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生擒李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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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李由有说有笑的牵着那小女孩出了门，应是要往河边去打水去。
“现在村里人不多，时机正好，我去逮了他。”
顾城说着就要动手。
洛昭然伸手挡住他，提醒道：“再等等，总不好惊着孩子。”
祸不及家人，更何况是五岁幼童，别让他们看见这种事。
顾城点头，将洛昭然拉了起来，自己走到前面，“好，那我们跟上去。”
跟了半路，这两个人的跟踪术实在是一言难尽，不是踩了树枝就是踹了石子，要不就是踏了泥泞和水坑。
忽然，就快走到河边时，前面的李由停下了脚步。
确定了四下无人后，松开手里的小女孩，蹲下身，笑意盈盈的同她说：“小蝶，阿兄忘记家里煮的粥有没有点火了，你回去看一眼好吗？”
小蝶笑了两声，伸手去刮李由的鼻子，“阿兄怎么这样丢三落四的，好吧，小蝶去看！”
李由宠溺的拍了拍女童的脑袋，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走远之后，目光缓缓移到了顾城和洛昭然藏身的那棵大树。
他朗声道：“二位请现身吧，奴婢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小内监罢了，不成想，竟能惊动诸位贵人奔赴百里，来这破旧小山村。”
顾城提着剑率先走出来，冷峻的眸光将李由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李由一眼便认出了顾城，目光随即瞄到了他腰上配的令牌与刀剑，也不行礼，双手习惯性的交叠于小腹之前，好似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原来是顾家公子，瞧这阵仗，莫非是子承父业，入了锦衣卫那鹰犬之地了？”
随即，他的目光又移到了那棵大树上，挑衅道：“那后面那位大人呢？别是顾指挥使亲自出山了吧，若真是如此，奴婢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话音落，树后便响起一声清明的女声，话里言间满是嘲讽。
“顾大人抓你便是死得其所，若本公主亲手杀你，你岂不是死的轰轰烈烈，光宗耀祖了？”
刚听见头两个字的时候，李由便猜到了来者是谁，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个彻底。
直到真正看见洛昭然之后，立时两腿一软，跪伏在地上，浑身直冒冷汗，“奴，奴婢参见，参见昭和公主！”
见状，顾城甚是不解，扭头去问洛昭然：“为什么啊？难不成你瞧着要比我吓人些？”
洛昭然挑眉，笑道：“因为，我姓洛。”
“懂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顾城说道。
司礼监向来瞧不上锦衣卫，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再有就是，李由是随堂太监，又是秉笔太监黎全的干儿子，论其官职也算得上是八品，对于尚未入仕的顾城还真是看不上。
但内监是一辈子生活在宫里的，皇家人就是他们致命的威胁，尤其是像洛昭然这样地位尊崇的国朝公主。
这也是为什么当张显光知道翰林院的这把火竟然将洛昭然也给扯进来之后，为何会这样气急败坏，甚至有过想要把黎全丢出去当靶子的原因。
洛昭然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她走一步，李由便跪着往后退一步，直到退至了河边，才实在是退无可退，只得又将身子伏的更低了些。
女子又上前一步，没动手也没动脚，只是冷着声音警告道：“方才顾公子已经给足了你面子，没在孩子的面前抓你，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但，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顾城跟上去两步，护在洛昭然的身侧，生怕这小太监在情急之下会做出了什么，从而伤着她。
那李由也不是傻的，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去看，洛昭然和顾城这两位，一个是皇家公主，一个是世家公子，二人不带一兵一卒便亲自来抓人，还追了他上百里地。
显然是狗急跳墙，没有得到上谕就私自出京，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没一个满意的答案怎么可能轻易罢手。
可若说出真相，老祖宗和干爹是断然不会饶了他的，他自己丢了性命也就算了，一条烂命可有可无的，但父亲和小蝶要怎么办。
思及此，李由连连磕头，哭道：“是！奴婢明白奴婢明白！公主和顾公子想问什么尽管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城上前跨了一步，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麻绳将他的手脚捆住，随即揪起他的衣领，往左边的一块巨石前拖，再抽出剑抵在了他的心脏处。
“顾公子，奴婢真不敢逃，您就别......”
李由悻悻一笑，望着那闪着寒光的剑刃，心里直发怵，不禁往后躲了躲。
顾城的手一抬，剑刃轻轻划过李由的嘴唇，破了一道小口子，隐隐出了两滴血，他冷漠道：“闭嘴。”
洛昭然盘腿坐在草地上，双目紧紧盯着李由，只见对面的人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翰林院的火......”
还没等洛昭然将话说完，李由便急匆匆地招了个干干净净，“是奴婢放的！前日夜间，奴婢自西华门侧门而出，不小心放了把火之后便赶紧出京都，去别的地方躲上十天半个月，想着等风头过去了再出来。”
“你在何处放的火？”
“就是在围墙外，当时夜黑风高，奴婢不记得了。”
“你受何人指使？”
“没，没人指使奴婢。”
洛昭然眸色骤冷，那目光简直就像是要活生生的将李由剁碎了喂狗一样，语气虽淡，却透着阴寒。
她道：“是没有还是不敢有？”
闻言，李由瞳孔一缩，一脸茫然，旋即便明白了过来，也顾不得手脚被缚，姿势奇怪的跪地磕头，大声哭喊。
“奴婢真的不记得了！公主您明察啊，奴婢真是随手放的火！没有受任何人指使啊！”
顾城皱了皱眉，嫌他实在聒噪，又将剑一提，黎全这才住了口。
他继续追问道：“那你是如何纵的火？”
方才被洛昭然吓了吓，李由现在都不敢回想，脱口而出就答道：“是先扔了两坛子火油，接着扔了几个火折子。”
话毕，顾城收了长剑，上前一步，将他脸朝地，翻了个身，弯下腰凑近去闻他的指尖。
手上有火油的残留气味，说了一通下来，细节处也都对的上，看来是他纵的火无疑。
随后，顾城望向洛昭然，朝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