推了一把，一个踉跄便跪倒在了地上，要死不活的说了一句：“臣妾恭请陛下圣安，恭请皇后金安。”
看着她这副样子，昌平帝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声呵斥道：“仔细看看你身旁的这个内监，可认得吗！”
“回陛下的话，臣妾认得，他是司礼监随堂内监李由，臣妾还托他办过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呢。”
昌平帝低沉着声音，“何事，说明白了。”
舒妃撩了撩头发，抬起头望向邓皇后，语气无波无澜，平静的就像是一潭死水，她道：“陛下好糊涂，都到这般田地了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齐子毓是齐家嫡系独子，若他被戴罪下狱，那么整个齐家都将再无指望。”
闻言，昌平帝怒不可遏，拿起面前的折子就砸在向舒妃的脸上，硬是砸乱了女子的发髻，一道血印立即出现在了脸颊上。
邓皇后站起身，一礼后说道：“陛下，此案已清晰明了，是舒妃为了母族从而意欲加害齐小大人，收买了司礼监太监李由，指使其深夜故意纵火，又网罗了五城兵马司当夜值守的五名望火官，导致救火兵丁未曾及时前往扑救。臣妾斗胆，还请陛下切莫姑息，还齐家清白之名。”
昌平帝亦是随之点头，默认了邓皇后的这套说辞。
见状，一旁的顾世开实在是不能容忍就这样轻巧的放过司礼监。
他开口追问：“舒妃娘娘，您再仔细看看这大殿中，可还有别的什么人牵扯其中吗？”
此话一出，邓皇后的嘴角明显一扬，好像就在等着有人问出这句话呢。
舒妃也还真就依言去看，目光停顿在了黎全的身上。
整个宫殿陷入了死寂。
黎全被她盯得瑟瑟发抖，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一步。
张显光难得的露出了惊慌的神色，这舒妃想做什么，不对，应该是她背后的皇后想做什么。
顾世开随之看去，只想仰天大笑两声，黎全吗？黎全好啊！张显光的左膀右臂，真是老天有眼啊！
无人理睬许久的李由也被吓住了，这到底是怎么个章程？怎么临了临了还是把黎全给扯了进来？
舒妃：“陛下，臣妾说漏了一个人，臣妾先前找的是黎全公公，李由是他待在身边听吩咐做事的。”
话音落，黎全直接打碎了手里端着的砚台和笔墨，砸碎在一地，整个人缩成一团跪在地上，大喊道：“陛下明鉴！奴婢没有！奴婢绝对没有！”
昌平帝的眉头皱了又放，放了又皱，半晌后，问了一句：“你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的，事前，臣妾给了黎全公公三十万两银票，陛下此刻派人去搜，定能发现。”
黎全一下子就瘫倒在地，就算他屋子里没有这三十万两，此刻，也一定有了。
舒妃对于皇帝的种种问话似乎十分应对自若，洛昭然在一旁看着，总觉得像是在复述提前就背下的画本子一样。
事已至此，棋面已经很昭然若揭了。
李由先前是为了保命才会在洛昭然和顾城的面前说出实情，后面又为了保全家人，所以不愿供出黎全。
但之后又受到了张显光的什么暗示，才会改口称舒妃是幕后指使，而舒妃明显就是皇后和张显光千挑万选出来的替罪羊。
只是司礼监的那一帮人统统都没有想到，皇后不甘心自己做的一个局不仅没能铲除掉齐子毓，竟然还要割肉推出去一个舒妃陪葬，所以情急之下，反咬一口，硬是带下了黎全这块肥肉。
昌平帝深吸一口气，周身的戾气一涌而上，厉声下令：“黎全、李由二人，即刻押入诏狱，等候处死！舒妃，暂且冷宫安置，是死是活，朕再行决断。拖下去！”
几名锦衣卫立即上前，应声答是，将三人全部拉下了太和殿。
一路上，没有喊冤之声。
“大伴，朕记得，这黎全可跟了你快十五年了，此事......”
张显光并不慌张，从容的双膝跪地，请罪道：“老奴御下不严，请陛下降罪！”
言下之意便是，只有御下不严之责，绝无合伙同谋之罪。
“陛下，张掌印是自幼随侍您的，臣妾相信，定与此事无关。”
占尽了上风的邓皇后也不愿欺人太甚，毕竟，若将张显光逼得太紧了可是要坏事的。
昌平帝不明情绪的轻笑一声，也没喊他起身，抬手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
“此案已了，齐家解禁，内阁依旧由齐长明统率，司礼监上下罚月例一年，以示惩戒。司礼监之批红大权日后需与锦衣卫指挥使商议择办，齐子毓官复原职，只是这《晋史籍典》怕是无法修撰了，实乃一大憾事。”
此刻，齐子毓拱手一礼，上前禀报道：“陛下，或许还有补救的办法，先前所编撰的臣大致都记得，剩余的一些尚未编撰的古籍，顾家公子和昭和公主曾经抄写过一份，并未葬身火海。”
闻言，昌平帝顿时坐正了身子，惊喜道：“当真？好！甚好！待《晋史籍典》修撰完成之日，朕必要重重加赏尔等！”
“臣，谢陛下天恩！”
昌平帝十分满意地抚着下须，朗声道：“朕也乏了，众卿便回去各司其职罢。”
众臣齐齐下跪，高呼：“臣等恭送陛下！恭送皇后！”
待二圣离去，洛昭然便匆匆起身，和齐子毓、顾城打了声招呼说要先走，便好像失了神一般，往殿门快步走去。
这时，顾世开出声喊住了她：“昭和公主留步！方才之事还要多谢公主提点，若非......”
见顾世开还要同自己客套一番，洛昭然赶紧摆手制止。
“顾大人，我还有事，今日之事不必言谢，我也是为了我哥和顾城不受牵连罢了，担不起您一声谢，告辞了。”
说完，洛昭然便转身离去。
顾世开愣了愣，合着自己还是沾了两个小辈的光了？
身后，顾城忧心忡忡的看着洛昭然离去的背影。
齐子毓抬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道：“随她去吧，皇宫里她出不了事，再说，明日去翰林院就能见着了。”
顾城点头，但目光却未收回。
“你不如还是和我好好解释一下，那三十一本手抄书是怎么个事儿吧。”
闻言，顾城心脏都一停，僵硬在了原地，根本就不敢去看齐子毓的眼睛。
被人卖了，大祸临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