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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沉着冷静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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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波和田汝真将军,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同学,山口嘉美嫁给山田之前,和田将军相恋并同居过。为此,山口小姐还改过名字,冠以夫姓,改成田嘉美。我和嘉美闲聊时,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飞机场工作,具体在什么部门,嘉美一概不知,她也是很偶然说出来的,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赵启山冒着极大的风险,讲蔡文波的事情,他不敢肯定,军统是否找过蔡文波。他不想牵出哥哥的画册,因为哥哥说了,画册上还有我党的同志。

这个画册,赵启山放在租住的备用屋里,他几次去那里,凭吊娟子和孩子,并翻找过废墟,没有见到那本画册。

赵启山也知道,那么小的房间,特高课不知道搜过多少遍了,但每次赵启山都抱着万一的想法。最后,赵启山想到,娟子应该是在最紧要关头,把哥哥的画册,与延安联络的密码本,统统都销毁了。因为通过抗联,赵启山了解到,那套密码并没有暴露。娟子能销毁密码本,就一定会销毁哥哥的画册。

日本投降后,那套房子的主人,重新翻修房子,赵启山给房主人拿些钱,并询问房主人和维修工人,都说没有发现书和画册。但赵启山不能冒险,必须保守住这个秘密。

赵启山看着眼前三个人的反应,并没有异常,心想,难道他们没有找到蔡文波?蔡现在就在国统区,为国民党服务。

看对方表情没有变化,赵启山继续说道:“我把袭击机场的想法,对抗联魏政委讲了。他身边就有人在机场工作过,并且认识蔡文波,这人姓李,他帮我要到了电话,我约蔡文波,在机场生活区见了面。就这样,我和蔡文波建立起了联系。”

“那为什么抗联的人,找到孙队长,说你可能被捕。”

赵启山:“由于我不认识蔡文波,希望抗联的人帮认一下,所以就带着小李,一同进了机场生活区,认出蔡文波后,我让小李离开回去,这时候发生土匪伍光头抢赌场,与日本兵发生枪战。赌场在我与蔡会面地附近,抗联听说有人被捕,误认为那人是我,就按照我事先交待的,通知了孙队长。”

张新白冷笑:“你和抗联联系,你隐瞒孙队长,你却把孙队长的情况,透露给抗联,可见你的立场站在哪一方。”

赵启山立即驳斥道:“你说话偏差太大,当时我们没有一分钱的经费,生活费要自己上班挣,我和孙队长合租一间小屋子,我俩又是同时入职警察,在一个培训班,为经得起检查,留下的真实地址。我出问题,不用我招供,宪兵队就能找到孙福生,为保护他,我才做出这种安排。”

老古瞧了张新白一眼,对赵启山说道:“你继续说。”

“当时得到的情报,机场日军司令官,正好离开,作战室负责签发通行证,那时是兰州会战之前,沈阳机场飞机要调走,参与西北作战。箭在弦上,不能不行动了,便由抗联部队,代替我原计划的行动队,对机场进行袭击,抗联人员也遭到了伤亡。”

“什么样的伤亡?”张新白还要找漏洞。

赵启山:“我看到了伤亡,具体伤亡人数,我从来没有问过。好在,我寻找行动队消息,传回行动队,得到消息后,我们军统行动队主动参战,那一战我们战果很大,不仅完成了局里下达的任务,还对西北兰州空战,提供了一定的支援。”

审到这里,老古都不愿意继续下去了。赵启山的宿舍,他已经进去看过,从战绩到生活的简朴,他对赵启山这个年轻人,已经肃然起敬。但上面布置的任务,他还必须完成。

来沈阳之前,他已经见过蔡文波了,蔡文波给他说的更简单。

“我不知道军统行动队,是如何找到我的,那时我早已经做好准备,家属已经潜伏起来,正准备离开敌占区。军统赵队长不来找我,两天后我就偷飞机,驾机投奔国军了。”对与田汝真接头暗号,还有赵启山对错暗号,只字没提。

当听到袭击机场的人员,是共产党领导的抗联时,蔡文波表情是惊讶的,“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认为都是军统人员呢。袭击机场后,军统人员安排我隐蔽,最后和军统陶站长一起,撤离东北,一路军统人员拥送,怎么中间还夹杂了抗联人员?”

蔡文波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硬是充愣,什么事情,都装作不清楚。

联系过程,蔡文波说道:“赵队长给我打电话,说是老家的亲戚,先说的日语,又说中文,我就认为已经接受过日方的审查,根本没有怀疑就赴约了。我老家的表兄弟,表舅、表叔,一大堆呢,连我都认不全,又是在机场生活区见面,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对于这么相信赵启山,蔡文波解释道:“不是我没有警惕性,而是那时我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机会偷飞机了。如果让行动队袭击机场,哪怕在机场放一枪,日军都会加强戒备,扰乱我的偷飞机计划。那时我家属已经转移,无法经得起再审查,把我逼上了梁山,只能冒险向前闯了。”

这些情况,赵启山并不知道,两人没有交流,赵启山和蔡文波的说法,又是那么契合,甚至是天衣无缝。

其实,蔡文波的说辞,是在田汝真的暗示下,说出来的。

经验丰富的田汝真,见到嘉美后,从嘉美口中,知道弟弟与八路军的往来,更从弟弟口中,知道他之前与抗联的合作,想到赵启山或许会受到怀疑,马上联系到蔡文波,告诉蔡,如果军统调查,应该怎样对付。几天以后,果然军统来人,蔡文波便按照田汝真的意思,把上述话,讲给军统人听了。

当然,嘉美说得话,也没有漏洞。另外,田汝真就坐在旁边,日本会社反战同盟,与日本华北士兵觉醒同盟还不同,后者演变的反战同盟,受共产党八路军的影响,是投奔共产党的日军人员。而会社反战同盟,援助国民政府要多一些。所以,尽管军统知道嘉美是八路军带离的东北,也没敢为难嘉美,对嘉美非常客气。

接下来,谈到抗联袭击张银龄的专列,协助赵启山击毙张银龄。

老彭有意让张新白难堪,对张新白说道:“老弟,这一段你来记录吧,我到外面抽支烟。”

张新白道:“你不是不吸烟吗,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

老彭表情夸张,“突然心情就难受起来,就想抽一支烟缓解一下,你老弟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或者是这样的感觉吗?”

张新白知道老彭在挤兑自己,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还是你记录吧,你不吸烟的提抽烟,让我开始想抽烟了,我到外面抽烟去。”

“在刺杀张逆过程中,你和抗联是如何合作的?你把行动队的刺杀目标,行动方案,通报的抗联吗?”

赵启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局里下达不惜一切代价,除掉张逆的必杀令,我们行动队坚决执行,努力完成任务。整个过程的开始阶段,我就不叙述了,我想孙队长他们,都已经跟你讲过了,我只说抗联的行动。”

老彭接话道:“这样最好,记录了一天,我手都僵硬了。”

老古问道:“你在这之前,在行动队的准备会上,就提出了和抗联合作,是这样吗?”

赵启山记起来,在车站要刺杀张银龄,他确实在行动队说过,希望与抗联合作,当时孙福生就一言不发。

赵启山说道:“要说是双方计划沟通好的,根本就不是事实,连我们都不知道张逆的专列,停在什么地方,他会在哪儿上车,所以我们准备了几套方案。抗联缺少物资,经常袭击日满运输车队、货运专列,我就把从嘉美那得到情报,通过他们联络负责人老金,告诉了抗联的魏政委。”

“是什么内容,什么物资?”

赵启山:“帐篷,棉被,当时嘉美无意中说道,关东军对日本人的企业,催帐篷、棉被很急,要装车发运。”

“然后抗联就盯上这节列车了吗?”

赵启山:“不是的,抗联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没有想与我们合作。从后面的情况来看,他们是盯上了战俘,关注了运输战俘的列车车厢,但这列车厢,编到了老贼的专列上。”

“抗联从什么渠道,知道有战俘列车车厢的?”

赵启山:“我不清楚,我们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情报,当时区站、总部,都没有给我们这样的情报。老实讲,抗联对击毙张银龄是不感兴趣的。”

赵启山看到,老古和老彭,对这一点都是赞同的表情。本来嘛,张银龄是国民党的元老,你国民党大佬投日,丢脸的是国民党,是蒋委员长。

赵启山继续说道:“在行动队战前准确会上,我到底说没说过与抗联合作,来袭击列车,击毙张银龄,我确实记不清了,但要说我们与抗联周密计划,共同行动,那是无稽之谈,没有影的事情。”

来这里之前,军统也见到过被救的战俘。在那些战俘中,大部分是国军将士,也确实有不少抗联人员,有共产党重要的地下干部。具体的身份,国军人员也不清楚,“看样子,像重要干部”。

关于这一点,老古老彭也认可了,在他两人看来,赵启山也过关了。

第一天的审讯,就到这里,准备第二天继续进行。

张新白看过审讯记录,鼻子都要气歪了,赵启山好像没有一点点毛病。

赵启山是杀死他老爹的凶手,虽然他多次在军统,对帮助他的大佬,说他爹死有余辜,但内心深处,是多么希望赵启山受到惩罚。

张新白不淡定了,他强烈要求,第二天审讯赵启山时,要求孙福生在场,也要参与审讯。

老彭对张新白的讨厌,不是一点半点,他特别想恶心张新白,自然表示了反对,两人唇枪舌剑地交上了锋。

老古只想快点结束沈阳之行,好早点回到南京。

抗战胜利后,国民政府迟迟没有返都南京,直到今年4月30日,国民政府在重庆,才下达“还都令”,并于5月5日,正式还都南京。现在刚刚过去不到两个月,大头头都有现成的房子,自己一个上校,要自己找房子。已经该轮到自己这级别了,回去晚了,好房子都被别人占领了,自己一家人,就该吃亏了。

“行了,别争了,明天审讯,孙福生可以参加,同时邀请陶站长也参加,大家都在场,也好直接拿出意见。明天一早,我去见一下张荣仪局长,他若有兴趣,不妨也来听一听,因为也涉及到他这尊大佛。”

老彭和张新白都不吱声了。

老奸巨滑的张荣仪,当然不想趟这浑水,以“忙得不可开交”,婉拒了老古的邀请,但也耐心细致地回答了许多问题。

像袭击机场前,他与陶站长密会,也间接证实了赵启山的话,那时赵启山确实与军统各级都失联了。

对于比较关键的,抗联基地猎户屯,他推得一干二净。

“那是代市长胡歌清批准的,哪个部门打的报告,抗联通过什么渠道,我确实不清楚。当时,让我来带局长,送上什么文件,只要不是枪毙、抓捕我们的同志,我都签两个字:同意。”

对赵启山找他,为恢复屯子之事,张荣仪绝口不谈。好像这个屯子的恢复,只是胡歌清所为。

胡歌清一家人,现在在欧洲中立国逍遥自在,他在着名的苏士如大学,稳稳当当做教授,什么抓汉奸,搞清算,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胡歌清一到欧洲,钟义民也辞职了,跟着自己的太太,找一份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过起平淡安稳的日子。

现在要军统去找胡歌清,那是不可能的。胡歌清和钟义民,近期都不可能回国,他们还怕被当汉奸,予以法办呢。

张荣仪也提到,赵启山暗示他,不要去参加庆祝汪伪成立大会,怕伤到自己同志。

第二天的审讯,陶站长和孙福生都到场了。

“赵副站长,把袭击庆祝汪伪政府成立大会,你怎么和抗联联系的,说一下吧。”

赵启山:“这没什么好说的,还是通过姓金的,给他们魏政委带的信,目的很清楚,减少我们行动队的牺牲。孙队长知道,如果没有抗联提前行动,吸引了日军外围的守卫力量,我们行动队员,能活下来几个人?”

孙福生冷笑,“这话不假,问题是抗联怎么能听你的调遣?我也参与了劫法场行动,我怎么命令不动他们,陶站长怎么也指挥不了他们,单就你能行?”

赵启山轻蔑地看了看孙福生,“无利不起早,你要给人足够的甜头。”

“给抗联什么甜头?”张新白瞪大眼睛,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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